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倡议下中国印尼影视文化的交流与合作

刘子洋

印度尼西亚是“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首倡之地，2013年10月，习近平主席出访印度尼西亚期间，提出共建“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倡议。①“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不仅为中国印尼两国影视文化的交流与合作提供了新机遇，进一步加深了公众对两国文化和社会历史的理解，还有力地促进了中国优秀传统文化在印尼乃至东南亚的传播，进而树立中国在国际上的正面形象。

一、中国印尼影视文化交流与合作的政策基础

中国印尼两国影视文化交流与合作的开展和繁荣，既得益于“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两国日渐紧密的双边关系以及两国政府对人文交流的重视，也与影视领域的政策密切相关，一系列政策文件的签订为两国影视文化交流与合作提供了制度保障。党的十八大以来，人文交流被赋予了更高的战略意义和价值，在中国对外合作与交往中发挥着越发重要的作用。

“一带一路”承载着推动我国周边外交、推进与周边国家互利共赢的重要任务。2013年，中国印尼两国将双边关系提升至全面战略伙伴关系等级，多领域内的双边合作得到进一步的提升。2013年10月，中国印尼政府联合发表《中印尼全面战略伙伴关系未来规划》[1]，进一步细化两国人文交流的具体路径，增强了两国人民交流和互访的意愿，使两国人文交流更具活力，民众参与度更高，为两国持续推进双边合作、提升双边关系打下坚实的人文基础。

2015年3月，多部门联合发布《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明确提出“沿线国家间互办文化年、艺术节、电影节、电视周和图书展等活动，合作开展广播影视剧精品创作及翻译”等举措。[2]这一举措为中国影视业带来新的发展机遇，也为中外影视文化的交流与合作指明了方向。2014年，印尼总统佐科上任后，在延续两国友好政策的基础上，两国在多个领域内的双边合作进一步提升，中国印尼两国关系迎来了历史上最好时期，两国人文交流亦随之升级，两国官方、民间团体在教育、文化等多个领域内开展各类研讨会等，签署了多项合作协议。2017年7月，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会议审议通过《关于加强和改进中外人文交流工作的若干意见》。《意见》指出，要加强中外人文交流综合传播能力建设，推动中外广播影视、出版机构、新闻媒体开展联合制作、联合采访、合作出版，促进中外影视节目互播交流。[3]

“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两国政府对人文交流的重视以及一系列文化、影视政策和文件的签订为两国影视文化交流与合作提供了制度保障，是两国影视文化交流合作的助推器，推动了中国印尼影视资源的互通融合。

二、中国印尼影视文化交流与合作的形式及成果

伴随着“一带一路”倡议的全面推进和一系列文化（影视）政策的实施，中国印尼两国在影视产业上的交流合作更加密切，双方积极探索、开拓思路，借助政府职能部门机构牵头通过互办艺术节、电影电视节展、影视合拍、流媒体平台播映及“孔子学院”电影日等多种形式，推广宣传影视作品，取得良好效果，促使中国印尼交流与合作朝更专业化、市场化的方向迈进。

（一）政府职能部门、机构互办艺术节

影视艺术作为一门世界性艺术，兼具经济与文化双重属性于一身，它不仅具有重要经济价值，还能够增进异质文化间的相互理解。中国印尼两国政府非常重视人文交流，形成了以两国文旅部门、使领馆、广电局等文化机构为主导，采用互办艺术节、影视剧论坛的方式来推广宣传影视作品。

