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发展引领乡村振兴的意义、困境和路径

梁 博

（武汉工程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430205，湖北武汉）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以绿色发展引领乡村振兴是一场深刻革命。”[1]绿色发展既是产业振兴、生态振兴、文化振兴的重要内容，又能推动人才振兴和组织振兴，坚持绿色发展对乡村振兴意义重大。在当前乡村振兴过程中，产业、生态和文化绿色发展存在着一些亟待解决的问题，走出绿色发展困境既能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助力“三农”问题的解决，又能推进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凝聚能量。

1 绿色发展引领乡村振兴的重大意义

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最艰巨最繁重的任务仍然在农村。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是解决“三农”问题的总抓手，坚持绿色发展是立足时代、着眼长远来推动乡村振兴的必然选择。绿色发展是解决“三农”问题、推动“五大振兴”的应有之义和重要动力，也是实现乡村振兴的必然要求和有力保障。

1.1 绿色发展是乡村振兴的题中应有之义

绿色发展是乡村振兴的前提和基础。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我们要切实做好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同乡村振兴有效衔接各项工作，让脱贫基础更加稳固、成效更可持续。”[2]从时间关系看，乡村振兴是脱贫攻坚的延续，要守住不发生规模性返贫底线；从空间关系看，乡村振兴是脱贫攻坚的拓展，要不断掌握和运用实践过程中发现的特殊规律推进乡村发展。绿色发展是永续发展的必要条件和人民对美好生活追求的主要体现，坚持绿色发展，就是立足乡村振兴的长远目标来谋划“三农”问题，就是激发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引导农民更好发挥主体作用来推动“五大振兴”。

绿色发展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乡村振兴道路的普遍形态。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乡村振兴要围绕立足新发展阶段、贯彻新发展理念、构建新发展格局带来的新形势、提出的新要求，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乡村振兴道路。”[2]139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乡村振兴道路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创立的符合中国实际的乡村振兴道路，它强调处理好长期目标和短期目标、顶层设计和基层探索、充分发挥市场决定性作用和更好发挥政府作用、增强群众获得感和适应发展阶段四对关系。绿色发展是新发展理念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与中国特色乡村振兴道路高度契合，回答了乡村振兴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的问题。

1.2 绿色发展是乡村振兴的重要动力

从全球范围看，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正在加速演进。“绿色低碳循环经济”“碳达峰、碳中和”“能源革命、能源转型”“全球可持续发展”等理念逐步成为共识，全球掀起绿色发展的狂潮，中国是全球绿色发展的主要贡献者和推动力量。从我国近年发展态势看，绿色发展越来越成为我国社会发展的一面旗帜。一方面，绿色发展改变了产业结构。绿色发展不仅催生出一批少投入、高产出、低污染、竞争力强的新兴产业，也导致传统产业陆续开始转型发展，全社会产业开始走数字、节能、集约的绿色发展道路，产业结构的重大变化从供给侧影响着人们的生活理念和方式，引起社会发展绿色转向。另一方面，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更加强烈，在生活、消费、享受服务等方面的绿色需求更加迫切，从需求侧倒逼整个社会的生产与发展转型升级。“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反映了乡村振兴的丰富内涵”[3]。绿色发展能提高乡村产业竞争力、改善乡村生态环境、改变乡村精神风貌、提升乡村治理效能、增加农民财产收入，是推进乡村振兴的重要动力。

1.3 绿色发展是乡村振兴的必然要求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加快建设农业强国，扎实推进乡村产业、人才、文化、生态、组织振兴”[4]。作为“三农”工作的总抓手，乡村振兴包含着绿色发展，绿色发展引领乡村振兴不断向前。一方面，产业振兴、文化振兴、生态振兴必须坚持绿色发展。产业振兴是五大振兴之首和农村全方位振兴的基础，乡村产业要坚持绿色发展导向，这是因为只有坚持产业绿色发展，才能适应时代发展的要求、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才能让乡村和美宜居宜业、农民富裕富足；乡村文化振兴要坚持绿色发展，绿色发展就是从以人民为中心的宗旨出发、从中华民族永续发展和全球可持续发展的视野思考、坚持系统观念来推进乡村文化建设，提高乡村振兴的文化“软实力”，为其他振兴提供精神动力；乡村生态振兴要坚持绿色发展，环境是人类生存、发展和繁衍的基础，乡村振兴要坚持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相统一的辩证法。恩格斯指出：“我们不要过分陶醉于我们人类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对我们进行报复。”[5]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实施乡村振兴战略，一个重要任务就是推行绿色发展方式和生活方式，让生态美起来、环境靓起来，再现山清水秀、天蓝地绿、村美人和的美丽画卷。”[1]另一方面，绿色发展又能引领乡村人才、组织振兴。坚持绿色发展，乡村就能让更多人才愿意来、留得住、干得好、能出彩，让人才振兴发挥乡村振兴关键作用。坚持绿色发展，才能健全组织、建强队伍、开展活动、完善制度、落实保障，让组织振兴更好发挥乡村振兴保障作用。

