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政元素融入核医学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的思考

周明舸 邱春 王跃涛

2018年9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教育大会上发表重要讲话，提出要坚持把立德树人作为中心环节，把思想政治工作贯穿教育教学全过程，实现全程育人、全方位育人，努力开创我国高等教育事业发展新局面[1]。医学教育也是如此，思政教育不能局限于医学高校的课堂之上，更应当贯穿于整个医学生涯之中。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住培）是毕业后医学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思政教育融入住培教学之中是培养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培养德才兼备的高素质医学人才的重要途径和必然要求。已有许多学科的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基地开始重视并开展思政教育，并获得了较好的教育效果[2-5]，但罕有核医学住培基地的相关报道[6-7]。笔者回顾近年来本单位核医学专业住培基地的实际情况，发现将思政教育工作融入核医学住培过程面临着如下困难：（1）住培医师缺乏内在动力：住培医师承担着繁重的临床工作，部分医师还需要承担科研工作，无心、无力接受系统的思政教育。（2）住培基地对思政教育的认识不足：住培结业考核内容以医学理论知识和临床技能为主，再加上思政教育工作难以进行量化和评价，最终导致了“重技能，轻思政”的普遍现象。（3）传统的管理学生方式不适用于住培医师：住培医师各自培养计划不同，分散在各个临床科室进行轮转，统一授课存在困难。（4）教师队伍无法满足思政教育的需求：住培的带教老师以临床医师为主，对于思政教育的认识不够深入，进行思政教育的能力也较为欠缺。可以说，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的思政教育向带教老师提出了新的要求。笔者结合本单位核医学专业住培基地的教学实际情况，将思政元素融入核医学住培的思考及体会分析如下。

1 “隐性渗透式”的施教方法

尽管住培医师都接受过数年的本科教育，形成了相对稳定的价值观，但是初进社会与职场很可能导致象牙塔内形成的观念遭受到较大冲击，许多住培医师面临着待遇低、工作负担重的问题，还有一部分人承担着科研、就业与择业等方面的压力。再者，由于核医学科是辅助科室，许多非核医学专业的医师对核医学住培缺乏重视，认为来核医学科轮转就是来“度假”的。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以传统的思政课堂教学方式进行灌输和说教，不但占用额外时间，而且容易引起逆反心理，教学效果甚微，教师的积极性也会大打折扣。同时，住培医师分布松散，集中授课实施起来较为困难。因此，思政教育融入核医学住培必然要以隐性渗透（即在平时的带教过程中融入思政教育）为主，以显性灌输（即课堂教学，如小讲课等）为辅。相对于思政专业课的教师，住培带教老师的独特优势在于丰富的临床知识与技能，应当充分发挥和利用好这种优势，将思政元素与临床实践真正融合为一个整体，在带教过程中润物无声地进行思政元素的隐性渗透，以达到良好的思政教育效果。这就要求带教老师不能生硬地将思政元素与临床实践捆绑在一起，不能为了思政而思政，思政元素必须以临床实践和科学事实为支撑，才能有极强的说服力和感染力。

2 “多站式”的集体备课

将思政教育融入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不是一门固定的教学课程，也不是一种固定的教学方法，更像是类似于“课程思政”的教学理念。“课程思政”[8]，即是将思政元素与课堂教学有机融合，在专业知识的传授过程中，隐性地渗透思政元素，“润物无声”地完成思政教育。在住培过程中进行思政教育也应当如此，但不同的带教老师对于思政的理解、思政教育的认同感以及自身的政治素养存在差异，教学能力也各不相同，这势必会导致思政教育效果的参差不齐。如何保证住培医师能够受到良好的思政教育，笔者进行了如下探索。核医学住院医师培训的主要内容为临床核医学，具体包括四个部分：影像核医学[如氟18标记的脱氧葡萄糖正电子发射型计算机断层扫描（18F -fluorodeoxyglucose positron emission computed tomography，18F-FDG PET/CT）、单光子发射型计算机断层扫描（single photon emission computed tomography，SPECT）等]、治疗核医学（如碘131治疗甲亢及甲状腺癌等）、功能测定技术（如吸碘率测定等）、体外分析技术（如放射免疫分析等）[9]。由于各个部分的专业知识和蕴含的思政元素各不相同，因此我们设置多个“站点”并实施“站点负责制”带教，把每个“站点”的带教老师固定下来，进行“多站点”的集体备课，既备“专业课”，也备“思政课”，每个教学内容中蕴含的思政元素以及带教老师的思政教育方法都需要在经过教学团队的集体讨论和确认之后才能实施。通过集体备课，加深带教老师对思政教育的认同感，梳理并深入理解思政元素要点，弄清、讲清专业知识技能与思政元素之间的联系，有利于增加各个“站点”思政教育的协同度，这是住培阶段隐性思政教育质量的保障。显性的思政教育也同样重要，可以邀请非临床医学领域的专家学者（如医学工程、法律、哲学、艺术等领域），就其与医学的交叉领域作为切入点，双方提前讨论并确定好需要讲授的思政元素（即“备好课”），随后以小讲课等形式为住培医师讲授思政相关内容。通过这种形式来加强他们的爱国情怀、法律素养、道德素养及人文素养等，以保障住培阶段显性思政教育的质量。

