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列女传》京师节女传入日本后,对日本女训书的形成与发展造成影响。既有如辻原元甫一般,在《女四书·内训》中引用了京师节女的故事进行日语翻译的版本,也有如《本朝女鉴》中源渡妻一般,受到了京师节女的影响后发展成为新的具有日本特色的版本。该文通过对《新刻古列女传》京师节女、《女四书》京师节女、《本朝女鉴》源渡妻3个日本近世女训书中的故事内容进行比较分析,考察《列女传》“京师节女”在日本近世女训书中的流行和改变。近世日本女训书《本朝女鉴》源渡妻中弱化了女子德育目的,加强了人物之间的感情纠葛,通过故事内容的补充与改变凸显了女训故事中的小说文艺性。
关键词:日本近世;《列女传》;女训书;京师节女;源渡妻;男女情感
中图分类号:I207.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4110(2023)03(a)-0012-05
The Popularity and Change of the Kyoshi Women in Modern Japanese Women's Training Books
LAN Yibo
(Korea National Mokpo University, Muan-gun, South Jeolla Province)
Abstract: After the introduction of Lienv Zhuan to Japan, it had an impact on the formation and development of Japanese women's training books. There is a Japanese translation of the story of the women of the capital festival in the Nv Si Shu-Nei Xun, similar to that of Tsujihara Yuanfu. It is also like the original wife in The Lady of Our Dynasty, which developed into a new version with Japanese characteristics after being influenced by the women of the Capital Festival. This article examines the popularity and changes of the Jing Shi Jie Nv in the recent Japanese women's training books through a comparative analysis of the story content in the three recent Japanese women's training books, namely, New Carved Ancient Lie Nu Biography, Nv Si Shu, Jing Shi Jie Nu, and Nv Jian, Yuandu's wife. In the recent Japanese women's training book The Story of My Lady, the author of the book, Yuandu's wife, weakens the purpose of women's moral education, strengthens the emotional entanglement between the characters, and highlights the literary and artistic nature of the novel in the story of women's training through the addition and change of the story content.
