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 雯,白 洋,谭李娜
(1.新疆大学 新疆历史文化旅游可持续发展重点实验室,新疆 乌鲁木齐 830046;2.新疆大学 旅游学院,新疆 乌鲁木齐 830046)
对口援疆是党中央扶持新疆社会发展的重要政策举措,2010年的全国对口援疆工作会议拉开了新一轮援疆序幕,产业援疆成为新疆跨越式发展的关键着力点。2015年的全国旅游援疆工作会议确定了旅游援疆的指导思想、基本原则、工作目标等,国家开始探索富有旅游特色的援疆工作模式。随着旅游兴疆战略的持续推进,旅游业逐渐增强了新疆经济的内生动力和发展韧性。2021年全国文化旅游援疆工作会议召开,旅游援疆已成为对口援疆的重要领域。自2004年广东省政府发布《关于加强广东省援藏援疆交流合作工作的总体方案的通知》起,援助方与受援方层面结合自身优势与地方实际,通过动态激励与静态管理,先后颁布了一系列旅游援疆政策。旅游业是新疆特色优势产业,在“产业援疆,旅游先行”共识下,国家部委、援助省市持续深化拓展旅游援疆方式,实现新疆旅游业提质增效。面对区域旅游协调发展和旅游援疆精准化帮扶的双重政策契机,亟需实现旅游援疆工作的重心转移与结构转型,厘清旅游援疆政策的内在逻辑,探究旅游援疆的政策力度、冲击程度和实现路径,对于新时期新疆旅游业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
援助理念源于发达国家(地区)对欠发达国家(地区)的帮扶措施,通过援助保障受援地发展[1]。国外援助研究多指某个国家对本国内经济欠发达地区实施经济援助等措施[2-4],而国内研究同时涵盖了对外[5,6]和对内[7]援助。区别于西方援助性质,中国援助具有经济合作与对口支援的双轨制属性[8],双方政府地位平等、互惠互利。对口援疆工作发轫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政治环境,在实施过程中不断改善革新[9],现有研究主要集中在援疆的实践探索和效果评估,研究内容多为医疗援疆[10]、教育援疆[11]、文 化 援 疆[12]、科 技 援 疆[13]等,研 究 方 法包括定性描述、实地调研[14,15]等,也有学者通过计量模型[16]探究援疆政策的实施效果。综上所述,以往研究多从单一视角分析对口支援的实践效果,多集中在对策、经验和展望等理论认知,缺乏理论与实证结合的系统分析,政策量化评估体系构建鲜有涉及。政府是旅游援疆政策实施的主导力量,为政策实施营造良好的外部环境。根据DSR模型归纳旅游援疆政策的作用机理,分析在外部环境驱动下的政策演变和自我调节,运用PMC指数模型、VAR模型、fsQCA软件分析旅游援疆政策的驱动力、状态和响应间的复杂关系。
解释变量:政策力度计量是政策效果评价的难点,已有研究多用专家主观评价赋值政策力度[17,18]。近年来,较为客观的PMC指数模型得到了广泛应用。因此,本文采用PMC指数模型测算政策力度,表征旅游援疆政策的作用强度。考虑到旅游援疆政策的滞后效应,故以6月30日为界,在该日期前计为当年实施;否则视为次年实施,根据时效期限更新政策样本。政策样本源于中国政府网、国家文旅部官网、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政府网、新疆文旅厅官网、19个援疆省市与新疆14个地州市政府官网和文旅厅官网,以“旅游+援疆or援助or支援”为关键词,通过八爪鱼软件搜集2231条旅游援疆政策样本,删除总结、宣传、新闻等无效文本,最终获得2004—2021年65条有效政策文本。考虑到2010年以前仅有1份旅游援疆政策文本,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对旅游业冲击较大,确定实证研究期限为2010—2019年。
