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色小镇与其特色产业的耦合协调发展研究*

张入文 吴淑莲 邵文意

(浙江理工大学建筑工程学院，浙江 杭州 310018)

0 引言

目前，特色小镇的相关文献涉及领域较广、研究较全面，不仅涉及新型城镇化、小城镇发展、乡村振兴、体育产业与经济等方面，包括特色小镇的产城融合、不同产业类型的特色小镇等，还探讨了特色小镇如何促进新型城镇化建设、如何推进乡村振兴协调发展等主题[1]。特色小镇发展是以特色产业为驱动力，存在补给同质化严重等短板。要有效破解小镇资源空间调度供给不足的难题，需通过创新发展或转型升级突破特色小镇的发展瓶颈。同样，特色产业的发展以特色小镇本身为基础，特色小镇对产业发展起后盾作用，为特色产业的发展提供更多的可能性。因此，特色小镇的高质量发展取决于特色小镇与其特色产业的良好互动性，特色小镇与特色产业的耦合协调程度越高，两者相互促进、共同进步的局面越好。由此可见，对特色小镇与其特色产业的作用关系进行探讨具有重要意义。

目前对于特色小镇与特色产业发展水平的研究大多采用AHP、专家评判法、主成分分析法、因子分析法、熵值法等。单一方法的运用存在一定的缺陷，如主观赋权法具有较强的主观随意性；客观赋权法则过分依赖于实际的应用域，通用性和决策人的参与性较差，没有考虑决策人的主观意向[2]。因此，本研究在借鉴相关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将小镇特色产业发展与特色小镇发展联系起来，采用AHP与熵值法相结合的方法，分析特色小镇与特色产业的互动关系，通过协调度模型定量分析特色产业与特色小镇的适应性，从产业发展的视角为特色小镇的高质量发展提供新思路。

1 耦合协调度模型建立

本文把特色小镇系统(H1)和特色产业系统(H2)定义为耦合关系，运用耦合协调模型验证H1与H2之间的适应性。

耦合协调度模型用于分析事物的协调发展水平[3-5]。耦合度指两个或两个以上系统之间相互作用和影响，实现协调发展的动态关联关系，可以反映系统之间相互依赖、相互制约的程度。协调度指耦合相互作用关系中良性耦合程度的大小，可反映协调状况的好坏[3-5]。耦合协调度等级划分标准见表1。

表1 耦合协调度等级划分标准

(1)分别计算两个系统的评价值Ui，公式如下

(1)

式中，wj为权重系数。

(2)计算耦合度P，公式如下

(2)

式中，Un为系统发展水平，即评价值；n为系统的个数。

(3)计算协调度T，公式如下

T=β1U1+β2U2+…+βnUn

(3)

式中，β1、β2为对应权重系数。

(4)计算耦合协调度Q，公式如下

Q=Sqrt(P×T)

(4)

2 指标体系构建与权重计算

2.1 指标体系构建

建立H1与H2两个系统，构建包括目标层、准则层和指标层三个层次的指标体系。在借鉴相关研究以及国家特色小镇认定标准的基础上确定特色小镇系统与特色产业系统的评价指标体系，见表2。

表2 特色小镇系统与特色产业系统评价指标体系

2.2 权重计算

依据主客观相结合的原则，首先选用AHP和熵值法分别对构建的评价指标体系进行赋权，然后进行组合权重计算。

2.2.1 层次分析法计算权重

(1)构建判断矩阵。在专家打分时采用5级量表评价H1、H2指标的重要程度，将6名专家的打分结果进行加权平均，其结果作为该项指标分值，构建指标分差表，各指标的分差值对应该指标的标度值，标度值对应1～9级标度表(表3)。

表3 1～9级标度表

(续)

针对指标层构建两两判断矩阵，A=(Aij)mn，判断矩阵形式如下

(5)

(2)计算权重系数。

1)判断矩阵每一行元素的乘积，公式如下

(6)

2)计算Mi的n次方根，公式如下

(7)

(8)

(3)进行一致性检验。

1)计算判断矩阵的λmax，公式如下

(9)

2)计算一致性指标，公式如下

(10)

3)计算一致性比率，公式如下

(11)

2.2.2 熵权法计算权重

熵的概念最早来源于热力学，可以用来度量系统的无序程度，表示已知数据包含的信息量，并确定其权重[6]。评价指标值相差越大，熵值越小，则该指标携带的信息量较大，可以对其赋予较大的权重；反之，该指标携带的信息量较少。

(1)对数据进行无量纲化处理，得到矩阵Y。

正向化

负向化

(12)

得到矩阵

Y=(yij)n×m

(13)

(2)计算各评价指标的熵值Hj，公式如下

(14)

(3)计算权重系数W2，公式如下

(15)

2.2.3 AHP-熵权法组合权重计算

AHP-熵权法组合权重计算公式如下

(16)

