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共产党宣言》——新激进化公众理论*

拉朱•达斯/文 杜 敏 臧广鑫/译

［译 者 按］ 目前世界上有很多人对社会主义持赞成态度，对资本主义持批评态度。虽然人数在不断增长，但还不足以终结资本主义。它们构成了一场运动的基础，该运动旨在争取更多的人加入社会主义，并摆脱资本主义市场关系主导的体制。除此之外，许多支持社会主义的人可能并不确切地知道社会主义是什么，或者可能不确切地知道资本主义是如何/为什么使他们痛苦的。社会主义运动所需要的不仅是捍卫社会主义，还要展示资本主义是如何运作以及为什么它对大多数人而言是有害的。其中许多思想是在人们转向欧洲的革命思想和实践的背景下，约175年前马克思和恩格斯撰写的《共产党宣言》（以下简称为《宣言》）中提出的。正如列宁所说，革命运动需要革命思想，《宣言》确实是这些思想的源头活水。

世界多地社会主义及反资本主义热潮呈不断增长趋势。根据在美国、法国、中国和俄罗斯等28 个国家进行的民意调查，56%的人赞成“当代资本主义弊大于利”这一观点。2021年6 月的一项民意调查显示，36%的美国人对资本主义持否定态度。年轻人中这一比例更高：18~34 岁有46%且18~24 岁有54%的人对资本主义持负面看法。2021 年10 月的一项民意调查显示，53%的美国人对资本主义持否定态度。同时，民主党中对社会主义持赞成态度的人数从2010 年的约55%上升到2021 的65%。美国以外的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也存在类似的情况。根据2021 年8 月加拿大的一项民意调查，53%的加拿大人认为“我们需要从根本上改变我们的经济”，35%的人赞成“远离资本主义”。欧洲的情况与北美的情况并无不同。2016 年，47%的英国人和39%的德国人对资本主义持否定态度，36%的英国人和45%的德国人对社会主义持赞成态度（美国2016 年相对应的分别为27%和29%）。可以肯定地说，在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反资本主义者和支持社会主义的人口数量占比相对较大，且这一数字在不断攀升。需要指出两点，首先，这一数字确实不足以结束资本主义，但它们构成了争取更多人投身社会主义事业和远离资本主义运动的基础；其次，许多对社会主义持赞成态度的人（尤其是在美国）可能并不确切地知道社会主义是什么，或者他们可能不确切地知道资本主义如何以及为什么不好。严格意义上的社会主义运动是一场以社会公平和生态可持续的方式满足所有人需要的、繁荣的社会主义民主运动，需要对资本主义进行无情和一贯地批判，并热情和科学地捍卫社会主义。

一、《共产党宣言》的唯物史观：阶级理论与跨阶级社会国家理论

应该从阶级视角，而不是仅仅从种族和个人来看待人的存在。马克思对所有“不属于任何阶级”“只存在于云雾弥漫的哲学幻想的太空”却谈论人类的人都持批评态度，同样，他也对所有“不代表无产者的利益，而代表人的本质的利益”的人持批评态度。①《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58 页，第63 页，第51 页，第31 页。因此，他拒绝接受“不加区别地向整个社会呼吁”②《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58 页，第63 页，第51 页，第31 页。这样一种观点。在国家压迫的背景下，人们可能被视为文化地理集合体，而国家反过来也要从构成它的阶级（和阶级部分）的角度来看待。（我们将看到，这种阶级和国家观对《宣言》的共产主义观有何影响）。

阶级关系是对立的，因为资产阶级剥削无产阶级的剩余劳动。所有文字记载的阶级对立“在不同的时代具有不同的形式”，但“不管阶级对立具有什么样的形式……却是过去各个世纪所共有的事实”，即“一部分人对另一部分人的剥削”。③《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58 页，第63 页，第51 页，第31 页。为了实现剥削，必须存在一定的客观条件（即经济/物质条件），生产力发展到一定程度将产生盈余，否则剥削阶级奢侈的生活方式就无法得到保证。

阶级不仅是客观存在，同时也是主观力量。对立的阶级关系和其存在的客观条件有导致阶级斗争的倾向。这就是为什么《宣言》会明确地说：“至今一切社会的历史都是阶级斗争的历史。”④《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58 页，第63 页，第51 页，第31 页。

阶级斗争有两种形式：一种自上而下，一种自下而上。这意味着奴隶主和奴隶、贵族和平民、领主和农奴、行会师傅和帮工以及资本家和工人，简言之，压迫者和被压迫者一直存在着阶级斗争。因此，阶级斗争这个术语的范围并没有因被压迫者的斗争而消失。

只要存在阶级，阶级斗争就将继续，即使它并不总是可察觉的。然而，阶级斗争的结果并不是预先决定的：在特定的情况下，统治阶级与被剥削阶级将同归于尽。马克思的观点是，资本主义阶级斗争的结果可能是野蛮主义，抑或社会主义，即使他和列宁一样，确实大力倡导共产主义，即使他们认为共产主义是必然的。