“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十年来，中国驻印尼大使馆、中国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在印尼首都雅加达市举办了多次“中国电影周”放映活动，把不同题材、类型各异、风格迥异的国产优质电影介绍到印尼。2014年11月，由中国驻印尼大使馆主办的“2014年中国电影周”活动为印尼观众和青年学子放映了《花木兰》（中国，2009）、《山楂树之恋》（中国，2010）、《人在囧途之泰囧》（中国，2012）、《一代宗师》（中国，2013）和《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中国，2013）五部各具风格的中国电影。2016年3月，为期五天的“2016年中国电影周”活动在雅加达举行，主办方在雅加达市LOTTE Shopping Avenue XXI，CinemaxX Maxxbox Karawaci，CinemaxX FX Sudirman三家影院为印尼观众轮番上映了《狼图腾》（中国，2012）、《人在囧途之泰囧》《捉妖记》（中国，2013）、《滚蛋吧，肿瘤君》（中国，2015）《西游记之大圣归来》（中国，2015）等七部风格迥异的国产优质影片，观众的反响热烈。印尼前总统苏加诺的女儿、作家、艺术家苏佳瓦蒂在观看了电影《捉妖记》和《西游记之大圣归来》之后，对中国电影的艺术水平给予了高度评价，她表示“中国电影的发展令人瞩目，电影的视觉效果令人震撼。”[4]同年5月21日，由中国驻印尼大使馆与印尼国家电影制片厂及印尼本土红白电影公司（Red White Company）合作的“2016中国电影展映及电影大师讲堂”活动在雅加达市的Cinemaxx影院开幕。为期10天的“2016中国电影展映及电影大师讲堂”活动是旨在传播中国经典电影的文化交流活动。电影展映活动不仅先后在印尼总统大学、国家大学、建国大学、雅加达艺术学院和巴厘岛创意园进行了10场展映，放映了谢飞导演的五部经典作品——《湘女潇潇》（中国，1986）、《本命年》（中国，1990）、《香魂女》（中国，1993）、《黑骏马》（中国，1995）和《益西卓玛》（中国，2000）。此次中国电影展映及电影大师讲堂得到了印尼观众的热情欢迎，反响热烈，深深地感染了印尼观众。

印尼驻华大使馆、印尼创意经济局（Badan Ekonomi Kreatif）、电影创意公司（Indonesian Creative Incorporated）、印尼电影機构（BPI）等部门也通过举办文化交流活动、影视论坛的方式在中国展映独具特色的、优秀的印尼电影，推广宣传印尼的影视作品。2018年9月21日，由印尼驻华大使馆、印尼创意经济局与中国电影资料馆主办、南洋桥文化发展有限公司承办的“印度尼西亚电影展映”活动在北京开幕。此次展映活动为期两天，为中国观众放映了四部票房和口碑双丰收的印尼本土优秀电影——《照看隔壁店》（印度尼西亚，2016）、《加利和拉特纳》（印度尼西亚，2017）、《甜蜜20岁》（印度尼西亚/韩国，2017）和《卡尔蒂尼》（印度尼西亚，2017），其中开幕影片《照看隔壁店》曾引爆印尼本土电影票房，IMDB评分8.1，并获得多个电影奖项的提名。2019年9月17日，中国－东盟电影展映在广西壮族自治区南宁市民族影城举行，其中“印度尼西亚电影周”活动展映了印尼近年来生产的《加利和拉特纳》（印度尼西亚，2017）、《卡尔蒂尼》（印度尼西亚，2017）、《爱之屋》（印度尼西亚，2018）、《梅的二十七步》（印度尼西亚，2019）、《现场追击》（印度尼西亚/韩国，2019）等5部优秀影片；2023年3月14日，由成都市人民政府外事办、印尼驻华大使馆主办，中国驻印尼大使馆、中国—东盟中心支持，成都市广播电视台承办，成都市电影集团执行的“2023成都·印度尼西亚文化（电影）周”活动在成都拉开帷幕。此次文化（电影）周活动为期5天，包括启动仪式、艺术交流、文化沙龙、影城与社区展映等多个环节。其中，影片展映单元向成都市民和青年学子展映了《66号》（印度尼西亚，2015）、《旅游爱好者特里尼蒂》（印度尼西亚，2017）、《信号不好》（印度尼西亚，2017）、《不完美的我》（印度尼西亚，2019）等优秀印尼影片。影片内容丰富、类型多元、题材各异、风格迥异，进一步深化了两国文化方面的理解和认识。

（二）电影电视节展

举办电影节、电视节，在国际影视节展上进行展映和行业交流合作是促进各国影视行业发展，积极参与国际交流、合作与发展的有效途径。双方深知要想实现中国印尼两国影视文化的有效交流和合作，做到传播有效果，交流有结果，合作有成果，借助影视节展促成影视与文化的交流与合作。基于此，中国印尼双方互邀彼此参加电影展等活动，欢迎对方参加该国举办的各类电影节展。

