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 冰
2019 年国务院办公厅发布的《国务院办公厅关于进一步激发文化和旅游消费潜力的意见》提出,要促进产业融合发展,丰富网络音乐、网络动漫、网络表演、数字艺术展示等数字内容……提升文化、旅游产品开发和服务设计的数字化水平。[1]《“十四五”文化发展规划》《“十四五”旅游业发展规划》都进一步提出“坚持以文塑旅、以旅彰文,推动文化和旅游在更广范围、更深层次、更高水平上融合发展,打造独具魅力的中华文化旅游体验”,[2]“推进文化强国建设,要求坚持以文塑旅、以旅彰文,推进文化和旅游融合发展”。[3]在国家推进文旅融合的战略背景下,文化和旅游资源得到了大力的整合,“动漫IP+文旅”的创新结合也在稳步推动漫IP①IP即Intellectual Property的缩写,动漫IP作为概念术语,一般指动漫形象的知识产权,含动漫人物肖像权、文字故事版权、影视剧版权、二次创作权、衍生品版权等,即权利人对所创造的动漫形象这一智力劳动成果所产生的权利的统称。由于动漫产业的特殊性,一般也用动漫IP 指代某个卡通形象或某部影响力大的卡通影视作品等。具有用户黏性强、产业链长、可塑性高等特点。动漫IP 不仅能够丰富文旅产业的形式与内涵,更带来了新的营销手段与传播方式。而文旅项目凭借具象化的场景与空间,为动漫IP 带来新的消费者。动漫IP 中更能提升项目的互动性,为消费者为提供深层文化体验。文旅动漫IP 的设计运作成为文旅融合发展的一个重点方向。
当前,文旅动漫IP 已形成较为成熟的运作模式,主要有以下四种。
主题乐园型以迪士尼乐园、环球影城、长隆主题乐园等为代表,其特点是在一个大集团旗下实现从原创内容制作、媒体发行、主题乐园体验到各类跨行业授权商品落地的全产业链闭环,并不断收购优秀的IP 原创公司或知名的IP 加入。此模式又可分为先有成熟IP 后打造主题乐园和先做主题乐园再打造IP 两种形式,前者以迪士尼和环球影城等为代表,后者以长隆等为代表。迪士尼开创了以迪士尼动漫IP 为核心的童话世界,漫威到皮克斯动画都给大众以幻想的空间,唤起人们心底固有的童趣与纯真。从《星球大战》到《哈利•波特》,这些热门IP 则由环球影业主控。迪士尼和环球影城主题公园的各大景点以热门电影、电视节目、影视剧人物形象以及故事情节为基础开发,项目娱乐性强,在满足人们休闲娱乐的需求之外,还创造了梦幻沉浸式体验的小剧场项目、互动性强的花车大巡游等。迪士尼乐园还会面向全球迪士尼粉丝进行短期员工招聘,让粉丝与IP 一起,主打一个情感价值,唤起粉丝童年美好的记忆,满足奇幻梦想的延展。在迪士尼主题乐园和环球影城主题公园里,几乎每个项目出口都会有一个商店,商店售卖的产品围绕各自出品的IP 展开,涉及衣食住行诸多方面,应有尽有,甚至餐厅和园区小卖部售卖的饮品包装也以各自文化IP 中的人物为原型来设计。迪士尼酒店的细节也处处体现出经营者的用心,酒店用品设施等方面都有动画人物的身影。长隆则针对白老虎、熊猫三胞胎等明星动物,开发出了卡卡、琦琦、波比、萌帅酷等动漫IP 形象。2015 年,长隆熊猫三胞胎的动漫形象“参演”好莱坞电影《功夫熊猫3》。2016 年,携手湖南金鹰卡通联合制作了52 集动画片《爸爸去哪儿2 之熊猫三胞胎童话次元大冒险》。2022 年,《卡卡虎大冒险》在腾讯、优酷等全网视频平台播出,至今已播出四季。主题乐园通过动漫IP,将商业模式开发最大化,尽可能挖掘IP 中的元素并衍生出新的商业体,动漫IP 与主题乐园相互成就。
