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职业成功评估工具的研究进展

金靖雅，周秀玲，房 鑫

目前，我国护士的职业成功处于中等水平，但我国护士的离职率却很高[1]。研究表明，职业成功是提高护士职业认同感、降低护士离职率的重要因素，即护士在职业上越成功，在心理上就越认同这个职业，他们就越喜欢和投入到护理工作中，护士的职业倦怠水平和离职率就会越低[2]。因此，对护士进行职业成功水平评估，引导护士树立个人的职业目标，不仅可以减轻护士的工作压力、降低其职业倦怠、减少护理不良事件的发生，增加病人安全，而且有利于使护士感受到组织支持，提高护士留职意愿。国外对于护士职业生涯成功的研究内容和研究对象涵盖范围广泛，研究已经较为成熟。目前我国关于职业成功的研究集中于教育、行政、企业管理等领域，而护理领域仍缺乏相关研究[3]。因此，本文通过系统全面的文献回顾，对护士职业成功的评估工具进行综述，为护理管理者了解促进或阻碍护士职业成功的因素，制定相关干预措施，促进成功护理队伍的发展。也为学者提供参考，以制定适合我国文化背景的护士职业生涯成功测量工具。

1 职业成功的概念

1.1 职业成功 职业成功也被称为职业生涯成功。是一个人所累积起来的积极的与工作相关的成果或心理上的成就感[4]。职业成功包括客观职业成功和主观职业成功两个维度。客观职业成功指通过稳定的工作获得高收入、职位晋升、良好的人际资源、对社会和组织做出贡献、成为影响后辈进步的力量等。主观职业成功通常被定义为个人对职业的成就感和满意度[5]。

1.2 护士职业成功 护士职业成功，即护士在护理工作经历中取得的与护理职业实践相关的成就以及不断积累而形成的积极的心理体验。包括拥有高水平的护理知识及丰富的临床工作经验，提供以病人为中心的优质护理和建立和谐的护患关系，获得职业发展、外部认可、工作和生活平衡等[6]。

2 护士职业成功相关测评工具

根据文献回顾结果，本研究将国内外护士职业成功的测评工具分为普适性和特异性两大类，现综述如下。

2.1 普适性量表

2.1.1 职业满意度 职业满意度被定义为个体对其职业或工作角色的整体情感取向[7]。1990年，Greenhaus等[8]在考察种族差异对组织内成员的经验、工作绩效评估和职业结果的影响时，专门研发了职业满意度量表。该量表包括工作成就、进步、薪资情况、晋升和获取新技能这5个维度，量表克朗巴哈系数为0.88。此量表包含5个题项，量表中每项回答得分为1分(强烈同意)到5分(强烈不同意)。所有项目都是反向评分，因此高分代表广泛的职业满意度。Onyishi等[9]指出，这个职业满意度量表的项目是通用的，可以用来评估任何职业群体的工作满意度，包括护士。因此，使用该量表对尼日利亚公立医院的233名护士进行调查，探讨护士的高职业满意度水平是否能正向预测护士的职业承诺。

优缺点：该量表具有良好的信效度，且量表条目较少可读性强。通过后续实证研究显示，可以使用此量表衡量护士的主观职业成功水平。但是，量表开发时较少考虑纳入组织外影响因素，如受教育经历和个人特征等。因此，该量表不适宜单独使用去考察护士的职业成功。

2.1.2 Shockley主观职业成功量表(SCSI) Shockley等[10]指出，应制定主观职业成功的综合衡量标准来确保后续定量研究的有效性。之后，该学者基于对不同职业和不同职业阶段的员工的定性调查结果，运用定量方法开发了一个评估主观职业成功的多维量表：主观职业成功量表(SCSI)。问卷包含认可度、质量工作、有意义的工作、影响力、真实性、个人生活、成长和发展以及满意度6个维度。该问卷采用Likert 5级评分法(强烈不同意计1分，强烈同意计5分)进行评分，分数越高表示对主观职业成功的感知越高。该量表的克朗巴哈系数范围为0.75～0.92。2017年，该量表被改编为土耳其语，Snmez等[11]保留了量表的初始条目，对土耳其伊斯坦布尔4所医院工作的604名护士进行问卷调查。发现拥有硕士学位、良好的个人收入、科室护理人员配置的充足性等与护士的SCS显著相关。