近年来，随着中国电影整体实力的增强和产业市场的蓬勃发展，越来越多的印尼影视从业人员携带作品参与到由中国主办的国际电影节中。据统计，截至2018年，印尼先后有《萨拉瓦古》（Salawaku）等近20部影片參加了上海国际电影节、丝绸之路国际电影节、北京国际电影节等的展映评奖，其中不乏电影佳作，获得了多个电影奖项。2019年，第22届上海国际电影节致力于“立足亚洲”的电影节定位，在“地球村”单元新增设“印尼风情”独立展映系列，吸引了6部印尼本土电影——《印尼饮食男女》（印度尼西亚/韩国/新加坡，2018）、《与魔鬼共舞》（印度尼西亚，2018）、《味精一代》（印度尼西亚，2018）、《洪巴绮梦》（印度尼西亚，2018）、《梅的二十七步》（印度尼西亚，2019）和《山间生活》（印度尼西亚，2019）参与展映，印尼电影参展量在东南亚地区中排名第一。同年，在为期6天的第6届丝绸之路国际电影节上，共展映了《印尼饮食男女》（印度尼西亚/韩国/新加坡，2018）、《追击》（印度尼西亚/韩国，2019）、《土豪》（印度尼西亚，2019）、《梅的二十七步》（印度尼西亚，2019）等4部印尼本土电影。无论是在增设的“印尼风情”独立展映的上海国际电影节上，抑或在聚焦于丝绸之路沿线国家的丝绸之路国际电影节上熠熠发光的印尼佳作，都体现了印尼电影在东南亚地区中的发展态势，以及印尼电影在中国国际电影节中的重要地位。

同频共振，无独有偶，在印尼电影积极参加中国主办的国际电影节活动的同时，更多的中国电影也在积极参与印尼日惹亚洲电影节评展。2017年，由优酷出品的“阿里影业A计划”优秀影片《被阳光移动的山脉》成功入围第12届印尼日惹亚洲电影节主竞赛单元（Asian Feature）。2018年，有6部由上海国际电影节推荐的华语电影出现在了第13届日惹亚洲电影节上。其中，蒋佳辰执导的《寻狗启事》（中国，2018）入选主竞赛单元，其他5部影片：《在码头》（中国，2017）、《未择之路》（中国，2018）、《浊鸟》（中国，2018）、《淡蓝琥珀》（中国，2018）、《骑士阿吉》（中国，2018）入选参展影片之列。2019年，在第14届印尼日惹亚洲电影节上，3部中国电影《天上的孩子》（中国，2018）、《搭秋千的人》（中国，2018）和《春潮》（中国，2019）搭载“国际直通车”入围“上海国际电影节展映单元”。2020年，由上海国际电影节选送的两部优秀华语电影《日光之下》（中国，2019）和《无名狂》（中国，2019）以线上展映的方式为印尼观众呈现中国电影的“华语新风”和发展新貌。2021年，两部华语电影——大飞导演，梅峰监制的《异乡来客》和宁浩监制、温仕培执导的《热带往事》（中国，2021）再次入围第16届印尼日惹亚洲电影节。

中国印尼双方通过互邀彼此参加影视节展，在为相关影视专业人员提供更直接、更广泛地、相互对话的平台和渠道的同时，也让更多的观众、影迷逐步了解并喜欢上双边各国的影视文化。

（三）影视合拍

影视合拍是影视海外传播和国际合作的重要途径，影视合拍的过程即文化交流与合作的过程。随着共建“一带一路”进程的全面推进，中国印尼在影视产业上的交流和合作更加频繁，两国影视制作公司积极推动影视合拍项目，通过合作拍摄的方式加强双方文化的交流互鉴，呈现出更多亮点。在中国印尼影视合拍中，主要有三种合作方式参与其中。第一种方式是中国印尼两国互邀对方到彼此国度取景拍摄。如印尼电影创意公司曾邀中国影视公司前往雅加达、巴厘岛、外南梦、日惹等地进行勘景调研。2015年，由北京华影亿时代出品、刘俊辉编剧导演的冒险奇幻喜剧电影《梦寻巴厘岛》（中国，2020）全程在印尼巴厘岛取景拍摄完成。2017年，由田雨生执导、韩庚主演的爱情喜剧片《前任3：再见前任》（中国，2017）在印尼苏拉威西岛北端的万鸦老取景拍摄。影片上映后票房直奔20亿人民币。此外，中国一些独具特色的城市也成为印尼电影的拍摄地，如2014年上映的印尼电影《你好，北京》就是一个成功的合拍案例。第二种方式是中国印尼两国影视公司参与制作与宣传。2019年10月29日，由中国印尼合拍电影《爱在零维度》（中国/印度尼西亚，2019）在中国大陆上映。影片以中国能源投资集团员工与印尼姑娘的爱情故事为原型，该片全程在印尼取景拍摄。第三种方式是中国印尼两国电视台合作播放相关的影视节目。2018年，TVRI在黄金时段播出了中国中央广播电视总台译制的印尼语版中国电视剧《鸡毛飞上天》（中国，2017）和动画片《中国熊猫》（中国，2012）。[5]许多印尼商业电视台开通了中文频道，Future TV于2016年就开设了6个中文频道，其中包括央视4套、纪录频道等，并与印尼国有通信公司Telekom合作，提供免费试看的优惠活动。[6]

