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中国文学中的性别叙述在不同的时代和阶层中源远流长,它展现了作家对性别问题的思考。明代徐渭的《女状元辞凰得凤》是这一模式的初步定型,随后以陈端生为代表的清代弹词小说女作家进一步运用这一叙述模式来表达对父权压迫下女性觉醒的关注和思考。不论是在哪个时代,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对性别意识的思考和对女性命运的关注都具有重要的意义。
【关键词】《女状元辞凰得凤》;《再生缘》;性别意识
【中图分类号】I20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4198(2023)22—014—04
在清代,女性文学得到了蓬勃的发展,女作家们写作了许多弹词小说,其中乔装的叙事被发扬到极致。她们创作了女主人公乔装进入朝堂,施展她们的才华、建功立业的故事,通过这种方式展示自己的意气和展现内心的坚守。这些文学作品的创作和传播,折射出时代背景、社会文化的发展,以及人们愿望和观念意识的变化。通过伪装与女性觉醒的叙事,中国古典文学在不同的时期,不同的作品中,传递了对女性才智和能力的肯定,同时也反映了性别角色和性别关系的变迁与演变。这种形象的演绎和传承,无论是从传统文学到戏曲、小说等不同形式,都反映了人们对性别意识和观念的持续思考与探索。
一、从乔装主题看“性别意识”源起
(一)封建家族伦理
“有夫妇然后有父子,有父子然后有君臣。夫妇,人伦之大本也。”在明清时期,封建家族伦理的影响将男性和女性的角色、责任和地位进行了严格的分隔。男性被赋予家族和社会的权威和责任,而女性则被视为弱势群体,将主要注意力放在家庭权威和情感关系上。乔装主题的出现,则是在这种伦理背景下,在强调男性为家族支柱的同时,为女性才智和能动性开辟了新的空间。
(二)官场文化压制
明清时期的官场文化,强调权力和地位,带有压抑和威慑性。在这种文化环境下,男性精神空间被压抑,而女性智慧和才华却得到更多的关注。因此,男女性别角色的转换,为男性提供了新的思考和表达方式,也为女性展现了更多的能动性和掌控力。
(三)儒家思想启蒙
明清時期,儒家思想成为统治思想,它对于性别角色的定位和强调,又进一步影响着当时的文学作品。它将男性视为家族和社会的重要支柱,而女性则被限制在家庭和情感关系之中。这类主题则是在这种背景下,对于女性角色的解构和重构,尝试打破这种限制性思维。
(四)女性的自我意识与身份焦虑
明清时期,妇女社会地位提高,女性积极投入文学创作中。但男权制压迫下女性的创作能力受到轻视,她们在弱势性别的焦虑之外对自己的作者身份也抱有焦虑。因此她们倾向于“选择男作家不太感兴趣的体裁和类型,或者写只供妇女阅读消遣的作品”。如清代女作家陶贞怀在《天雨花》序中写道:“夫独弦之歌,易于八音;密座之听,易于广筵;亭榭之流连,不如闺闱之劝喻。”]可见弹词小说是当时最适合妇女消遣的文学形式。
亲近的读者群体带来的安全感使女性作家们突破了女德或者闺怨的单调题材,借用乔装的模式扩充叙事空间,想象更加广阔的生命体验,聊以慰藉现实人生的空虚和感伤。在她们笔下,故事的女主角终于发出了自己的声音,身体力行地反叛父权社会。她们接受身体中“力量”的指引,挑衅般地伪造身份、伪造性别,惶恐而兴奋地创造一个惊世骇俗的谎言。即使虚假的身份使她们脆弱易碎、孤立无援,但她们在重重压迫下不吝于漏出爪牙,疯狂甚至愤怒地展现真实的才华。