城市小镇型以“动漫IP+文旅小镇”的发展模式,吸引世界各地游客参观体验。打造成熟的动漫特色小镇需要依托动漫作者或作品带来的人文资源优势和当地政府的政策支持,城市小镇模式以日本柯南小镇、中国“狐妖小红娘”夜游景区等为代表。日本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动漫产业创作输出国之一,不仅《千与千寻》《龙猫》等动漫作品闻名世界,宫崎骏、青山刚昌等创作者也在全球拥有大量粉丝。日本动漫将IP 元素,包括动漫作品人物、场景、动漫衍生品、动漫作家等,与旅游产业相结合,其中颇具代表性的是位于鸟取县北荣町的“柯南小镇”。鸟取县北荣町是青山刚昌的故乡,北荣町借助青山刚昌及其动漫作品《名侦探柯南》中的IP,打造柯南旅游小镇:将全长1 400 米的主干道取名“柯南大道”,路上的标志牌、浮雕、铜像、井盖全以柯南为主题,同时开发设计动漫衍生文创商品在专卖店售卖,种类齐全,当然,所有商品都离不开柯南和青山刚昌。“狐妖小红娘”夜游景区则将国漫流量担当与杭州千年古镇相结合,通过科技赋能,打造了一个沉浸式夜游世界。《狐妖小红娘》是小新创作的同名漫画作品,现归属于腾讯动漫,2019 年在网络平台点击量破143 亿,2015 年同名动画开播,全网播放量超51 亿①参见新华社大数据智库云:《成就新时代的中国文化符号——2018——2019 年度文化IP 评价报告》,数据统计为2019年,另可参考《〈一人之下〉〈狐妖小红娘〉入选IP “出海”报告评价TOP20》腾讯报道稿。。随着产品线延伸,其IP 影响力也在不断扩大。杭州河桥古镇距今已有1 300 多年,现存100 多幢清末民初的古建筑。这里历史上水路发达,客商众多,逐渐形成了一个商贸重镇,曾经一度有“唐昌首镇”“小上海”和“浙西秦淮”的美誉。古镇充满人间烟火,各种古老商铺鳞次栉比,江面云雾环绕,袅袅烟火味、潺潺溪水声与小镇恬静慵懒的气质完美契合。小镇的环境正与IP 故事背景地相契。景区首创“动漫+科技+沉浸式夜游”的全新体验模式,以虚拟技术手段将漫画中的场景在现实环境中一一复原。“传说万物共生于世间,彼此相恋,如想在来世续写今生之缘,便可前往一个名为‘涂山’的地方寻找狐妖,在苦情树下完成续缘”,游客可以在漫天飞舞的苦情树下许愿,在繁华妖市和小妖互动,在妖馨斋佩戴面具,“真实”进入一个可触可感的《狐妖小红娘》世界。(图1、图2)
图1 《狐妖小红娘》场景一
图2 《狐妖小红娘》场景二
历史文化型是以故宫博物院、大英博物馆等大型知名博物馆为代表的模式,该模式充分挖掘顶尖的、宝贵的人类文明资源,通过与当代社会潮流文化的结合,开发出多IP 的系列文创产品,不仅丰富了博物馆的品牌形象,同时也让沉睡千年的物品活了起来,走进民众生活之中。2014 年,一篇题为《雍正:感觉自己萌萌哒》的文章火遍全网,故宫开启年轻化营销战略,从此历史人物也可以以“酷萌”的形象进入大众生活,故宫微博、公众号持续以《够了!朕想静静》《朕就是任性!不服憋着!》《朕再不许别人说你土》等爆款文章,不断拉近与观众的距离。故宫的文创团队在设计过程中查阅大量历史资料,力求所用的词汇与史料相符,在表达上看重亲和力。经过他们的精心设计史料不再是冰冷的文字,而是通过形象化改造后,被赋予符合当前年轻人潮流圈所推崇的萌囧呆酷等性格特质。故宫文创产品通过讲述历史事实,达到宣传推广目的。当天威不可侵犯的君王说起网络流行语,唱起rap(说唱),玩起自拍,“与民同乐”时,既打破了时空感,也增加了反差感,在网络中接受度极高。