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值观的冲突——《为什么我们缺少特立独行的人生态度》导读

【阅读导引】“你结婚了吗？”“生小孩了吗？”“谈对象了没？”“工资多少？奖金多少？”“你找到工作了吗？考个公务员多好！”每次过年回家，年轻人总避免不了被各种亲戚追问，虽然内心无比抗拒，但大多数时候只能出于礼貌一一回答，只能在网上发帖吐槽：“中国亲戚为什么这么讨厌？”也因此，“教你如何应对烦人的亲戚”的短视频近两年在网络上爆火。

价值观的变迁不是自发的、孤立的，而是由社会转型的大环境所决定的。意识形态单一化，在社会价值观上的表现就是一元价值观。“烦人的亲戚”缺乏隐私感的行为来源于集体主义的历史惯性，追根溯源可以归结于中国家国一体的历史文化传统。在这样的传统下，个人的任何行为都与家族的未来息息相关，个人行动必须被集体单一的价值观审核，而这种束缚个性的、缺乏自由的价值导向与在经济发展浪潮下成长起来的年轻人产生了冲突。出于这种一元化的思维判断，原本作为手段和工具的“物质和金钱”被突出、被强调、被崇拜。即使定居海外，过上了富足的生活，多数华人仍然无意识地延续着这一思维方式。由于对不确定性的恐惧，对差异化的本能排斥，为了保持一种虚假的稳定状态，许多人会自发地维护这种缺乏进步的单一价值观。与单一价值观不同的价值多元化，就是承认并尊重人在社会生活中多种多样的存在意义。比如社会应该尊重基层劳动人民的工作价值，并应当体现在工资和福利保障上。价值的多元化是时代与个体发展的必然趋势和结果。它的实质就是容纳不同的价值标准与追求。当然，价值多元化并不是过度提倡精神价值，而是要找到物质价值观和精神价值观的平衡点。

为什么我们缺少特立独行的人生态度？为什么相比于西方人，我们的人生追求较为单一、同质？如果一个民族不能宽容特立独行的人生态度，它会有怎样的后果？这些是作者在文中的连续追问。该文当年一经发表，立即在网络上流传，享誉甚广，并被选入上海市语文教材。

【作者简介】萧功秦，上海师范大学人文学院历史系教授、复旦大学当代中国研究中心特聘研究员、上海交通大学国际与公共事务学院政治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