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政补贴对企业研发投入与产出影响文献综述

□文/孟庆爽

（沈阳建筑大学管理学院 辽宁·沈阳）

［提要］目前，我国经济发展已经逐渐转化为创新驱动模式，企业作为科技创新主体，其创新能力对我国经济发展水平具有重要影响，同时企业的可持续发展也离不开创新水平的不断提高。因此，为鼓励企业创新，我国使用一系列财税工具来加大研发投入。财政补贴在企业研发资金结构中的占比越来越大，已经成为研发投入的重要组成部分。财政补贴与企业研发活动之间有着复杂的相互关系，因此三者关系引起学者们的热议。本文通过梳理国内学者关于三者关系的研究成果发现：财政补贴对企业研发投入有挤入效应，也有挤出效应，尚未形成统一结论；而对于财政补贴对企业产出的影响，大部分学者都认可财政补贴对企业产出有着激励效应的观点。

市场需求变化、技术革新需要以及扩宽市场等都是拉动企业开展研发活动的诱因。由此可见，研发活动由一系列复杂因素决定并影响。而受这些复杂因素影响，很有可能会出现市场失灵的情况。

与税收优惠的“事后补偿”机制不同，财政补贴一般在企业研发活动开始时就已经获得，也就是说企业在研发活动能否成功尚未知的情况下就能够得到政府的资金支持，属于直接补贴，能够直接缓解资金融通不畅为研发活动带来的压力，帮助企业走出资金困境。此外，税收优惠一般通过研发费用加计扣除、税率优惠等方式来实现，其激励作用一般体现在研发活动的中后期，不能在前期直接作用于企业研发资金缺口，因此对企业研发意愿和热情的提升作用有限。本文对众多学者关于财政补贴对企业研发投入与产出的影响的文献进行梳理，对三者之间的规律和作用进行总结，以期对企业研发活动的开展提出有效建议。

一、财政补贴对企业研发投入的影响

近年来，随着企业研发投入和政府对企业的研发补贴不断增加，企业研发投入与政府财政补贴之间的关系成为了学术界的讨论热点。政府给予的财政补贴能够直接缓解企业资金不足的问题。但财政补贴的最终用途由企业自行决定，因此很容易产生财政补贴挤出企业研发投入的现象，最终形成财政补贴滥用的问题。对于二者之间的关系，目前可以主要归纳为二者之间存在挤入效应和挤出效应两种。

（一）挤入效应。挤入效应指的是财政补贴会激励企业增加研发投入的现象。有学者认为，财政补贴对于缓解企业在研发活动过程中的外部性风险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财政研发补贴对于缓解市场失灵问题发挥了积极的效用，能够补偿企业由于研发活动的外部溢出效应带来的创新收益损失，进而帮助企业承担部分研发风险，使企业有更多的资金和动力来对研发活动进行投资。还有学者认为，财政补贴可以作为企业研发项目得到政府认可的信号，这一信号能够激发企业进行研发活动的动力和信心，从而增加研发投入，同时也能够吸引更多的外部利益相关者，使其愿意对企业的研发活动进行投资，从而增加了企业的研发投入。这与下文将提到的财政补贴的信号传递属性所发挥的作用相对应。这两种观点都反映了财政补贴对企业研发投入所产生的积极影响。

（二）挤出效应。但也有一些学者认为，从长远来看，财政补贴会对企业自主研发投入产生挤出效应，这种效应会限制企业对于财政补贴的利用效率。财政补贴在理论上能够帮助企业解决融资难的问题，分担资金风险，从而缓解外部溢出效应的负面影响，财政补贴在无形中为企业带来的政治压力和外部利益相关者的关注也会让企业提高自主研发投入水平。但是，在财政补贴政策下，有些企业在获得财政补贴作为资金补充后，会把原本的研发投入挪用到企业的其他生产活动上，这一做法使得企业的研发投入水平没有得到实质性的提高，会抑制研发活动的开展。

因此，有不少学者针对财政补贴的挤出效应展开了研究，发现这一现象可以大体上归因于政府拨付的财政研发补助过量和企业的研发意愿或动力不足。一方面有学者认为财政研发补助对企业自主研发投入产生挤出效应的根本原因在于政府提供的补贴规模超过了企业的现实需求，一旦研发补贴超过最优值，就会挤出企业的自主研发投入，从而抑制企业的研发活动。另一方面在企业得到政府的研发补贴后，很有可能会失去自身进行研发投入的动力，造成财政补贴仅仅使得企业研发投入数额上增加，却没有在资金使用效率上达到应有的效果，使得企业的研发活动并没有产生实质性进展。

由于财政补贴与企业投入之间的关系较为复杂，且变量之间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因而每项研究结论并不会完全一致。由上述文献回顾也可以发现，财政补贴并不是多多益善，如果超出企业所需反而会抑制研发活动。因此，政府在拨付财政补贴时应当充分考虑到企业规模、企业内部资源、财务状况等内部因素，对研发补贴的额度进行科学合理的评估，将补贴控制在合理的范围内并尽量寻找财政补贴的最优值，以便能够将其激励作用发挥到最大水平，帮助企业提高自主创新能力。

二、财政补贴对企业产出的影响

经济学家熊彼特曾提到，由于创新需要高投入，并且具有较高的风险，使得很多企业的研发活动会由于资金不足和融资压力而止步。但是企业创新往往能够形成正的外部溢出效应，并且能够影响我国的科技创新水平。因此，政府会通过财政补贴和税收优惠等多种方式和政策来鼓励企业进行自主创新。财政补贴是政府干预经济的财税工具之一，对企业实现资源的最优配置发挥了重要作用，缓解资金压力，引导企业转向创新驱动式，成为了企业创新的“助推器”。财政补贴作为企业研发投入的重要组成部分，与企业产出的关系受到了学者们的广泛关注。

