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路 徐玉琴
2022年,国内现实题材剧市场佳作频出。《人世间》《大山的女儿》《幸福到万家》《警察荣誉》等剧以高远深邃的立意、广阔豁达的情怀和真实还原生活的特点,引发了广大观众的喜爱与共鸣。在新时代法治语境下,电视剧文本成为传播法治观念、反映法治进程的重要载体。作为面向农村的现实题材剧,《幸福到万家》通过立体饱满的人物形象刻画和创新的乡村叙事视角,串联起乡村振兴的美丽图景,既展现了礼俗秩序规范下乡土社会的村民们互帮互助、团结友爱的温情一面,也积极回应了中国基层法治建设进程面临的现实问题、矛盾与困境。
“新主流”这一概念最早出现在电影领域。马宁在1999年中国青年电影作品研讨会上提出:“新主流电影不是准备推出电影院的一次艺术实践,也不是小众电影,而是对主流电影策略必不可少的补充条款,它将作为整个电影业不容忽视的整体性措施,改良已有的电影再生产循环障碍,促进消费与生产真正实现良性循环。”①这一概念本是对主流电影自反的结果,是为解决主流电影遇到的现实困境所提出的具有战略性的创意,后来这一概念与方法被借鉴到主流电视剧的创作中。尹鸿以正剧题材、精良制作、低起点人物、个体视角、国族情怀、认同想象六个特点归纳新主流电影与传统主旋律电影的显著差别。②新主流影视剧实现了主流价值与主流市场的合流,并在题材的选择上有所拓展,不断开拓电视剧艺术新境界。
现代社会的和谐是以法治为支撑的,和谐社会离不开法治,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同样不能缺少法治建设。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要加强农村基础基层工作,健全自治、法治、德治相结合的乡村治理体系,并对农村提出了“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的乡村振兴总要求。“产业兴旺、生态宜居、生活富裕”是对乡村有关物质文明的要求,近年来,不少主旋律电视剧都着力描绘乡村脱贫致富现状,如《马向阳下乡记》《绿水青山带笑颜》等。“乡风文明、治理有效”是对乡村精神文明、法治建设的要求,物质文明是基础,是乡村振兴的基石,但精神文明、法治建设也是乡村振兴的灵魂与核心。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同等重要,二者不可偏废,却少有电视剧涉足。农村题材影视剧的主要创作精力与表现重点放在展示农村如何快速脱贫发家致富这个主题上③,而与此相关的法治建设、农村精神文明建设等维度则被淡化或遮蔽,不得不说,这是传统主流农村现实题材影视剧的一大缺憾。
新主流电视剧在题材上进行了拓展,在继承重大主题剧创作优良传统的基础上,实现了对主题与人物的创新性表达。《幸福到万家》在乡村剧的固有模式下,将视角放在探索农村建设与法治建设上,强调“幸福是奋斗出来的”,给观众耳目一新之感。导演郑晓龙在阐述创作初衷时也表示乡村题材大多关注农村如何“由穷变富”,而很少展示“富了以后怎么办”,认为农村题材还应该在精神文明建设、法治建设等方面去讲述农村的变化。因此,在电视剧《幸福到万家》中,从农民的角度展现乡村发展建设,以法治建设为背景,展现农村女性主体意识的觉醒与乡村法律的普及。何幸福与万善堂从彼此对立到逐渐理解的变化,其实就是以何幸福、关涛为代表的法治社会下的现代观念与以万善堂、万传家为代表的乡土社会中的传统观念相互博弈的过程,通过“‘和睦平衡状态’—‘突发状况,打破平衡’(婚闹、征地、冒名上大学等事件)—‘反抗侵害,寻求公理’—‘问题解决,恢复和睦平衡’”的叙事逻辑,展示了农村的法治建设与法治意识的逐步普及,体现了农村传统的乡土人情社会向现代法治社会的转变。让农村人讲述眼中的乡村,更为真实地反映了农村生活,展现了真实的中国乡村。这种对个体存在的关注,对个体价值的尊重,也体现出目前现实题材影视剧创作中的人文转向。
