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背景下民办高职院校跨越式发展的若干思考

单庞君

(浙江广厦建设职业技术大学 继续教育学院，浙江 东阳 322100)

一、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愿景

2022年5月1日，历时近14年修订编制的《中华人民共和国职业教育法》落地施行，从法律层面明确了职业教育具有与普通教育同等重要的地位，用法律形式固化了职业教育发展改革过程中问题破解之道，用法律制度指明了职业教育发展改革的具体方向。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非常关心关注职业教育的发展，立足国家发展对职业教育发展寄予厚望，并多次就职业教育的发展作出了具体要求和明确指示，如“大规模开展职业技能培训”“完善职业教育和培训体系，深化产教融合、校企合作”“建设知识型、技能型、创新型劳动大军，弘扬劳模精神和工匠精神，营造劳动光荣的社会风尚和精益求精的敬业风气”[1]等。这无疑给予职业教育发展的底气，鼓舞了职教工作者的信心，也为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谋定了具体策略，即对接社会经济改革发展需求，结合职业教育特质，培养具有工匠精神和劳模精神的高素质技术技能型人才。

纵观职业教育发展历程，高职院校为社会培养了大量的优秀人才，各类办学主体在此过程中也开始大力举办职业教育，一所所民办高职院校如雨后春笋般出现，筑牢了我国职业教育体系架构，稳固了社会发展的人才支撑，成为我国职业教育体系中至关重要的一部分。随着时代的发展，民办高职院校逐渐走在了职业教育的尾端。因此，在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大背景下，如何面临机遇和挑战，进一步推动民办高职院校实现转型升级发展，既是摆在所有民办高职院校面前的一大课题，也是社会和国家所需要，能够推动经济社会发展，促进更多劳动者高质量就业，为共同富裕社会建设贡献力量。

二、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背景下民办高职院校加快推进转型升级步伐的需求

结合多方面的因素分析，可以发现，在民办高职院校的发展改革过程中，生源空间、办学经费、内涵建设、国家政策等因素无疑极大制约了民办高职教育的发展步伐，也滋生了其加快推进转型升级步伐的需求。

(一)生源空间愈发萎缩

生源是民办高职院校的生命线。高等教育领域长期存在“普主职辅”的观念，虽然国家从各种层面一直在强调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同等重要，但社会公众对职业教育的印象很难一下改善，导致一部分优秀毕业生放弃了选择职业教育的念头。尤其是民办高职院校更是受到社会公众的偏见，对其高学费能否产生高回报持存疑态度，即使选择高职教育，也会优先选择公办高职院校。尤其是近年来全国的本科录取率逐年提升，进一步压缩了专科院校的生源空间。当然，随着经济社会发展、人民生活水平提高和对美好生活向往，社会公众拥有“上好学、读本科”的优质教育愿景无可厚非。以浙江省为例，目前本科录取率每年按3%递增，“读本科”是家长和考生的首选，专科院校生源空间愈发萎缩。与此同时，随着高考制度改革的深入，特别是在浙江，所有本科和专科院校、公办和民办院校都在同一个平台上竞争。由于民办高职院校处于被动状态，导致很多民办高职院校不得不降分录取学生，甚至即使主动降分录取，也不能完成招生计划，致使民办高职院校生源空间进一步压缩已成为常态。

(二)办学经费呈现不足

职业教育的属性及人才培养方式决定了职业教育属于一项高投入事业，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统计，职业教育的运行成本约为普通教育的三倍。2012年以来，我国财政教育支出占GDP的比重连续10年保持在4%以上，年均增长率为9.7%，高于一般公共预算收入6.5%的年均增长率，这是非常不容易的。近年来，各级政府也不断加大对职业教育的投入，但缺口偏大、基础薄弱、校际差异明显的办学经费仍是制约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主要瓶颈。尤其是民办高职院校，其办学经费主要来源于举办方的最初投入及阶段性学生学费收取，相较于职业教育培养人才过程中的强力支出明显不足。近年来，虽然国家大力支持民办教育的发展，但民办高职院校在财政拨款、教师待遇、教学投资、社会保障等方面很少或根本没有得到政府的支持，学生人均财政拨款较低的现状并未得到有效改善，由于办学经费紧张，还带来人才引进困难、教学资源滞后、专业建设投入不足等一系列问题，从而在根本上导致与公办高职院校的竞争全面处于劣势。另外，基于民办高职院校的区域影响力不足，办学主体属性不明晰，导致民办高职院校很难获得社会的捐赠，进一步限制了民办高职院校的融资渠道。因此，面对巨大的差距和艰巨的任务，在与实力雄厚的公办高职院校的竞争中，在克服自身不足的斗争中，寻找机遇，取得突破，是当前民办高职院校的使命和责任。

