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建军(副教授)李曜铎 罗锋(教授)张敏 张开泽(副教授)
(佛山科学技术学院经济管理学院 广东佛山 528000)
目前,学术界针对无形资产结构评价主要是通过简单的纵向、横向比较、调查问卷以及基数比较完成的。如于玉林等(2013)、于玉林(2016)根据指数设计原则选择了基期一定数量的样本公司构建了无形资产指数,进而采用简单的定基比比较方法实现了对无形资产结构的基本评价。陈金勇等(2014)、汤湘希等(2009)借鉴财务报告的“彩色”方法构建了四个无形资产信息披露基本层次指标,进而采用“纵、横向比较、调查问卷”的方式对选取的样本企业进行基本评价。王亚菲和王春云(2018)运用简单的趋势比较,评价了1990—2016 年我国制造业和高新技术制造业的R&D 资本存量对经济提质增效和转型升级所起的支撑作用。
崔也光和陈乐巩(2016)、崔也光和庞懋慧(2018)、崔也光和王银(2016)基于三角洲(长江三角洲、珠江三角洲)和京津冀的地区划分,通过简单的知识产权类无形资产在无形资产中的占比分析得出了基本结论:(1)长江三角洲、珠江三角洲和京津冀地区的无形资产总量和质量远远高于和优于其他地区。(2)长江三角洲GDP 和营业收入总量较珠江三角洲和京津冀地区的高,但在无形资产结构优化方面弱于珠江三角洲和京津冀地区。(3)在将珠江三角洲和京津冀地区进行两两比较时,珠江三角洲的无形资产质量和优化程度又要强于京津冀地区。基于上市公司中中小企业板、主板和创业板的板块划分,得出了基本结论:(1)在无形资产结构方面,尽管中小企业板上市公司在无形资产总量上处于稳定增长状态,但在结构优化上却弱于主板和创业板,主要表现为其土地使用权占比过高,而知识产权类无形资产占比过低。(2)在研发强度和研发效率方面,中小企业板上市公司远远落后于主板和创业板,研发效率和研发强度较低,管理层应予以高度重视,并将其提升至公司战略层面。
对制造企业的无形资产进行结构评价是制定无形资产发展战略和进行无形资产结构优化的基础。然而现有针对无形资产结构评价的专题研究并不深入,特别是缺乏具有一定逻辑性和现实解释力的理论模型,亟待从理论体系和实证检验两大层面对其予以补充和完善。
综合金融投资学和财务管理学的相关成果,无形资产结构评价模型的构建逻辑有两种模式可供借鉴:一是将类别资产(含大类和子类)视为投资组合中的独立证券,进而借鉴“收益-方差”模型的评价原理进行构建;二是借鉴财务报表分析中的财务比率综合评分模型,通过实际值与标准值的比值关系进行构建。
(一)基于收益-方差分析的评价模型。基于投资组合理论中的“收益-方差”模型构建的无形资产结构评价模型是在充分整合经济学(不含资产评估学)、管理学(不含会计学)、资产评估学、会计学等资产分类成果的基础上,借鉴金融投资学中的“收益-方差”分析方法构建的。因其最终评价和优化可通过单一企业的类别资产(或子类资产)和其组合的收益-方差分析独立完成,所以可称之为绝对评价模型,其中,资产分类成果解决了模型中的构成要素问题,“收益-方差”分析则解决了结构关系的优化问题。
1.模型结构。综合资产评估学、会计学、金融学等学科的资产分类成果,企业的资产分类除了按主流的资产期限分类标准(资产负债表的分类标准)划分为流动资产和非流动资产外,还可基于其形态的不同将其划分为实物资产、金融资产和无形资产,同时每一大类资产又可进一步向下细分,形成犹如树状的结构体系。基于研究需要,在此只分类至第Ⅱ级。具体如表1所示。
表1