被解释变量:将旅游投入(Tourism input,TI)和旅游产出(Tourism output,TO)作为评价旅游援疆政策有效性的被解释变量,旅游投入和旅游产出共同形成相互依存的综合评价指标体系[19],通过熵权法测算其综合值。数据源于2011—2020年《新疆统计年鉴》及其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旅游投入指标体系包含A级景区数量、旅行社数量、星级饭店数量、博物馆数量及公共图书馆数量,旅游产出指标体系包括国内与入境旅游收入、国内与入境旅游人次。
表1 影响因素指标体系构建Table 1 Construction of influencing factor index system
控制变量:为增加模型的解释力度,清晰反映旅游援疆政策组合对旅游投入和产出的影响效应,根据前 期 研 究 成 果[20,21],选 择 交 通 保 障 因 子(Traffic management support,TS)、转型升级因子(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TU)、经济支撑因子(Economic support,ECS)、环境可持续因子(Environment sustainability,ENS)、对外开放因子(Opening up,OU)作为控制变量,控制变量数据来自2011—2020年《新疆统计年鉴》。
PMC指数模型及量化步骤:依据PMC指数模型的建模原则,结合政策实际特征与文本挖掘结果,设定指标参数为一级变量(5个)、二级变量(10个)和三级变量(40个),建立旅游援疆政策的综合评价指标体系(表2)。对三级变量赋值,根据赋值原则各变量地位一致,通过标准为1,未通过则为0(其中,X3-1因为各指标互斥,根据前人研究赋权)。通过二进制法构建多投入产出表,量化政策文本。计算公式为:
表2 旅游援疆政策的综合评价指标体系Table 2 Comprehensive evaluation index syste m of TPDAX
式中:t为二级变量;j为三级变量。
将旅游援疆政策PMC指数代入政策力度评估模型,计算旅游援疆政策力度值,政策效力时长由其有效期限决定并动态更新。计算公式为:
式中:TAPi为第i年旅游援疆政策力度累积值。
向量自回归模型(Vector autoregression,VAR):利用VAR模型分析无约束条件下联合内生变量间的动态关系,解释随机扰动对被解释变量的冲击,探索政策变动与旅游投入和产出间互相传导的动态路径。
QCA组态分析:结合集合思想、布尔运算和隶属类别,利用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fsQCA)精确计算并区分处理统计分析中的各子集间关系[29],将变量转化为[0,1]连续数值,运用fsQCA软件确定旅游投入和产出的充分或必要条件。考虑案例类别和程度差异,设置完全隶属、交叉点和完全非隶属的关键阈值,将各变量的校准点分别设定为样本描述的上下四分位数值和均值,确定变量锚点,其中1为完全隶属,0为完全非隶属。
政策文本包含政策主体、结构、类型、数量等内容[30],是量化评价的数据基础。整体来看,政策主体分为国家、援助方和受援方,三方互动解决旅游援疆的核心问题和主要障碍,以国家牵头、多层级多部门协同发展的形式推进旅游援疆政策落地落实;政策结构包括目标政策、战略政策和具体政策,以把新疆旅游业建成国民经济重要的战略性支柱产业和改善民生的富民产业为目标,实施“引流入疆、人才援疆、规划援疆、游客送疆”等战略措施,着力增强新疆旅游业自身“造血”能力;政策类型分为公告、计划、意见和方案等,国家发布的《关于进一步推进旅游援疆工作的指导意见》《关于赴援疆省市开展旅游援疆工作的方案》为相关省市和旅游部门开展后续援疆工作指明方向。
DSR(Driving Force-State-Response)模型涵盖驱动力、状态和响应3个子系统,是评价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模型[31]。基于DSR模型,借助NVivo软件进行词频分析,抓取TOP100高频关键词,利用反向查询功能查看高频词所在政策原文,解读政策内涵并解构内部联系,结合政策现状及未来趋势构建旅游援疆政策的作用机理(图1)。
图1 旅游援疆政策的作用机理Figure 1 The mechanism of TPDAX
