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宇宙赋能展演空间文化的探讨

摘要：元宇宙概念的兴起与迅速走热，深刻地影响到社会各个行业。作为艺术作品的展示渠道，展演空间从线下到线上的转换和融合都深受元宇宙的影响。本文从元宇宙的空间维度、底层逻辑进行剖析，从展演空间文化的特征开展研究，解析两者之间的相互影响和作用，思考在元宇宙的语境下展演空间文化的机遇和挑战。

关键词：元宇宙；展演空间文化；网络空间；生态空间；共生空间

引言

当前，数字化为人类开启了一个新时代，国内外多地政府报告和产业规划都出现元宇宙的影子，美国自成立了第一家元宇宙公司Roblox之后，微软、谷歌、英伟达、Meta等企业纷纷宣布布局元宇宙。韩国政府牵头创立元宇宙协会，并计划在2026年成为元宇宙大国，形成政府引领、民间主导的格局[1]。迪拜的元宇宙战略是国家行政指令，致力于至2030年使元宇宙经济规模占该国GDP的1%，并提供4.2万个元宇宙工作岗位[2]。2022年以来我国20个省区市政府也开始布局元宇宙产业赛道。

元宇宙最早出自1992年尼尔·斯蒂芬森的小说《雪崩》，描述的是一个与真实物理世界平行的虚拟网络空间，人们通过佩戴设备以化身的方式进入元宇宙世界，开展工作、游戏、社交、娱乐等活动。目前的元宇宙概念具有两大内涵、三个空间维度和四个底层逻辑，两大内涵包括联通虚拟世界和打通现实世界，三个空间维度是网络空间、生态空间和共生空间，四个底层逻辑为虚实融合、去中心化、自由创造、社交协作。

当下的展演空间文化基本分为现场展演和虚拟展演两类，具有消费体验式、内容多元化和形式综合性三大特征。根据元宇宙概念与展演空间文化的特征，主要从两者之间的影响、作用、面临的机遇与挑战三个方面进行元宇宙赋能展演空间文化的探讨。

1. 问题提出：展演空间在元宇宙语境中的时代思考

元宇宙的两个内涵“联通虚拟世界”和“打通现实世界”，与展演空间的两个类别“现场展演”和“虚拟展演”息息相关，在数字化战略布局的时代背景下，从元宇宙的三大空间维度，对展演空间文化进行再思考是十分必要的。

1.1 元宇宙的时代背景

基于数字化的国家战略，不断走热的元宇宙概念为经济发展和产业升级提供数字化转型服务，我国各地政府都逐步成为布局数字化的主角，《上海市电子信息制造业发展“十四五”规划》和《上海市培育“元宇宙”新赛道行动方案（2022—2025年）》中提出前瞻部署元宇宙领域，抢占前沿技术发展的制高点，强调模式融合赋能行动，支持“元宇宙+工厂、医疗、文娱、办公”等场景打造[3]。预计到2025年，相关产业规模达到3500亿元[4]。《关于加快北京城市副中心元宇宙创新引领发展的若干措施》提出，北京城市副中心将打造一批元宇宙示范应用项目，支持一批元宇宙应用场景建设。南京市江宁高新区发布的《关于加快发展元宇宙产业的若干政策》是南京首个元宇宙产业扶持政策，通过“真金白银”提升元宇宙产业发展。另有浙江杭州、安徽合肥、江西、山东等地区皆将元宇宙列为新兴业态创新工程之一，进行重点布局[5]。

1.2 元宇宙的空间维度

在风险投资家马修·鲍尔（Matthew Ball）看来，元宇宙是对互联网的升级与改造，是由实时渲染的虚拟世界组成的网络系统，其中的用户无数量上限，并能在这个庞大的系统里拥有身份、权利、物品等。由此可见，元宇宙的核心角度为互联网技术、用戶存在和跨越模式，基于这三点，可以将元宇宙的空间从三个维度上拓展分析，即网络空间、生态空间和共生空间。