1.4 绿色发展是乡村振兴的有力保障

“实施乡村振兴战略，要以产业兴旺为重点，生态宜居为关键，乡风文明为保障，治理有效为基础，生活富裕为根本。”[1]81-82一方面，绿色发展从供给侧提高乡村产业实力、生态耐力、文化活力，更好实现城乡融合发展。从产业振兴看，一段时期内，个别地区的乡村处于“失血”“无神”状态，乡村土地、人才、资金单向流入城市，乡村产业规模化、数字化无法获得应有的资金、技术和人才支持，产业不振兴，乡村振兴更是无从谈起；从生态振兴看，乡村基础设施落后、公共服务滞后，乡村生态保护、环境治理不理想；从文化振兴看，乡村文化既无法彻底向城市文化靠拢，又在模仿城市文化的过程中逐渐失去了传统文化和地方文化的坚实根基，由此滋生出高价彩礼、人情攀比、厚葬薄养、铺张浪费等陈规陋习和以劳为耻、坐吃山空的不良思想，严重影响着城乡互动关系和农村农民形象。绿色发展从实际出发保障乡村振兴，乡村为城市提供更好的农产品、更好的生态服务、更具时代特色的文化，城市为乡村提供更多的资金、人才、技术支持，推动城乡关系从单向流通不平等转为互相推进融合发展。另一方面，绿色发展从需求侧刺激乡村人才、组织发展，随着绿水青山、冰天雪地都是金山银山的发展理念越来越深入人心，农民对绿色发展的需求不断增强，对农村人才、组织有了更高要求，推动农村组织队伍、人才质量变革，为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提供绿色保障。

2 绿色发展引领乡村振兴的现实困境

乡村振兴是对以往新农村建设、乡村复兴、新村改造、乡村重建等农村发展模式的深度反思与高度升华[6]，剖析绿色发展引领乡村振兴的困境是对以往农村工作的反思与总结，其主要出现在产业、生态和文化三个方面。

2.1 产业绿色发展的两大困境

乡村产业是立足县域，以农业农村资源为依托，以农民就业为主体，包括种养业、农产品流通业、农产品加工业及乡村休闲旅游业在内的复合型产业[7]。产业绿色发展就是要坚持以提高农民就近就业率为立足点，以县域空间为发展基础，坚持系统观念，提高产业韧性，确保乡村产业能盈利、有特色、造福农村农民。乡村产业绿色发展面临产业角色和优势两大困境。产业绿色发展的角色困境指乡村产业如何在县域产业中形成特色，具体包括整合农业农村资源，发掘自身相对优势形成主打产业，寻找启动资金、寻找稳定劳动力、扩大生产规模，确保产品销路，以及后续产业扩张、产业升级等问题。这些方面自下而上无法形成较为合理的空间布局，自上而下易形成“千村一面”的景象。产业绿色发展的优势困境指乡村产业如何确保自身在县域产业中生存、从县域产业中壮大和走出县域发展等问题，这些方面涉及政府、企业、市场和乡村四个方面，包含乡村产业发展理念、生产制度和发展蓝图三个维度。产业角色和产业优势的诸多要素相互叠加、相互影响，使得产业振兴与绿色发展理论耦合性高、实践推广难度大。

2.2 生态绿色发展的三大困境

乡村生态包括基础设施、公共服务、共同环境、乡村治理四个方面，生态绿色发展就是从加快基础设施建设、公共服务普及、公共环境清洁、提高乡村治理效率四点来缩小城乡发展差距，确保乡村和美宜居宜业。生态绿色发展存在认知、实践和能源转型三大困境。生态绿色发展的认知困境指农村地区对以上四点的认知较多处于模棱两可的状态，无法将生态绿色发展和自身切实可见的利益联系起来。以“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为例，一些地区对“绿水青山”的认识停留在山和水的具体表象之上，一些地区将绿水青山和金山银山简单等同起来，并未看到绿水青山转换为金山银山的现实条件，更无法将以上内容和自身收入变化联系起来。生态绿色发展的实践困境指农民参与问题。农民存在认知困境，实践热情便不会高。在部分乡村地区，出现的基础设施无人使用、公共服务无人关心、共同环境脏乱差、乡村治理效率不高等问题，很大程度上源于农民“主人翁”意识不强，不愿意参与到乡村生态建设中去。生态绿色发展的能源转型困境是由我国特殊的能源结构和城乡结构叠加产生的。一方面，我国是一个多煤缺油少气的能源需求大国，能源供应以煤为主，在全球能源转型的压力下，我们必须逐步实现“碳达峰”“碳中和”目标，能源供应逐步“去煤化”事关发展大计。另一方面，我国又是人口规模巨大的后发国家，农村地区和城市发展差距较大，农村地区支付能力较低。能源转型大政策和城乡发展差距叠加造成了农村地区的能源转型困境，表现为各地区农村能源转型具体政策、农民支付能力低、新能源供应企业向农村供能的高额代价三者之间的相互矛盾关系。