3 “启发式”的循循善诱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坚持灌输性和启发性相统一，注重启发性教育，引导学生发现问题、分析问题、思考问题，在不断启发中让学生水到渠成得出结论[10]。如果只有灌输与说教而没有启发式教学，多数人会认为思政教育是枯燥无趣的，这也是住培医师对于思政教育的内生动力不足的重要原因。带教老师要抓住住培医师普遍关心的热点、疑点及感兴趣的问题，进行思政元素的隐性渗透。这些问题通常是涉及住培医师自身的，笔者根据自身带教经验举以下两个例子以供参考。（1）核医学检查的辐射是住培医师广泛关注且担忧的问题，由于核医学检查是将具有放射性核素标记的显像剂注射入人体内，受检者相当于移动的放射源，住培医师因此对核医学科产生恐惧、担忧的情绪，害怕在核医学科轮转时会受到受检者的辐射。带教老师首先应当关心、理解住培医师的这种心理，并加强他们的辐射安全防护教育，弥补辐射防护及辐射安全知识，消除他们对于辐射的恐惧。其次，带教老师应当启发住培医师从患者的角度考虑辐射所带来的担忧和焦虑心理，让他们感同身受地理解患者，培养人文关怀的理念，改善医患关系。第三，引导住培医师学习并掌握核医学辐射防护的伦理学原则，即核医学检查正当性判定原则、患者防护最优化原则和知情同意原则[11]。（2）在本院核医学科进行轮转的住培医师多数为影像医学与核医学的专业型硕士研究生，在科室轮转之余还要完成毕业相关的科研工作。对他们而言，科研是比较重要且感兴趣的话题，带教老师可以将切入点引到科研工作上来，例如，抛出目前社会上的“警惕举国科研体制”“科研无用论”等言论让其进行探讨，引导他们进行辩论，在探讨过程中注重启发与引导，鼓励他们利用已有的知识和辩证的思维方式进行分析，激发他们的思考兴趣和表达欲望，做到想说话、敢说话、说真话。在探讨分析中，住培医师增强了主动参与感，加深了对于科研工作、科研精神的敬畏之情，还掌握了科学的、辩证的分析思考问题的方法。

4 “多维度”挖掘学科的思政元素

核医学是一门独立的应用放射性核素诊断、治疗疾病和进行医学研究的临床医学学科。作为一门多学科融合的产物，它涉及医学、核物理学、化学、生物学、计算机技术等，学科内蕴含着丰富的思政元素。笔者根据以往的本科教学及住培带教经验，从家国情怀、职业素养、医学哲学思维这几个维度将思政元素进行了简要总结。

4.1 从学科发展史中感悟家国情怀

核医学以多学科融合为基础，以技术手段先进为特点，是“科技创新推动医学发展”的范例。我国核医学自20世纪50年代起步以来，在放射性核素的生产、放射性药物的研发及核医学显像仪器的研制等关键环节上一直存在着被国外“卡脖子”的现象。经过国内科技工作者的努力，许多技术壁垒已被攻克，核医学基本完成了从完全依赖进口到中国制造的转变，正继续迈向中国创造的新阶段。带教老师在带领住培医师熟悉科室内的各种显像设备时，详细介绍核医学从无到有、从弱到强的发展历程，能够唤起他们的家国情怀，激发民族自豪感与历史使命感。为了扭转我国核医学发展受制于人的局面，2021年我国八部门联合印发《医用同位素中长期发展规划（2021年-2035年）》[12]（注：标题内“同位素”即放射性核素，下同），这是我国首个针对核技术在医疗卫生应用领域的纲领性文件，通过加大技术研究、提升能力水平、加快产业步伐，实现常用医用同位素的稳定自主供应以保障我国人民健康需求，并积极推动医用同位素“走出去”，为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做出贡献。带教老师可以此为切入点，引导住培医师清醒认识我国医学科技水平与先进国家的差距，深刻体会我国对于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真诚愿望和大国担当，激发他们的爱国情、强国志，鼓励他们培养创新思维意识，坚持问题导向、需求牵引，在今后的学习工作中直面问题、迎难而上，为医学科技创新贡献自己的力量。