Key words: Japanese early modern period; Lienv Zhuan; Women's training books; Jing Shi Jie Nv; Yuan Du's wife; Emotions for men and women
漢代刘向编撰的《列女传》是收录古代妇女事迹的传记集,也是指导女性应该如何行事的儒家女训书。流传到日本后,对以儒家思想为社会主导思想的江户时代女子教育产生了重大影响。
1653 年出版的《新刻古列女传》就是在刘向的《列女传》的基础上重新排版出版的女训书之一。 1656年,江户前期的儒学家,假名草子作者辻原元甫编写的《女四书》也引用了数篇《列女传》中的女子故事。青山忠一在《假名草子女训文艺研究》中指出,《女四书·内训下》的“京师节女”就取自《列女传》卷五节义的“京师节女”[1]。虽然在原版《内训》中并没有这个故事,但是辻原元甫在编写日本版《女四书》时刻意把这个故事引用到自己的女训书中,可以看出京师节女作为传达儒家女教思想教材的重要性。
另外,1661年出版的《本朝女鉴》也是模仿刘向的《列女传》而出版的女训书,该书收录了日本古代贤妇节妇的故事,全篇由十二卷构成。浜田啓介在论文《本朝女鉴的虚构下》中指出,卷五节义的“源渡妻”来自《源平盛衰记》卷十九的故事“文觉发心谭”[2]。而关于“文觉发心谭”的来历,鹫山树心在论文《文觉发心谭故事考》中指出,“文觉发心谭”是以刘向《列女传》中的“京师节女”为题材改编而成[3]。也就是说,“源渡妻”的故事受到了“京师节女”的影响。因此,不论是辻原元甫版《女四书》中的京师节女,还是《本朝女鉴》中的源渡妻,都来源于刘向版的《列女传》。
在论文《东亚列女谭的传承与改变》中已经论证了关于“京师节女”在日本是如何被接受、诠释和表现。同时结合韩国女训书内容的对比分析,考察了 “京师节女”故事的东亚受容。他认为日本的故事更侧重于女主人公和仇人的心境变化,更加注重对于仇人忏悔和开悟的描写,更加适用于佛教道义的传播,进而成了文觉发心谭故事流传的基础。他还指出儒学作品在讲述袈裟御前的故事时借用了京师节女的故事,有意识地强调孝和节义等儒家理念,朝着符合儒家教义的故事变化[4]。
然而,“京师节女”作为女训的代表性故事,在女训文学作品中是被如何接受,诠释和表现的?■所指出的“女主人公和仇人的心境变化”的原因是什么?流传日本后的变化除了“有意识的强调孝和节义等儒家理念,朝着符合儒家教义的故事变化”之外,还有哪些特点?以上3个问题仍有待解答。因此,本文将把《列女传》《女四书》《本朝女鉴》的故事内容分为事件起因、事件过程、事件结果三部分进行比较分析,进而考察“京师节女”在日本近世女训文学作品中的流行和改变情况。
本文以《列女传》“京师节女”的故事作为基础研究对象。故事梗概如下:
有一节女,她的丈夫有一仇人。仇人为了向丈夫复仇,抓住了节女的父亲,并且逼迫她成为自己的内应。节女如果按照那个人的要求做,就会伤害丈夫。如果不满足那个人的要求,就会伤害到父亲。她别无选择,只能牺牲自己以便同时救出她的父亲和丈夫。她像丈夫一样,洗净自己的头发,睡在东边的枕头上,并告诉敌人这样做的就是丈夫。敌人信以为真把她斩首,看到了头颅后才发现这是妻子。最后,仇人感受到她对父亲的孝心,对丈夫的仁义,决定不再向她的丈夫复仇。
1 事件起因
从事件起因来分析3个作品异同之处。
(1)《列女传》的原文如下:
京師節女者、長安大昌里人之妻也。其夫有讐人、欲報其夫而無道径、聞其妻之仁孝有義、乃劫其妻之父、使要其女为中譎。父呼其女告之……[5]
