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HP花岗岩高温隧道温度场实测与仿真研究

2023-02-24 07:54杨冬蒋树屏黄锋胡政刘星辰
铁道科学与工程学报 2023年1期
关键词:尼格岩层花岗岩

杨冬,蒋树屏,黄锋,胡政,刘星辰

(1. 重庆交通大学 土木工程学院,重庆 400074;2. 招商局重庆交通科研设计院有限公司,重庆 400074;3. 中国电建集团 贵阳勘测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贵州 贵阳 550081)

花岗岩有生热背景高[1]、地域差异大[2]的特点,隧道穿越花岗岩地层遇到高地温的案例不断增多[3],带来诸多工程难题[4],如施工环境恶劣、通风效果不佳等,引起学者广泛关注[5-6]。赵志宏等[7]基于地质资料,对川藏铁路折多山区域地热进行数值模拟,预测了沿线温度场分布。刘志明[8]以地质调查、钻探测温为手段,对拟新建瑞金至梅州铁路三百山隧道地温梯度进行测试,预测洞身最高温度56.5 ℃。ZENG等[9]以高黎贡山铁路隧道为依托,通过模型试验,研究了高温隧道围岩温度场和环境温度分布。王明年等[10]基于川藏铁路桑珠岭高温隧道现场2个试验断面初期支护力学数据,对高温下初期支护的力学特性进行了数值模拟。陈国庆等[11]采用数值仿真热-力耦合,揭示了花岗岩深埋隧道脆性破坏的温度效应。王云[12]通过统计归纳,得到滇东南燕山期花岗岩生热率范围在1.22~5.49 μW/m3。张超等[13]对共和盆地干热岩地热资源成因开展研究,提出岩石放射性生热率的约束机制。QU等[14]采用多物理场耦合软件COMSOL对不同裂缝形态对地热系统热采性能的影响进行研究,验证了数值仿真在地热系统研究中的有效性。综上,关于高地热温度场的研究,主要基于前期地勘资料,采用数值模拟或模型试验的方法进行研究,研究内容偏重于温度预测,缺乏温度场实测。本文以我国最高温尼格隧道为依托,基于现场实测完整资料,采用现场实测和数值模拟相结合的方法,开展设计使用100 a内,HHP(high heat producing granite,高产热花岗岩)[15]地层初始温度场分布特征、围岩温度场影响范围和瞬态变化规律研究。研究成果可为高温隧道工程路线走向选择、纵坡设计、开挖方案、通风设计和温度场分析提供参考。

1 工程概况

尼格隧道位于云南省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建水(个旧)至元阳高速公路个旧至元阳段,见图1。隧道为双向4车道分离式隧道,起讫里程LK44+300~LK47+666,全长3.3 km,最大埋深640 m,属深埋特长隧道。隧道穿越中山地貌山体,地表高程959~1 641.6 m,相对高差682.6 m,地形陡峭,斜坡坡度35°~45°。坡面分布第四系松散残坡积层,植被发育较好,以灌木为主,基岩局部出露。隧址区年均气温15.9 ℃,年降水量1 080.3 mm,大气降水形成地表径流或下渗基岩裂隙。隧道进出口端河谷深切,小里程端发育贾沙河,红河左岸一级支流,水位高程1 021 m,常年排泄山体地下水。

图1 尼格隧道地理位置Fig. 1 Geographical location of Nige tunnel

隧道穿越地层岩性有三叠系中统个旧组(T2g)灰岩与燕山期侵入(γ3(a)5)花岗岩,见图2,其中小里程端750 m段为灰岩,岩溶发育;剩余段为HHP花岗岩,属干热岩,其生热率10.01 μW/m3是滇东南燕山期花岗岩的1.7~8.2倍。隧道施工中出现高岩温、高水温,最高岩温88.8 ℃,最高水温63.4 ℃。隧道热储埋深2 457 m,热储温度122.47 ℃。尼格隧道为滇东南地质构造的典型工程。

2 温度场实测

2.1 隧道纵向温度

尼格隧道采用双洞双向开挖,开挖过程中,现场实测了掌子面围岩(水)温度和气温,结合地质埋深、开挖进深绘图2。整体上,岩温、气温随埋深增大而升高,岩温>气温,隧道埋深从12.87 m增至637 m,岩温从27.5 ℃升至88.8 ℃;受施工通风作用,气温维持在20.5~43.7 ℃,受洞外相对低温环境影响,岩温在近洞口低于气温。