从网络空间的维度看，互联网从web1.0演变到web3.0，在人工智能算力飞速提升、数字孪生和云计算等技术交融发展下，区块链的技术构建出数字藏品、虚拟货币等数字财富，并形成稀缺性与价值锚定物，构成了数字网络新形态，建立了数字经济新体系和新范式的雏形。

关于生态空间，元宇宙像一个“无限的游戏”，是一个规模成本递减、规模收益递增的生态系统，因此它能生生不息、延绵不绝[6]。在这个与现实接近的空间里，有着超越物理社会的娱乐、社交、游戏等场景，是一个由虚拟资产组成的多元化商业模式，是与丰富的数字场景结合的新型生态空间。

关于共生空间，马修·鲍尔提出的元宇宙的七个特征之一为跨越性，特指现实世界与虚拟世界之间的跨越，然而，未来可能会产生不止一个元宇宙平台或协议，用户也许会游离于各个元宇宙之间，元宇宙之间的身份和数据也许会被打通与共享，这类虚拟世界和现实世界之间，或者多个虚拟世界之间互相穿越，可以被归纳为共生空间。

1.3 展演空间文化的再思考与再定位

任何一种展演形式都需要空间，空间是展演存在的根本。展演的目的与内容各不相同，空间的形态也千差万别。面对正在进行的元宇宙时代，展演空间文化需要进行一系列的新考量。例如，元宇宙的底层逻辑对展演空间文化各个方面产生何种影响？在元宇宙空间维度的作用下，展演空间文化的特征是否会转变？展演文娱在元宇宙大环境下面临的挑战是什么？

2. 元宇宙的底层逻辑及其对展演空间文化的影响

元宇宙的底层逻辑对展演空间文化产生一定的影响，分别是拓展展演空间、激发用户创作、推动趣味沟通。

2.1 虚实融合拓展展演空间

元宇宙与过往提到的“虚拟世界”概念不同，它并不是脱离现实世界而独立存在，通常与现实世界在信息、情感、社会关系等多个方面有密切联系，虚实融合是其底层逻辑之一。根据该逻辑，展演空间可衍生出三种形式，第一种是为现实世界的艺术家或者作品开展虚拟展演活动；第二种是结合现实世界的物理环境，通过手机或穿戴设备进入现实与虚拟结合的空间，甚至游客和观众能沉浸式地进入作品中共同创作。第三种是1：1还原现实世界的空间，打造数字孪生的世界，创作者可以进行拟真和推演，在类似“双胞胎”的两个世界互动与对比中寻找灵感。

2.2 自由创造激发用户创作

元宇宙中“自由创造”的逻辑是为参与展演空间活动的用户提供尽情创作的平台。没有太多的限制，用户可以自由地、无限地创作，这也是目前元宇宙公司之间最普遍的共识。存在于元宇宙中的展演活动也会受到该逻辑的影响，具体可以体现在个体用户与企业用户的参与感。对于个体用户，尽可能引导其大开脑洞，自由地创作，并最后生成用户个人的数字藏品。对于企业群体用户，可以建立用户和用户之间的协同合作，共同高效地创作场景或作品。

2.3 社交协作推动趣味沟通

社交协作的底层逻辑有助于展演活动创作中的趣味沟通与合作。英伟达在2019年发布了一个计算机图形与仿真模拟平台NVIDIA Omniverse[7]，这对展演空间设计家们来说无疑是个极大的福利，应用软件的升级使本地与世界各地的用户实现无地域限制的实时工作，增加沟通效率的同时，也提升了社交创作中的趣味性和代入感。

3. 展演空间文化的主要特征及其在元宇宙空间维度下的作用

从展演艺术作品本质与观众体验两个方面分析，展演空间文化主要有消费体验化、内容多元化、形式综合性等三点特征，分别在元宇宙三个空间维度中起到不同的作用，并与元宇宙空间融合发展。