二、徐渭“伪装”成就乔装模型
(一)内涵
“性别伪装”指的就是在文学、戏剧等艺术形式中,一个性别角色装扮成另一性别的角色形象,以此展现不同的特质和人生经历。这种伪装是在历史背景之下逐渐发展的。在古代,女性的角色比较被动和被限制,在社会活动和政治生涯中不容易展示出个人能力和才干。在这种情况下,一些女性就开始寻求机会,以展现她们的能力和实际价值,尝试突破传统性别角色的刻板印象。其表现形式通过谋生、争取自己的权益等方式,展示了女性独立、能动、勇敢的面貌,对于当时严格的性别分工和角色定位的社会有着很大的冲击和影响。
在文学中,“性别伪装”作为一种常见的主题元素,不仅为作家提供了新的发挥空间和着眼点,更反映了文化自觉地打破旧有的性别认知、身份唯一所赋予的限制,从而表现出女性强烈的自我意识和自主性。可以说,它为女性的价值、地位、自主精神和创造力开辟了新的道路。
(二)徐渭群像意识共鸣
徐渭命途多舛,幼年丧父、十岁时生母被嫡母驱逐,此后科举仕途八试不第,婚姻生活屡遭失败。在胡宗宪幕府度过一段短暂的安定生活后,沈炼冤案、胡宗宪冤案以及南方动乱一波不平而一波又起,他再度流离失所。满腔悲愤寄于文辞,创作出痛甚“三声堕泪”的《四声猿》,通过虚构的形象寄寓本真性情,寻求慰藉与超脱。
徐渭与处于社会底层、遭受多方压迫的女性产生共鸣,因此借用弱势的性别表明自己彷徨不得志的痛苦。但与多以“弃妇”自喻的哀怨文人不同,徐渭摆脱了“贤妇被弃”的传统叙述模式,创造了“才女出仕”的全新角度,在《四声猿》中塑造出刚强有力的花木兰和黄崇嘏。他痛击社会不公平的本质,黑暗的官场与腐朽的科举使徐渭这样不愿同流合污的才人再无出头之日,如同受困于性别“原罪”的黄崇蝦一样,纵使显耀风光也不过黄粱一梦。
《女状元辞凰得凤》开篇道明科举做官是为了“那时节食禄千钟”,又夸耀自己“若肯去应举,可管情不落空,却不唾手,就有一个官儿”。徐渭开创了“状元戏”的新情节,创造出“女状元”这一全新母题,戏仿解构失意文人金榜题名、春风得意的终极梦想。年幼失怙、家计无着的弱女子走出宅院就能名魁金榜,步入朝堂又能明断冤案,甚至得丞相青眼、许配爱女。这一在当时可谓惊世骇俗的情节设置,充满打破禁忌的快感,正是徐渭对社会现实的辛辣讽刺。
《女状元辞凰得凤》第二出中,徐渭借周丞相之口构建出理想科举:“摘蜀中美谈雅士为题,令诸生各赋一乐府,就当面吟咏,我也当面品评。”最终文思敏捷的黄崇蝦中了状元,而胡颜虽偏题离韵,但凭借放达词气和真性情获得第三。其中“文章自古无凭据,惟愿朱衣暗点头”“不愿文章中天下,只愿文章中试官”之语是徐渭看透现实后的真知灼见,也是他一生苦难的根源,却只在丑角插科打诨的“胡言”中一笑揭过。
徐渭在《自为墓志铭》中写道“一旦为少保胡公罗致幕府,典文章,数赴而数辞……其后公愈折节等布衣,留者盖两期,赠金以数百计,食鱼而居庐”。徐渭怀着对伯乐的渴望和对贵人的感激塑造了周丞相这一形象。他不拘一格任用人才,将黄崇蝦评作状元。在黄崇蝦身份暴露后,他又有“那木兰那等事,是英雄们才干的,可是荣不是辱”的高论。
(三)突出代表形象
陈晓兰教授在《女性主义批评与文学诠释》中提出男性作家的性别局限影响了他们对女性的认识和理解,“他们所采取的实际的表现手法,都事实上依然使妇女成为被描述的对象,审美的客体,没有话语权利的傀儡”。黄崇蝦是徐渭本人的情感载体,但他并没有真正设身处地观照黄崇蝦的遭遇,决心应举、换装出行、婉拒说亲等能够展现女性特质的情节都是泛泛写过。下定决心参加科举对于一个父母双亡的弱女子是怎样的考验?乳母与孤女离家远行会遇到哪些困难?以女子之身夺得头名后会如何激动而惶恐?审案遇到受冤屈的女子会怎样怜悯而愤怒?为推辞丞相说亲不得已暴露女子身份、写下“愿天速变做男儿”时是感激、害怕、遗憾还是绝望?我们都不得而知。在功成名就真相大白之后,徐渭便丢弃了女性的假托将最终的功名移于男性人物。