驱动力是旅游援疆的行动指南,包含影响政策制定的社会、环境和经济等因素,具体为保障和改善民生、科技创新引领支撑、旅游兴疆发展趋势、旅游生态环境脆弱、区域经济发展滞后、消费市场多元化需求和经贸交流合作。驱动力是新疆旅游业跨越式发展的决策依据,是援助省市和受援地州市的行动指南,为新疆旅游品牌建设开辟新领域。状态是旅游援疆的关键着力点,指政策措施在驱动力背景下演化发展、自我调节达到的基本状态。社会层面包含政府调控市场引导、深化改革加强管理、因地制宜统筹兼顾;环境层面要维护旅游业发展和生态环境改善相统一;经济层面通过财政补贴和设施建设、旅游业转型升级和加强对外开放拓宽旅游发展渠道。援助方和受援方通过制定行动原则,深入贯彻保护和发展理念,完善旅游公共服务体系,准确把握旅游援疆的阶段特征,提高政策有效性和可靠性。响应是旅游援疆的时代答卷,指政策持续发展重点及其产生效应,包括旅游投入保障效应、引导效应、外部效应和旅游产出集成效应、源泉效应、转移效应,通过多元路径组合推进新疆旅游发展速度、规模、质量相统一,探索具有新疆特色、时代特点的旅游援疆新模式。
综上所述,驱动力系统通过外部环境推动旅游援疆政策动态调整,促使社会、环境和经济效益的均衡统一,同时激发政策做出积极响应,通过多元路径为旅游业发展提供有力支撑;状态系统通过自我调节逐渐适应外部环境,打破旅游援疆固有模式,实现响应路径的完善革新,助推新疆旅游业螺旋式上升发展;响应系统既直接作用于政策阶段状态,积极探索合作模式,又通过新疆旅游业发展间接推进政策实施,实现驱动力的加强与优化,刺激状态的调整与响应。系统间通过相互关联和内在逻辑形成有机循环反馈模型,持续加大旅游援疆的政策力度,为政策实施提供持续引擎动力,构建优化和创新并存的发展格局。
选取高频词解读旅游援疆政策的驱动因素,词频越高则说明占据地位越重要。①社会驱动力。社会资本参与旅游资源开发和产业发展,对新疆旅游高质量发展有着更高要求。民生(149)保障(327)、科技(156)创新(296)、技术(238)改革(418)、扶持(243)和振兴(104)等高频词说明社会发展进步是旅游援疆主要目标,需要结合新疆实际,推进重点文旅功能区建设,巩固新疆旅游业战略性支柱产业的地位作用。②环境驱动力。社会进步和经济发展消耗资源,政策制定过程中需对旅游环境由被动维护变为主动保护。改善生态(423)环境(432)是旅游业可持续发展的基础路径,通过加快清洁能源(102)产业链建设,找准环境与旅游连接点,处理好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③经济驱动力。作为政策制定主要因素,高效发展新疆整体经济成为主要目标。由于区域(417)经济(503)发展的外在推动、消费(183)市场(355)的内在需求及对外开放(109)的整体要求,需着力解决基础(798)设施(609)不健全、景区(486)配套(121)服务(1157)不完善等关键问题,不断提高目的地的吸引力。随着旅游援疆政策持续实施,驱动力不断适应状态的调整变化,持续优化旅游援疆的新路径。
通过PMC指数测算历年旅游援疆政策力度值TAP,探究驱动力作用下的政策演进水平和阶段特征,将其划分为萌芽成长期、蓄力发展期和稳中有进期(图2)。整体来看,旅游援疆政策力度呈上升趋势,但仍存在部分短板,尚需修订和完善。政策方式力度明显低于其他维度,说明旅游援疆政策在实施过程中缺乏多重激励保障措施,忽视资金项目和人才支持的有机结合,单一措施不利于保持政策完整性,指向性不够明确。①萌芽成长期(2010—2014年)。2010年起中央及各省市实施新一轮援疆工作,作为关联作用强劲的综合性产业,旅游业充分发挥富民兴疆的带动作用,十二五时期是建设旅游强国的关键时期,旅游援疆逐渐受到重视。②蓄力发展期(2015—2017年)。2015年原国家旅游局首次针对旅游援疆提出专项政策《关于进一步推进旅游援疆工作的指导意见》,对工作内容提出具体要求,推动援疆省市资金、人才、信息与新疆优质旅游资源相结合,打造新疆旅游形象品牌,促进区域旅游联动发展。十三五时期奠定全国文旅行业提质增效的总基调,旅游援疆政策数量大幅增加。③稳中有进期(2018—2021年)。2018年中央出台《关于赴援疆省市开展旅游援疆工作的方案》,搭建平台、创新形式,不断提高旅游援疆的综合效益,推动具体举措落地实施。2018年国务院发布《国务院办公厅关于促进全域旅游发展的指导意见》,促进区域旅游协调发展。2021年国家文旅部发布《“十四五”文化和旅游发展规划》,国家旅游援疆力度突飞猛进,开启了旅游援疆的新格局。