网生时代的影视剧传播不再局限于报刊、广播和电视这些传统的传播途径,多媒体、多层次的传播扩大了影视剧的受众圈层。圈层化是当代青年文化生活的现实写照,人们按照兴趣、爱好组成相同的圈子,在自己的圈子里“圈地自萌”,知乎、B站、豆瓣等新媒体平台成为各种亚文化聚散交流的平台。新主流电视剧能够杀出重围,突破次元壁,除了优良的创作传统、创新性地拓展表现主题,还在于主动拥抱青年一代,实现与青年的同频共振。从接受主体出发,注重现实题材影视剧创作的年轻态、青春化表达、多平台传播,使得电视剧艺术找到了新时代的知音。④
接近年轻一代,最为直接的方法是选用有实力的流量明星参演主旋律影视剧。作为在消费主义思潮下成长的年轻一代,他们成天包裹在五光十色的综艺剧集之中。让年轻人踏踏实实地看完一部主旋律电视剧,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选用流量明星,能快速地聚集年轻粉丝,引导他们关注剧集,自发为主旋律题材影视剧宣传,扩大剧作在青年群体中的影响力。《幸福到万家》的主演赵丽颖,作为流量明星,坐拥9000多万微博粉丝,两度收获中国电视金鹰奖最受观众喜爱的女演员奖,还荣获两届上海电影节白玉兰奖最佳女主角提名,证明其自身演技实力过关。赵丽颖在农村长大,过往的生活经历让她能够很好地诠释何幸福一角。在电视剧拍摄期间,就有粉丝探班照片、花絮视频等流出,并投放在各个媒体平台,为电视剧的播出预热,积攒话题和关注度。电视剧在卫视平台与网络视频平台的同步播出,也迎合了青年受众的收视习惯。各社交媒体平台上粉丝制作的精彩片段、相关视频以及话题讨论等为电视剧吸引了许多目光,优质剧情与深厚内涵引发主流媒体关注跟进,产生了叠加式的传播效果,吸引了更多人观剧。
当然,年轻化表达并不意味着仅仅选用有实力的流量明星参演,而是要通过更接地气、更符合青年受众收视习惯和心理的形式将主流意识形态进行春风化雨般的呈现,使观众在产生心灵共振的同时,获得正确的认知和精神洗礼,从而影响自身在现实生活中的言行。这就需要新主流电视剧在叙事和人物刻画上下功夫,摆脱过去教化式、直白式的呈现。
人民就是生活,生活就是人民,艺术创作必须扎根人民,聚焦火热生活。国家广播电视总局对重大主题电视剧创作提出要求,明确指出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以人民为创作之根,深入生活,扎根人民,为人民奉献更多精品”。对于现实主义农村题材影视剧而言,要坚持以强烈的现实主义精神和浪漫主义情怀来表现农村和农民,让人们看到美好和希望。任何恢宏壮阔的时代变化必将落于平凡百姓的日常生活之中,农村百姓的命运沉浮都与社会和时代息息相关,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最真实的情况不仅仅体现在拔地而起的居民新楼、文化艺术设施、日益充盈的荷包上,更是体现在农村百姓精神和思想的变化之中。
作为一部农村现实题材的影视剧,区别于《马向阳下乡记》《温暖的味道》等描写农村变化的电视剧,《幸福到万家》在叙事主体和叙事视角上有所突破,从过去的以党员干部为主角的视角下沉到更为普通的乡村个人第一视角。过去作为叙事背景或是居于次要地位的普通农村百姓成为叙事主角。《幸福到万家》从小人物着眼,通过讲述普通村民何幸福的励志成长故事,描写出新时代新农村建设的现状,直面乡土文化与法治文明之间的碰撞,真实反映出农村的变化。以小人物讲述大时代,通过村民的平凡生活,以小见大、由点及面地折射出新时代新农村建设的全貌。