孤女黄春桃在状元黄崇蝦身份下的奇遇,或许来源于徐渭为胡宗宪做幕僚的特殊经历。无缘仕途的徐渭身为幕僚时可以借助浙闽总督胡宗宪的权势指挥千军万马,但在胡宗宪倒台后仍旧只是一个落魄文人而已。同样,父母双亡、家境贫困的黄春桃借助状元的身份纵横朝堂,但在身份败露后还原为无人可依、连婚事都无法做主的孤女,本将“黄参军”视作忘年交的周丞相用“我就强他做个媳妇”决定了黄春桃的余生。
在虚拟的世界里黄崇蝦拥有比徐渭更响亮的声音。黄崇蝦带着性别的桎梏诞生于徐渭放肆荒诞的幻想中,勇于追求发声的权力,即使在男性对话语权的控制之下最终被禁声,依旧完成了自己初试锋芒的使命。身份的假象既是她对抗现实压迫的武器也是悬于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通过考取状元这一壮举她似乎跨越了性别的界限,凭借自己的才能獲得话语权,但其实她一直停留在“生来错习女儿工”的原点,因为守住她的权力需要一个不可能实现的前提:成为男性。最终在女性身份暴露后她彻底失去了话语权,沉默地嫁给了一个素不相识并且取代了自己的职位的男子。
在《女状元辞凰得凤》的话语权力序列中,黄崇蝦与黄春桃处在截然不同的位置上。黄崇蝦是周丞相的门生,尽情显露自己的才华。周丞相称她为“贤弟”,要许配爱女。而暴露身份的黄春桃为自己的欺妄请罪,连称做了媳妇后要“终身奉侍公公”,在被人嘲弄羞辱后只能靠乳母证实清白。周丞相也重视儿媳的家世名节,为她是“名臣的后裔”“彻底的澄清”而手舞足蹈。黄崇蝦是周凤羽“状元的先辈”,但成亲后她的参军职位被丈夫取代,只获封三品夫人的虚衔。周丞相之女周凤雏是导致黄崇蝦回归黄春桃的关键,她在戏文中多次出现,却无一句台词。沉默的凤雏是当时大部分女性的现状,也是回归闺阁后黄春桃的未来。通过周丞相之口,可以得知周凤雏和黄崇蝦一样琴棋书画样样俱通,但这些才能与黄崇蝦是“贤友的长技”,于周凤雏只是女儿家的小聪明。因为周丞相的爱才之心,周凤雏被仓促许配给不知家世底细的黄崇蝦;当黄崇蝦身份暴露后,她也被仓促许配给素未谋面的周凤羽。她们都只能沉默地过完余生。
三、陈端生“女性觉醒”造就“性别意识”主旨
(一)“女性觉醒”的内涵和表现
明清文学中的“女性觉醒”成为推动封建社会变革中的一个重要力量,它满足了女性对于自我发展和自我实现的追求,同时也为社会正义、历史进步做出了贡献。
首先,在思想观念方面,女性觉醒强调了女性独立自主的意识。传统的封建社会中,女性是被动的、依附于男性的,没有自主性和独立思考的权利。女性觉醒反映出女性的自我意识和价值的重新定义,激发了女性对于自身权益和尊严的追求。其次,在行动实践方面,女性觉醒就体现在女性开始为了自己的价值而斗争。在明清时期,女性觉醒的实践表现在一些女性开始提出自己的主张和要求,试图争取自己的权利。比如女性参与政治、商业和文学活动,探索职业和就业机会,以及对封建礼俗提出合理化的批评和反对等。此外,女性觉醒还表现为文学形态中的女性角色意识形态的转变。明清小说、戏曲等文学作品中的女性,前期往往是以贤妻良母或者娇媚女子的形象为主,后期随着社会发展逐渐转化为思想上更加独立强悍,甚至有自我赎罪和自我救赎等各种多样化的形象。这些形象逐渐超越了旧有的女性角色分类,更多地展示出女性的自力更生和自尊自强。最后,女性觉醒的内涵还体现在它对于文化、社会乃至历史发展的影响。随着女性角色的走向多元化和个性化,女性的作品产出和文化价值得到了不断的提高,同时对于传统的社会和文化体系的思考和反思也带动着历史的演进和社会的进步。