(三)内涵式建设竞争劣势

内涵式建设是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必由之路，民办高职院校也不例外，要想走出一条创新发展的道路，培养更高质量的人才，必须重视内涵式建设，但现状是，无论是师资力量还是专业建设水平，无论是科研水平还是教学质量，无论是校园文化积淀还是办学历史，相较于公办高职院校均呈现出了竞争劣势，不利于其内涵式建设。以师资建设为例，民办高职院校没有公办高职院校一系列的教师保障机制及流动机制，不仅致使引进高水平教师的难度增大，而且不利于留住人才，从而在很大程度上制约了教学质量的提升。再比如在专业建设方面，职业院校的人才培养和专业建设必须校企协同，民办高职院校只有充分吸引更多优质企业投入校企协同育人中，才能真正提升育人质量，增强专业建设水平，但受制于自身为企业提供的服务有限，很难提升企业参与校企合作的积极性，制约了民办高职院校的内涵式建设的质量。因此思考如何强化自身内涵式建设，也是摆在民办高职院校面前的一大课题。

(四)国家战略倒逼改革

国家和社会发展进入了一个新时代，职业教育发展也进入了一个新时代。一方面，从中共中央、国务院到教育部，各级都对职业教育和民办教育的发展提出了新的要求，为民办高职院校指明了方向，规划了前景，例如，一系列促进职业教育发展的国家政策稳步出台，《民办教育促进法》已在具体操作层面逐步实施，《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明确职业教育地位，新职教法落地施行等。另外，国家提出加强应用型本科院校建设，作为构建职业教育体系、促进产教融合的战略推进，然而，客观上，这将挤压专科院校，尤其是民办高职院校的发展空间。据权威估计，至2020年，全国将有近600所本科院校转为应用型大学实施优质职业教育。《浙江省教育事业发展“十三五”规划》明确提出，浙江省将在现有26所应用型本科院校的基础上，进一步加强应用型示范本科院校建设[2]。在国家政策的引导下，职业教育资源正逐步迈向应用型本科院校。此外，推进民办教育分类登记管理可能会迫使职业教育市场特别是民办职业教育重新定位或“洗牌”。《浙江省教育事业发展“十四五”规划》明确提出，“积极发展本科层次职业教育，推动支持设立职业教育本科院校，打造高水平专业群，支持符合条件的中国特色高水平高职学校建设单位和专业建设计划试办职业教育本科专业”[3]。这无疑又给予民办高职院校巨大压力，要不要升格本科、如何升格本科等都是摆在面前的一道难题，但必须承认的是，在国家战略的推动下，民办高职院校必须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不然迎接它必然是消亡。在此背景下，民办高职院校面临着各种内外部制约因素。如何进一步创造和拓展建设和发展空间，更好地利用国家大力发展职业教育的战略机遇期，大幅提升自身综合竞争力，确保可持续发展，是新时代民办高职院校发展亟待解决的重大课题。

三、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背景下民办高职院校实现跨越式发展的途径思考

(一)走产教融合的必由路

随着经济的转型升级发展，国家对各类人才的需求在质量和类别上均有所提升，反映到教育层面，促使了父母对子女接受高等教育需求的增加，助长了社会公众对各种类型教育的需求。尤其是国家“扩中提低”共同富裕目标的实施，更加剧了人们对职业教育的高质量发展的需求。正如赵伟所讲，研究与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相联系的职业教育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问题，从职业教育领域分析，新时代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的需要，也包括他们的生涯发展和技术技能教育的需要[4]。解决这一需要，产教融合就是最好的一个途径。正如《国务院办公厅关于深化产教融合的若干意见》所讲，我国“人才培养供给侧和产业需求侧在结构、质量、水平上还不能完全适应，‘两张皮’问题仍然存在。深化产教融合，促进教育链、人才链与产业链、创新链有机衔接，是当前推进人力资源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迫切要求”[5]，从国家层面明确提出了有关深化产教融合的政策方针和必然走向。不难看出，目前我国在教育人才供给和产业人才需求的结构、质量和水平上还没有完全适应。特别是随着老龄化社会的逐步进入和社会转型升级的加快，人才供求结构矛盾开始凸显。此外，当前新兴产业的发展对人才需求提出了创新和实用的要求，为了满足这一要求，有必要将生产和实践纳入人才培养环节。