以联名的方式,故宫博物院和麦当劳合作上新了 “故宫桶”、与肯德基合作推出“十一欢庆桶”。通过深入挖掘宫廷饮食文化,故宫博物院以文创食品为载体,将宫廷文化与日常生活相结合,用年轻、时尚的方式呈现宫廷传统美学,使之成为一种具有观赏性的艺术创作。故宫宫廷文化公司致力于IP 打造,相继推出了“喵堂之上”“妙物宫廷”“宫里的世界”“十殿下”“遇见九公主”等知名IP,由各IP 衍生的一系列高颜值、高品质的文创产品在一众同类文创产品中脱颖而出,它们体现了故宫宫廷独有的文化特色,创新了视觉符号,为国潮市场带来了新的创意和新的生命力。著名的大英博物馆也是玩转动漫IP 的高手。自2001 年底起,大英博物馆便向观众免费开放。没有了门票收入,大英博物馆股份有限公司基于博物馆的典藏,通过授权方式与制造厂商合作,制作复制品或纪念艺术品,进行从日历、杯垫、珠宝到颜料,将“明星藏品”进行“衣食住行”一条龙式系统开发。通过经营,衍生品的收入逐步成为收入的主要来源。由于大英博物馆收藏来自世界各地不同文明的物品,因此其文创产品样式也“乱花渐欲迷人眼”。通常,大英博物馆会选取文化认同度高的,或是具有异国风情特点的重点文物、明星藏品进行开发,让游客在选择之间增加不同品种、风格藏品的收集欲望,提高消费系数。比如,利用著名的“罗塞塔石碑”开发了60 多种衍生产品,其中包括布偶玩具等每种衍生产品都不一样。大英博物馆衍生品的开发虽然追求创新,但通常保持对文物、艺术品严谨、审慎的态度,做到了从“能指直译”的表层式到“所指转换”的骨架式,再到“符号诠释”的整合式,联动知名设计者,赋能品牌效应,将经典与市场完美结合。如大英博物馆开发著名的Q版安德森猫(图3);举办漫展,让Hello Kitty①Hello Kitty 是由三丽鸥公司推出的一个卡通形象,并未有正式统一的中文译名,译名一般有凯蒂猫、凯迪猫、吉蒂猫等,由于设计之初的形象定位为一位拥有英国血统的可爱猫女孩,并取名Hello Kitty,而这一英文名由于发音和意义简单易懂,故而在市场与业界多直接使用。回到古埃及与法老们待在一起(图4);日本的其他著名动漫IP 也在大英博物馆展出(图5),形成联动优势。
图3 Q 版安德森猫
图4 大英博物馆x Hello Kitty 埃及奇趣探险体验馆宣传海报
图5 “日本漫画”大英博物馆展览现场,J.Fernandes.(c) The Trustees of the British Museum
吉祥物型动漫IP 以著名的熊本熊等为代表。这种模式通过设计出一个吉祥物大使,让其代表某一角色形象出现在各种场合,执行不同任务,与此同时设计推出大量衍生品。吉祥物的产生可追溯到远古时代,为了种族繁衍,原始人类趋吉避凶、护佑生命的愿望通过吉祥物形式获得实体寄托。在图腾崇拜、人格神塑造、宗教化的发展中,各类吉祥物远比其形象范畴涵盖较广,人物、动物、植物、器物甚至抽象之物、虚拟之物均可纳入其中,如中国的“四灵”、西方的“鹰”等。
现代意义上的吉祥物为大众所熟知,得益于各类体育盛事,如 2008 年北京奥运会的贝贝、晶晶、欢欢、迎迎、妮妮。虽然《奥林匹克宪章》早有规定,吉祥物在奥运会筹办期间,奥运会举办方有充分使用权,但奥运会结束后,所有会徽、吉祥物和其他标志、图案、徽章、海报、物品和文件的所有权利或与之有关的所有权利均应完全归国际奥委会所有,仅为国际奥委会在这方面的利益服务。尽管如此,从福娃到冰墩墩、雪融融,从亚运会的吉祥物熊猫盼盼到宸宸、琮琮和莲莲,都为中国的虚拟IP 设计探了路。而最成功的文旅吉祥物IP 非熊本熊莫属。