(二)陈端生“自我觉醒”中鼓励“女性力量”
清代女性弹词小说的繁荣使女性作家作为具有一定规模的文学群体登上文坛。陈端生在成长过程中接触到了许多有文化素养的女性,这使得她对于女性的才能和能力不弱于男性的思想有了早期的觉醒。她所处的现实生活却存在着男性独享科举制度的问题,女性完全没有机会与男性竞争,只能依附于男性。这种不公使得陈端生心生不平。她以文学作品来表达对于社会不公的不满,创造了“孟丽君”等一系列不甘囿于闺阁中且不断觉醒的女性豪杰的形象,展示出女性的智慧、勇气和坚韧。既是对封建礼教制度的挑战,也是对女性自我解放的呼唤。通过她塑造的女性形象,她向读者们传递了女性觉醒和自主独立的重要价值观念。
《再生缘》中孟丽君在决心逃婚应考后画了自己的女装真容,她试图融合自己的男性力量和女性力量,不掩盖自己“飘然出世神仙态”的容貌,也毅然宣布自己“愿教螺髻换乌纱”的志向。但这幅象征孟丽君一生分水岭的画作后来却使她陷入危机,皇甫少华看到了画像,怀疑郦君玉就是孟丽君。轮番试探危机四伏,孟丽君的男性力量和女性力量终于决然对立。这种在书中和现实同时存在的尖锐矛盾也使陈端生饱受折磨,没有完成全书就撒手人寰。
(三)陈端生“性别意识”下的角色蜕变
在皇甫少华与刘奎璧赌射之争里,孟丽君作为“他者”被欣赏和抢夺,却又被无视和忽略,她即将从位高权重的父亲手中被移交给同样位高权重的夫婿,继续沉默。但孟丽君在沉默里展现了她的不同之处,在被邀请去观看二人射箭争锋时,她“含笑答言奴不往”,侍女苏映雪反而对皇甫少华一见倾心。苏映雪恪守女子本分,顺从上位者的安排辗转多处,同样顺从了假夫君;而孟丽君在失去保护者后逐渐独立,最终蜕变为“蟒玉威风”的郦君玉。
陈端生对孟丽君处境的描写细致入微。一方面,屋子的主人看厌了千篇一律,既欣赏具有男性力量的叛逆者,又想重新规训她们。当孟丽君身份暴露后,孟士元要求女儿舍弃相位嫁作王妃,皇甫少华也开始肖想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座师。当天子知道这个秘密后,君臣相得变成了“风流天子用深情”的闹剧。另一方面,孟母不在意女儿进退维艰,只恨女儿全无孝心、不识好歹;皇甫長华臆测皇帝与孟丽君苟且,不顾孟丽君大病初愈强行赐酒揭破她的身份;苏映雪也劝她回归女儿身,带自己一同嫁给皇甫少华。至此,孟丽君成了所有人眼中叛经离道的疯女人。
(四)陈端生“性别意识”下的思想觉醒
孟丽君花烛潜逃后冒名替嫁的苏映雪投池自尽,使“孟丽君”的身份不复存在。而改装后的孟丽君改名换姓,与代表父权的孟家切断联系。在作者之后的叙述中,也一概称她为“郦生”“郦状元”“郦相”,中性化的称谓使她与代表夫权的皇甫家也一刀两断。“孟丽君”这个由父权和夫权赋予的身份彻底消失了,“郦君玉”成为了全新的独立的标志。