上文是《列女传》中对事件起因的描写。值得注意的是下划线部分。因为仇人听说节女有孝义,才用她的父亲威胁她,让她成为自己的内应。这里着重强调了节女的道德,她的“孝”和“义”给读者留下了鲜明的印象。可以看出这里更加重视儒教理念的引导。
(2)《女四书·内训下》中“京师节女”的事件起因部分,内容如下:
…久しく本意を遂げざる処にある人申しけるは、敵の妻は類なき、親に孝行なる人なれば、此親に言わせたらば、妻同心して、引き入れ導きなんと言いければ、敵これを聞き、この妻の父を捉え言いけるは、その方の娘、内通をして夫の寝どころを知らせ導き侍らば、御身の命を助くべし。さも侍らぬ物ならば、その方の命を助まじと攻めければ、力なく娘を呼び寄せ、かくと告げければ…[6]
如上所述,对比原著,仇人的计划从一开始就很明确。他要求节女向他告密,明确地提出了需要告知丈夫的睡觉地点等内容。为了保证案件的合理性,这里对比原故事增加了提高故事逻辑性的句子。附上了 “ある人申しける(有人告诉我)”来表明知道节女有节义的原因。正是有人告知,才能知晓节女的节义,才能去通过她的父亲来威胁节女,才得以把事件进行下去。通过这样具体的描写来达成故事的完整性和艺术性。
(3)《本朝女鉴》中“京师节女”的事件起因部分,内容如下:
①左衛門尉源渡が妻は、衣川の女房が娘也、その②生まれつき類なく美しかりければ、見る人心を迷わしけり、衣川の子なればとて、異名には①袈娑御前とぞいいける、③軒端の梅の匂いかうばしく、庭のおもの花、色鮮やかにして、十四の春秋を送り迎えたり…④十六七ばかりの女房、輿に乗らんとて、簾打ち上げけるを見れば、世に有がたき女なり、⑤盛遠目くれ心きえて、輿に付きて行ほどに、ならびの里の渡が家に入たり、ききおよびし衣川の女房の女也、いかがすべきと、⑥春の末より秋の半ばまで、起臥案じけるが、母のもとに行て、刀を抜き、ぜひなく母が胸に刺しあてて申しけるは、わが為には姨なれども、わが為には敵也、袈裟御前を渡がもとに遣して、⑦我に人しれぬ恋道に迷わさせ、此三年は思い積もる心より、命も露と消え失せんとす、これこそ姨の甥を殺すというものなれ、⑧いきて物思うも苦しければ、敵と一所に死なんと思う也という、衣川は、せめての命の惜しさに申すよう、汝のそれ程に思うとは知らて、渡が奪いとりて帰りしをばいかがせん、さらばとて、娘の方へ人を遣わして呼びよせ、盛遠がありさまを語りて涙を流す[7]。
内容较长,可以看出作者对于事件起因的描述是十分详尽的。前文已经指出,“源渡妻”受到了“京師节女”的影响。但通过人物和场景的设定可以看出故事主人公的名字已经完全变成了日本风。节女的名字变成了“袈裟御前”,丈夫的名字变成了“左卫门尉源渡”。复仇者也被命名为“盛远”。在这个故事里,盛远本来并不是左卫门尉源渡的仇人,而是袈裟御前的亲戚。被袈裟御前的美色所迷惑,喜欢上已经和源渡结婚的女主人公,所以才成为源渡的仇人。为了得到袈裟御前进而想要杀掉丈夫源渡,才引发了后面一系列的事件发生。通过这种故事起因的设定的变化可以看出,和原文《列女传》相比,《本朝女鉴》将此变成了由男女感情纠葛而引发的寻仇事件。可以看出这里更加重视男女间的情感,而并不是儒家教训孝义的引导。
除此之外,这里也对盛远迷恋袈裟御前的原因进行了详尽的描写。有像“与生自来的美貌让见到的人着迷”“世间少有的美女”“吸引了盛远的身心”等直接对于袈裟御前美貌的描写;也有像“从春末到秋中每日都在想念”“痛苦到像是死去一样”等通过描写盛远求而不得的痛苦来间接地表现袈裟御前的美貌的描写。
通过上文对于女主人公美貌、对于男女主人公心理活动变化的描写,以及对于景色和环境的润笔等,补充了故事的文艺性和完整性,突显男女感情的纠葛,加强了故事的矛盾性。《列女传》中并没有强调的女主人公的美貌。与《列女传》的故事相比,《本朝女鉴》的人物关系更加复杂,事件原因由“京师节女”里的不详变成了“杀夫夺妻”这样具体的设定。