式中，αi为第i项指标W1所对应的数据；βij为第i项指标第j年W2所对应的数据。

3 案例研究

3.1 案例概况

案例选取以制笔为特色产业的分水妙笔小镇，以旅游、休闲、娱乐为特色产业的安吉天使小镇，以“人工智能+”“互联网+”为特色产业的萧山信息港小镇，以及以水晶产业为特色产业的浦江水晶小镇。

3.2 案例模型运算

(1)按照表3将专家打分数据进行处理得到判断矩阵，按照式(6)、式(7)、式(8)计算指标权重，并通过一致性检验,结果见表4。

表4 一致性检验结果汇总

(2)采用熵权法计算指标组合权重。将H1、H2数据按年份整理代入式(12)得到矩阵式(13)，代入式(14)、式(15)分别得到H1、H2权重，见表5、表6。

(3)计算组合权重。分别将H1和H2的W1、W2代入式(16)得到综合权重W，见表5、表6。

表5 特色小镇系统权重表

表6 特色产业系统权重表

(4)计算耦合协调度。将两个系统的W分别代入式(1)得到评价值U1、U2，代入式(12)得到耦合度P，代入式(3)得到协调度T，代入式(4)得到耦合协调度Q,具体见表7～表14。

表7 安吉天使小镇评价值

表8 分水妙笔小镇评价值

表9 浦江水晶小镇评价值

表10 萧山信息港小镇评价值

表11 安吉天使小镇耦合协调度计算结果

表12 分水妙笔小镇耦合协调度计算结果

表13 浦江水晶小镇耦合协调度计算结果

表14 萧山信息港小镇耦合协调度计算结果

3.3 结果分析

3.3.1 特色小镇与其特色产业耦合协调度分析

(1)基于平均水平的耦合协调分析。

1)耦合度分析。从时间维度看，2015—2016年特色小镇的H1与H2均处于磨合耦合阶段，平均耦合度在0.70左右；2017—2019年特色小镇的H1与H2均处于高水平耦合阶段，平均耦合度在区间[0.9，1.0]；2020年平均耦合度下降到0.79，可能受疫情等因素影响，H1与H2之间的相互作用程度降低。从空间维度上看，特色小镇的平均耦合度分别为0.701、0.960、0.712、0.959，分别处于磨合阶段、高水平耦合阶段、磨合阶段、高水平耦合阶段，由此看来各小镇的耦合度空间差异不大。

2)耦合协调度分析。从时间纬度看，H1与H2的平均耦合协调程度从2015年的严重失调到2019年的良好协调，耦合协调度值分别为0.152、0.438、0.643、0.709、0.896、0.766；可能受疫情等因素影响，2020年的耦合协调程度降为中度协调，耦合协调度值为0.766。从空间纬度上看，特色小镇的平均耦合协调度分别为0.593、0.643、0.493、0.673。除浦江水晶小镇濒临失调，其余小镇值均落在区间[0.5，0.7]，处于协调程度。

(2)基于个体差异的耦合协调分析。

1)安吉天使小镇。见表11，安吉天使小镇2015—2017年耦合度波动较大，2015年处于拮抗阶段，2016年降为低水平耦合阶段(达最低点0.247)，2017年为高水平耦合阶段；2018—2020年耦合度呈平稳上升阶段，从磨合阶段到高水平耦合阶段。2018年之前波动较大可能是因为小镇正处于建设探索阶段。2015年，小镇以“HelloKitty”为主题的乐园正式开园，吸引了大量游客，为小镇初期发展提供了收入来源。2016年，乐园收入对小镇建设的影响逐渐降低，天使学校开办，新产业的注入使得小镇发展与其特色产业协调的难度提升；2017年，进入调整期；2018年以后，小镇的发展进入成熟模式，小镇本身与其特色产业的相互作用不断增强。

2015—2020年，安吉天使小镇的耦合协调度小有波动但总体呈缓慢上升趋势，耦合协调程度从开始的中度失调到2020年达到优质协调。原因可能为：安吉县是“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诞生地、中国美丽乡村发源地和绿色发展先行地，与天使小镇的休闲、旅游、娱乐定位一致。

2)分水妙笔小镇。见表12，分水妙笔小镇的耦合度均在0.9以上，处于高水平耦合阶段，小镇的特色小镇系统与特色产业系统的相互作用很强。原因可能为：分水镇一直以来被誉为“中国制笔之乡”，镇上的工业经济以制笔块状经济为主，2015年以前就经历过三次转型升级，并于2015年成功入选杭州市首批特色小镇创建名单，妙笔小镇与其制笔特色产业的关联性一直很强。