以平视、现实的眼光去书写人物的民间立场,在拉近电视剧与观众距离的同时,通过真实性与戏剧性的平衡,为乡村现实题材影视剧突破媒介拟态环境提供可能。让·鲍德里亚曾言:“我们通过大众媒体所看到的世界,并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而是以模式和符号取代真实,甚至因为我们只能通过大众媒体来认识世界,真正的真实已经消失,我们所看见的是媒体所营造的由被操控的符码组成的‘超真实’世界。”⑤电视剧文本作为大众媒介,不可避免地会出现这种情况,而现实主义题材则是追求在现实环境与拟态环境中寻得动态平衡,力图摆脱这种“超真实”。通过各种现实生活中的痛点事件与真实世界进行连接,形成一个以现实世界为蓝本的虚拟世界,而媒介建构的虚拟世界又通过各种真实文本反作用于现实世界,以最大限度地接近现实世界。《幸福到万家》通过主角何幸福,将众多人物相互连缀,把他们的人生与真实世界接轨,还原现实世界中的真实乡村景象,现实生活中遭遇到的农村低俗婚闹、冒名上大学、暴力征收农民土地、水污染事件等都在剧中有所呈现。同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各种真实事件又全都聚集到何幸福一家。整部剧充满着紧张的戏剧性,人与人、人与情境间的冲突具有很强的真实感与紧张性。在遵循真实的生活逻辑之下,戏剧性的凸显使人物形象更为鲜活,也更易引发观众共鸣,观众在观剧时融入情感并广泛地参与讨论。剧中采用平视的角度刻画人物,没有高高在上的英雄人物、强烈的英雄情结,而是追随着一个普通农村女性的喜怒哀乐,见证她对法理、公道、人心的坚守,充满了人间的烟火气和世俗感。
圆形人物的概念最早由英国评论家福斯特在《小说面面观》中提出,此概念与扁形人物相反。扁形人物的塑造基于作者某种思想观念,人物素质和特性一般比较简单,趋向类型化和脸谱化。这种人物一出场就能够帮助观众快速识别人物形象、梳理人物关系,但扁形人物性格固定化、模式化,缺乏性格深度,容易使观众产生审美疲劳,亦会降低剧情的趣味性和人物的可看性。圆形人物是由多种性格元素组合而成,他拥有丰富、复杂的性格,其性格的形成和发展离不开人物与社会历史的碰撞,会随着故事情节的变化而变化,呈现出动态性和多层次性,使观众看到更为贴合现实的动态发展中的人。《幸福到万家》之所以能够得到大众认可,很大程度上在于剧中人物性格的鲜明与多元变化,圆形人物的塑造摆脱了以往乡村现实题材影视剧中农民、基层干部等角色的脸谱化和简单的二元对立。
《幸福到万家》中,无论是主角何幸福还是其丈夫王庆来、小姑子王秀玉,抑或是村支书万善堂,都给观众留下了深刻印象,这得益于人物塑造的多面性。《幸福到万家》着力表现人物真实而丰满的人性,展现人物弧光。主人公何幸福善良、勇敢、坚毅,面对不公敢于抗争,但她身上同样存在“传统”的一面。比如,在妹妹被婚闹猥亵之后,面对以离婚为要挟希望息事宁人的婆家人,她对此的想法居然是理解的,默认离婚是婆家对她坚持讨要说法的一种“惩罚”。在何幸福进入律所后,思想有所成长和进步,面对落后的丈夫,两人的世界观日渐不同,她依然没有与王庆来离婚,反而放弃了城市的工作,追随丈夫回了农村。由此可见,何幸福的婚恋观依旧是保守而传统的,这与她从小在农村长大接受乡土社会中对婚姻、家庭的传统教育相关,身边人遵从以夫为纲、出嫁从夫的传统,使其无意识地接受了男权秩序的规训而不自知。在看到何幸福最后依然与丈夫携手后,很多女性观众认为这是编剧的败笔,殊不知这样的结局和安排其实最为符合何幸福这个农村女性人物本性的发展轨迹和变化,也体现出人物弧光的渐进性特征。
万善堂这个角色的塑造也同样血肉丰满。他是村支书,又是带领村民致富的领头人,德高望重,一言九鼎。他是万家庄的“话事人”,没有他,婚宴都不能开席,可见他受到了村民的爱戴。但他也有自身的狭隘性,乡土社会中的“大家长”作风,让他有时独断专行,成为乡村法治建设的阻力之一。然而,也是这样的人物会在何幸福一再地为妹妹据理力争讨要说法后,反思农村婚闹,率先在万家庄招贴告示移风易俗取消婚闹;会在何幸福早产大出血时,紧急召集村民献血,助她渡过难关;会在万传家拆了王庆来家的大棚后责怪儿子,并让他承担由此造成的损失,因为他理解农民种地的不易。老戏骨刘威的加持更是让万善堂这个角色立体生动起来,让人对这个角色又爱又恨。电视剧对何幸福、万善堂这样的人物所进行的刻画,既肯定了人物积极向上、向善的品质,也没有刻意回避人物因时代和社会环境而形成的缺点,摆脱了以往影视剧中正面人物毫无瑕疵而反派一无是处的简单二元对立。这样的描写不仅让人印象深刻,也提高了作品的思想内涵与审美意味。