同时,通过对于事件原因部分的比较分析来看,《列女传》更加强调对于女性品德的描写,而《本朝女鉴》更加重视女性美貌描写和冲突性故事情节的设定。因此《列女传》体现了对于父亲的孝顺和对于丈夫的仁义。与此相对,《本朝女鉴》以男女的感情纠葛为中心,重点描写沉迷于他人妻子美貌的男子的心理活动。
2 事件经过
(1)《列女传》中对于事件经过的描写如下:
女計念不聴之則①殺父、不孝;聴之、則殺夫、不義。不孝不義、雖生不可以行于世。欲以身當之、乃且許諾、曰:②「旦日、在楼上新沐、東首卧則是矣。妾請开户牖待之。」還其家、乃告其夫、使卧他所、因自沐居楼上、東首开户牖而卧。夜半、讐家果至、断頭持去、明而視之、乃其妻之頭也。
可以看出,内容与前文描述的女性品德“孝”“义”相对应,再一次强调女性品德。节女对于仇人的威胁进退两难,如果父亲被杀了,她则不孝;如果丈夫被杀了,她则不义。因此,节女决定通过自己的死亡來化解困境。她和仇人约定②“睡在楼上东边的就是我的丈夫,我会把窗户打开等着你”。但是到家之后,她让丈夫睡在别的地方,自己代替丈夫等着仇人赴约。最后,她为了救自己的父亲和丈夫被仇人砍下了头颅。在此需要注意原文①“父亲被杀就是不孝”和“丈夫被杀就是不义”等对于品德的描述,与上一节事件起因中描写的女性品德“孝”和“义”相对应,更加体现了女训书对于女子德性教育的作用。
(2)《女四书》中对于事件的经过的描写如下:
娘心に思いけるは父の仰せに従えば、夫を殺す不義の罪、逃れがたく、また夫を助けんとすれば、父を殺させん事も、不孝の咎重ければ、不義不孝一つもありては、わが命生きても詮なし、然らば、ただ我が命を捨てんより外はなしと思いきり、父と敵とに偽り同心して言いけるは、明日の夜そこの処に新たに髪を洗い、東枕に臥しておる人、我夫なり。我つま戸を開けおき、侍るべし。これを打ち給えと約束し、それより夫の家へ帰り夫をば異所に臥さしめ、自ら髪を洗い…
通过比较可以看出,这一部分内容与《列女传》基本一致,两个作品都旨在强调女性的德性“孝”和“义”。
(3)《本朝女鉴》中对于事件经过的描写如下:
…娘聞きて、心うき事かぎりなし、親のためには、いかなる孝義をもするもの也、夫のためには命に代わるは、婦の道なりと思いすまして、互いに心やすく契り申べし、さも思い立ち給わば、自ら策を構えんという、盛遠大に喜ぶ、さてその策は如何にと言えば、女の曰く、われ家に還り、左衛門尉が髪を洗わせ、酒に酔させ臥せたらんに、東枕の窓のもとに、髪の濡れたるをしるしに、首をとり給えとて、女は家にかへり、夫の渡に酒をすすめ、酔ひ臥したるを、帳臺の奥にかきふせ、わが身は髪をぬらし、髻にとり、鳥帽子を枕もとにおき、東枕、窓のもとに臥したり、夜半ばかり盛遠忍び入て、濡たる髪を探り、ただ一刀に首を斬り、袖につつみて家に帰りて見れば、女房の首也、夫の命にかわりけるよと…
可见《本朝女鉴》这部分发生了变化,并没有强调女性的品德,而是刻画了盛远在听到袈裟御前决定帮忙杀掉丈夫后的喜悦心情,增加了对主人公心理感情的描绘。
另外,《列女传》里对于丈夫特征的描述是“在楼上新沐…因自沐居楼上”,《女四书》中翻译为“新たに髪を洗い”“自ら髪を洗い”,《本朝女鉴》中则变为“髪の濡れたるをしるしに,濡たる髪を探り,夫の渡に酒をすすめ、酔ひ臥したるを,わが身は髪をぬらし、髻にとり、鳥帽子を枕もとにおき,濡たる髪を探り”等描写。这些内容不仅能使读者更加注意到事件发生的细节,并且使得故事的合理性得到了加强。
《本朝女鉴》里对于女子品德也有描述,但是并没有像《列女传》一样设定了仇人捉住父亲威胁女主人公的一幕,在此弱化了作为子女对于父亲的“孝”的品行,并不是为了达成救父救夫的目的才选择牺牲自己,而完全是因为对于丈夫的节义和爱才选择自我牺牲。可以看出在此更加强调的是男女之间的情感。论者认为这也是《列女传》流传到日本后发生的最大的变化。加上中野节子对于《本朝列女传》的论述,也可认为这也是日本近世女训书中的普遍特点[8]。