4.2 从临床实践中培养职业素养

一名合格的医生不应仅仅关注疾病诊疗本身，还要有良好的职业素养，要以患者为中心。通过在18F-FDG PET/CT板块的学习，住培医师们接触到了形形色色的恶性肿瘤患者，比如寻找原发肿瘤病灶、良恶性鉴别诊断、肿瘤治疗前分期、治疗后疗效评估与再分期、肿瘤复发监测等等，不同检查目的的肿瘤患者具有不同的心理状态，带教老师需要引导住培医师理解人文关怀的重要性，以不同的沟通方式跟肿瘤患者进行交流，“有时去治愈，常常去帮助，总是去安慰”，让患者感受到核医学并不是由冷冰冰的仪器组成，而是有温度的学科。通过在治疗核医学板块的学习，带教老师带领住培医师对拟接受同位素治疗的甲亢患者进行询问病史、体格检查、同位素治疗前的谈话与宣教等，让他们直观感受到甲亢患者易怒、易焦虑的特点，学会理解与包容。通过在体外分析技术板块的学习，带教老师从实验室的质量控制延伸到医学的严谨性，标本结果的少许偏差很可能误导医生对病情的判断，可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教导学生严谨细致，爱岗敬业，树立职业责任感。

4.3 医学哲学思维的建立

马克思主义哲学（以下简称哲学）对于整个自然科学都有指导和引领的作用[13]，思政教育应当彰显自然科学课程体系内蕴的科学思维能力[14]。在医学中，哲学的认识对象从物质世界具体化为人体（生命）、疾病等[15]，一名合格的医师总是自觉或不自觉地遵循哲学的认识论和方法论进行疾病的诊断和治疗，因此，带教老师有责任教导住培医师运用哲学的方法论、认识论去建立科学的影像诊断思维方式。比如，世界的本质是物质的，任何疾病都有其病理生理学的基础，这是疾病客观存在的物质基础，而影像图片就是这种物质基础所映射的宏观表现。在学习影像诊断的过程中，带教老师既要讲解疾病的影像学表现，又要从病理生理学的微观角度解释疾病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影像学表现，让住培医师知其然、更知其所以然，从辩证唯物而非唯心的角度去学习影像诊断。又比如，在涉及肺结节的良恶性鉴别诊断时，带教老师除了讲授良恶性肺结节的影像特点及其内在的病理生理学机制以外，还强调了肺结节在随访过程中的变化对于鉴别良恶性的重要意义。辩证的唯物论认为，物质始终处于永恒的运动之中，鉴别诊断既要遵循客观的影像学依据，又要用动态、发展的眼光看问题。再比如，PET/CT是一种全身的显像手段，经常会发现受检者存在多发的病灶，读片时一定要把握整体性、系统性的原则，要承认事物之间有内在联系，尤其是怀疑受检者可能存在肿瘤伴多发转移或者多灶的血液系统肿瘤（如淋巴瘤、多发性骨髓瘤）或者多脏器受累的免疫风湿病等（如IgG4相关性疾病、皮肌炎）。但同时也要辩证地看待“一元论”，当有些异常的影像征象难以用“一元论”解释时，不可强行套上“一元论”的帽子，而应该仔细分析、查阅资料或请教上级医师，并做好患者的随访工作。通过疑难病例的随访工作，住培医师经历了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的追求真理过程，对疾病的认识和理解呈螺旋式的上升，最终成为一名合格的临床医生。

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的目的是为各级医疗机构培养具有良好的职业道德、扎实的医学理论知识和临床技能，能独立、规范地承担本专业常见多发疾病诊疗工作的临床医师，是医学终身教育体系承前（医学院校教育）启后（继续医学教育）的关键阶段，是临床医学生成长为合格医生的必经之路[16-17]，将思政教育融入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已是大势所趋。核医学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的思政教育尚处于探索和萌芽阶段，苏州大学附属第三医院/常州市第一人民医院核医学住培基地通过上述“隐性渗透式”的施教方法、“多站式”的集体备课、“启发式”的循循善诱、“多维度”挖掘学科思政元素等方法，将思政教育有机融合于住培教学之中，在不影响核医学科住培医师工作积极性的同时，润物无声地将思政元素进行渗透，以期培养一批德才兼备、全面发展的高素质核医学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