《宣言》中隐含着这样一个观点，即从广义的生产方式来看，社会的每种形式都是可以的。后者则是指两个要素的结合：生产和交换产生的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以及科学技术与生产力发展之间的关系。在阶级社会中，生产和交换的社会关系变成了阶级关系（以及阶级内部的关系），或者广义地说，它们变成了不平等和剥削的生产和交换关系。

生产力发展到一定程度允许社会产生高于其最低生存限度的盈余。反之，一套特定的社会生产关系可以促进或束缚生产力的发展。社会发生变化的部分原因是“狭义”生产方式的变化，即生产生活资料和生产资料的方式和效率。社会一直在经历“一个长期发展过程”，或“生产方式和交换方式的一系列变革”。①《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33 页，第45 页，第53 页，第9 页。

在一段时间内，生产力的发展或多或少是平稳协调的。但是，当生产力发展超出极限时，就会与现有的生产关系不相容，从而成为生产力进一步发展的束缚，并导致生产和生存危机。正如我们所看到的，阶级斗争总是因为剥削而继续。被剥削阶级希望从统治阶级中解放出来摆脱危机。而统治阶级的经济利益则需继续从被剥削阶级的劳动中攫取，且这一利益会受到生产和交换危机的负面影响，他们希望将危机转移到被剥削阶级身上，并保持对生产资料的控制。“法国革命废除了封建的所有制，代之以资产阶级的所有制。”②《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33 页，第45 页，第53 页，第9 页。每一场阶级斗争最终都是“政治斗争”，正是因为阶级的存在与国家权力有关。

事实上，没有国家这一公共权力，任何阶级社会都将不复存在，其主要作用是控制被剥削者。“意义上的政治权利”，即国家，“是一个阶级用以压迫另一个阶级的有组织的暴力。”③《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33 页，第45 页，第53 页，第9 页。控制生产资料的阶级或多或少地控制着公共政治权力，国家与统治阶级的分离程度在机构或人员层面只是一个偶然的问题。换句话说，经济是政治和文化的基础。《宣言》的社会理论（历史唯物主义）代表了马克思和恩格斯唯物辩证法的运用。恩格斯在“1883 年德文版序言”中指出：

贯穿《宣言》的基本思想：每一历史时代的经济生产以及必然由此产生的社会结构，是该时代政治的和精神的历史的基础；因此（从原始土地公有制解体以来）全部历史都是阶级斗争的历史，即社会发展各个阶段上被剥削阶级和剥削阶级之间、被统治阶级和统治阶级之间斗争的历史；而这个斗争现在已经达到这样一个阶段，即被剥削被压迫的阶级（无产阶级），如果不同时使整个社会永远摆脱剥削、压迫和阶级斗争，就不再能使自己从剥削它压迫它的那个阶级(资产阶级)下解放出来。④《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33 页，第45 页，第53 页，第9 页。

总的来说，《宣言》作为一个纲领倡导这样一个概念，即经济、政治和文化相互关联，并以经济为主体；以及这些组成部分构成社会的整体（政治和文化将在下文中更为详细地展开）。

二、资本主义的政治经济学

如前所述，“至今的一切社会的历史都是在阶级对立中运动的，而这种对立在不同的时代具有不同的形式”，①《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51 页，第37 页，第46 页，第36 页，第37 页。或在不同的历史阶段存在的阶级社会中呈现出不同的形式。资本主义是阶级社会的多种形式之一。与任何其他形式的（阶级）社会一样，资本主义社会应该以独特的“生产关系和交换关系，资产阶级的所有制”②《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51 页，第37 页，第46 页，第36 页，第37 页。来看待。资本主义社会是资本统治下的社会（投资于生产和交换以赚取更多的利润），且资本是一种社会力量。资本家拥有作为个人财产的所有物（生产资料），但其事实上是社会财产，由社会成员创造却被资本家控制。“资本是集体的产物……只有通过社会全体成员的共同活动，才能运动起来。因此，资本不是一种个人力量，而是一种社会力量。”③《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51 页，第37 页，第46 页，第36 页，第37 页。

资产阶级统治下的生产力发展同其他一切一样，采取了特定的地理形式。在生产资料集中在少数人手中的同时，已出现了多种规模的生产和交换的地理集聚（在特定国家的少数地方或少数国家等），取代了前资本主义本土化的生产和交换制度。随着生产力、资本家和工人等集聚，“资产阶级使农村屈服于城市的统治。它创立了巨大的城市，使城市人口比农村人口大大增加起来……它使农村从属于城市。”④《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51 页，第37 页，第46 页，第36 页，第37 页。

在全球范围内，资本主义于少数国家开始，然后蔓延开来。在促进生产力发展的技术变革的竞争驱动下，一个国家生产了大量产品，但该国可能不存在对该产品的有效需求（在给定的投资水平下），因此资产阶级被迫向国外出售产品。但是，如果其他国家（可能是资本主义国家，也可能不是资本主义国家）不需要另一个国家的产品呢？答案是有竞争力的价格。此外，世界市场的生产导致对外国原材料（和能源）的需求，这一需求有助于出口国的发展。在贸易和后来的工业资本主义的影响下，伴随着交通和通信技术发展的动力，从而促进了国际贸易和资本主义的全球化。