（四）流媒体平台播映

中国拥有全世界最大的互联网用户群，网民数量庞大。而印尼也是东南亚的移动用户大国，移动手机用户数量和在线收看视频的用户数量分别占总人口的96%和99%。[7]互联网的快速发展以及数字移动终端和流媒体的广泛应用，促使通过视频网站、短视频APP等新兴流媒体平台播放影视作品成为一种趋势。视频网站和流媒体平台的内容更快，对年轻观众具有较强的吸引力，是影视文化交流合作的重要渠道。互联网新技术的发展赋能中国印尼影视文化的交流与合作，流媒体平台在拓宽影视播放平台的同时，也开辟了中国印尼两国影视文化分享、讨论、交流与合作的新空间。

腾讯、爱奇艺和优酷除了在国内具有较强的号召力，也在积极探索实施视听内容“走出去”战略，将网络自制剧、电影、综艺等版权作品输出到东南亚多国的媒体平台。2019年7月，腾讯视频推出的海外版应用软件WeTV成功在印尼落户。WeTV印尼文版平台包含电视剧、电影、综艺三个板块，内容以腾讯视频热门影视作品及网剧为主，现已基本实现视频内容的同步更新。WeTV印尼文版大部分以原声、翻译字幕的方式供印尼网民观看，可满足印尼用户的收看需求，使中国影视剧在印尼收获播放热潮。由郑伟文、陈家霖联合执导，肖战、王一博等主演的古装仙侠剧《陈情令》以集均播放量213万，总播放量1.06亿的成绩获得腾讯视频WeTV平台2019年度電视剧播放量第2名。[8]

中国影视剧在印尼市场劲头十足。据统计，在电影方面，在印尼网站可以获取同年度在中国上映的绝大部分热门影片，其中动作片、犯罪片如《无双》（中国，2018）、《扫毒2》（中国，2019）、《使徒行者2》（中国，2019）、《追龙2》（中国，2019）观影人数最多，其次是《捉妖记2》（中国，2018）、《流浪地球》（中国，2018）、《诛仙1》（中国，2019）、《鬼吹灯之怒晴湘西》（中国，2019）、《烈火英雄》（中国，2019）、《中国机长》（中国，2019）等在中国赢得好口碑和高票房的“奇幻”“科幻”和“灾难”类大片。在电视剧方面，中国内地古装剧和仙侠奇幻剧如《甄嬛传》（中国，2011）、《花千骨》（中国，2015）、《楚乔传》（中国，2017）、《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中国，2017）、《延禧攻略》（中国，2018）等是印尼观众热衷观看的电视剧集，具有很强的收视号召力。

（五）“孔子学院”电影日

目前东南亚有10个国家开设了41所孔子学院，其中国印尼开设了6所孔子学院孔子学院通过多种途径推进中外影视剧的传播和交流。“在中文课或中国文化课中将影视剧片段作为辅助性教学资源、开设中国影视文化专题课程或举办相关主题讲座、举办影视展映或相关赛事等影视主题文化互动等是常见的传播形式。”[9]