优缺点：该量表将主观职业成功看作一种不同于职业满意度的多维现象，从多个角度去评估职业成功水平，可以使研究者更好地理解SCS的概念。但该研究样本量为方便取样，且参与者大多是西方人，目前，中国尚无汉化版本，因此SCSI的科学性和适用性仍需验证。

2.1.3 职业成功量表 李亚[12]提出应该以主客观标准相结合来衡量职业成功。在参考Greenhaus职业成功量表的基础上，编制了医生职业成功量表。从职业进展、自由快乐、获得认可、关系网络4个维度，以医生为调查对象，探讨医生的职业成功，评估职业呼唤对职业成功的影响。该量表总共16题项，采用Likert 5级计分法，从“特别不符合”到“特别符合”分别赋值1～5分。量表满分105分，分数越高代表医生的职业成功水平越高。量表总体信度为0.956。韩凤萍等[13]将李亚汉化后的量表运用于评估社区护士职业成功的研究上，认为是否承担科研工作、对护患关系的满意度、职业兴趣、情商和心理弹性都可以预测护士的职业成功，强调基层卫生机构应关注其相关因素，使护士获得专业发展和进步。

优缺点：该量表基于国内医疗背景编制，以医生为研究对象，用此量表评估护士的职业成功水平，具有较高的文化适应性与针对性。但该量表研究样本局限于北京市三级甲等医院，研究结果的推广存在局限性。其应用效果还需更多其他地域的样本进行验证。另外，用于护理领域时应该进一步考察量表条目内容的适用性，研究是否需要加入其他变量。

2.1.4 职业成功感量表 Eby等[14]为探讨无边界职业生涯中职业成功的预测因素，将组织竞争力作为客观指标引入职业成功的研究，编制职业成功感量表。之后，选取心理学、英语和幼儿教育等学科的毕业生458人，自行编制职业成功量表，验证了主动性人格、获得导师支持、广泛的工作技能等职业能力对于职业成功的重要性。该量表的3个指标分别为职业满意度、组织内竞争力、组织外竞争力。采用Likert 5级计分，从“强烈不同意”到“强烈同意”，分别赋值1～5分。分值越高表示个体的职业成功水平越高。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74～0.91，具有较好的信效度。严圣阳等[15]将此量表汉化，并进行了修订和实证检验，编制成了中文版职业成功量表。李泽楷等[16]将此量表在广东省的护士群体进行验证，表明该量表也可以作为衡量中国大陆护士的职业成功来使用。此外，吴妍平等[17]使用该量表调查老年专科护士的职业生涯成功感现状，并在此基础上做了护士职业成功感与护理工作环境的相关性分析，指出收入满意度、发表论文或著作情况、科室人力和物力资源充裕度都是影响护士职业成功水平的因素。夏空等[18]对广东省336名眼科护士进行职业成功感调查，探讨护士职业成功的影响因素，结果显示其职业成功感处于中等偏上水平，护士的职业韧性可以正向预测护士的职业成功水平。

优缺点：目前，中文版护士职业成功量表是国内护士职业成功研究应用最广泛的量表，涵盖专科护士、眼科护士、男性护士、护士长等群体。但该量表使用的测试人群是三级甲等医院护士，研究的结果可能不适用于社区或农村地区工作的护士。

2.1.5 女性职业成功量表 肖薇等[19]开发女性职业成功量表，以女性管理者和领导者为研究对象进行实证研究，探讨女性追求的职业成功。该量表的5个维度分别是组织内职业竞争力、组织外职业竞争力、内在满足感、关系网络、工作-家庭-自我平衡，其中组织内和组织外职业竞争力归类为客观职业成功，内在满足感、关系网络、工作-家庭-自我平衡归类为主观职业成功。此量表采用Likert 5级计分法，每个条目从“非常不同意”到“非常同意”，分别赋值1～5分，总分为19～95分。其Cronbach′s α系数为0.74～0.89,表明该量表具有较好的适用性。董海红等[20]使用该女性职业成功量表对279名女性护士进行了调查研究，结果发现护士职业成功处于中等水平，其中，组织外竞争力得分最低，关系网络得分最高。另外，工作-家庭平衡得分越高的护士，职业成功各维度水平得分就越高。

优缺点：该量表的优点是把研究对象的家庭、婚姻和生育情况、职位等级等因素考虑进来，是对影响女性职业成功因素的更全面的衡量。另外，量表研制基于国内样本，为国内女性职业成功的研究提供了理论基础和研究工具，但量表的初始研究样本为教育业、制造业、零售业等。是否可以作为护理行业的研究工具还有待验证，还需要更多的护理样本来检验该量表的准确性。