分水妙笔小镇的耦合协调度值从2015年的0.100上升到2017年的0.832，2018年耦合协调度值小幅度下降到0.797，2019年上升到0.903，到2020年下降到0.788。分水妙笔小镇2015—2017年耦合协调度值平稳升高，协调程度从严重失调到良好协调；2018—2020年处于波动时期，但总体耦合协调程度处于协调，原因可能为：发展初期受政策支持；2018年以后妙笔小镇处于转型升级时期，分水镇以妙笔小镇为“产业强镇”发展主平台、升级主战场、创新主引擎。

3)浦江水晶小镇。见表13，浦江水晶小镇2015—2019年耦合度值虽稍有波动但总体呈持续上涨态势，除2015年、2017年协调等级为拮抗、磨合，其余年份协调等级均为高水平耦合，到2020年协调等级下降为低水平耦合。水晶小镇的耦合协调度值与其耦合度值一样，2015年严重失调，2016年勉强协调，2017年下降到轻度失调，2018—2019上升到良好协调，2020年下降到轻度失调，原因可能为：受疫情、政策等影响，小镇固定互联网介入用户数大幅度增加，造成小镇发展与其特色产业的关联度相对降低，协调度降低。

4)萧山信息港小镇。见表14，萧山信息港小镇的耦合度值除2016年为0.787，2015—2020年协调度值均在0.9以上，最低处于高水平耦合阶段。

萧山信息港小镇2015—2020年的耦合协调度值逐年上升，2020年与2015年的差值为0.895，耦合协调程度分别为严重失调、濒临失调、中级协调、中级协调、优质协调、优质协调。小镇初期处于建设探索阶段，虽严重失调，但特色小镇系统与特色产业系统不断朝着更好的协调方向发展。

3.3.2 特色小镇发展水平分析

根据表5结果来看，H1准则层中经济、社会与环境三个层面权重占比大致相同，分别为0.397、0.303、0.300。其中，经济层面占比最高，由此可见经济对特色小镇的高质量发展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同时社会与环境两大层次对特色小镇高质量发展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根据表5中各层次各指标的权重大小来看，经济层次中固定资产投资和财政总收入占比较高，分别为0.154、0.151；社会层次中固定互联网宽带介入用户数占比最高，达到了0.151；环境层次中建成区绿化覆盖率、人均公园绿地面积、空气优良率的占比较高，分别为0.088、0.084、0.072，其中建成区绿化覆盖率的占比最高。

从表7的U1数据可以看出，安吉天使小镇2015—2017年数据波动较大，特色小镇发展处于不稳定状态；2018—2020年数据平稳上升，特色小镇处于稳步发展阶段。分水妙笔小镇2015—2017数据稳步提高；2018—2020年数据出现波动，说明小镇起初发展势头较好，2018年以后可能出现了发展瓶颈(表8)。浦江水晶小镇2015—2020年数据稳步提升，小镇长期处于稳步发展阶段(表9)。萧山信息港小镇2015—2020年数据呈现持续提升状态，同时其起始分相比其他小镇来说是最高的，可以看出该小镇基础较好，小镇发展可持续(表10)。

3.3.3 特色产业发展水平分析

根据表6可知，在特色产业系统的4个层次中，经济和社会层次权重较高，分别为0.361、0.358；其次是产业规模比和环境层次，分别为0.082、0.199。这说明经济和社会两层次对评价小镇特色产业发展质量具有重要影响。从整个系统指标权重来看，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主营业务收入、相关企业数、规模以上工业全员劳动生产率、第三产业占比这5项指标占比较为平均，分别为0.177、0.184、0.188、0.170、0.132。

从表7中的U2数据可以看出，2015—2018年安吉天使小镇的特色产业系统数据持续增长，处于持续发展阶段；2019—2020年数据下降，但降幅不大，可见天使小镇的特色产业发展处在调节阶段。从表8、表9中的U2数据可见，2015—2018年分水妙笔小镇和浦江水晶小镇的数据稳步提升；2019—2020年数据下降，特色产业发展发展势头较好；2019年后可能受疫情等因素影响，评分降低。从表10中的U2数据可以看出，2015—2020年小镇特色产业呈现稳步上升状态，信息时代为小镇产业提供了良好发展的基础，小镇产业顺应大势，稳步发展。

4 结语

对于特色小镇这一“集聚高端要素和特色产业的创新创业平台”而言，要保证其健康可持续发展，与其特色产业的耦合协调十分重要。从上述研究得出以下结论：特色小镇系统和特色产业系统均从低水平向高水平趋势发展，耦合协调度从失调到协调，到2020年均达到协调程度。这表明特色小镇的高质量发展受小镇本身与其特色产业的适宜性影响，耦合协调度越高，影响越大。

本文运用耦合协调度模型定量研究了特色小镇系统与特色产业系统的关系，但由于小镇兴起时间较短，且处在发展探索阶段，难以获得长期、全面的数据，小镇选取数量较少，未能全面反映整体发展情况，有待进一步深入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