图2 旅游援疆政策力度及阶段划分Figure 2 The strength and phases of TPDAX
为厘清驱动力推动下的旅游援疆政策的状态调节与作用效果,基于2010—2019年时间序列数据,采用VAR模型验证旅游援疆政策与旅游投入(产出)间的动态均衡和冲击程度。
为消除异方差影响,对旅游投入、产出和旅游援疆政策力度均取自然对数处理。为避免“伪回归”,运用Eviews11软件进行单位根检验(表3)。从表3可见,ln TI、lnTO和lnTAP至少在5%水平通过检验,说明变量数据平稳。分别建立ln TI与ln TAP、lnTO与lnTAP的VAR模型,采用LR、FPE、AIC、SC与HQ的统计量检验模型最优滞后期,选择最优滞后阶数为2。运用Eviews11软件的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各变量因果关系的作用方向,结果在5%水平显著:TI和TAP为单向因果关系,即政策力度加大可以显著促进旅游投入增加;TO和TAP为双向因果关系,旅游援疆政策实施会提高旅游产出水平,同时旅游产出提质增效则会加大政策力度。通过AR特征根检验,确定构建的两个VAR模型均稳定,探究政策力度冲击对被解释变量造成的影响轨迹及响应程度(图3),反映TAP和TI、TO的交互关系,其中横轴表示冲击后的滞后期数,纵轴表示变量对自身和对方冲击的方向和大小。
图3 脉冲响应函数结果Figure 3 The results of impulse response functions
表3 ADF单位根平稳性检验Table 3 ADF unit root stationarity test
旅游投入(TI)发挥了旅游援疆的新优势,响应程度具有“扩散→收敛”趋势。TI对来自TAP冲击首期未立即做出响应,随后迅速上升并在第二期达到峰值后下降,最后逐渐平缓,表明从短期看政策力度对旅游投入起到显著促进作用,从长期看虽始终正向影响但效果逐渐减弱。旅游援疆政策出台初期,各援助省市迅速反应,全面推进旅游投入,宏观政策指导作用较强,伴随发展入轨并呈现全局演变态势,旅游投入呈现稳步提升、长期向好的新趋势;而TI对自身冲击迅速正向反应,但随之陡然下降,从第四期开始响应效果始终为负,表明旅游投入从短期看对自身会产生积极影响,从长期看则不利于自身健康发展。旅游投入过多更会造成“投入冗余”,打破投入产出平衡,影响旅游投入质量和旅游效率的动态均衡。
TO瞄准旅游援疆的新布局,冲击波动呈现“剧烈→平缓”趋势。TO首期未对TAP的冲击做出响应,且短暂出现负向效应,之后波动回调,于末期趋于收敛状态,表明政策力度加大对旅游产出整体收益增长起到强化支撑作用,波动趋势逐渐较小。从旅游援疆政策实施到旅游产出效果凸显的过程中存在滞后效应,政策扶持推动新疆旅游业转型升级,促进“资源优势→经济优势→品牌优势”的有效转化,实现旅游产出效益稳步向好;而TO对自身正向冲击,并在第4期达到最大,随后出现下降趋势,表明新疆旅游产出对自身冲击较为显著,随时间推移有所减弱。旅游产出增加有利于促进产业结构优化,唱响“新疆是个好地方”文旅品牌,以求实务实、提质增效之势创造旅游兴疆战略实施的新成果。
TI和TO发展变化的方差分解结果如图4所示。从TI方差分解可知,旅游援疆政策力度对旅游投入的解释力在第一到第二期内迅速上涨,增长率达47%,之后持续增长趋于平缓,解释率于末期达到66%,而旅游投入对自身解释率则由首期的100%逐渐减缓至34%,从第三期后政策力度逐渐占据主导地位,成为主要考量因素;从TO方差分解可知,政策力度在短期内对旅游产出的解释力度有所提高,第四期峰值达到13%,最终保持10%左右,表明政策力度并非旅游产出效益提升的主要原因。旅游产出需要大量资本投入和前期建设,发展周期长、市场韧性强,旅游援疆政策实施往往受到一系列风险因素的不确定性影响导致其政策效应不明显,需在准确识变、科学应变、主动求变中开启旅游援疆的新征程。