虽然资本主义促进了国家内部和全球范围内生产力的发展，但这一进程不能是线性的。资本主义同时经历了生产危机，具体表现为马克思所说的：“生产过剩的瘟疫”或“商业危机”。⑤《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51 页，第37 页，第46 页，第36 页，第37 页。在《宣言》中，马克思对资本主义危机的阐释适用于所有阶级社会，尽管其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之间的矛盾形式不同。

当危机发生时，一切都将陷入停滞。“在商业危机期间，总是不仅有很大一部分制成的产品被毁灭掉，而且有很大一部分已经造成的生产力被毁灭掉”，在前资本主义社会中闻所未闻的周期性危机“使整个资产阶级社会陷入混乱，使资产阶级所有制的存在受到威胁”。①《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37 页，第37 页，第37 页，第33~34 页，第34 页，第42 页，第47 页，第34 页，第34~35 页，第35 页。

资本主义制度应对危机有两种方式：一种是“消灭大量生产力”②《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37 页，第37 页，第37 页，第33~34 页，第34 页，第42 页，第47 页，第34 页，第34~35 页，第35 页。和上面提到的产品，另一种是全球化。因此，全球生产/交换范围和危机倾向是相互关联的。全球化的一个主要原因是资本主义的危机倾向，同时全球化使危机更加难以应对。资本主义试图通过“夺取新的市场，更加彻底地利用旧的市场”来解决危机，这反过来为其“准备更全面更猛烈的危机”，并减少了“防止危机的手段”③《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37 页，第37 页，第37 页，第33~34 页，第34 页，第42 页，第47 页，第34 页，第34~35 页，第35 页。，危机成为了全球性的危机。

资本主义的影响不仅限于经济领域（生产关系和生产力等），同时也产生了巨大的文化影响：“资产阶级……使人和人之间除了赤裸裸的利害关系，除了冷酷无情的‘现金交易’，就再也没有任何别的联系了”，“它把人的尊严变成了交换价值。”④《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37 页，第37 页，第37 页，第33~34 页，第34 页，第42 页，第47 页，第34 页，第34~35 页，第35 页。传统上，从事某些职业的人享有一定程度的威望。然而，“资产阶级抹去了一切向来受人尊崇和令人敬畏的职业的神圣光环。它把医生、律师、教士、诗人和学者变成了它出钱招雇的雇佣劳动者。”⑤《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37 页，第37 页，第37 页，第33~34 页，第34 页，第42 页，第47 页，第34 页，第34~35 页，第35 页。甚至“法律、道德、宗教在他们看来全都是资产阶级偏见，隐藏在这些偏见后面的全都是资产阶级利益”。⑥《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37 页，第37 页，第37 页，第33~34 页，第34 页，第42 页，第47 页，第34 页，第34~35 页，第35 页。

由于对金钱关系的迷恋，资本主义制度产生了一种贫困的人类观：“从劳动不再能变为资本、货币、地租，一句话，不再能变为可以垄断的社会力量的时候起”，也就是说，“从个人财产不再能变为资产阶级财产的时候起”，根据资产阶级的说法，“个性被消灭了。”⑦《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37 页，第37 页，第37 页，第33~34 页，第34 页，第42 页，第47 页，第34 页，第34~35 页，第35 页。换句话说，一个人的个性是资产阶级的（或类似资产阶级式的），或者说，一个人没有个性。同时资本主义关系对家庭产生了影响，家庭曾是超经济、超金钱关系的人际关系领域。然而如今却改变为“资产阶级撕下了罩在家庭关系上的温情脉脉的面纱，把这种关系变成了纯粹的金钱关系”。⑧《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37 页，第37 页，第37 页，第33~34 页，第34 页，第42 页，第47 页，第34 页，第34~35 页，第35 页。

资本主义制度从本土化到全球化，不仅扩大了生活的地理/空间范围，而且增加了人际互动的范围。与前资本主义时期不同，资产阶级时代的特点是“生产的不断变革，一切社会状况不停的动荡，永远的不安定和变动”，以至于“一切固定的僵化的关系以及与之相适应的素被尊崇的观念和见解都被消除了，一切新形成的关系等不到固定下来就陈旧了”，简言之：“一切等级的和固定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一切神圣的东西都被亵渎了。”⑨《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37 页，第37 页，第37 页，第33~34 页，第34 页，第42 页，第47 页，第34 页，第34~35 页，第35 页。当然，这些都源于资本主义关系结构的趋向，其实际上并不以马克思在这里所提出的终结性为特点。在特定的时间和地点，将过去遗留下来的东西与现代资本主义发展相结合。但总的来说，资本主义文化相较于前资本主义文化居于主导地位。

资本主义给消费文化和文化消费带来了巨大的变化。首先是人们消费别国的东西，“旧的、靠本国产品来满足的需要，被新的、要靠极其遥远的国家和地带的产品来满足的需要所代替了。”⑩《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37 页，第37 页，第37 页，第33~34 页，第34 页，第42 页，第47 页，第34 页，第34~35 页，第35 页。届时，代替地方民族文化与文学的是一种形成世界文学的趋势（与民族和次民族传统共存）。因此，文化全球化的趋势与经济全球化的趋势并存，并产生了一个世界市场或世界经济。