其次,孟丽君完成了女状元到女丞相的升级,目的也由求功名升华为建功业。传统模式中女主人公的成就截止在考取状元,陈端生则继续扩充情节,写孟丽君的仕途。在孟丽君成为兵部尚书后,她越来越认真地对待她的社会角色,当孟丽君十八岁官拜丞相后,野心已让她不可能雌伏。因此在第三十一回,皇甫一家沉冤昭雪,因功封王,孟丽君为夫申冤的目的已然达成。并且当时同样改装参军的女将军皇甫长华被封皇后、韦勇娥也被赦免,正是表明真相的最好时机,但孟丽君选择继续隐瞒下去。刚刚考中状元的孟丽君尚以女儿、妻子的身份自我定位,欣喜于“今朝名节俱成就,如此妻儿不辱夫”;但做丞相的孟丽君已经认识到自己的才华大可以建立一番功业,她的“力量”占据上风。
觉醒后的孟丽君选择“从今索性不言明,蟒玉威风过一生”。作为沉着老练的政客,孟丽君深知父权制下女性的身份会否定她的一切权力,因此借力打力,“挟封建道德以反封建秩序……挟君威而不认父母,挟师道而不认丈夫,挟贞操节烈而违抗朝廷”。封建礼教既是她的敌人又是她的武器,这种悖论使她注定失败。果然,暴露身份后无人敬她是位高权重的丞相,只当她是颠倒阴阳混入官场的疯女人,“郦君玉”的身份彻底丧失了合法性。曾经的敌人认为一个疯女人不配作对手,他们以拯救者的姿态出现,污蔑她有僭越之罪,又试图驯化她回到正轨。皇甫少华污蔑她媚惑天子,要求她还装出嫁;皇帝又污蔑她亵渎朝纲,要求她入宫承恩。重重刀剑严相逼,孟丽君无计可施,陈端生也就此停笔。根据郭沫若的推测,孟丽君的结局应当是在皇帝的三天期限内重病身亡。
孟丽君通过分裂身份的方式做到了尽善尽美,这既是丰满人格中男性力量和女性力量协调融合的结果,也是陈端生有意为之。按照传统标准解读,她才貌双绝,是男性理想的“佳人”;她因不能奉养双亲而时时愧疚,为安慰病重的母亲不惜暴露身份,是伦理要求的“孝女”;她变装逃婚为未婚夫守节,又独力洗刷皇甫家的冤屈,是礼教褒奖的“节妇”;她忠君体国、操劳政事以致数次病倒,是朝廷模范的“忠臣”。但如此完美的孟丽君却孤立无援、进退维谷,最终遭人欺辱、不得善终。陈端生用这种含蓄的方式表明父权制下对女性的苛刻要求不过是谎言,他们对女性的解读甚至不能自圆其说。
四、结语
在过去的两千多年的封建帝制时代,存在着男性不涉足家庭内务,女性不参与社会外事的性别分工观念,因此女性只能通过“转变身份”来追求个人抱负。女性采用伪装的方式成为一个完整人的理想需求,进一步证明了以性别区分社会分工的观念是极其腐朽的。即使在当下,网络文学非常热门,而性别叙述模式依然充满活力。创作者们不断探讨女性的价值和处境,努力打破性别刻板印象,同时开始关注女性独有的特质。明清文学中的性别伪装主题提供了一种探索女性觉醒的方法和路径。女性通过改变性别身份,突破了传统性别角色的限制,展示了自己的智慧、勇气和能力。她们勇敢地挑战父权制度和社会规范,追求自由、平等和独立的价值。尽管明清时期的作品将伪装带入了文学的舞台,但在现实中,女性依然面临着严重的压迫。我们需要继续关注和追求性别平等,尊重每个人的权利和尊严。同时,也需要关注女性在社会中的独特价值和特质,不仅仅将女性角色定义为男性的模仿者,而是承认和尊重她们所拥有的个体和集体的独特贡献。
参考文献:
[1](明)徐渭.四声猿[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
[2](清)陈端生.再生缘[M].长沙:岳麓书社,2016.
[3](法)西蒙娜·德·波伏娃,著.第二性[M].郑克鲁,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8.
作者简介:王怡然(2002—),女,汉族,山东济南人,本科在读,研究方向为中国古代文学、民间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