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检察听证制度“精装修”

文/ 本刊记者 唐姗姗 徐日丹

检察听证制度基本框架搭建了起来，但做好“精装修”永远在路上。做实检察听证工作需要各方协同履职，完善检察听证制度更需多方共同推动

党的二十大报告专章部署“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保障人民当家作主”，特别要求“完善办事公开制度”。2月15日，最高人民检察院召开检察听证工作座谈会，就加强和改进检察听证工作向15名检察听证员代表问需求计。最高检党组书记、检察长张军出席会议，围绕检察机关深入贯彻党的二十大精神，全面贯彻习近平法治思想，践行全过程人民民主，进一步做好检察听证工作提出明确要求。

座谈会上，最高检党组副书记、常务副检察长童建明通报了近年来检察听证工作情况，15位来自全国各地的检察听证员代表受邀参加座谈。

检察听证制度基本框架搭建起来并已初显成效

早在1999年5月，最高检印发《人民检察院办理民事行政抗诉案件公开审查程序试行规则》，首次对公开审查作出制度安排。2000年，最高检印发《人民检察院刑事申诉案件公开审查程序规定（试行）》，把举行听证会明确为刑事申诉案件公开审查的主要形式。

2011年，最高检首次在北京市、江苏省、山东省三地开展检察听证试点，并于2013年、2016年、2018年先后出台相关意见和工作规定，提出了进一步深化和推广检察听证的具体措施。

进入新时代，人民群众对民主、法治、公平、正义有着内涵更丰富、水平更高的需求。2019年7月，最高检部署要求对一些多年申诉、各方关注的典型案件组织听证。最高检带头落实，当年就实现零的突破，举行了8场检察听证会。

2020年，最高检印发《人民检察院审查案件听证工作规定》，把听证案件范围拓展到刑事、民事、行政、公益诉讼“四大检察”“十大业务”。2021年6月，党中央印发《中共中央关于加强新时代检察机关法律监督工作的意见》，明确要求“引入听证等方式审查办理疑难案件”，为更好开展检察听证工作提供了重要遵循。在广大检察听证员的参与、支持下，检察机关努力以公开促公正赢公信，听证工作取得良好成效。

三年多来，最高检院领导直接主持15件疑难复杂、有重大影响案件公开听证，32个省级检察院检察长主持听证34件。地方三级检察院组织的听证中，检察长主持3.1万件，占9.9%。

在院领导率先垂范带领下，全国检察机关共开展听证31.2万件，数量逐年大幅递增，基层检察院组织听证30万件，占96%。截至2022年12月，地方三级检察院共邀请检察听证员113.6万人次参加检察听证。检察听证员同意检察机关初步处理意见的28.8万件，占听证案件总数的92.1%。不同意的，检察机关认真研究作出决定，并向检察听证员作好解释。

为确保检察听证工作质效，最高检先后下发14批96个听证典型案例，其中2022年下发8批37个，切实加强业务指导，促进听证工作更加规范开展。2022年，全国检察机关共对2.7万件信访案件开展公开听证，化解率为82.2%。

2月15日，最高人民检察院召开检察听证工作座谈会，就加强和改进检察听证工作向检察听证员代表问需求计。（摄影/本刊记者钟心宇）

为统筹各类外脑资源、提升检察听证质效，最高检部署推进检察听证员库建设。截至2022年12月，32个省级检察院全部设立检察听证员库，390个市级检察院中的367个、3095个基层检察院中的2224个设立了检察听证员库。省级检察院检察听证员人数达1483人，市级、县级检察院检察听证员人数达6.2万余人。

2021年6月，最高检开通了中国检察听证网，为听证工作提供了信息化平台。全国检察机关通过中国检察听证网对4850件案件进行了听证直播，收到了很好的法治宣传效果。

发挥检察听证员关键作用

推行检察听证，通过把当事人请进来，促进当事人、检察官、检察听证员之间“打开天窗说亮话”，更有利于把法理转化为道理，让老百姓听得懂、能认同、可共情，“实质性化解”讼争，有效解开“法结、心结、情结”，促进案结事了人和。

黑龙江省检察听证员代表魏光梅介绍了她参与听证的黑龙江省首例残疾贫困妇女司法救助暨指定监护权的案件，“张某是我们辖区一个智力残疾的妇女，家中十分贫困，父亲又瘫痪在床。闫某对其进行两次性侵，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三个月。张某的家人不服判决结果，认为闫某虽然被判了刑，但是张某本人没有得到任何的经济赔偿，显失公平”。

随后，检察机关和检察听证员携手将听证会搬到了张某的家中床头，因涉及女性残疾人隐私，听证会以不公开的形式开展。当地街道、妇联、残联、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共同担任检察听证员，在检察官对案情作详细的介绍和分析之后，检察听证员们用“大白话”帮助释法说理——“拿咱老百姓的话说，他已经判刑了，就不用赔钱了”“（闫某）穷得叮当响，你让他赔，他也拿不出一分钱来”……最终，解开了张某家人的法结。鉴于张某的实际情况，检察听证员一致同意检察机关给予张某国家司法救助，解开了张某家人对于经济补偿的心结。因为张某父亲瘫痪在床，已丧失监护能力，为了防止类似事情再次发生，在检察机关的帮助下，社区采取了远程云端的方式，在张某家现场为其指定目前在外地的一名亲属为监护人。“这展现了检察机关铁骨柔情的为民情结。”魏光梅说。