资产阶级不仅控制着经济和社会文化，还控制着政治与国家。“资产阶级的这种发展的每一个阶段，都伴随着相应的政治上的进展”，它在封建主统治时期是被压迫的阶级，但“从大工业和世界市场建立的时候起，它在现代的代议制国家里夺得了独占的政治统治”。①《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33 页，第33 页，第36 页，第43 页，第38 页，第39 页，第38 页，第38 页。《宣言》著称：“现代的国家政权不过是管理整个资产阶级的共同事务的委员会罢了。”②《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33 页，第33 页，第36 页，第43 页，第38 页，第39 页，第38 页，第38 页。上述主张隐含着这样一种观点，即从长远来看，国家照顾资产阶级的共同事务（以牺牲群众的利益为代价），而不一定是每一个资本家的利益。同样隐含着这样一种观点，即为了满足共同事务，国家可能需要一定程度的独立性来对抗各个相互竞争的资本家，包括不同地区和行业的资本家。

正如生产和交换系统的空间规模越来越大，公共权力（社会公共事务的政治调节）的规模也越来越大。经济的标量特性和政治的标量特性已经联系在一起。已知资产阶级在地理上“使人口密集起来，使生产资料集中起来，使财产聚集在少数人的手里”，这种经济的集中的必然结果是“政治的集中”，“各自独立的、几乎只有同盟关系的、各有不同利益、不同法律、不同政府、不同关税的各个地区，现在已经结合为一个拥有统一的政府、统一的法律、统一的民族阶级利益和统一的关税的统一的民族。”③《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33 页，第33 页，第36 页，第43 页，第38 页，第39 页，第38 页，第38 页。当然，这一进程在地理上是失衡的，且是一个持续的进程（特别是全球南方）。

三、工人阶级的政治经济学

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就它的作用和可能发生的事情而言）与工人阶级政治经济学有着内在联系。“资产阶级生存和统治的根本条件，是财富在私人手中的积累，是资本的形成和增殖，资本的条件是雇佣劳动”，④《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33 页，第33 页，第36 页，第43 页，第38 页，第39 页，第38 页，第38 页。这是剩余价值或利润转化为资本的来源。因此，“随着资产阶级即资本的发展，无产阶级即现代工人阶级也在同一程度上得到发展”，⑤《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33 页，第33 页，第36 页，第43 页，第38 页，第39 页，第38 页，第38 页。没有雇佣劳动力就没有资本。

无产阶级作为一个阶级有着多种阶级起源，就像资产阶级一样，无产阶级“就是这样从居民的所有阶级中得到补充的”。⑥《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33 页，第33 页，第36 页，第43 页，第38 页，第39 页，第38 页，第38 页。小资产者由于无法与资本主义生产竞争且他们的专业技能不再被需要而成为无产者。即使是资本家，也可能因与其竞争对手竞争失败而成为无产者。

无产阶级过着悲惨的生活，工人遭受着初级剥削和次级剥削。资本家从工人身上榨取剩余劳动实质上是以牺牲工人为代价获取利润，支付给工人的工资只限于维持工人生活以及他们世代繁衍所需的生活资料。但他们生产的净产值远超出了他们以工资形式获得的收入（通常低于满足基本需求所需）。一方面，劳动力的价格与商品的价格一样，“是同它的生产费用相等的”，另一方面，工作的性质使得工人只需要“极其简单、极其单调和极容易学会的操作”。⑦《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33 页，第33 页，第36 页，第43 页，第38 页，第39 页，第38 页，第38 页。对于整个工人阶级来说，“劳动越使人感到厌恶，工资也就越减少。”⑧《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33 页，第33 页，第36 页，第43 页，第38 页，第39 页，第38 页，第38 页。机器的目的是增加资本家的利润，而不是减轻工人的劳动负担，最终导致工人成为机器的附属品。

工人在就业和工资方面是不稳定的，“只有当他们找到工作的时候才能生存”，且“只有当他们的劳动增殖资本的时候才能找到工作”。①《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38 页，第40 页，第38 页，第40 页，第38 页，第38 页，第39 页，第62 页，第39 页，第39 页，第40 页。随着人们失业和就业的情况越来越不正常，“机器的日益迅速的和继续不断的改良，使工人的整个生活地位越来越没有保障。”②《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38 页，第40 页，第38 页，第40 页，第38 页，第38 页，第39 页，第62 页，第39 页，第39 页，第40 页。这意味着，有些情况下被剥削比不被剥削要好。工人阶级是为资产阶级的利益而存在的阶级，作为商品劳动力的拥有者，工人“受到竞争的一切变化、市场的一切波动的影响”，③《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38 页，第40 页，第38 页，第40 页，第38 页，第38 页，第39 页，第62 页，第39 页，第39 页，第40 页。这不仅是因为持续下落且较低的工资。同时，工资波动很大：“资产者彼此间日益加剧的竞争以及由此引起的商业危机，使工人的工资越来越不稳定。”④《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38 页，第40 页，第38 页，第40 页，第38 页，第38 页，第39 页，第62 页，第39 页，第39 页，第40 页。