2.2 隧道径向温度

对隧道贯通断面LK45+748径向8 m测孔,孔内测点深度为0.3,0.8,1.5,3和8 m,连续监测155 d,期间第67 d和87 d,隧道施作了聚氨酯隔热层(5 cm)和二次衬砌(45 cm),见图3。根据监测结果,隧道贯通后,围岩与洞内空气发生热对流,围岩温度在临空面发生瞬时骤降,降幅和降速由临空面向深部减小,1.5,0.8和0.3 m测点温度在贯通后1 d内发生骤降,其中0.3 m测点由80.4 ℃降至60.2 ℃,降速20.2 ℃/d;3 m测点第3 d开始下降,约0.084 ℃/d,降速较缓;8 m测点温度第11 d开始下降,降速约0.038 ℃/d,降速缓慢。隔热层和二次衬砌施作阻挡了围岩与洞内空气热对流,浅层围岩温度由降反升。二次衬砌是热的不良导体,导热系数1.47 W/(m·K),已有实测资料数据表明,水泥水化热引起的温度可高达70 ℃,持续时间约70 h[16],受二次衬砌隔热和水泥水化热影响,隔热层内外侧、0.3 m深围岩温度一度超过1.5 m深温度,见图4,浅层围岩温度在二次衬砌施作后第13 d达到最高温,其后缓慢下降,围岩温度受二次衬砌施作影响总时长达42 d。隔热层具有较好的隔热效果,内、外侧温差5 ℃。

图3 尼格隧道径向构造Fig. 3 Radial construction of Nige tunnel

图4 尼格隧道径向温度-时间关系Fig. 4 Temperature-time relationship of Nige Tunnel in the radial direction of the surrounding rock

2.3 隧道洞内环境

尼格隧道纵坡-2.000%(单向坡),小里程段(左侧)为坡顶位置,为向阳侧,大里程端为背阳侧。对洞口气温连续监测9~12个月发现,日均9:00~16:00时,向阳侧洞口气温较背阳侧高4.7 ℃,最大6.1 ℃;其他时间两者气温相当,见图5(a)。隧道贯通后,分别在4个时间点,沿隧道走向,对洞内气温、相对湿度和风速进行监测,见图5(b),结果显示,自然通风条件下,风向在坡脚(背阳侧)由洞外吹向洞内,在坡顶由洞内吹向洞外,隧道整体显现“横向烟囱”效应;洞口风速变化较快,洞身风速变化减弱,变化范围在0~2 m/s。气温在背阳侧洞外高于洞内,向阳侧洞内高于洞外,洞身气温由坡脚向坡顶升高。相对湿度的表现与温度相反,受风速和温度影响,背阳侧洞外湿度低于洞内,向阳侧洞外湿度高于洞内,洞身湿度由坡脚向坡顶降低。

图5 尼格隧道洞内环境监测Fig. 5 Environmental monitoring inside Nige tunnel

3 三维流-热耦合仿真

3.1 数学模型

隧道开挖前:流-热耦合模型包括温度场和水流场,分别遵循傅立叶定律和达西定律,又同时满足质量守恒定律和能量守恒定律。耦合关系通过流体水的物理性质的变化来体现,水的动力黏度、热熔、密度、导热系数是温度的经验函数[14]。隧道贯通后:流-热耦合模型包括温度场、水流场和空气湍流场,温度场和湍流场通过热接触耦合,其他同开挖前。

3.2 地质模型

通过控制地质纵断面的地表关键点,以多段线绘制地表线,见图6;灰岩与花岗岩接触带简化为垂线,距小里程洞口750 m;拉伸纵断面1 000 m形成三维地质域;隧道横断面沿走向扫掠形成隧道开挖域,最大埋深640 m,通过布尔运算与围岩地质域结合。模型左侧边坡平均坡度71°,右侧68°;左、右侧边缘距洞口50 m,右侧洞口(高程较低)距模型底部50 m。以小里程洞口底缘为空间原点,计算域整体尺寸长3 452 m(长)×732 m(高)×1 000 m(深)。通过现场取样测得地层热物性参数岩石导热率、比热容、渗透率、密度和衰变生热率,见表1;灰岩孔隙率取5%[17]。

图6 三维地质模型Fig. 6 Three-dimensional geological model

表1 岩石热物性参数Table 1 Rock thermal physical properties parameters

3.3 边界条件及网格划分

模型顶部,地热与环境进行外部自然对流,环境温度取地区年均气温15.9 ℃,见图7;模型底部,对隧道实测最高温位置,88.8 ℃,进行点积分,利用全局方程计算得到模型底部线温度,通过插值函数将其设置为底部温度边界;模型左侧(小里程端),贾沙河设置为定水头边界,常年水位高程1 021 m,低于小里程洞口底缘5.84 m;灰岩山体顶部为大气降水入口,设置为定流量补给边界,年均降雨量1 080.3 mm,模型灰岩段左侧和底部为地下水出口;隧道开挖后,围岩与洞内空气强制对流热交换,风速洞内环境均值1 m/s;花岗岩和灰岩衰变生热;其余边界为水、热的零通量边界。

