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芳菲的烈马

◎马 飚

呼吸着光芒。 初元与二月在我的路途上重叠， 走在渡口大桥上， 春树随着春水， 万物都身怀暖海拔， 心灵与天地浑然若莲，向阳村、 南山的形态有鲸香。

我用太阳光爱着这家乡啊！

我看出山、 云的神形， 如上苍看众生， 瞩目旭日， 它与人世共历大事， 厂区的火车声， 像是父辈的安慰， 每一天都很温暖。

春风吹星斗， 总有熟悉的命运， 在天上见我所愿， 在一个小城三十年， 我是小城的一部分， 小城是我的全部， 我知道民生巷的所有故事。

气候的红颜像早上八点， 早餐店、 水果摊， 在为所爱拼出光。我在一棵蓝花楹树下吃着羊肉米线， 万物中有我一点悲喜， 想到爱人、 青春， 日子悠长。

大地升起绝壁。 小城不涣散， 一百多万人口， 众人即众神，春天里， 我们抬头， 攀枝花用头顶很近的高处， 放养着白云， 东风是一条老街。

光芒若青乳， 填满天地如我年轻时的情志。 神俗是彼此庞大的事物， 钢花村的红重卡在凤凰树下午睡。

以爱母亲的深情看世界， 多少峰峦重叠着启发我去发现， 春天在很多地方重复。 人间迟钝， 芭蕉的绿色爆破音， 火车头铁轨是干活的春雷， 多像我的一个工友。

焦糖般渴望， 见到午后春山。 太阳峰峦， 两个大过人生的事物之间， 山脉粗略得已出人形， 光雾， 是他们刚入世的青葱。 一小的孩子们在盛夏上音乐课， 历史的花裙子似手风琴。

发现佛头山——像父母的恩情横亘： 眉骨、 鼻梁、 唇角、 下颚、 颈项。

上苍的缺陷汇集得如此俊朗。 我对春天信任， 如额头贴近母亲的脸。

江水越流越年轻， 光影中暗处也发亮， 以浅过人世为开端，喜鹊声的流淌是青绿色的， 水大得可隐身光芒， 似情义反复， 无论悲喜都涂上光泽。

小城小， 农人翻开土石的红金， 上苍坐在田埂， 剑麻美是方寸感在开花。 春天啊， 好像我年轻时的努力， 我向空中挥挥手，一些人事汇聚起来。

爱下去， 为当初就有未来。

我极限极小， 给我火烧云， 去灭了苦难。 云朵趟开河水， 天热得像我连续呼喊母亲， 南山、 炳草岗、 瓜子坪、 枣子坪。 高原的光热留在我脑中， 如上世的色彩被带着轮回。

我烈日一样孤立世上：

——正午高悬， 爱人在野蜂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