魏光梅认为，根据听证需要解决的问题邀请合适的检察听证员，对于提高案件审查质量大有裨益。在张某案件中，检察听证员的职业均与张某生活有着直接的关系。

江西省检察听证员代表廖军民也认为，对需要解决专门性问题的，宜邀请相关领域专家或主管部门人员担任检察听证员，对专门性问题作出解释说明，提供专业意见。

廖军民曾经在公安系统做过刑侦工作。他参加的一起故意伤害案件听证活动当中，案件最大的争议点在于伤情鉴定，双方各自做了多份鉴定，鉴定结果之间存在矛盾。因案件涉及X线光片的骨痂形成以及骨折线的密度，廖军民拿着X光片询问办案检察官，提出自己的意见，让争执不定的双方有了新的鉴定方向。

广东省检察听证员代表黄克雄认为，检察听证在实现个案公平正义的同时，也引领了法治意识。他参加的一场检察听证，源于小商贩贩卖的鸡蛋被市场监督管理局抽检时发现存留有害物质，因为鸡蛋数量少，该商贩并没有要求供货商提供相关证明。在检察官释法说理以后，当事人当场宣称“以后哪怕是一个鸡蛋，都要跟上游的供货商拿证据材料”。在这起案件当中，当事人同时表示愿意充当法治宣传员，向周边商铺普及货物来源和食品安全的证据存留，“不让大家出事后处于被动”。

听证案件往往情况更复杂、矛盾较深、牵涉面广，对主持听证的检察官来说，总体是一场“闭卷考试”：出卷人是当事人，是政法、政府有关部门；监考人是检察听证员；答卷人是检察官；判卷人既包括当事人、办案中各方、检察听证员，还有广大人民群众。准备、做实做细做好公开听证的过程，是对检察官的巨大挑战，也促使检察队伍办案能力不断提升。

“近年来，我关注到检察机关一方面强基固本，一方面引入高素质专业人才进入检察官队伍，通过检察听证工作贯彻党的二十大精神，践行全过程人民民主，努力让人民群众在每一个司法案件中感受到公平正义。”最高检检察听证员代表黄勇表示。

检察机关与检察听证员携手努力

参加座谈会的检察听证员代表表示，担任检察听证员是一份荣誉，更是一份责任，通过参与检察听证工作，深切感受到了每一场检察听证都是践行全过程人民民主的生动实践。他们分别结合自身工作和参与检察听证经历，从不同角度对加强和改进检察听证工作提出了12个方面40余条的意见建议。

“检察听证制度是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检察答卷’。”张军认真倾听各位检察听证员代表的意见建议后指出，检察听证制度是深化诉源治理的能动履职，是让人民群众真正、切实“感受到”公平正义的重要革新，也是提升检察监督办案素质能力的重要途径。检察机关力推检察听证工作，实质就是把全过程人民民主贯彻到检察监督办案中，充分保障人民群众知情权、参与权、表达权、监督权，在监督办案中更好地为人民司法、让人民评判、受人民监督，做实让人民群众“感受到公平正义”，厚植党执政的政治根基。

检察听证最鲜明的特点是检察听证员的设置。如何保障和落实检察听证员在听证中的主体地位，进一步将检察听证工作做实？张军提出三点要求：一是根据案件特点邀请检察听证员，专业案件邀请专业检察听证员。二是充分保障检察听证员“充分听、坦诚证”。“充分听”是基础，检察机关要保障检察听证员“听准”“听透”，最大限度地让检察听证员熟悉基本案情，掌握诉讼争议。“坦诚证”是目的，检察听证员要站在客观、公正、独立的第三方位置，依据充分了解的案情、熟悉掌握的法律法规，以社会、大家都能理解接受的事理、情理、法理，阐释自己对听证案件依法、依理、依情妥处的意见。三要切实尊重和充分采纳检察听证员意见，检察机关对拟不采纳检察听证员多数意见的，应当向检察长报告后作出决定。

“检察听证制度基本框架搭建了起来，但做好‘精装修’永远在路上。做实检察听证工作需要各方协同履职，完善检察听证制度更需多方共同推动。”张军强调，最高检机关相关部门要坚持问题导向，加强协作配合，在深化听证理论研究，完善听证制度体系，细化听证办案流程，创新听证工作形式，改进听证技术保障等方面下更大功夫，促进检察听证更加规范、更富成效。同时，他希望广大检察听证员要认真倾听当事人意见，积极发表评议意见，用情开展释法说理，携手检察机关努力纾解人民群众急难愁盼，共同做实以人民为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