2014年11月，印尼阿拉扎大学孔子学院将“2014年中国电影周”活动放映的5部影片在学校再次放映一周。2016年4月，阿拉扎大学孔子学院举办“第二届中国电影展”，活动为期7天，展映《人再囧途之泰囧》、《真爱》（中国，2014）、《捉妖记》《西游记之大圣归来》《滚蛋吧，肿瘤君》《狼图腾》6部优秀中国电影，吸引了大批师生的关注。同年9月24日，玛拉拿达基督教大学孔子学院庆祝全球“孔子学院日”特举办了“中国电影周”活动，活动当天展映了《孔子》（中国，2010）和《唐山大地震》（中国，2010）两部中国优秀电影，放映活动吸引了1500余名观众参加。[10]2019年9月30日，玛拉拿达基督教大学孔子学院再次举办“中国电影节”活动，放映了中国影片《中国合伙人》。该活动不仅吸引了玛拉拿达基督教大学本校师生参与，还引来了万隆国际外语学院、雅尼将军大学、巴查查兰大学、当地三语学校、万隆立人学校等院校的师生参加活动。

孔子学院通过举办“中国电影展”“中国电影周”活动，促使印尼观众亲身感受中国电影艺术的魅力，促进中国印尼两国影视文化的交流。

三、中国印尼影视文化交流与合作所面临的问题与应对策略

自中国印尼两国缔结了更具战略意义的全面战略伙伴和“一带一路”倡议以来，两国影视文化的交流和合作前景广阔，潜力巨大，呈现愈发活跃频繁的局面。与此同时，中国印尼双方在影视文化领域的交流与合作仍然存在不少短板和问题，需要引起足够重视，予以解决。

（一）面临的问题

第一，以官方为主，宣传力度不够。“从目前东南亚文化消费情况看，中国文化输出的主体是政府，主要目的是宣传，商业性的文化消费途径相对而言还不成熟。”[11]当前中国与印尼的影视文化交流与合作多依赖于双方文旅部门、使领馆、广电局等文化机构牵头，以互办艺术节、影视剧论坛的方式来推广宣传影视作品。无论是文化艺术节还是影视剧论坛，其传播平台和渠道有限，民间组织、社会团体等的参与度不高，缺少广泛的民间宣传。表现为受众群有限，除活动组织者和部分特定观众外，无法形成较大范围的传播效应，影视作品的热度多随活动热度的降低而降低，且无法形成有效的可持续性。

第二，形式内容相对单一，交流深度不够，合作动力不足。中国印尼双方的影视交流以官方“请进来”“走出去”的形式开展，内容也多以文化宣传为主，形式固定，内容单一，从而导致彼此交流深度不够，合作动力不足。具体来说，从中国印尼两国展映的作品和内容上看，参展作品类型较为固定，展映形式单一，大多配合国家形象宣传，或是经典的主旋律影片。另外，从展映活动的参与度上来说，影视从业者参与度人数不多，参与积极性不高，大多论坛形式还停留在放映环节，尚未形成具有较强专业性、较大影响力的交流合作平台，以供两国影视从业者进行深入的交流、沟通与合作。

第三，品牌建设相对薄弱，作品熟知度不高，尚未形成鲜明特色。尽管中国印尼两国影视交流与合作日益频繁，但两国观众对彼此的影视作品的熟知程度并不高，影视作品在形式和内容层面尚未形成鲜明特色，两国观众对彼此的影视特色和类型喜好尚未形成。观众对于两国影视的观赏喜好和独有的文化品牌尚未形成，导致缺乏竞争力。

（二）应对策略

面对两国交流与合作中的短板和问题，中国印尼双方可从以下三个方面着力，进一步提升双方在影视文化的交流与合作：

第一，构建多措并举、全方位的文化交流格局。中国印尼两国应以全面战略伙伴关系和“一带一路”重大倡议为契机，在承袭以往成功经验的基础上，构建多措并举、全方位的文化交流格局。具体措施为通过政府这只“有形之手”搭台，在宏观调控基础上，创新影视文化“走出去”的形式，积极拓宽“走出去”的渠道，通过“官方+民间”多方的合力，对接多层次、高层级、群众喜闻乐见的传播平台，实现“官”“民”流举和“1+1>2”的交流效果，扩大艺术影响力。