资本家利用各种方法，从工人阶级身上榨取剩余价值，其中包括“工作时间的延长”和“在一定时间内所要求的劳动的增加，机器运转的加速”。⑤《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38 页，第40 页，第38 页，第40 页，第38 页，第38 页，第39 页，第62 页，第39 页，第39 页，第40 页。除了在经济上受到剥削外，还受到资本家暴虐的操纵，这种操纵是由资本家或资本家任命的人直接行使的，即官僚主义。同时，资本家使用机器来控制劳动力，工人“每日每时都受机器、受监工、首先是受各个经营工厂的资产者本人的奴役”，对工人进行这种控制对于增加剥削和减少其对剥削的抵制是必要的，而且“这种专制制度越是公开地把营利宣布为自己的最终目的，它就越是可鄙、可恨和可恶”。⑥《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38 页，第40 页，第38 页，第40 页，第38 页，第38 页，第39 页，第62 页，第39 页，第39 页，第40 页。

工人也会受到次级剥削，这种剥削发生在工厂之外，“当厂主对工人的剥削告一段落，工人领到了用现钱支付的工资的时候，马上就有资产阶级中的另一部分人——房东、小店主、当铺老板等等向他们扑来。”⑦《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38 页，第40 页，第38 页，第40 页，第38 页，第38 页，第39 页，第62 页，第39 页，第39 页，第40 页。而且，除了在经济领域受到剥削外，工人在政治领域也受到压制。工人不仅是资产阶级的奴隶，也是资本主义国家的奴隶。当工人罢工时，他们往往会受到警察、法院等形式的国家力量的压制，这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

无产阶级不仅是一个遭受苦难的阶级，同时也是一个战斗阶级。马克思反对改良主义者的观点，即工人阶级缺乏“任何历史主动性……任何政治运动”⑧《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38 页，第40 页，第38 页，第40 页，第38 页，第38 页，第39 页，第62 页，第39 页，第39 页，第40 页。来改变自己的现状。事实上，“它反对资产阶级的斗争是和它的存在同时开始的。”⑨《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38 页，第40 页，第38 页，第40 页，第38 页，第38 页，第39 页，第62 页，第39 页，第39 页，第40 页。

反资本主义斗争不会立即出现，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是一个在时间与地点上不规律的过程。斗争在其政治发展的不同阶段会采取不同的形式，最初“是单个的工人，然后是某一工厂的工人，然后是某一地方的某一劳动部门的工人，同直接剥削他们的单个资产者作斗争”。⑩《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38 页，第40 页，第38 页，第40 页，第38 页，第38 页，第39 页，第62 页，第39 页，第39 页，第40 页。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工人开始成立反对资产者的同盟，他们联合起来保卫自己的工资”，他们还建立了“经常性的团体，以便为可能发生的反抗准备食品”，逐渐地，“单个工人和单个资产者之间的冲突越来越具有两个阶级的冲突的性质。”⑪《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38 页，第40 页，第38 页，第40 页，第38 页，第38 页，第39 页，第62 页，第39 页，第39 页，第40 页。随着无产阶级斗争从局部的斗争转变为全国范围的斗争，工人与其雇主（在工厂内或行业内）之间的经济斗争就变成了阶级斗争。

工人作为一个阶级客观存在，他们可能并不总是以一种他们可以为自己的利益与资产阶级斗争的形式存在，有一些不可抗力的因素会破坏他们的组织和行动。一是工人生活的地理环境因素；二是“由于竞争而造成的分散状态”。①《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43 页，第40 页，第42 页，第40 页，第41 页，第41 页，第41 页，第40 页，第42 页。事实上，“无产者组织成为阶级，从而组织成为政党这件事，不断地由于工人的自相竞争而受到破坏。”②《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43 页，第40 页，第42 页，第40 页，第41 页，第41 页，第41 页，第40 页，第42 页。此外，无产阶级中的一部分——几乎没有被雇佣的、社会最底层的流氓无产阶级，可能“更甘心于被人收买，去干反动的勾当”。③《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43 页，第40 页，第42 页，第40 页，第41 页，第41 页，第41 页，第40 页，第42 页。

然而，也有许多促进工人联合的进程。资本的积累增加了集中在城市区域内的工人数量，这增加了无产阶级的战斗力，“随着工业的发展，无产阶级不仅人数增加了，而且结合成更大的集体，它的力量日益增长，而且它越来越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工人的联合得益于资本主义为争取自身利益而创造的“日益发达的交通工具而得到发展，这种交通工具把各地的工人彼此联系起来”，并“把许多性质相同的地方性的斗争汇合成全国性的斗争，汇合成阶级斗争”。④《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43 页，第40 页，第42 页，第40 页，第41 页，第41 页，第41 页，第40 页，第42 页。