隧道开挖域通过边界层加密2层,径向拉伸因子1.2;模型边界映射为规则四边形网格;其余域设置为极细化自由四面体网格,如图7。网格单元总数694.4万。

图7 计算域边界条件及网格划分Fig. 7 Calculate domain boundary conditions and meshing

3.4 仿真结果

根据仿真结果,隧址区初始温度由最大埋深向地表降低,最大埋深处102 ℃,地表环境温度15.9 ℃;地下水流速由浅至深减小,地表入水口最大为1.42×10-8m/s,模型最底部最小为2.54×10-12m/s,见图8。隧道纵向初始温度实测与仿真趋势一致,最大误差绝对值12 ℃,相对值23%,如图9(a);隧道贯通后,断面LK45+748径向8 m测孔1.5,3 m和8 m测点连续100 d温度实测与仿真趋势一致,相对误差较小,如图9(b),论证了数值仿真的可靠性。

图8 地层初始温度场云图与水流场流速流线图Fig. 8 Formation initial temperature field cloud diagram and water flow field flow velocity flow line diagram

图9 隧道温度实测与仿真Fig. 9 Tunnel temperature measurement and simulation

4 双热源二维仿真

4.1 工况设置

HHP花岗岩地层高温隧道开挖引起围岩温度降低,温度降范围和随时间的瞬态变化规律是值得探讨的工程环境问题。为探究隧道设计使用100 a内,地层初始温度、花岗岩生热率、埋深对围岩温度场影响,在洞内28 ℃,地表20 ℃条件下,共设置工况81种,见表2。为使研究内容具有更广泛的适用性,考虑埋深、温度场变化范围,设置模型尺寸为1 000(宽)×1 000(高),网格总数约6万,平均单元质量(偏度)0.987 6,见图10。热源为深部热源(模型底部)和花岗岩衰变热(全域)双热源;由于花岗岩衰变元素半衰期以亿年为单位,假定工况设定后,100 a内花岗岩生热率不变;花岗岩热物性参数引用尼格花岗岩;不考虑隧道衬砌和隔热层的作用。

表2 工况设置Table 2 Condition settings

图10 计算域边界条件及网格划分Fig. 10 Calculate domain boundary conditions and meshing

4.2 仿真结果和讨论

4.2.1 100 a围岩温度降范围

以生热率10 μW/m3-岩层温度200 ℃-埋深50/300/500 m工况为例,见图11,其中闭合曲线分别代表温度降为0.1,1,10和20 ℃。围岩温度降在临空面最大,沿径向随深度增加而减小。温度降范围形态主要受隧道埋深控制,埋深小于温度降范围时,隧道上部地层发生大梯度温度降,如图11(a);埋深大于温度降范围时,温度降范围形态近于圆形,如图11(b)和11(c)。

图11 不同埋深下100 a围岩温度降范围(生热率10 μW/m3-岩层温度200 ℃-埋深50/300/500 m工况)Fig. 11 100-year temperature drop range of surrounding rock under different burial depths (10 μW/m3-200 ℃-50/300/500 m)

以0.1 ℃作为围岩发生温度降范围界限,81种工况的温度降范围大小整理为表3。温度降范围大小受地层初始温度控制,随初始温度增大而增大,以生热率10 μW/m3-岩层温度100/200/300 ℃-埋深500 m工况为例,温度降范围半径由204.1 m增至235.05 m,关联度0.16 m/℃(温度每升高1 ℃,温度降范围增加0.16 m)见图12;温度降范围大小与埋深无明显关联,以生热率10 μW/m3-岩层温度200 ℃-埋深50/300/500 m工况为例,温度降范围半径224.86~228.91 m,未随埋深增加而明显变化,如图11;温度降范围与岩层生热率无直接关联,以生热率0/10/20 μW/m3-岩层温度100 ℃-埋深50 m工况为例,温度降范围半径203.31~203.77 m,变化不足0.5 m。花岗岩衰变生热在自然界中多为辅助热源,以生热率20 μW/m3-岩层温度100 ℃-埋深300 m工况为例,在隧道位置,花岗岩衰变生热热通量0.014 W/m2对初始温度场总热通量0.34 W/m2的贡献率仅为4.1%,见图13。

