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 霄
(安阳师范学院传媒学院,河南 安阳 455000)
随着新媒体技术的发展,人们越来越倾向于使用手机、IPAD、微博、微信等新兴媒体和移动终端来获取信息、释放情感。微电影伴随着网络技术和无线通讯终端的发展应运而生,它以独有的创作和传播方式,受到了广大观众的关注与喜爱,并依托新媒体的巨大力量迅速发展。
2005年,胡戈根据陈凯歌导演的电影 《无极》和中央电视台 《中国社会法治报道》栏目重新改编的网络恶搞短片 《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在网络上引发了网友的热议,随后,许多以恶搞娱乐为主的短视频在网络上流行起来,这种以人们自我表达为主的自制网络短片可以看作是微电影的雏形。我国第一部微电影是2010年一部时长为90秒的影片 《一触即发》,自此“微电影”一词产生。笔者将微电影定义为新媒体时代这一特定阶段的产物,它以微时长、微投资、微制作为特点,是一种具有完整叙事同时能够传递一定的时代和社会现实意义的新型视听艺术形式。
2010年下半年,筷子兄弟主演的微电影 《老男孩》,被人们称为微电影诞生以来的首部成功影片。随着社会时代的变迁和微电影的不断发展,微电影开始关注社会生活,挖掘贴近社会生活的内容,以适应“碎片化”的时代,满足受众的情感需求。新媒体的迅速发展,为微电影的传播提供了更为多元的平台和有利的传播环境,使得微电影的社会关注度不断提高,人们的参与热情也逐渐高涨起来。此外,微电影也开拓了人们的公共空间,改变着人们交流沟通的方式。
在数字化时代,微电影借助新媒体传播平台,增强了自身的交互属性。微电影的传播改变了传统电影的单向传播方式,观众不再是被动地接收信息,而是作为内容的接收者和传播者进行双向互动,并参与着微电影的策划与制作。
随着微电影的发展,其创作群体不断扩大,从普通老百姓、电影爱好者、专业学生到明星导演等,每一阶层都代表着不同的文化内涵与意义传达,使得影视作品传达的内容更加多元化。微电影的独特之处在于它能够在短暂的时长内拥有完整的叙事内容,并且传达一定的文化价值意义。火爆全网的 《啥是佩奇》更是现实题材的回归,富有多元的文化价值内涵,涉及多层次的社会现实问题。此外,微电影借助互联网、微博等新兴媒体进行传播,不仅为受众提供了良好的用户体验,也拓展了微电影的发布和传播渠道。由此可见,微电影的传播渠道并不是孤立而存在的,选择多种传播渠道既可以达到良好的传播效果,也可以增强观众的参与度。
当下,整个社会所呈现的价值观、道德观都在发生着一定的变化,新旧思想的碰撞之下,社会中开始出现一些价值观扭曲、道德缺失的现象,这种现象不仅使公共传播的重要性凸显了出来,也使公共领域的信息传播与公共议题也有了新的发展。
石长顺教授指出,公共传播即各类社会组织或公民个人利用各种媒介进行的以社会公众为对象的公共信息的公开传播活动。只有通过有效的公共传播,才能形成平等、参与、信任、协作的公共精神,最终达到良好的社会治理效果,实现公共利益的最大化[1]。新媒体时代,公共传播话语逐渐发生转向,普通公众成了积极主动的参与者,不仅为公共传播注入了新的活力,也拓展了公众在公共传播领域的话语表达。
随着“微时代”的到来,公共传播也有了新的媒介形式,并且与人们接收信息的方式相契合。法兰克福学派代表人物赫伯特·马尔库塞强调,“艺术与社会之间的张力关系,提出艺术对现实的作用中最重要的一点应该是艺术对现实的批判功能,它具有一种超越现实的可能性和永不妥协的批判精神”[2]。微电影具有制作周期较短的优势,因此,它能够及时聚焦社会热点事件,反映与老百姓切实利益相关的现实问题,彰显微电影的人文关怀。此外,微电影作为公共传播的一种新型传播手段,参与了公共事件、民间意愿的传达并承担了一定的社会责任,表达理性诉求和社会思考,彰显了微电影这一艺术形式的公共价值。比如,微电影通过网络新媒体平台的传播,获得了网民的高频点击率和高度关注,使受众积极参与话题讨论,完成了受众身份向公众身份的转变并加速了网络公共空间的形成。可以说,微电影传播实现了个人空间到公共领域的跨越,最终成为人们实现交流、交往、民意表达的影像工具。公共传播的性质决定了微电影不能只局限于艺术作品的固有含义,而是要因势利导地开发不同背景环境下作品的意义生成[3],公共传播与微电影二者之间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密切联系,微电影也将通过有效的公共传播实现更好的发展。
微电影具有微时长、微投资、微制作的特点以及超强的互动性与传播的时效性,因此,能够及时折射社会问题,向社会传达公共性问题的思考。微电影在高度现代化的社会中孕育发展,通过艺术实践关注社会问题,并对当下的社会现实和文化哲学问题进行诠释、批判和反思。