近年来，国家不断出台各类相关文件，从政策层面促进深化产教融合，既有《国务院关于加快发展现代职业教育的决定》提出“深化产教融合，鼓励行业和企业举办或参与举办职业教育，发挥企业重要办学主体作用”[6]，又有《关于深化人才发展体制机制改革的意见》的明确要求：“建立产教融合、校企合作的技术技能人才培养模式。”[7]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经济发展进入了新常态，同时迎来了新技术、新业态、新模式的蓬勃发展。基于此，能否培养更快融入社会发展的人才成为民办高职院校面临的挑战。这就要求民办高职院校继续敞开办学大门，创新教育教学形式，结合新的社会形势改革人才培养目标，加快推进校企合作教育。当前存在的问题是校企合作“校热企冷”，促进产教融合缺乏规模，部门和企业参与校企合作的积极性低，产教融合的良性体系尚未完全形成。因此，如何使行业企业积极融入民办高职院校的人才培养，深化产教融合，解决人才供需结构性矛盾，是当前需要解决的关键问题。不仅可以为地方企业输入高水平技能人才，而且可以为民办高职院校提供科研和社会服务平台，实现共赢。这既需要民办高职院校结合自身特点寻求突破，也需要国家从政策层面给予支持。

由此可见，以产教融合为出发点符合职业教育规律，是国家政策倡导的方向。许多民办高职院校依托行业企业办学，充分利用了体制机制优势，在新时代职业教育政策和路线的指引下，他们进一步提高认识，统一思想，实行产教融合，形成了自己的特色，这是民办高职院校发展的必由之路。

(二)走文化引领创新路

民办高职院校需要在透明阳光的学校文化下，充分发挥每个人的智慧和活力，凝聚共识、集中力量办好民办职业教育。改革开放以来，企业特别是民营企业的发展经历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人为治理；第二阶段是制度治理；第三阶段已经进入了一个更高级的阶段，即文化治理。当企业发展到一定阶段，就需要企业文化发挥价值导向、行为约束、团队凝聚力和目标激励的作用来促进企业的发展。作为教育机构，民办高职院校的文化也将发挥同样的作用。通过学校文化的塑造，激发教师教书育人的使命感，统一行为准则，统一学校利益和广大员工利益，形成强大的凝聚力，激发全体员工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充分发挥和挖掘员工的能力，最终体现在育人的优秀成果中。

在学校文化建设中，第一，倡导育人的使命感。民办高职院校整体师资力量不足，且编制缺乏，相关保障有所欠缺，致使教师缺乏育人使命感。因此，民办高职院校应倡导教师以习近平总书记的“‘四有’好老师”为努力方向和标准，做一名有爱心的职业教育工作者。在传授专业知识和技能的同时，结合课程思政及其他选修课、活动和社团，丰富和拓展教育的载体、内容和目标，为学生创造多种成长路径。这就要求教师要有教育人的使命感，愿意付出，并为学生的成长服务。第二，倡导“以诚待人、以身作则”的师德。学校教育活动的直接目的就是教育和引导学生热爱学习，具备高素质和高技术。这里最重要的是教师要有育人之情，有自强之心、责任心、严谨作风和务实作风，身体力行地影响学生。第三，倡导积极、创新、进取的工作作风。在创新的过程中，要在新形势下注入新思路和新内容，面对新任务，在思想、工作、手段、载体等方面，民办高职院校要进一步解放思想，开放思想，开拓进取。第四，倡导肩负责任、创造价值的工作导向。是否以创造工作价值为导向，是否有责任感，是否能够担当，是普通员工与优秀领导者的重要区别。民办高职院校要以自觉、创新、责任的价值观为导向，倡导良性竞争，取长补短。第五，倡导团队精神和大局观的价值观。团队合作就是要有胸怀，能够容忍不同的个性、观点，多倾听、多交流，尤其是上级要宽容下级，用理性和美德说服人。总之，文化建设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而是一个单位长期潜移默化的影响所形成的良好的精神面貌或氛围。民办高职院校只有塑造自己独特的文化特色，才能实现创新发展。