3.1 消费体验化与元宇宙网络空间

线下展演空间文化的体验式消费是在传统的展演商品和服务为载体和基础上，添加了“体验价值”和“文化价值”，用金钱买体验和文化当下已经成为新的消费时尚。南京雨话剧院的驻场演出《代号1921》将观众化身为剧中角色，跟随剧情一起亲身经历被审讯、参与革命斗争，使观众获得互动沉浸式体验，短短两个月，吸引7000多人次观摩，达到一定的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8]。元宇宙的网络空间将展演空间文化的消费模式提升到更高层次的精神获得感，消费者能在网络空间中获得现场展演中不能得到的满足感，现场展演无法表现的内容也会在元宇宙网络空间中被体现。

3.2 内容多元化与元宇宙生态空间

各地文娱事业始终都在积极探索展演内容的多元化，实现展演产品、空间布局多样化与观众个性化的良性互动，彰显我国展演文化产业发展的独特魅力，具体体现在作品内容和运营内容的多元化。作品内容跨度广泛，从高端展演活动到地方小戏应有尽有。在全国第17个文化和自然遗产日，广州历史文化名城在线展演对文化遗产保护的历史成果，巧妙地将“十古”遗存的内容融入12个特色节目中。近几年，上海“一团一策”的改革成果显著，为不同的演艺样式与内容提供相对固定的演艺场所，实现为观众呈现专业特色作品的目标[9]。作品内容与运营内容的多样化发展促使展演空间从展台或舞台转换为平台，从展演“码头”提升为创制“源头”，形成一个孵化资源和整合资源的平台。

3.3 形式综合性与元宇宙共生空间

展演空间文化的综合性在元宇宙共生空间的维度下形成更多层面联动效应。展演艺术是综合空间和时间的艺术，在物理世界中的展演空间是一个维持观演关系的空间，最常见的空间有展厅、艺术馆、剧场、城市空间或公共场所等。在元宇宙共生空间维度中，展演空间是多个层面的联动，是展演的物理空间、内容空间和多个虚拟空间之间的共融，也可以是内容空间与虚拟空间两者之间的交融。多样化的联动方式突破传统展演中“空”与“时”的局限，使观众得以换一种方式模拟和感知物理世界，从而获得更有科技感、沉浸感和补偿感的体验。展演空间文化的综合性在元宇宙的共生空间里再度发展与进阶，并把综合性体现得淋漓尽致。复杂的物理空间、魔幻的虚拟空间、观众的心理空间和主题的内容空间的互相融合，共同建设元宇宙语境下的展演文化。

4. 展演空间文化在元宇宙语境中面临的机遇与挑战

数字产业化高速发展，元宇宙产业热潮不断上升，展演文娱在此大环境下面临产业模式重塑、受众审美提升、智能化升级三个方面的挑战。

4.1 重塑展演产业模式

线下展演空间需要在物理世界中抢占资源，选址在人流量大的区域，只要内容具有创意性和艺术性，即可达到经济效益和传播效益，这是物理世界中的竞争特色。在互联网2.0世界中，实际上不再生产物质，而是面临一个解决信息调度的问题，需要抢占线上的用户，获得更多的用户才能获得话语权，是生产关系的革命，被称为虚拟经济体[10]。因此，在流量为王的web2.0时代，行业寡头们控制了每个用户的数据，即使Web2.0时代的垄断经济和垄断平台迈向共享经济的互联网3.0，获客与流量仍是互联网产业的本质。元宇宙是web3.0的最佳落地场景，元宇宙发展的成熟程度直接决定了基于web3.0技术的生产关系的革命。展演文娱在元宇宙与web3.0的建设中将长期面临解决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挑战，物质与信息、现实与虚拟的平衡模式是展演文娱将要重塑的最佳产业模式。

4.2 受众审美提升

每一次的科技进步都是审美文化的提升，在数字化的自媒体时代，每个人都能通过手机和网络传播信息，人人皆可为艺术家。元宇宙使艺术的展演环境得到了改变，也改变了观众的审美意识和审美方式，传播的新美学日显突出，人们对美的要求越来越高，越发追求表现虚实沉浸感的超媒体展演艺术。尤其是在二次元文化影响下成长的一代，也就是元宇宙未来消费的主力群体“Z时代”，追求体验感和颜值高度是他们的特点，对他们的审美和消费趋势分析是展演空间文化在元宇宙中面临的重要课题。

