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兆龙 (西北师范大学)
接受美术教育十年有余,我进行中国画创作已有三年了。我的美术之路经历了从设计到美术创作再到美术理论三个阶段。从现代的设计到传统绘画,有着内在的关联。从原始彩陶到商周的青铜器,人类早期艺术仿佛是从设计艺术开始的,四年的设计生涯,我试图将传统元素融入设计当中,学习之余,也会拿起毛笔感受水墨的韵味。硕士期间我选择了中国水墨人物画创作,那种豪放的笔墨与严谨生动造型的巧妙结合着实令自己向往。在我不长的中国画创作的历程中,我深刻感受到水墨人物画中服饰是笔墨表现的重要之处。尤其是民族服饰更能够体现绘画的主题性、民族性与时代性,本文就藏族服饰与笔墨表现之间的关系加以概述。
旧石器时代岩画作为最早的平面艺术,记录了人类的史前种种活动,虽是刻画简练,但基本可以窥见当时人物基本活动,岩画中人物身着大袍,袒露单臂或双臂,戴有发饰,可算是藏族服饰的雏形。
吐蕃时期作为古西藏最为发达的时期,其中的文化往来促进了服饰的演变,吐蕃时期敦煌壁画、古格时期壁画对于藏族服饰有着基本描绘。此时男女皆穿大袍,长袖触地,系有腰带,多有配饰。至清代布达拉宫壁画可见藏族服饰的结构已经基本完善,并且材质丰富。至二十世纪表现藏族风情的绘画更是众多,这些平面形像是研究藏族服饰演变的重要史料。张大千1942年作《番女醉舞图》中就有如此感叹:“茸茸狸帽遮眉秀,白粉故衫拖窄袖。金尊一滴九回肠,柳眼千迷双中酒。……复看番女醉舞,写图并赋。”西藏解放后,石鲁、黄胄、杜滋龄等先生都于西藏、青海等地写生创作。
在人物画中,服饰通常占有绝大部分,藏族题材水墨人物画亦是如此。藏族服饰结构复杂,式样有藏袍、衬衣、皮靴、“果秀”等,材质有羊皮、氆氇、羊毛、丝绸等,并且配饰色彩艳丽,种类丰富。服饰作为穿着在身上的文化,有着强烈的符号性、象征性。服饰的表现影响画面的主题、构图、色彩、线条等。任何主题的人物画创作,服饰都能够显示画面人物的身份地位、民族特征、时代特点以及地域性。在构图方面,“宽衣大袖”与“贴身紧裙”对构图的影响也有舒展和拘禁的区别。就线条而言,顾恺之人物画线条如“春蚕吐丝”,曹仲达“画衣纹稠叠,衣服紧窄”,有“曹衣出水”之说,明代邹德中《绘事指蒙》提到人物画“描法古今一十八等”的说法。当代衣着服饰多样,应该以更为丰富的线条与笔墨来表现多样的服饰质感。
画民族题材不研究民族服饰,就像画人物不研究骨骼肌肉,刚开始练习藏族题材人物画,总被各种装饰及色彩所纠结,经过对服饰的初步研究,对于画面表现也较为清晰了。早在学画之初,笔者就开始以速写的方式记录藏族人物形象,但也多是照片、网络图片资料,不过也足以让自己对藏区有着无限的憧憬。直到后来的采风实践,对于藏族题材绘画也有了些许感触。在习作之时,发现藏族服饰在画面上有极强的表现性。为了更加准确地表现藏族人物形象及服饰,就同师友到藏区采风写实。
由于地处甘肃,因而甘南、青海一带的藏区是首选的采风之地。第一次到合作市就被富有藏族气息的建筑、洁净的马路以及老者对宗教的虔诚深深打动,老师曾讲过关于过去到藏区写生的种种不便,如今由于国家的政策,进藏的道路、藏区的建筑已经有了很大改观。自2019年始我到甘肃省合作市、卓尼县、碌曲县、夏河县,青海省黄南藏族自治州,四川省阿坝县、若尔盖县等下乡多次,经过采风,对甘肃、青海一带藏区的人物形象以及服饰特征有了一定了解。
在创作方面,个人认为有四点是比较重要的。首先,立意构图可算是“驭‘画’之首术”,作品《梵音》《陇原颂歌》等主要根据藏族服饰的特点从画面的构图、取舍以及写生与创作中关系进行展开。其次,人物造型需得当,注意实型与虚型的关系,个人作品《归》《吉祥颂》《汉藏人民一家亲》等从面部造型与服饰的笔墨表达的关系入手,着重体现不同年龄段高原人物形象的特征。第三,水墨人物应以势取胜,以整体为先,避免“谨毛而失貌”,作品《甘南风情》着重表达画面中的整体关系,根据藏袍的宽大与厚重的特点试图在画面虚实、画面氛围做新的尝试。第四,书画用笔同法,需打下扎实的书法基础。作品《静思》《凝望》等在面部表达主要运用“先勾线、后晕染”的“干画法”,对服饰表达也主要以线为主。总之,艺路漫漫,还应取各家之长砥砺前行。
不忘初心 国画 郭兆龙
我们对于人物画研究,较多研究面部形象及神态的表现,但服饰在人物画中通常占有较大比重,是笔墨表现的重要之处。因而在人物画创作过程中,一方面需注重面部的艺术表达,另一方面对人物衣着服饰需要做清晰的了解。总的来说,个人实践经验还不够,难免在观点、表现上有不足之处,还需师友多多指教。
致敬老兵 国画 郭兆龙
汉藏一家亲 国画 郭兆龙
静思 国画 郭兆龙
吉祥颂 国画 郭兆龙
陇原颂歌 国画 郭兆龙
信念 国画 郭兆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