表3 隧道围岩温度降范围Table 3 Tunnel surrounding rock temperature drop range

图12 不同地层初始温度下100 a围岩温度降范围(生热率10 μW/m3-岩层温度100/200/300 ℃-埋深500 m工况)Fig. 12 100-year temperature drop range of surrounding rock under different initial formation temperatures(10 μW/m3-200 ℃-50/300/500 m)

图13 花岗岩生热热通量与初始温度场总热通量(生热率20 μW/m3-岩层温度100 ℃-埋深300 m工况)Fig. 13 Granite heat flux and total heat flux of the initial temperature field (20 μW/m3-100 ℃-300 m)

4.2.2 100 a围岩温度瞬态变化

以生热率10 μW/m3-岩层温度300 ℃-埋深300 m工况为例,见图14,其中曲线代表围岩径向测点的温度-时间变化,测点深度分别为1.5,3,8,20,50,100和200 m。隧道开挖后,围岩温度整体呈下降趋势,浅层围岩温度为变速衰减过程,可分为快速下降、缓慢下降、基本稳定3个阶段;较深层围岩温度变速衰减减弱,分为缓慢下降和基本稳定2个阶段;深层围岩温度近乎直线慢速衰减过程,属于基本稳定阶段。对衰减阶段做如下量化:年温度衰减ΔT≥10 ℃为快速下降阶段;1 ℃≤ΔT<10 ℃为缓慢下降阶段;ΔT<1 ℃为基本稳定阶段。

图14 100 a围岩温度-时间关系(生热率10 μW/m3-岩层300 ℃-埋深300 m工况)Fig. 14 100-year temperature-time relationship of surrounding rock (10 μW/m3-300 ℃-300 m)

围岩8 m深测点温度-时间关系统计见表4,共81种工况。温度降速度受岩层初始温度控制,岩层初始温度越高,快速下降阶段和缓慢下降阶段越长,达到基本平衡的时间越久,以生热率20 μW/m3-岩层温度100/200/300 ℃-埋深50 m工况为例,温度快速下降阶段分别为无,0~2 a和0~4 a,时间有倍数级增加;温度降速度与埋深无明显关联,以生热率20 μW/m3-岩层温度200 ℃-埋深50/300/500 m工况为例,温度缓慢下降阶段分别为3~16 a,4~21 a和4~16 a,变化较小。温度降范围与岩层生热率无明显关联,以生热率0/10/20 μW/m3-岩层温度300 ℃-埋深50 m工况为例,温度快速下降阶段均为0~4 a。

表4 隧道围岩温度降速度Table 4 Temperature of the surrounding rock of the tunnel decreases

5 结论

1) 隧道初始温度随埋深增大而升高,岩温>气温;径向温度在临空面发生瞬时骤降;隔热层和二次衬砌阻挡了围岩与洞内空气热对流,浅层围岩温度由降反升,围岩温度受二次衬砌施作影响总时长达42 d。

2) 根据4个月的现场连续监测,日均9:00~16:00时,向阳侧洞口气温较背阳侧高4.7 ℃,最大6.1 ℃。受隧道纵坡和洞口温差影响,自然通风条件下,隧道洞内空气流动呈现“横向烟囱”效应,空气由坡脚低温侧向坡顶高温侧流动。

3) 合理的三维流-热耦合模型可再现高温隧道地质环境,隧道纵向初始温度、径向温度瞬态变化趋势与仿真结果一致,初始温度最大误差23%,论证了数值仿真的可靠性。

4) 围岩温度降在临空面最大,沿径向随深度增加而减小。温度降范围形态受隧道埋深控制,埋深小于温度降范围时,隧道上部地层发生大梯度温度降;温度降范围大小受地层初始温度控制,随初始温度增大而增大。根据围岩温度衰减速度,温度降过程可分为快速下降、缓慢下降、基本稳定3个阶段。通过81种工况仿真,得到了隧道设计使用100 a内,不同地层初始温度、花岗岩生热率、埋深变量下,围岩温度降范围和温度降速度规律。

5) 花岗岩衰变生热在自然界中多为辅助热源,以生热率20 μW/m3-岩层温度100 ℃-埋深300 m工况为例,在隧道位置,花岗岩衰变生热热通量0.014 W/m2对初始温度场总热通量0.34 W/m2的贡献率仅为4.1%。

6) 本文采用现场实测与数值仿真相结合的方法,得到了高温隧道的一些重要环境参数和围岩温度场变化规律,可为高温隧道施工降温、运营通风设计提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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