熊本熊的成功,与熊本县将其IP 开发应用到极致有关,使其成为当地旅游业发展的“灵魂”和“摇钱树”。熊本县地理位置偏远,经济落后,2011 年以前主要收入源于农业,2011 年九州新干线全线开通,县政府为了摆脱单一的经济来源模式,想通过做一系列推广活动来吸引游客在熊本站下车消费,熊本熊就在这样的背景下诞生了。县政府任命熊本熊为“熊本县营业部长兼幸福部长”,并安排这个卡通形象出现在所有政府推广城市的活动上。据日本银行统计,熊本熊刚出道的头两年(2011—2013 年),就为熊本县带来了约合人民币65.93亿元(约1 087亿日元)的收入①参看张祺:《浅谈乡村文创IP 中的卡通形象设计思路》一文,《大众文艺》,2020 年第1 期。。如今,这只呆萌傻憨的熊更是渗透到日本乃至世界人民的生活之中,目前国内尚未有一个文旅动漫IP 能拥有熊本熊这样。区别于主题乐园的IP,这种最初以“吉祥物形象角色”被设计出来的动漫IP,自身的背景比较简单,不像动漫作品拥有完整的世界观和故事内容。熊本熊的成功,让日本不少城市也推出自己的城市吉祥物,并通过动漫IP 的推广,促进当地包括旅游在内的产业发展。
文旅动漫IP 不能漫无目的地开发,应该契合当前文旅消费的新趋势,进行有针对性的设计和营销策划。当前,文旅产业的消费发生了变化,人们已经不满足于简单的休闲娱乐、观光猎奇,而是希望通过更深入地与景区项目互动,获得文化深层体验和感受。文旅动漫IP 的设计是为了解决景区缺内容、文化缺载体、游客缺体验,解决 “好山好水好无聊”的问题。根据2023 年中国文旅产业发展趋势报告,②该报告由Mob 研究院于2023 年5 月发布,Mob 研究院是MobTech 袤博旗下数据化研究咨询机构。当前文旅消费已经出现以下新的消费模式:首先,Z 世代成为消费主力。Z 世代,也被称为“网生代”“互联网世代”“二次元世代”“数媒土著”等,通常是指1995 年至2009 年之间出生的一代人,他们一出生就与网络信息时代无缝对接,受数字信息技术、即时通信设备、智能手机等影响较大。③该词语的产生可追溯到发表于《中国青年研究》1999 年第5 期上的一篇短文:《最新人群——“Z 世代”的生存状态》,文中将1980—1984 年出生的一批青年人命名为“Z 世代”(即最早的一批80 后青年)。Z 世代是伴随我国大国崛起的一代,民族自信心和认同感强,同时,他们对新兴事物的接受度更高,更愿意体验新的玩法。Z 世代的崛起,为文旅产业注入了更多活力。(图6)其次,从报告可见出,Z 世代理想的旅行三要素是自然、玩乐、休闲,95 后尤其对文化展现出浓厚的兴趣,而00 后对传统风俗及户外运动也表现出浓厚兴趣。(图7)再次,Z 世代中,大多数人喜欢度假型的旅行方式,不爱劳累,有超过半数的人喜欢流连于主题乐园、音乐节等暴走场景;95 后则对走街串巷,体验当地文化生活颇为偏爱。(图8)在旅程中,特色民俗、创意集市、非遗文化、庙会灯会、祈福等传统体验活动对游客吸引度高。数据显示,在当下快节奏的社会环境中,放松身心、体验文化、寻求精神滋养的旅行要素受到追捧。因此文旅动漫IP 要着力于在新的旅游趋势下,契合游客需求,形成优质内容,提供更符合趋势价值的服务。
图6 旅游人群迭代① 数据来源:Mob 研究院出品的《2023 年中国文旅产业发展趋势报告》 。
图7 Z 世代理想旅行要素
图8 Z 世代中意的旅行方式