2.2 特异性量表

2.2.1 护士职业成功量表(Career Success in Nursing Scale，CSNS) Asghari等[21]编制了护士职业成功量表，提取了4个强有力的职业成功因素：预期的职业发展(15个项目)、提供优质护理(10个项目)、有效的自我调节(9个项目)和个人与组织的契合度(5个项目)。研究使用了伊朗大不里士10家医院的大量护士样本。总量表克朗巴哈系数为0.93，重测信度为0.90。值得注意的是，量表第二个组成部分，即提供优质护理，反映了在护理职业中以病人为中心，用最安全、最专业的方式满足病人的需求是取得成功的核心。现有的职业成功量表中没有提供优质护理这一因素，因此这是一个专门基于护士群体研制的，且专门用来评估护士职业成功感的量表。

优缺点：该量表基于530名护士，样本量大，采用了概率分层抽样，而且做了重测信效度检验。其次，CSNS可以在10 min内完成，并且很容易评分。另外，护士、护士长、护理经理和医院管理人员都可以使用它来了解员工对职业成功的感知，但是，此量表是于2020年研制的，国内外仍未见应用。因此，未来的研究应继续完善量表项目，并对新的护士样本进行验证性因素分析。

2.2.2 职业成功调查表 Zimmerman等[22]指出，衡量女性的职业成功，尤其在女性多的护理行业，使用与男性相同的成功标准，其准确性是值得怀疑的。学者选取了194名女护士，调查影响护理领域女性职业成功的因素，以此开发了职业成功调查表(CSS)。量表包括教育准备、个人特征、其他重要影响因素3部分。教育准备考察受教育水平对于护理行业女性职业成功的影响；对个人特征的研究与性别角色期望及其对职业成功的影响有关；其他重要影响因素考察受试者是否受到重要他人如导师、父母、领导等的支持。量表的克朗巴哈系数在0.79～0.97。Carrolton[23]采用Zimmerman编制的职业生涯成功问卷，考察促进护理管理者职业成功的因素，建议有志担任领导的护士注重护理职业生涯规划和发展，谨慎选择第一个进入的组织，及早确定职业目标，提升学历，发展人际关系，有意识地培养自己成为一个有责任心的人。Johnson等[24]探索了来自农村地区的一线护士管理人员和有博士学位的护士的职业成功观念，得出受过高等教育的护士可以减轻对农村地区护理人员短缺和职业发展模式的担忧。

优缺点：该量表在国内未见汉化和应用，样本为随机选取，且样本是博士学位的护士群体，在引入国内应用时，需要考虑该量表的适用性。不一定可以准确衡量我国临床护士的职业成功感水平。另外，对于女护士职业成功的测量，也应该把家庭与工作的平衡这个因素考虑进来。

3 小结

本文综述国内外现有护士职业成功感的评估工具，上述工具的开发为量化护士职业成功感提供了依据，为相关干预性研究提供了基础。尽管现有的评估工具均具有较好的信效度，但仍存在一些共性问题，如缺乏针对护士开发的职业成功评估工具、多数评估工具无汉化版本、量表条目数过多等。

4 展望

目前国内关于护士职业成功研究仍较少，对护士职业成功问题的关注不够，为促进适合我国文化背景的高质量护士职业成功评估工具的发展，提高护士的职业成功，对未来研究的建议如下。①基于护理样本，开发专门的护士职业成功评估工具。②汉化国外用来评估护士职业成功的量表，国内外医疗体制、经济文化、护士学历等方面存在差异，应注意考虑文化适用性；③未来护理职业成功量表研究应该有更明确的适用范围，比如护士长、护士、专科护士、护理博士等，所处阶段不同，不能仅使用普适性量表去衡量群体所有成员的职业成功感水平，应根据不同的研究内容和研究目的，选择适用度高的工具会使得评估结果更加准确，更具指导意义。④医护人员工作压力大任务重，在开发量表时也要关注量表是否简明扼要、易于理解且条目适中，方便护理人员使用。

另外，对于护士的职业成功感测量意义不是在于把护士区分为成功的和不成功的护士，而是了解不同的护士对职业成功的不同定义和理解[25]。一方面，让护士认识到确定职业目标，提高职业能力的重要性；另一方面，使护理管理者改进护士培养策略，提高护士职业成功水平，实现护士的未来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