从财政补贴的资源属性进行探讨，财政补贴对企业产出的影响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资金支持。财政补贴所提供的资金支持能够有效填补企业的资金缺口，帮助企业走出资金困境。对存在融资困难问题的中小企业来说，财政补贴发挥了不可替代的效用。庄婉婷等（2018）以我国700多家中小板上市企业作为研究样本，研究后发现财政补贴有效地缓解了中小企业进行研发活动的资金压力，并对企业绩效存在显著的正向影响。二是分担风险。企业创新需要较高的资金和资源投入，而财政补贴不仅能够为企业分担投入成本，还能够降低企业创新的风险，进而直接作用于企业创新产出。杨晔等（2015）探讨财政补贴、研发投入和企业绩效三者之间的关系后得出结论：财政补贴能够有效提高企业绩效，并且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企业进行研发活动的高成本压力和收益不确定性等外部性特征，从而对企业产出产生激励效应。这两点是财政补贴为企业带来的最直观的积极影响。

从财政补贴的信号传递属性进行探讨，财政补贴能够通过信号传递机制间接促进企业产出。政府在选择补助目标前，会对企业的项目进行考察、调研，对各企业的前景与价值进行充分科学的分析与比较，选择最具有前景和潜力的补贴项目。同时，这也说明政府认为其提供的财政补贴能够在这些项目中发挥充分的效用。这对于企业来说无疑是一个利好消息，企业可以借此向投资者、金融机构等外部利益相关者传递企业研发项目具有良好前景的信号，为企业寻得更多的外部资金支持，拓宽融资渠道，为企业的研发活动形成充足的资金储备，从而让企业有能力提高研发强度，提升创新产出水平。此外，从长期角度来看，得到财政补贴的企业可以看作是得到政府的认可与肯定，这有助于企业树立一个具有良好发展前景、产品和技术得到大众信赖和认可的社会形象，帮助企业在市场中形成竞争优势，提升企业绩效。由此可见，基于信号传递理论，财政补贴可以帮助企业向外界传递企业内部真实情况的积极信号，从而间接地影响企业的研发产出，乃至对企业的长远发展也会产生促进作用。

综上所述，不少学者认可财政补贴对企业产出有着正向调节作用的观点。财政补贴不仅可以缓解企业研发活动的资金短缺问题，激励企业进行研发活动，帮助企业形成核心竞争力，还能够降低研发活动的外部性特征带来的风险；还有学者认为其能够帮助企业树立正面的社会形象，提高企业综合实力，对企业整体的长远发展也做出了不可忽视的贡献。

三、结论与建议

（一）结论。财政补贴是政府调节经济发展，鼓励企业提高创新能力、开展研发活动常用的政策工具之一。对于其效果的研究既有理论价值，也有很强的现实意义。本文对国内学者针对财政补贴对企业研发投入与产出的影响的相关文献进行梳理与研究，得到以下结论：一是关于财政补贴对企业研发投入的影响到底是挤入效应还是挤出效应并没有形成统一定论。由于不同企业之间的异质性以及研发活动的复杂性等各种因素的影响，导致财政补贴在不同研发活动中产生了不同的效用。但总地来说，财政补贴能够充实企业的研发经费，优化研发资金结构，为处于资金困境的企业具有针对性地解决了实质问题。因此，财政补贴相较于税收优惠等其他财税政策来说，对企业研发活动的鼓励是最直观的。二是大多数学者对于财政补贴对企业产出的激励效应是认可的。从上文文献回顾中可以看到，无论是从资源属性还是从信号传递属性，财政补贴对于企业的直接影响和间接影响都是积极的，能够有效促进企业研发活动的产出，从而有效推动企业创新能力的提升。

（二）建议。政府应合理评估企业研发资金需求并给予最大限度支持。我国企业在近年来虽然已经开始意识到创新能力对于企业发展的重要性，纷纷开展研发活动，但在文献梳理过程中发现，与发达国家相比，我国大部分企业的研发投入水平仍处于较低水平，对经济发展的实质推动作用不明显。因此，为了有效避免由挤出效应所带来的财政补贴滥用问题，政府应在合理评估企业资金需求的基础上给予最大支持，从而增强企业的研发意愿和信心。除财政补贴外，政府还可以采取税收优惠这一财税工具扶持企业研发活动，使政府的支持贯穿在研发活动的整个过程中。通过财税工具帮助企业分担资金压力的问题，间接成为企业研发活动的风险承担者。此外，要建立完善的财政补贴的使用监管机制，保证财政补贴的合理有效使用，严防将财政补贴挪作他用，避免挤出效应所带来的负面影响。

另外，企业应优化研发资金结构，合理分配财政补贴，对研发活动制定科学合理的资金分配计划。并通过财政补贴所释放出的积极信号，吸引更多的外部资金加入，为企业研发活动的展开储备充足的资金，使财政补贴的激励效应发挥到最大。除研发资金管理外，企业也要将研发人才建设放到同样重要的地位。研发人员投入也是研发投入的重要组成部分。为了研发活动更高效更高质量地展开，企业应积极引进专业技术人才，加强人才建设工作，丰富企业的技术知识储备，为研发活动提供充足且具有创新能力的人才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