3 事件结果
(1)《列女传》对于事件结果的描述如下:
讐人哀痛之、以為有義、遂釋不殺其夫。
(2)《女四书》对于事件结果的描述如下:
敵もさすが、岩木にあらざれば、妻の孝義を立てて、命をすてし志を感じ哀れみ、それより後、妬みの心も打ち解けて、その夫をもうたざりけるとなむ。
上文划线部分是事件结果的中心内容。仇人感慨于节女的节义,最后决定不与丈夫为敌。这里强调了女性的品德的重要性,进而达成女训书教育女子的目的。
(3)《本朝女鉴》对于事件结果的描述分别如下:
むざんなる中に、悲しきこと限りなし、渡がもとに行きて、ありの儘に語り、今は我首をうちたまへという…文覚つねは此塚に行て、泣く泣く経よみ念佛せられしとかや、義を重くして死を軽くするは、人たる道也、生を求めて仁を損うことなしと云えるは、この事也。
如上文所写,袈裟御前被杀之后,盛远感动于她的牺牲,不仅放弃了与源渡为敌,他还十分后悔自己误杀袈裟御前这一行为,最后出家为僧。而源渡也因为妻子的死亡最后出家为僧。对于念经场面“一边哭泣一边念经”等生动的描写,更能使读者感受到男主人公的悔过之心。故事发展到此,可以看出故事主人公的主体已经发生了改变。从主人公以女性为主,变成了男女并存的故事设定。所以,文学作品性质也从单纯的女子教训书发展成了对男女同时起到教导作用的教训书。
4 结语
“京师节女”作为中国古代著名的教导妇女儒家道德理念的故事,强调女性“孝”和“义”。本文在《列女传》[9]和《女四书》[10]日本的受容的先行研究之上,对3本女训书中“京师节女”故事的事件起因、事件过程和事件结果进行了比较分析,考察了“京师节女”在日本近世女训书中的流行和改变。
“京师节女”在日本的传播形式可以分为两个系统。
一是对中文原著的翻译,如《女四书》中的“京师节女”。虽然可以看出在拯救父亲和丈夫方面有相同之处,但在叙述表达的细节上存在一些差异。但是核心还是在于体现儒家道德“孝”“义”,妇女教育的目的性非常明显。
二是受到了“京师节女”影响而转变成了新的故事,例如《本朝女鉴》中的“源渡妻”。包括人物名字、场景设置都变成了日式风格。与中国原著相比说教性质的内容减少,更加强调作品作为完整故事的文学性描述。通过对男女之间情感、事件冲突的描写,可以看出在近世日本女训书中弱化了女子德育目的,加强了人物之间的感情纠葛,通过内容的补充与改变凸显了女训故事的文艺性。论者认为这是“京师节女”流传到日本后产生的最大的变化。
参考文献
[1] (日)青山忠一.仮名草子女訓文芸の研究[M].东京:樱枫社,1984.
[2] (日)浜田啓介.本朝女鑑の虚構下[J].国語国文,1986,55(8):16.
[3] (日)鹫山树心.文覚発心説話考[J].禅学研究,1970, 58:227-253.
[4] ■[J].日本语文学,2020,89:153-179.
[5] (汉)刘向. 古列女传[M] .尚蕊,张佩芳,编译.哈尔滨:哈尔滨出版社,2009:162-163.
[6] (日)辻原元甫.女四书[M] .江户:小嶋左衛門,1656.
[7] (日)黑川真道.日本教育文库 孝义篇下[M].东京:同文館,1911:168-170.
[8] (日)中野節子.もう一つの江戸期女子教育[J].金沢大学大学教育開放センター紀要,1994:66-59.
[9] 楚永娟.《列女传》对日本近世女训的影响[J].新余学院学报,2021,26(1):57-62.
[10]孙新梅.《女四书》的编纂与流传[J].兰台世界,2013(32):156-157.
作者简介:兰一博(1984,12-),女,黑龙江鸡西人,博士(研究生)在读,研究方向:日本近世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