“温暖现实主义”也被称作积极现实主义、参与式现实主义、建设性的现实主义。北京电影学院胡智锋教授将温暖现实主义进一步阐释为:在关注平民叙事、直面现实困境的同时,以温暖为主基调,表现人对真善美、光明和未来的追求。⑥温暖现实主义在对现实进行反映的同时,并不回避其中的磨难和苦痛,保留了现实主义的锐度与力度,又能在寻求问题或是困难解决时找到一个积极的、有建设性的出路。所谓的“温暖”,不是追求温馨美好的大团圆结局,而是能让观众在观看之后直面现实的无奈、人生的困顿而不失去希望。
《幸福到万家》这部剧的创作底色就是温暖明亮的,纵使主人公面临重重困难,所追求的很多公理被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也依然不能阻止何幸福追求公理正义的步伐。“用力去生活”,不仅是何幸福的人生格言,也在慢慢影响着她身边的所有人。尽管剧里剧外展现了很多无可奈何,但我们也看到被何幸福影响的人们在向好的方向转变,丈夫王庆来开始理解妻子并转变了态度,王秀玉积极考学准备重返校园,何幸运迷途知返等等。观众看到了新时期农村人民的生存状态,也看到了平凡生活中的美好与希望。温暖现实主义在现实与温暖之间寻求平衡,虽然真实地反映了现实社会中的矛盾,但用温暖的笔触记录下这些困顿,总体的基调是温暖、积极、向上的,能给人以向善向上的勇气,推动人们继续投入火热的生活之中。
电视剧承担弘扬社会新风尚的价值使命,以积极向上的价值观、人生观引导受众,现实主义题材剧更应如此。《幸福到万家》观照了乡村精神文明建设、法治文明建设乃至生态文明建设的进程,诠释了崭新的发展理念和价值导向,勾勒出当代乡村发展的新图景。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中国人民自古就明白,世界上没有坐享其成的好事,要幸福就要奋斗。”《幸福到万家》围绕着幸福与奋斗、乡村振兴与法治的关系展开叙事,具有突出的传播价值,一经播出就成为热门的社会话题,引发许多媒体争相报道。该剧传递出三种深刻隽永、层层递进的意义内涵。第一层是故事本身,剧中讲述了一位名叫何幸福的女子嫁到万家庄后发生的一系列故事。第二层是寓理于事,透过一位农村女性追求正义、寻法寻理的励志成长故事,阐释了“幸福都是奋斗出来的”的深刻哲理。第三层是弘扬主旋律,展现人民大众的顽强拼搏,让幸福在大家的团结奋斗下走进千家万户。剧中角色引起观众共鸣的点就在于他们身上散发出的坚毅品质,何幸福并不单单是一个个体,更是万千中国劳动人民的缩影。这一现象级影视作品就像一面镜子,照见了社会,也照见了观众的现实生活。
乡村社会的巨变表现为社会形态和秩序机制的深刻变化。⑦新时代乡村振兴不仅在于经济振兴,还在于精神文明建设和法治建设,着力推动秩序机制的更新换代。《幸福到万家》倡导移风易俗,以基于法律层面的乡村人与人之间的新关系取代传统乡村社会的人情关系。作为该剧故事背景的万家庄,曾经是一个人情礼俗化的熟人社会,村书记万善堂代表绝对的权威,凡事讲究情面原则,而王家作为万家庄的外姓人,面对婚闹这种恶劣行径,也只能忍气吞声、一味忍让。然而在主人公何幸福的坚持下,万家庄发布了“取消低俗婚闹行为”公告。这一结果看似是主人公取得的一小步胜利,实则反映了旧习俗受到新观念的激烈碰撞后的妥协让步。此后,征地事件、污水厂事件等剧情都体现了法律在其中的推动作用。在此过程中,主人公何幸福一度被迫离开农村走向城市,但城市并没有成为她实现个人价值的理想之所,反而城市中展现的新理念、新秩序推动了她的回归。何幸福在城市中开拓了视野,增长了见识,最终回到万家庄成为村支书,带领村民们走向崭新的未来。城乡也许并非一直是二元对立的,两者的良性互动可以推动乡村振兴,城市与乡村之间的关系得到了重新解读。