图4 方差分解结果Figure 4 Variance decomposition results
运用fsQCA3.0软件构建旅游投入和产出的组合构型,探究自变量与结果变量间的必要关系。结果显示,自变量TAP、TU、ECS一致性均大于0.9,而其他变量均不构成必要性条件,旅游援疆政策明确要求加大旅游投入,转型升级和经济活力在发展过程中通过多种途径影响旅游投入的增加;自变量TU、ECS一致性水平大于0.9,随着产业转型升级和国民经济向好,新疆旅游业发展优势逐渐凸显,旅游产出效益实现新突破。分析各因素差异组合对旅游投入和产出的响应路径并优化路径,产生“殊途同归不同效”的效应差异。
使用fsQCA3.0软件识别不同前因条件组合(表4),设定案例一致性阈值为0.8,PRI一致性阈值为0.75[32]。旅游投入(产出)路径组合整体一致性为0.9872(0.9847),均达到0.75阈值要求,各组态具有充分的解释能力。根据Leppänen等的做法[33],将一致性阈值水平由0.8调至0.85,两类构型组态数量、结构、一致性和唯一覆盖度参数均未改变,验证结果稳健可靠。总体来看,TU和ECS在TI(TO)构型中均为核心条件存在,说明高品质建设和经济增长对旅游投入(产出)均产生良性互动,如乌鲁木齐建设“丝绸之路经济带旅游集散中心”,整体呈现繁荣向好的稳健发展步伐。而TAP是TI的核心条件和TO的边缘条件,政策实施初期支持政府牵头整合旅游产品,充分发挥旅游景区的主体作用,最大程度获得旅游动力、释放旅游活力、挖掘旅游潜力,通过政策倾斜推进旅游兴疆战略实施,培育多元特色旅游景区,如南疆建设“丝绸之路文化和民俗风情旅游目的地”。
表4 前因条件组合Table 4 Antecedent condition combination
组态A1和B1为环境依托型旅游路径,旅游投入产出释放活力,实现了新疆旅游效益均衡发展。A1和B1一致性和唯一覆盖度分别为0.9932、1和0.6328、0.5876。两种构型均以TU和ECS为基点,虽然对外开放程度较低,但其环境优势可有效弥补缺陷,驱使旅游业依托良好生态基底与和谐社会环境加大投入。借助环境优势,为旅游业可持续发展注入活力,切实发挥旅游投入保障效应,如天山世界自然遗产带、阿尔泰山千里画廊等。通过环境治理约束旅游非期望产出,同时贯彻新理念、采用新技术,将发展与保护纳入统一框架,实现集约化发展,如赛里木湖景区建设3A级旅游厕所污染物集中处理项目,实现污染物达标排放。
组态A2和B2为双驱动型旅游路径,聚焦旅游市场,构建多元投入产出体系。A2和B2一致性和唯一覆盖度分别为0.9927、1和0.5896、0.5478。两种构型包含条件个数最多,无核心和边缘条件缺失。在TAP、TU和ECS存在基础上,TS和ENS为TI和TO发挥辅助作用,交通基础设施建设与旅游业发展密不可分,借助兰新高铁、城际列车和普速铁路互联组网优势,构建“交通+旅游”协调联动新格局,实现新疆“快旅慢游”新举措;环境规制倒逼旅游业建立智能化与绿色化的管理链条,实现新疆旅游可持续发展。交通设施提升旅游资源的利用率,引导旅游投入增加,通过源泉效应不断提升旅游产出的效益与效率。
组态A3和B3为开放加持型旅游路径,发挥特色优势,提升良性投入产出效益水平。A3和B3一致性和唯一覆盖度分别为0.9688、0.9625和0.3348、0.3068,均为组态最低值。相较于东中部地区,西部地区存在投入产出效益较低、对外开放滞后等问题,需要贯彻新时代党的治疆方略,建立和完善对外开放体系,加快推进构建国际国内双循环和统一大市场的新发展格局,如签署“中俄哈蒙”旅游合作协议,推动边境购物旅游、养生医疗旅游的合作发展。通过对外开放调节旅游产业的内部关联和外部效应,助力旅游投入满足市场需求。通过对外开放把握旅游业高质量发展的目标要求,引入和吸收旅游前沿理论与先进技术。