2.3 文化绿色发展的两大困境

乡村文化是与城市文化相对而言的一种文化。从根本上讲，乡村文化是城市文化产生的根基，两者具有同质性，但随着工业文明的狂飙猛进，乡村文化被反统治，逐渐丧失自身的根基和特色，从而出现高价彩礼、人情攀比、封建迷信、厚葬薄养、铺张浪费等陋习，不仅严重损害了新时代农村形象，更增加了农民的负担。乡村文化的绿色发展指以直接满足农民日益增长的日常精神文化需要为出发点，以传统和地区文化结合为特色，以大众化、地方化的方式表达新时代农业、农村、农民的新气象、新需求。乡村文化绿色发展存在继承和创新两大困境。文化的继承困境指在面临城市文化的挑战时，乡村文化如何在与传统文化、地方特色和城市文化的差异比较中寻找自身的独特价值以及如何对传统文化、地方文化和城市文化进行创造性转换与表达，从而发掘自身存在价值。乡村文化绿色发展的创新困境指乡村文化的发展理念易出现偏差，乡村文化振兴容易陷入照抄传统文化“母版”、复制工业文化“模板”、追求千村一面“翻版”的困境，根本原因在于没有较为明确的发展理念。

3 绿色发展引领乡村振兴的路径

绿色发展引领乡村振兴必须坚持鲜明的问题导向。绿色发展要立足破解产业角色困境、优势困境，生态认知困境、实践困境、能源转型困境，文化继承困境、创新困境，来探求乡村振兴的现实路径。

3.1 产业振兴要增强双向互动、凝聚四方合力

乡村要振兴，产业必先行。乡村产业绿色发展要走县域融合发展的路子，坚持自下而上与自上而下相结合的角色定位，确保乡村产业能在县域产业链中定准位来谋生存，在整合地区优质资源过程中向外发展，直接通过就业造福农村农民，间接通过资源引入推动地区社会经济发展。乡村产业绿色发展要以四方合力形成相对优势。坚持市场化标准，确保乡村产业能在市场中自主生存；发挥政府领导作用，坚持政策引领，厚植乡村产业发展的地方土壤；激发企业主体活力，增强企业适应市场、适应竞争的韧性，为企业长久发展“立志”；建好乡村产业基地，乡村产业要推进数字化、集约化、市场化，但不能脱离乡村这一根本环境而单独发展，只有坚持立足乡村、造福农民，乡村产业的生命力才能持久。市场、政府、企业、乡村要四方合力，帮助乡村产业确定好发展理念、生产制度和发展蓝图，使乡村产业蓬勃振兴。

3.2 生态振兴要消除疑误区、增加契合度、树立转型典范

基础设施、公共服务、共同环境、乡村治理是乡村生态的四个方面。生态绿色发展要增强农民主人翁意识和权利意识，将农民切实利益与生态绿色发展联结起来，用农民喜闻乐见的语言帮助农民理清及消除认知疑点和误区。生态绿色发展要提高农村基础设施、公共服务、共同环境和乡村治理对农民日常生活的契合度，基础设施要确保农民能用爱用，共同环境要坚持共同维护与责任到人结合，乡村治理要学习“枫桥经验”，发挥乡土优势提高治理效能。生态绿色发展要树立能源转型典范，能源转型是一场硬仗，一些地区处理问题时“一刀切”导致出现反弹的部分原因在于缺乏经验指导，要坚持一般和个别的辩证关系，先实验后推广，发挥榜样示范作用，实现先转带后转，同时重点关注新能源企业进村和农民支付这对直接矛盾，政府不仅提高政策实施的灵活度，还要平衡新能源企业利益和农民利益，确保乡村能源转型步稳蹄疾。

3.3 文化振兴要立足新时代、扎根新农村、歌颂新农民

文化兴则国兴，文化强则国强，文化振兴为乡村振兴铸魂。文化绿色发展一方面要坚持立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城市文化和地方文化中汲取新养分，在比较分析中确立特色。另一方面，要以时代眼光来过滤乡村文化中的陋习，促进农村文化自我净化、健康发展。文化绿色发展要坚持展示新农村、歌颂新农民的创新理念，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城市文化和地方文化结合中挖掘时代形象，让农村、农民摆脱旧形象。

4 结论

绿色发展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实践的理论成果之一，绿色发展包含于产业振兴、生态振兴、文化振兴之中，又推动人才振兴和组织振兴，以绿色发展引领乡村振兴是中国共产党“以人民为中心”发展理念在农村的接续和创新，也必将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注入更大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