需要注意的是,如同当代中国万千乡村一样,万家庄尚未真正走向法治秩序,村民的法治观念依然十分落后,熟人社会、人情伦理并未完全瓦解,并持续在乡村社会中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例如王秀玉被顶替上大学一事,最终以私了赔偿的方式解决。这正是该剧体现真实性的一面,现实生活中基层法治建设依旧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该剧通过一系列矛盾冲突的出现和解决,试图回答两个问题:乡村精神文明应该如何建设?如何弘扬法治新风?不能否认其中含有情怀主义的成分,但也难能可贵。
国家广播电视总局在《“十四五”中国电视剧发展规划》中明确提出,我国电视剧要“为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促进人民精神生活共同富裕提供丰富优质精神文化产品,为发展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作出积极贡献”。《幸福到万家》之所以能够取得成功,离不开导演、编剧、演员等创作人员的深耕细作。取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用艺术的手段展演现实。站在时代发展的历史高度,通过曲折的故事情节和坎坷的人物命运描述,回应社会矛盾、难点和痛点,传递积极乐观的价值观和人生态度。这给农村现实题材剧创作带来三点启示。
一是立意要高远。《幸福到万家》囊括了乡村精神文明建设、法治建设、生态文明建设等多个议题,全方位展现乡村振兴和城市发展的现实图景。一部好的影视作品应该站在高处观全局,以历史学家的眼光捕捉不同时期社会议题的变化。创作既要体现主流价值,又要兼顾创新,着力拓展剧情的深度、广度和力度。
二是情怀要落地。对于主旋律作品,更重要的往往在于创作手法,既要传递主流价值,又要在增添剧作感染力、吸引力和说服力上下功夫。一部优秀的农村现实题材剧,应该抓住当下人们的现实需求,处理好戏剧虚构性与真实性的关系。真实是现实题材剧的生命,勇于回应时代发展中面临的社会矛盾和现实问题,才能赢得观众。
三是制作要精良。在《幸福到万家》的剧本创作阶段,编剧花费5年时间打磨剧本,使故事背景与时代贴合。在选景阶段,工作人员深入安徽农村采风,了解当地农民的生活习惯和行为方式。在拍摄过程中,剧组注重细节,全方位打磨角色。正是创作团队一步步精雕细琢,才最终将优秀的作品呈现出来。农村现实题材剧创作应当去除浮躁风气,坚持用现实主义的态度,深耕内容,讲好故事,打造精品。
注释:
①马宁.新主流电影:对国产电影的一个建议[J].当代电影,1999(04):4-16.
②尹鸿,梁君健.新主流电影论:主流价值与主流市场的合流[J].现代传播(中国传媒大学学报),2018(07):82-87.
③韩德信.现实主义视域下新世纪农村题材电视剧创作概述[J].中国广播电视学刊,2021(09):75-78.
④本刊编辑部,王未然.培根铸魂心系民族复兴伟业守正创新开拓电视剧艺术新境界——重点现实题材电视剧创作成果座谈会综述[J].当代电视,2022(01):4-10+2.
⑤[法]让·鲍德里亚.符号政治经济学批判[M].夏莹,译.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15:96.
⑥胡智锋,尹力,滕华涛,王一川,饶曙光,尹鸿,丁亚平,薛晓路,乔梁,钟大丰,王海洲,潘若简,程樯,吴冠平.新时代影视创作的温暖现实主义[J].北京电影学院学报,2022(06):4-23.
⑦陈柏峰.熟人社会:村庄秩序机制的理想型探究[J].社会,2011(01):223-2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