白鹭（外二首）

吴小猛

还是那条溪，还是那块沙洲

还是那群白鹭

不再是十几年前的我

流水说，我流不走你的眼光

你不会怀念我曾经的浑浊

如果我们互为倒影：我会在

至清至静时止步，而你

正好闭上眼睛

白鹭的双翅永远只拍打此刻

并卸下我们的立场

大雁

一抬头，看见你们

在风中，在海空上

动画的一幕

而后隐入海天的苍茫，消失在我生活的

南方。海在南方之南

没有山峰划疼目光，我怕无限散漫

而迷失。却不敢

剥离路程，剥离习性和历史

往北望一眼，再望一眼

成了习惯

麻雀

一只没被春风逮住的麻雀，慌不择路

一头撞进我的诗里

我知道，必须回乡复耕一片梯田

种上水稻

给残破土楼一个屋檐

在夜间播放一片蛙声

我在记忆年轮的内圈，找到一段叽叽喳喳

几声晒谷时驱鸟的长音

饱满的饥饿感

再次来袭

不由得捏紧三个手指，捏着空空如也

我不知道，在键盘上敲打

能否搜出贫穷到小康之间

我们所怀念的，迷失的麻雀中的一只

我们失去的

还有什么居住在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