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省海口市海南教育期刊社西南大学临高实验中学小记者 陈佳佳
我自幼与父亲的关系就不亲切,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但我和父亲的交流却少之又少。我和父亲并不亲切的关系在一个燥热的午后悄然发生了变化。
那天,我的胃一直在疼。因为我读的是寄宿学校,药店和医院离学校又很远,校医那里也没有药。我只能给母亲拨通电话,但母亲出差尚未回来,便只能让父亲来接我。
夏日的蝉鸣此起彼伏,阳光透过菩提树碎了一地,光与影在纷扰中舞动,父亲在那明暗交映中焦急地等待着我。
看到我出现在校门口,父亲走过来,接过我的书包,只问了一句:“是不是吃错什么了?”见我摇头,他也就不再说什么。
在车上,我和父亲没有什么交流,我们俩都很有默契地缄默。
医院人潮涌动。
父亲让我坐在长椅上,他去挂号;而他走后,不远处传来哭喊声。我循声望去,看见一个小孩摔倒在地,应该摔得挺疼的。她的父亲跑过来,安慰她,还鼓励她自己站起来。我突然想到:曾经也有一个健壮的父亲,对我这样说,只是如今,那个父亲不再壮硕。
检查结果出来后,我在大厅寻觅父亲。
我最终是在梧桐树下的长椅看到了他。空气燥热,蝉鸣不断,微风倒是带来了浅凉。父亲躺在那里,已经睡着了。岁月用十年的时光染白了他的头发,光阴在他脸上刻下了道道沟壑,曾经在浮沉中渐渐模糊的模样又瞬间清晰明了。我仿佛看到了他在工地上汗流浃背,仿佛看到了……
等父亲醒来时,我们便一同到一家小馆子吃饭。
我点了一碗普通的汤面,父亲本想让我吃点好的,但我拒绝了。父亲便也不再说什么,他自己点了一碗云吞。我去洗手的间隙,汤面已经上桌了,但我回去的时候却看到父亲在吃我的那碗汤面。看到我惊讶的表情,父亲只是风轻云淡地解释:“啊,刚才在回消息,没注意。你吃我那碗吧。”
服务员把云吞端上来,一股香气扑鼻而来。这一碗的分量远比汤面的足,里面还有莲藕、排骨。我看向对面的那碗汤面,清汤寡水,看上去就让人产生不了什么食欲。
父亲执意要给我买水果。
他出门的刹那,我的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下。原来,所有的不小心都是蓄意而为。
店里的冷气十足,我的眼眶却尽是酸楚和温暖。在泪水的朦胧中,我看见了父亲日渐衰老的身体,也更加深切地感受到了他无声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