(三)走立德树人的根本路

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高校思想政治工作会议上强调：“高校立身之本在于立德树人，要坚持把立德树人作为中心环节。”立德树人是教育的根本任务，当然也是职业教育的根本任务[8]。要抓住这一根本任务，就必须加强党对高校的领导，加强和改进民办高职院校的党建工作，这是办好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大学的根本保证。民办高职院校要坚持以党的十九大精神为指导，围绕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落实，积极响应中央、省委关于加强高校党建的部署和要求，坚持以党建工作为引领，持续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提升学生工作水平，打造党建品牌，不断丰富内容，创新形式，打造载体，把党建和思想政治工作与学校改革发展紧密结合起来，增强工作实效性。在新时代，党的建设绝不是形式上的工作，决不能流于形式，而是各级党委和政府的一项重点任务，特别是对于高校来说，立德树人不仅是根本任务，而且事关意识形态阵地能否守好守牢。因此，打造良好的党建品牌也是学校的一项重点工程。一是继续注重规范、实效、创新，不断夯实学校党建工作基础，增强党建工作活力；二是加强思想政治教育，把党建、思想政治教育与学生综合素质教育结合起来，引导学生扣好人生的第一粒扣子；三是创新和改进学生工作，提高学生对学校的认知度，营造爱学爱校的良好风尚。改进学生工作的重点是搞好学风建设，促进学生的自主性养成，使学生在学习中取得成功和获得成就。由此可见，职业教育的教育目标不仅是培养新时代的技能型工匠，更是培养有责任心、合格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

(四)走对标升格的机遇路

追求高质量发展是民办高等职业教育的一个永恒话题[9]。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民办高职院校的高质量发展主要是基于“中国特色高水平高职学校和专业建设计划”的目标，即“双高计划”，但难度很大，民办高职院校要想取得此方面的突破非常不易。随着社会产业的转型升级，对于人才的需求也发生了变化，更高层次的职业教育人才越来越受欢迎，在此背景下，追求高层次发展，对标升格本科高校，举办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也是高质量发展的一条有效途径。尤其是2019年以来，国家为照顾民办高职院校的发展，政策层面允许民办高职院校升格为职业技术大学，目前已经有一批民办高职院校获批成为本科层次职业学校试点，使得民办高职院校获得了更大的发展空间。

虽然2021年国家颁布实施了《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专业设置管理办法(试行)的通知》和《本科层次职业学校设置标准(试行)的通知》，用文件形式对本科层次职业学校办学的各项指标进行了明确规定，增加了民办高职院校升格为本科层次职业学校的难度，但从另外一个方面讲，这也是为民办高职院校跨越式发展提供了机遇，可以对标标准弥补当前师资短缺、硬件设施不足等一系列短板，即使最后不成功，在各类办学条件上也能取得一定的进步。所以，民办高职院校对标升格既是一条机遇路，也是一条合法的、值得坚持和鼓励的高质量发展之路。《教育部关于“十三五”时期高等学校设置工作的意见》明确指出，“高等职业学校原则上不升格为本科学校，不与本科学校合并，也不更名为高等专科学校的基本政策，努力建成一批高水平的职业学校和骨干专业。对于区域经济社会发展和产业发展急需提升其办学层次，且学科专业设置具有不可替代性的民办高职院校，可严格按照有关法律法规和设置标准要求审批设置民办本科学校”[10]。《教育部关于“十四五”时期高等学校设置工作的意见》明确规划“稳步发展本科层次职业学校”[11]。从政策层面也可以看出国家对于民办高职院校升格保持相对包容的态度。

民办高职院校既要加强对标升级建设，在土地、房屋设施、教学与实验实训设备、师资队伍、图书等硬性指标上必须达标，也要对标职业本科设置标准，着力完善软指标建设。因此，民办高职院校必须加大力度推进教学改革，把深化教学改革与提升标准结合起来：一是满足对标升格的教学要求，抓好专业、课程、科研、教学成果、竞赛奖励、社会服务等方面的工作；二是加强优势专业建设，优势专业是向对标升格的基础，细化专业建设项目任务，落实各项保障措施；三是继续聚焦龙头项目，深化产教融合、校企合作，大力实施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模式，提高人才培养质量；四是加强专业建设，以专业群建设促进专业特色发展和错位发展，配合实施优质课堂认证，打造优质课堂，提高专业教育效果和质量，提升人才培养质量；五是继续优化调整专业结构，根据市场需求和就业导向，积极优化专业结构，努力开设适应区域经济发展形势的新专业。民办高职院校如果能抓住这一机遇，实现从高职院校向本科院校的跨越式发展，不断加强内涵式建设和特色建设，就能够在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背景下，不断为新时代输送高素质的技术技能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