机械化资本主义竞争的发展，以及资本主义生产和交换的扩张，有在不同地方和国家建立类似的无产阶级的趋势，这种同质化进程促进了工人之间的联合。此外，资产阶级内部的冲突会使无产阶级政治化，在某些情况下资产阶级通过动员无产阶级与非无产阶级进行斗争来团结无产阶级并将其政治化（在全球南方尤是如此），“旧社会内部的所有冲突在许多方面都促进了无产阶级的发展。”⑤《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43 页，第40 页，第42 页，第40 页，第41 页，第41 页，第41 页，第40 页，第42 页。

资产阶级本身分裂成许多派系，各派系之间相互斗争，使工人阶级政治化。在所有这些与非无产阶级，包括与外国资本家的斗争中，国家的资产阶级“不得不向无产阶级呼吁，要求无产阶级援助，这样就把无产阶级卷进了政治运动”，资产阶级就是这样不自觉地“就把自己的教育因素即反对自身的武器给予了无产阶级”。⑥《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43 页，第40 页，第42 页，第40 页，第41 页，第41 页，第41 页，第40 页，第42 页。

工人阶级斗争也得到一些认可（例如，支持工人的立法），“它利用资产阶级内部的分裂，迫使他们用法律形式承认工人的个别利益。英国的十小时工作日法案就是一个例子。”⑦《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43 页，第40 页，第42 页，第40 页，第41 页，第41 页，第41 页，第40 页，第42 页。在他们反对资本主义的斗争中，“工人有时也得到胜利，但这种胜利只是暂时的”，然而，“他们斗争的真正成果并不是直接取得的成功，而是工人的越来越扩大的联合”，因为斗争的最终目的是一场反对资本主义、反对工资奴隶制的革命。⑧《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43 页，第40 页，第42 页，第40 页，第41 页，第41 页，第41 页，第40 页，第42 页。

四、从经济阶级斗争到革命

资本主义建立在生产和扩张的基础之上，工人遭受资产阶级的严重剥削，进而使无产阶级反过来成为资本主义的掘墓人。在以前的社会中，“过去一切阶级在争得统治之后，总是使整个社会服从于它们发财致富的条件，企图以此来巩固它们已经获得的生活地位。”⑨《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43 页，第40 页，第42 页，第40 页，第41 页，第41 页，第41 页，第40 页，第42 页。无产阶级作为资本主义社会的新兴阶级是不同的。在资本主义社会，仅仅是经济上的工人运动是无法满足其需要的，“无产者没有什么自己的东西必须加以保护，他们必须摧毁至今保护和保障私有财产的一切”，他们唯一拥有的劳动如果不能与他们所缺乏的生产资料相结合，就无法发挥作用，“无产者只有废除自己的现存的占有方式，从而废除全部现存的占有方式，才能取得社会生产力。”①《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42 页，第43 页，第1 页，第47 页，第45 页，第46 页，第46 页，第47 页，第47 页，第53 页，第50 页，第52 页。在资本主义经济关系下，他们的生活条件无法持久且显著地改善，“现代的工人却相反，他们并不是随着工业的进步而上升，而是越来越降到本阶级的生存条件以下。工人变成赤贫者，贫困比人口和财富增长得还要快。”②《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42 页，第43 页，第1 页，第47 页，第45 页，第46 页，第46 页，第47 页，第47 页，第53 页，第50 页，第52 页。

在阶级社会中，所有被压迫的阶级都存在阶级斗争，资本主义内部与反对资本主义的无产阶级的阶级斗争的不同之处在于其目的是将阶级关系从人类历史版图上消除。无产阶级在自我解放的过程中，同时解放了整个社会。

一个新的社会必须是共产主义/社会主义社会，“共产主义的特征并不是要废除一般的所有制，而是要废除资产阶级的所有制。”③《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42 页，第43 页，第1 页，第47 页，第45 页，第46 页，第46 页，第47 页，第47 页，第53 页，第50 页，第52 页。在资本主义制度下，“我们要消灭私有制……私有财产对十分之九的成员来说已经被消灭了，这种私有制之所以存在，正是因为私有财产对十分之九的成员来说已经不存在”，共产主义希望“消灭那种以社会上的绝大多数人没有财产为必要条件的所有制”。④《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42 页，第43 页，第>1 页，第47 页，第45 页，第46 页，第46 页，第47 页，第47 页，第53 页，第50 页，第52 页。因此，共产主义是废除资产阶级私有制，这“是建立在阶级对立上面、建立在一些人对另一些人的剥削上面的产品生产和占有的最后而又最完备的表现”。⑤《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42 页，第43 页，第1 页，第47 页，第45 页，第46 页，第46 页，第47 页，第47 页，第53 页，第50 页，第52 页。

