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惠芳
1坐飞机, 坐高铁, 都是飞。
长沙始, 经岳阳, 过武汉, 至荆州, 几个小时, 就刷遍了三国的脸。
数千年前的那些纷争, 那些离合, 那些生死, 在窗外一闪而过, 被轻描淡写。
只是, 关公留下两个夹不碎的核桃: 一个是捞刀河, 一个是古荆州。
在长沙弄丢的青龙偃月刀, 被捞了回来, 成就了一条无名河。
在荆州大意失了的城池, 未能失而复得, 铸造了一段衰亡史。
九州方圆, 荆州在列。
郢。 江陵。 荆州。
好大的荆州, 好小的荆州, 作了王侯将相的大小拼图。
有多少花好月圆, 就有多少分崩离析。
江汉平原的这一腹地, 孕育了千万传奇, 也产生了万千腹痛。
陈子昂有了《登幽州台歌》, 后人登无数楼台亭阁, 也省略了绝唱。
登天心阁, 我近观了文夕大火。
登荆州城, 我远眺了败走麦城。
江山如画, 满目疮痍, 轮回, 重演。
目击者, 目击了鹰击长空。 旁观者, 旁观了鱼翔浅底。
2哦! 好快的时光, 但也有盲区。
靠手机切磋, 靠手机过五关斩六将。
在飞机上只能用飞行模式, 在高铁上只能用移动网络。
古人横刀立马, 飞鸽传书。
今人看了横频, 看竖频。
长沙水, 武昌鱼, 在诗词中有了鱼水之情。
湖南, 湖北, 血肉相连。
洞庭湖, 江汉, 平原握手。
古云梦泽烟波浩渺。
湘江, 荆江, 隔着几层水雾, 甩起水袖, 加入了长江大合唱。
凌空飞, 两湖平原是移动的盆景。
贴地行, 两湖平原是铺张的凉席。
在荆州, 我看见了粼粼波光, 像盔甲, 像眼神。
在荆州, 我看见了青青草皮, 像脸色, 像地毯。
在荆州, 我翻阅了顶天立地的大人与小人书, 连环计与连环画在城头, 在厢房。
在荆州, 我浏览了园中园, 按方位布置, 有了新芽与古色古香。
荆州的城墙又厚又长, 让我燥热。 而建筑在湖面以下的长廊,让我安静。
坐在木制凳子上平视, 湖水的皱纹比我的额头还少。
大风大浪, 也不会让它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