随着新媒体的不断发展,新兴艺术形式也随之不断出现。因此,在这个千变万化的社会中,艺术形式只有贴近生活、贴近社会大众、引起受众的心理共鸣,才能在日新月异的发展变化中得以持续发展。影视艺术是人们精神文化的重要支撑和强大载体,微电影凭借贴近大众生活,传递社会正能量的优势成为大众的信息之窗。以筷子兄弟主演的 《老男孩》为代表,该影片讲述了对歌手迈克尔·杰克逊热爱了十几年的平凡“老男孩”,重登舞台找回自己梦想的故事。在当下快节奏的社会背景下,很多人舍弃了梦想向现实妥协,而影片中所表达的对梦想的追逐以及对友情、爱情的诠释,点燃了人们心中搁浅已久的激情和力量,曾在社会上掀起了一阵怀旧热风。
在消费主义的语境下,道德缺失、焦躁、冲动等负能量无孔不入,微电影以独特的影像叙事参与着公共事务,扮演着多元建构和民意表达的角色;以平民化的视角构建虚拟空间,满足了大众的情感需求,传达出真切的人文关怀,弘扬了主流价值观,传递了正能量。由大学生拍摄的微电影 《天堂的午餐》,讲述了儿子为去世的母亲做了一顿午餐,只有短短的6分钟,却引发了观众关于“孝心”的思考。系列微电影《幸福59厘米》从不同的故事视角切入,共同诠释了“幸福”的含义,引发了社会对幸福的重新定义与深度思考。由此可见,微电影具有强大的感染力与传播效果。
相比较于传统院线电影,微电影的制作周期相对较短,它能够及时地反映普遍存在的社会问题,引导人们关注社会公共事件并进行思考。可以说,微电影在追踪热点问题、关注社会舆论的同时,也彰显了其社会责任意识。《寻找失去的孩子》是系列微电影《梦想的力量》的其中一篇,它是由韩寒携手“微博打拐发起人”邓飞共同打造的微电影,该影片以关注被拐儿童家庭,寻找失去的孩子为主题,对当下的拐卖儿童与“打拐”社会事件进行叙事,聚焦被拐儿童和失去孩子家庭的痛苦,引导更多的人关注打拐行动,为失去孩子的家庭带去希望。2011年,佛山“小悦悦”事件曾引发了全民关于道德问题的讨论,随后,广州大学城的10所大学以“拆掉心中的墙,拒绝冷漠!”为宣言,制作了以 《小明上学记》 《一缕阳光》《印·迹》等为代表的10部公益微电影,希望通过微电影的传播引发人们对公共话题的关注。
2018年初,由陈可辛导演的短片 《三分钟》引发网友热议,该短片以家庭关系为主题,表达了人们在春运大潮中对家的期盼。2019年,火爆全网的微电影 《啥是佩奇》聚焦新媒体时代下的城乡差异,其中,关于留守老人、过年回家、城乡差距、父母的爱等话题引发了观众的强烈共鸣。2019年末,新冠肺炎疫情突发,官方媒体通过微电影的方式记录与演绎抗“疫”故事。微电影作为一种影像信息的传播方式,在信息传播、议题呈现、建构社会责任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
电影是关于“人”的艺术,微电影是电影艺术的新形式,微电影大多取材于社会热点话题,折射现实社会,表现普通人的命运,也有对人性的诠释与拷问。微电影参与公共事件,持着对社会事件的民间表达姿态而成为一种集体的、公共性的现象。微电影关注的不是一个人的问题,而是一个群体的问题[4]。
根据真人真事改编、由许鞍华导演的微电影 《我的路》将镜头聚焦变性人,将“变性”这一话题引入公共空间,借助互联网的传播引发了人们的思考,也引导着人们尊重特殊群体。微电影 《交易》讲述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独自挑起家庭的重担,一边捡垃圾一边照顾生病的妈妈,为了给病情恶化的妈妈凑钱治病,到田间恳求人贩子将自己卖掉的故事,影片通过结尾字幕“在经历过慈善信誉危机后,希望大家依然能保留爱心,把爱送给真正需要的人们”,实现了公益价值的集中言说,达到了更好的公益传播效果。类似的微电影还有很多,比如 《眼睛渴了》 《活着》《三个儿子》《永远站》等,通过探讨“北漂”“就业”“梦想”等主题,彰显主流价值观。
需要注意的是,微电影的准入门槛较低、审查制度较为宽松,使得微电影的创作良莠不齐,因此,微电影的创作者要从公众利益出发,挖掘微电影的思想性与艺术性,寻求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的平衡。
当一种艺术形式被人们普遍认可时,它便具有了艺术性和社会性双重责任。随着微电影影响力的不断增大,创作者和传播者肩负的社会责任也越来越重,因此,创作者需要考虑公共传播中微电影的角色定位问题,借助微电影的影像表现形式,以弘扬主流价值观,关注个体生命价值为出发点,传递社会正能量,激发受众的传播动机,从而为人们提供一个正确的行为价值导向。此外,微电影的传播与发展依赖于公共传播,它所传达的现实意义,是在公共传播的过程中得以实现和生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