资本主义制度下“雇佣工人靠自己的劳动所占有的东西，只够勉强维持他的生命的再生产”，这种“劳动产品的个人占有”不会被消灭，将被消灭的是“这种占有的可怜的性质，在这种占有下，工人仅仅为增殖资本而活着，只有在统治阶级的利益需要他活着的时候才能活着”。⑥《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42 页，第43 页，第1 页，第47 页，第45 页，第46 页，第46 页，第47 页，第47 页，第53 页，第50 页，第52 页。与资产阶级社会“活的劳动只是增殖已经积累起来的劳动的一种手段”不同，在共产主义社会，积累劳动“只是扩大、丰富和提高工人的生活的一种手段”。⑦《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42 页，第43 页，第1 页，第47 页，第45 页，第46 页，第46 页，第47 页，第47 页，第53 页，第50 页，第52 页。共产主义不会剥夺任何人“占有社会产品的权力”，但共产主义将剥夺人们“利用这种占有去奴役他人劳动的权力”。⑧《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42 页，第43 页，第1 页，第47 页，第45 页，第46 页，第46 页，第47 页，第47 页，第53 页，第50 页，第52 页。

共产主义将个人被视为“不外是资产者、资产阶级私有者”的个性消灭，“这样的个性确实应当被消灭。”⑨《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42 页，第43 页，第1 页，第47 页，第45 页，第46 页，第46 页，第47 页，第47 页，第53 页，第50 页，第52 页。同时用“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取代“那存在着阶级和阶级对立的资产阶级旧社会”。⑩《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42 页，第43 页，第1 页，第47 页，第45 页，第46 页，第46 页，第47 页，第47 页，第53 页，第50 页，第52 页。此外，共产主义是一个没有阶级剥削，也没有民族（或种族）压迫的社会，“人对人的剥削一消灭，民族对民族的剥削就会随之消灭。民族内部的阶级对立一消失，民族之间的敌对关系就会随之消失。”⑪《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42 页，第43 页，第1 页，第47 页，第45 页，第46 页，第46 页，第47 页，第47 页，第53 页，第50 页，第52 页。

共产主义只有通过革命才能实现，这是无产阶级阶级斗争的终极目标。由于变革当前社会的综合愿景的驱动，“共产主义革命就是同传统的所有制关系实行最彻底的决裂；毫不奇怪，它在自己的发展进程中要同传统的观念实行最彻底的决裂。”⑫《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42 页，第43 页，第1 页，第47 页，第45 页，第46 页，第46 页，第47 页，第47 页，第53 页，第50 页，第52 页。

为共产主义革命做准备是一个过程，它涉及改良的斗争方式。然而，作为革命者、共产主义者拒绝将改良作为阶级斗争的唯一方式，拒绝那些只希望在经济条件下进行改良的人，这些改良“丝毫不会改变资本和雇佣劳动的关系，至多只能减少资产阶级的统治费用和简化它的财政管理”。①《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61 页，第65 页，第104 页，第43 页，第66 页，第44 页，第44 页，第66 页，第52 页，第52~53 页。共产党确实而且必须与资本主义做斗争，“共产党人为工人阶级的最近的目的和利益而斗争”，但他们的改革之路并不是改良派的，因为“当前的运动同时代表运动的未来”。②《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61 页，第65 页，第104 页，第43 页，第66 页，第44 页，第44 页，第66 页，第52 页，第52~53 页。共产主义阶级斗争的目的不仅是取得一些让步，而是“推翻资产阶级的统治，由无产阶级夺取政权”③《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61 页，第65 页，第104 页，第43 页，第66 页，第44 页，第44 页，第66 页，第52 页，第52~53 页。和建立社会主义国家。

共产主义者的斗争是多层次的，但最终是国际的或全球的。劳动人民在所有国家，他们都没有多少财产，并经受着资本主义的镇压过着悲惨的生活。因此，它的斗争最初是以国家形式进行的，“如果不就内容而就形式来说，无产阶级反对资产阶级的斗争首先是一国范围内的斗争。每一个国家的无产阶级当然首先应该打倒本国的资产阶级。”④《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61 页，第65 页，第104 页，第43 页，第66 页，第44 页，第44 页，第66 页，第52 页，第52~53 页。考虑到马克思的经济和政治思想，这种斗争必须成为共产主义的多层次甚至是国际斗争的一部分，因为即使成功，一个国家与资产阶级的斗争也不能在那个孤立于世界其他国家之外的国家产生共产主义。

在某些情况下，共产主义者不得不与其它革命力量一起战斗，并与社会民主力量结盟。但如果他们这样做，“共产党一分钟也不忽略教育工人尽可能明确地意识到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的敌对的对立。”⑤《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61 页，第65 页，第104 页，第43 页，第66 页，第44 页，第44 页，第66 页，第52 页，第52~53 页。马克思指出，共产党人“没有任何同整个无产阶级的利益不同的利益”，也没有“提出任何特殊的原则，用以塑造无产阶级的运动”。⑥《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61 页，第65 页，第104 页，第43 页，第66 页，第44 页，第44 页，第66 页，第52 页，第52~53 页。“一方面，在无产者不同的民族的斗争中，共产党人强调和坚持整个无产阶级共同的不分民族的利益；另一方面，在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斗争所经历的各个发展阶段上，共产党人始终代表整个运动的利益。”⑦《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61 页，第65 页，第104 页，第43 页，第66 页，第44 页，第44 页，第66 页，第52 页，第52~53 页。“总之，共产党人到处都支持一切反对现存的社会制度和政治制度的革命运动。”⑧《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61 页，第65 页，第104 页，第43 页，第66 页，第44 页，第44 页，第66 页，第52 页，第52~53 页。