第二，增强专业合作，优化交流方式。中国印尼两国应充分发挥从业人员的优势，优化形式内容，健全交流机制，发掘更多的交流合作渠道，深化专业领域的交流与合作。首先，中国与印尼的影视文化交流与合作要从依赖于双方文旅部门、使领馆、广电局等文化机构牵头的官方主导向专业化、市场化方向迈进；其次，可在现有的基础上，加大中国印尼两国在影视剧上的深度合作，在项目开发、剧本创作、场景选择、拍摄制作方面沟通与合作，通过影视项目的开发与制作，加强双方的合作。并在现有基础上，加大影视剧译制片的规模以及译制人才的培养。

第三，着眼特色，打造品牌。美国跨文化传播学学者迈克尔·H·普罗瑟（Michael H.Prosser）在其名著《文化对话：跨文化传播导论》中指出，“在了解当地的社会文化背景及受众消费偏好的基础上，输出具有共同文化经验的内容，在文化心理层面找到契合点。”[12]面对品牌建设相对薄弱，作品熟知度不高，尚未形成鲜明特色的问题，双方充分调动各方积极性，寻找契合点，开发、制作既讲述当下现实具有民族自身文化特征，又关切人类命运的故事题材。以双方人民可以接受的叙事方式为手段，用流畅的视听语言展现人类的情感，人们对和平、自由、人权、环境保护等共同价值的传达，从而实现电影的跨文化传播，赢得人民的认同。

结语

伴随“一带一路”倡议的全面推进和一系列文化、影视政策的签订实施，中国印尼两国在影视产业上的交流合作更加密切，双方积极探索、开拓思路，借助政府职能部门机构牵头互办艺术节、电影电视节展、影视合拍、流媒体平台播映及“孔子学院”电影日等多种形式，推广宣传影视作品，为影视交流与合作提供更广阔的平台，取得了良好的效果，促使中国印尼交流与合作朝更专业化、市场化的方向迈进，两国的影视交流与合作将迈入一个全新的阶段。

参考文献：

[1]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中印尼全面战略伙伴关系未来规划（全文）[EB/OL].（2013-10-04）[2023-11-16].http：//spainembassy.fmprc.gov.cn/web/gjhdq_676201/gj_676203/yz_676205/1206_677244/1207_677256/201310/t20131004_8010704.shtml.

[2]新华社.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EB/OL].（2015-03-28）[2023-11-16].

http：//www.xinhuanet.com/world/2015-03/28/c_1114793986_2.htm.

[3]中国政府网.中共中央办公厅 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加强和改进中外人文交流工作的若干意见》[EB/OL].（2017-12-21）[2023-11-16].https：//www.gov.cn/zhengce/2017-12/21/content_5249241.htm.

[4]中华人民共和国驻印度尼西亚共和国大使馆.“2016中国电影周”在雅加达成功举行[EB/OL].（2016-04-08）[2023-11-16].http：//id.china-embassy.gov.cn/chn/whjy/zgwh/201604/t20160408_2344074.htm .

[5]新华网.“中国剧场”栏目正式亮相印尼国家电视台[EB/OL].（2018-10-25）[2023-11-16].http：//www.xinhuanet.com//world/2018-10/25/c_1123614732.htm .

[6]Statista Research Department.Indonesia：Social Network Penetration Q3 2019[EB/OL].（2020-02-19）[2023-11-16].https：//www.statista.com/statistics/284437/indonesia-social-network-penetration/.

[7]许婷婷.2019年中国与印度尼西亚影视合作交流成果及展望[M]//韦红.中国与印度尼西亚人文交流发展报告（2020）.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21：68-89.

[8]腾讯视频.2019腾讯视频年度指数报告[EB/OL].（2019-12-27）[2023-11-26].https：//v.qq.com/dokiact/annual_report_2019/index.html？channel=variety&ovscroll=0&hidetitlebar=1.

[9]李炜.孔子学院中国影视文化传播现状及对策[ J ].华中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9（03）：76-84.

[10]河北师范大学国际合作处、网络新闻编辑部.我校印尼孔子学院举办“中国电影周”活动[EB/OL].（2019-12-27）[2023-11-29].https：//www.hebtu.edu.cn/a/2016/09/29/20160929145535.html.

[11]吴杰伟.东南亞的中国文化消费[ J ].东南亚研究，2012（01）：102-106.

[12][美]迈克尔·H·普罗瑟.文化对话：跨文化传播导论[M].何道宽，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3：1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