为辨析不同情境中路径组合方式的结果差异,根据均衡理论对旅游投入和产出分别设置减少和增加5%、10%和50%情境模拟,旅游投入构型均为TAP×~TS×~TU×~ECS×~ENS和TAP×~TU×~ECS×~ENS×OU,旅游产出构型均为TAP×~TS×~TU×~ECS×~OU和TAP×TS×~TU×~ECS×~ENS×OU,且TAP均为核心条件存在。对比表4分析可见,当其余条件缺失状态下,TAP对TI和TO显著正向影响,说明旅游援疆政策对旅游投入产出的比例结构更合理、区域发展更平衡的作用愈发重要。需要加大政策力度,搭建平台、创新形式,坚持突出重点精准发力,不断提高旅游援疆的综合效益,如浙江省帮扶建设托木尔峰自然保护区到G3012连接线,打通旅游交通微循环。援助方和受援方协同合作,以新疆旅游跨越式发展为战略目标,启动实施疆内外旅游企业“双百结对”提升行动计划,借助内地旅游企业的融资、管理、人才等优势,扶持建立新疆骨干旅游企业。优化旅游投入要素结构,避免“木桶效应”造成资源浪费和路径依赖,实现以更少投入获得更多产出,如加大高速公路沿线旅游厕所、标识标牌、信号基站建设力度,缩短旅途时间,提高服务质量。
根据DSR模型归纳旅游援疆政策的作用机理,梳理旅游援疆政策文本,运用PMC指数模型、VAR模型、fsQCA软件分析旅游援疆政策的驱动力、状态和响应。主要结论如下:①驱动力、状态和响应形成协调联动的复杂系统,共同构建旅游援疆政策的作用机理。驱动力是旅游援疆的行动指南,通过外部环境推动政策动态调整,同时激发政策做出积极响应;状态是关键着力点,通过自我调节逐渐适应外部环境,进一步实现响应路径的完善革新;响应是时代答卷,直接作用于政策发展状态,实现驱动力的强化与优化。②社会、经济和环境驱动力互动作用形成有机循环系统,为政策实施提供持续的引擎动力。在驱动力作用下,旅游援疆政策呈现阶段特征:萌芽成长期(2010—2014年)旅游援疆逐渐受到重视;蓄力发展期(2015—2017年)旅游援疆政策出台数量大幅增加;稳中有进期(2018—2021年)旅游援疆关注度突飞猛进,开启旅游援疆的新格局。③旅游援疆政策状态有效性有利于推动新疆旅游业整体发展进程。旅游援疆政策力度与旅游投入(产出)为单向(双向)因果关系,旅游投入(产出)对政策力度的冲击响应分别具有“扩散→收敛”和“剧烈→平缓”的变化趋势。政策力度在旅游投入中占据主导地位,成为主要考量因素,而非旅游产出效益提升的主要原因。④殊途同归不同效,政策响应存在环境依托型、交通环境双驱动型和开放加持型的多元组合路径。转型升级和经济支撑均为旅游投入和产出的必要条件,旅游援疆政策是旅游投入的必要条件。根据均衡理论进行多种情景模拟,旅游援疆政策均为核心条件存在并优化路径。
旅游援疆是新时代新疆旅游业发展的强劲动力,政府推动成为引导市场驱动行为的有效依据。基于政策实施效果与新疆旅游实际,提出“援疆+旅游”的发展建议:①针对驱动力,推进激励体系建设,维护援助双方主体利益。相较于其他维度演变趋势,政策方式力度始终处于低水平状态,需要完善旅游援疆政策实施过程中的多重激励保障措施,为新疆旅游发展提供积极的外部环境,有机结合资金项目和人才支持,引导旅游企业提供有效供给支撑。通过实施人才支持工作者专项计划、乡村文化和旅游能人支持项目和“订单式”人才援助项目等,重点支持旅游公共服务保障设施建设,夯实旅游业发展基础。②针对互动状态,旅游援疆政策持续发力,助力旅游产出落地见效。旅游援疆政策对初期旅游投入影响较大,导致政策力度并非旅游产出效益提升的主要原因,一方面要求政策直接作用于旅游产出,通过引客入疆等途径丰富旅游创收形式,引导行业协会、中介组织、社会单位发挥自身优势共同参与旅游援疆工作;另一方面通过间接渠道促进旅游产出增长,支持政府开拓多元化融资渠道,为新疆旅游业发展提供具体化、科学化的政策扶持。③针对响应路径,加大政策扶持力度,推进新疆旅游业整体有序协调发展。根据情境模拟结果,政策力度有效促进新疆旅游业提质增效,要从援疆战略的高度出发,考虑政策的稳定性和持续性,逐渐适应“输血→造血→活血”的渐进变化。强化受援地州市与援疆省市的交流交往交融,加强旅游宣传促销工作,制定切实可行方案,及时出台优惠政策,鼓励文旅企业涵盖两地经营、连锁经营和品牌输出,不断丰富旅游援疆的新业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