上述平衡式与传统的投资组合平衡式相比,相同之处在于,等式左边代表的是总量,等式右边代表的是占比状态,其占比合计等于1,即:;此处的平衡式第Ⅰ级为:,第Ⅱ级中的无形资产结构关系为:,实物资产与金融资产同理。不同之处在于,通常的投资组合等式反映的是随机挑选出的N 个证券的组合状态,而此处的平衡式结构则反映的是一种资产的穷尽状态,即第Ⅰ级平衡式中只有实物资产、金融资产和无形资产三种资产的组合,第Ⅱ级组合中的无形资产只有知识产权、特种权利、关系网络和品牌价值四种资产的组合。在资产类别上没有其他组合选择,只有各资产的占比变化,不存在随机选择的问题。
2.优化逻辑。与投资组合的优化原理相同,无形资产结构平衡模型的优化是通过组合的有效边界界定实现的,即对一个已知的风险度选择最高的收益水平,或者是对于已知的收益水平选择最小标准差的资产安排。因为是对单一企业的收益-方差进行分析界定优化状态,所以可视为绝对优化。基本计算公式如表2所示。
表2
上式(第Ⅰ级)中,W1、W2、W3分别代表实物资产、金融资产、无形资产的比重,σ1、σ2、σ3分别表示实物资产、金融资产、无形资产的标准差,ρ代表相关系数,E(Rm)代表资产的期望收益,其中,E(R1)、E(R2)、E(R3)分别代表实物资产、金融资产和无形资产的期望收益;上式(第Ⅱ级)中,V1、V2、V3、V4分别代表知识产权、特种权利、关系网络、品牌价值类无形资产的比重,σ1、σ2、σ3、σ4分别代表知识产权、特种权利、关系网络、品牌价值类无形资产的标准差,ρ 代表相关系数,E(Rm)代表资产的期望收益,其中,E(R1)、E(R2)、E(R3)、E(R4)分别代表知识产权、特种权利、关系网络、品牌价值类无形资产的期望收益。
需要特别说明的是,上述无形资产结构评价平衡式的优化实现过程要比普通意义上的投资组合优化实现过程困难。这是因为,在证券组合中,可以通过构建阶段的证券选择实现各证券收益的彼此独立(证券组合优化评价的前提之一),而无形资产结构评价平衡式则无法在构建阶段就做到这一点。在穷尽的资产组合中,与收益之间同时存在关联关系的类别资产被作为构成要素安排在了同一平衡式中,这就需要对各类别资产的收益进行界定,以实现其彼此之间的相互独立,而这是比较困难的。关于这一点,将在下文的应用解释中作出进一步解释说明。
(二)基于财务综合评分法的评价模型。该模型是通过对各项评价指标的标准值、评分值及上、下限值的关联关系来构建综合评分表,进而通过实际分值与标准值的比较进行优化分析而得到的。
1.模型结构。模型的数学表达式由财务比率综合分析方法(沃尔分析法)改进而得,其基本函数表达为:
表达式中符号的具体涵义如下:W 为最终值,亦即实际得分。各项结构关系指标的实际分值是关系比率和标准评分值的乘积;P为评分值,是依据重要性程度赋予各项指标的相应权重,各项指标的评分值均处于预先设定的上、下限值之间;S 为实际值,是被评价企业单项指标的实际分值;B 为标准值,是单项指标的最优值;设各项指标的关系比率为G,且G=S/B。则其完整评价如表3所示。
表3
基于财务比率综合评分法的无形资产结构关系指标共设定为两个层级:第一层级为对外结构关系,包括无形资产/总资产、无形资产/实物资产、无形资产/金融资产三项指标;第二层级为内部结构关系,包括知识产权/无形资产、特种权利/无形资产、关系网络/无形资产、品牌价值/无形资产四项指标。
2.优化逻辑。基于财务比率综合评分法的无形资产结构的优化评价是围绕各项指标的标准值展开的,即通过评价对象实际值与标准值的差距对比进行优化分析。
标准值界定的常用方法是历史数据平均法,即由M年N家样本企业历史数据构成的矩阵的算术平均值。其基本数学表达式为:
式中,B代表某项指标的平均值,亦即标准值;n代表样本公司的数量;m代表年份。在区域(或国家)对比分析中,按区域(或国家)分别选取相应的样本和时间计算标准值。
无形资产结构评价指标的实际得分反映了企业无形资产结构的优劣。由于各项指标的标准值分值100分揭示的是无形资产结构的最优状态,因此,实际得分偏离标准分值100分的程度也就反映了公司无形资产结构的优化程度。
无论是基于收益-方差分析,还是基于财务比率综合评分方法构建的无形资产结构评价模型,其优化状态均会因行业的不同、企业发展阶段的不同以及企业所处经济周期的不同而不同,所以,优化状态通常反映的只是行业和企业发展生命周期及其所处经济周期的特定阶段内的相对状态。从行业来看,不同的行业对类别资产的依赖程度是不同的,因而各类别资产在平衡式中的比重也就不同。一般来讲,金融类企业的金融资产比重相对较高,商品流通类企业的主要资产是无形资产和金融资产,科技类企业的核心资产是无形资产,制造类企业则更大程度地依赖实物资产。从企业发展的生命周期来看,企业在发展、成长、成熟、衰退等不同阶段对类别资产的依赖程度也不同。普遍而言,企业在发展阶段和成长阶段对实物资产的依赖程度更大,而在成熟阶段和衰退阶段则需要无形资产和金融资产作为其主要支撑。从企业所处的经济周期来看,其在复苏、繁荣、衰退、萧条等不同阶段的平衡式状态也会呈现出明显的差异。整体来讲,在复苏和繁荣阶段,企业因积极增加厂房、设备及存货,使得类别资产中的实物资产占比较大;在衰退阶段,会因停止扩张、出售多余设备、停产不利产品、削减存货等措施使得实物资产比重下降、金融资产比重上升;在萧条阶段,企业则会因维持现有规模和迎接复苏阶段的考虑,积极储备无形资产,使得无形资产的占比上升。
上述模型在实际应用中首先需要解决两个问题,一是无形资产的取值与估值问题;二是类别资产之间的收益独立实现问题。其中,前者决定了模型基础状态的真实性和完整性,后者则决定了实证分析中的优化过程能否实现。
(一)无形资产的取值与估值问题。由于会计计量方法的局限性,无形资产的取值与估值存在一定的困难。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由于会计计量中历史成本的局限性,致使很多不具备历史成本的资产被排除在计量体系之外,这一点在无形资产上表现得尤为突出。在上述无形资产的四大子类中,除知识产权类相对较易获得历史成本外,特种权利、关系网络和品牌价值三大无形资产子类通常都是很难获得与之一一对应的历史数据的。二是由于无形资产本身估值的复杂性,导致很多子类无形资产无法采用某一单一估值方法进行精确估值,而是需要多种方法(历史成本、重置价值、清算价值、现金流折现等)的组合运用。基于以上原因,实证应用中的无形资产估值必须采用定性与定量有效结合的方法。充分发挥定性估值与定量估值相结合的方法进行子类无形资产估值,但在最终结果上,一定要将定性描述转换为量化数值,以实现模型的可计量。
(二)类别资产的收益彼此独立问题。类别资产收益之间的彼此独立是实现无形资产结构优化评价的前提。但由于在具体企业中,收益的实现通常是各种资产组合作用的结果,这就需要按各类别资产的贡献度进行权重分配。与取值和估值的原理相同,收益贡献度的权重分配的具体方法要定量与定性相结合,但其定性分析的最终结果一定要通过量化数值予以表达。贡献度权重分配宜遵循由大及小的原则。首先实现综合收益在实物资产、金融资产和无形资产三大类资产之间的权重分配,进而实现各大类资产中各子类资产的权重分配,具体到无形资产,就是要实现无形资产的贡献收益在知识产权、特种权利、关系网络和品牌价值等子类无形资产之间的权重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