共产主义革命是与当前社会的一次彻底决裂，但共产主义社会的建设将在新的统治阶级——无产阶级所采取的具体措施的基础上分“阶段”（不要同现在的民主革命和将来的社会主义革命混为一谈）进行。

无产阶级一旦夺取政权，将“对所有权和资产阶级生产关系实行强制性的干涉”，并将“采取这样一些措施”。⑨《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61 页，第65 页，第104 页，第43 页，第66 页，第44 页，第44 页，第66 页，第52 页，第52~53 页。“这些措施在不同的国家里当然会是不同的。但是，最先进的国家几乎都可以采取下面的措施：1.剥夺地产，把地租用于国家支出。2.征收高额累进税。3.废除继承权。4.没收一切流亡分子和叛乱分子的财产。5.通过拥有国家资本和独享垄断权的国家银行，把信贷集中在国家手里。6.把全部运输业集中在国家手里。7.按照共同的计划增加国家工厂和生产工具，开垦荒地和改良土壤。8.实行普遍劳动义务制，成立产业军，特别是在农业方面。9.把农业和工业结合起来，促使城乡对立逐步消灭。10.对所有儿童实行公共的和免费的教育。取消现在这种形式的儿童的工厂劳动。把教育同物质生产结合起来，等等”，⑩《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61 页，第65 页，第104 页，第43 页，第66 页，第44 页，第44 页，第66 页，第52 页，第52~53 页。这些措施中有许多适用于全球南方国家。

然而无产阶级真正关心的是共产主义革命，但谁又能来促成这样一场革命呢？无产阶级不是唯一受剥削的阶级，许多其他阶层和群体也受到影响。另一个阶级或阶层能带来这样的革命吗？不，受剥削的非无产阶级群众不具备真正的革命性：

中间等级，即小工业家、小商人、手工业者、农民，他们同资产阶级作斗争，都是为了维护他们这种中间等级的生存，以免于灭亡。所以，他们不是革命的，而是保守的。不仅如此，他们甚至是反动的，因为他们力图使历史的车轮倒转。①《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42 页，第42 页，第61 页，第43 页，第42 页。

有时，非无产阶级可以是革命的，但他们的革命目的和行动仅限于以改良的形式再现资本主义，即没有地主、高利贷者、贪婪的商人、独裁官员/政客等的资本主义。

如果说他们是革命的，那是鉴于他们行将转入无产阶级的队伍，这样，他们就不是维护他们目前的利益，而是维护他们将来的利益，他们就离开自己原来的立场，而站到无产阶级的立场上来。②《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42 页，第42 页，第61 页，第43 页，第42 页。

无产阶级是唯一的革命阶级，“在当前同资产阶级对立的一切阶级中，只有无产阶级是真正革命的阶级……无产阶级却是大工业本身的产物。”③《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42 页，第42 页，第61 页，第43 页，第42 页。如果“资本的条件是雇佣劳动”，④《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42 页，第42 页，第61 页，第43 页，第42 页。那么无产阶级也可以停止生产。这种挑战资本主义的能力得益于无产阶级人数的优势，为反对资本主义的无产阶级运动赋予了一个独具的特性：“过去的一切运动都是少数人的，或者为少数人谋利益的运动。无产阶级的运动是绝大多数人的，为绝大多数人谋利益的独立的运动。”⑤《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42 页，第42 页，第61 页，第43 页，第42 页。无产阶级只有在共产主义制度下才能满足自己的需要，且为这个社会而战的主要力量只能是觉醒阶级意识并在政治上组织起来的无产阶级。

五、结 论

《宣言》清晰地预示了两方面，一是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其“成熟”的作品中的思想；二是20 世纪列宁的革命理论及其遗留的许多思想。此外，《宣言》很好地预测了20 世纪和21 世纪资本主义的现实状况，且其预测范围远远超过了《宣言》撰写时的现实状况。

《宣言》给新激进化的公众，尤其是年轻人，带来的训导是显而易见的。《宣言》以阶级的方式看待、从构成社会的剥削阶级和被剥削阶级的角度看待，阶级之间的关系是客观且对立的，主要涉及两方面的问题，一是对财产的差别控制（少数人控制财产，多数人不控制财产）；二是有财产者对无财产者（或财产贫乏者）的剥削。资本主义是阶级社会一种形式。与前资本主义相比，它是革命性的：它促进了生产力的发展，简化了阶级结构，并产生了一个新的阶级（无产阶级），这个阶级可以解放自己，并在这个过程中解放其他一切被压迫阶级，能够在政治上领导非无产阶级困苦群众。无产阶级革命斗争不排斥改良，但必须脱离宗派主义。社会主义/共产主义需要的不仅是平均主义或一些亲工人的政策，需要的是工人阶级在革命阶级社会理论的基础上团结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