4.3 智能化升级

整体上人类的产业形态表现出由实向虚的趋势，线上虚拟展演在元宇宙的人工智能技术支持下，向智能要素突破，分别在虚拟数字人和虚拟场景两个方面都体现出智能化升级态势。首先是从现场展演的肉身演员向线上展演的虚拟数字人演员的转变。一些平台支持在线生成人工智能虚拟人播报，比如，在元娲虚拟人生产平台上，仅僅使用照片即可进行在线生成虚拟人，并且能根据文字朗读文本，表情和口型几乎达到真人演讲效果。其次是从现实场景向数字孪生场景和虚拟场景的转变。大疆无人机运用航测技术对文化古迹平遥古城进行数字孪生三维模型的复刻，将采集到的上万张照片导入到大疆智图集群版进行自动化、智能化重建，仅需24小时就建出高精度的古城三维模型。

结语

综上所述，元宇宙与展演空间文化之间互相促进、互相交融。元宇宙的底层逻辑对展演空间文化的展演空间、用户创作、趣味沟通三个方面产生拓展和激发的作用。在元宇宙的网络空间中，人们购买展演商品的逻辑已经转向满足自身的精神和文化需求，追求更高层次的精神获得感。基于web3.0和区块链技术，受众有望在元宇宙网络空间中自由创作展演作品，实现自我价值。展演空间在元宇宙的生态空间中提升为孵化作品和资源的平台，作品内容和运营内容多元化开展，形成展演艺术的新生态。在元宇宙的共生空间中，物理世界和与之对应的数字世界成为两大体系平行发展，展演的物理空间、内容空间和多个虚拟空间之间层层联动，使观众获得更有科技感、沉浸感和补偿感的体验。最后，展演文化需要与时俱进，在产业模式重塑、受众审美提升、智能化升级的三大板块面临新的挑战，也是在未来最值得期待的发展方向。

参考文献：

[1]元宇宙各国政策及发展现状（国外）[EB/OL].[2022-08-10].http：//www.360doc.com/content/22/0505/20/79390372_ 1029915373.shtml.

[2]迪拜政府准备开设元宇宙部门 已下达国家行政指令[EB/OL].[2022-08-10].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737676107008535890&wfr=spider&for=pc.

[3]上海市经济和信息化委员会关于印发《上海市电子信息产业发展“十四五”规划》的通知 [EB/OL].[2022-08-10].https：//app.sheitc.sh.gov.cn/cyfz/691547.htm.

[4]清元宇宙.“元”速递上海力争到2025年元宇宙产业规模达到3500亿元重点实施“四个行动+八项工程” [EB/OL].[2022-08-10].https：//mp.weixin.qq.com/s/t1lPv2W4muw3p4cHIDyGVQ.

[5]2022年全国20省市元宇宙最新补贴政策汇总[EB/OL].[2022-08-10].https：//baiwen.dlttx.com/forum/question/questionDetail？id=5238.

[6]邢杰，赵国栋，徐远重，等.元宇宙通证[M].北京：中译出版社，2021：8.

[7]15秒“虚拟老黄”，英伟达Omniverse有多牛？[EB/OL].[2022-08-10].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708395746910084287&wfr=spider&for=pc.

[8]风语筑元宇宙数字艺术馆“云厅”正式上线，开创国内元宇宙艺术新生[EB/OL].[2022-08-10].https：//mp.weixin.qq.com/s/JIUl18jl9JNdAUUr7ghBjA.

[9]黄凯锋.打造富有张力的城市演艺空间[EB/OL].[2022-08-10].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88175100730755242&wfr=spider&for=pc.

[10]陶闯博士超级对话：互联网的终极进化——从物理世界到数实世界[EB/OL].[2022-08-10].https：//blog.csdn.net/HaishenTech/article/details/124827094.

作者簡介：陈如华，博士，讲师，研究方向：舞台美术与新媒体研究、人工智能辅助设计研究、文旅演艺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