当前,国内不少城市积极探索文旅动漫IP 的打造,纷纷推出了以吉祥物和数字人为代表的IP形象。吉祥物如杭州西湖的“西子猫猫”、青岛的“青青侠”、恩施的“王老虎”等;数字人如由二次元动漫IP 升级为3D 超写实数字人、目前是湖南长沙开福区的文旅形象大使的“方小锅”,还有大湾区民间博物馆代言人“岭梅香”、武汉文旅形象大使“楚楚”等。但总体来说,当前设计的文旅动漫IP 并没有出现爆款,究其原因主要有:
杭州西湖的“西子猫猫”本是为解决西湖景区文创产品同质化、低端、没有主题性的问题而打造的杭州西湖本土特色文旅IP,并于2017 年下半年通过表情包的形态在微信上线,之后便不断开发出衍生品。“青青侠”形象来源是有“青岛小企鹅”之称的扁嘴海雀,它以青岛吉祥萌宠之名推出。“王老虎”形象则来源于土家族白虎图腾,其服饰也是恩施当地土家族民族服装。三款IP 虽然都主打当地文旅形象代言,却难以让人有较为深刻的记忆点。从形象上来说,“西子猫猫”设计元素太过白净简单,特点不足,对西湖之猫的特色提炼不够。“青青侠”和“王老虎”则无亲近感,无明显的性格特征,三者均缺乏个性化的表情设计和手势设计,难以让人在第一时间留下深刻印象。
当前随着AR、VR、AI、建模、驱动、渲染等核心技术的推进,数字人的应用范围不断扩大,不少城市选择以数字人IP 形象作为城市文旅形象代言人。如上文提到的“方小锅”“岭梅香”“楚楚”等。当前这种开发模式还有待完善,已开发的数字人更多充当着发言人和故事讲述者的角色,与游客还缺乏情感连接。优秀的IP 应该能够助力实现游客的沉浸式体验。通过绘声绘色的故事形式,使游客获得情感共鸣。结合景区环境和氛围营造,强化游客与项目间愉悦的情感联系,给游客带来情感满足。
通过科技赋能,不少文旅动漫IP 已开通抖音等短视频发布平台账号,并通过发布短视频等方式进行推广,但是营销缺乏爆点,没有达到出圈效果。熊本熊出圈与其营销团队不断制造热度和爆点分不开。从熊本熊的出道首秀“全民找熊”,到减肥失败被降职,再到腮红遗失、火遍全球的冰桶挑战、“一只熊被奥运会拒绝”等营销事件,让这只憨态可掬又傻傻呆萌的黑熊形象深入民心。在蹭热度、制造热点的过程中,熊本熊的形象诠释更为完整。熊本熊热度攀升的同时带来了产业产值的增加,地方知名度的提升。如腮红遗失事件是为了向日本全民推广熊本县的红色食品如马肉刺身、西瓜、番茄、草莓等而特别策划的,揭示出熊本县的红色食品好吃到“连腮红都会掉下来”,让熊本熊与当地农业高度互动,使当地农产品成为IP 形象加持的首批受益者。
从当前文旅动漫IP 的主要问题可见出,要打造文旅动漫IP,需要注意以下几个要点。
好的形象可以是简单的,也可以是繁复的,其色彩可以是单的,也可以是复调的,但其必须具有独特的属性,这是唤起游客情感共鸣的重点。IP 形象设计需要将形象选择、特征选择、颜色选择与地域特色、文化特色、项目特色结合起来。形象要立足于项目所在地的地域、文化、民族等特性,即IP形象的设计需要文化调性,要通过深研挖掘和提取恰当的元素进行创造性转化,IP 形象设计是为了解决当前旅游业普遍存在的除了景点区分外,在服务、路线、礼赠品等方面选择过于同质化问题,而IP 形象诞生的文化内核、地域特色、民族特征,才是文旅动漫IP 快速建立差异化认知的本质,不仅能有效提高辨识度,增加游客的个性化体验和消费欲望,同时对于地方性文化的传播也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如熊本熊的设计把握住了“呆萌”二字,在形象选择上,熊本熊的原型是一只黑熊,但在特征设计上,弱化了黑熊的负面特征,只保留了肥胖、毛茸茸、憨厚的正面特征。颜色方面,既结合地域色调又简单明了,黑色突出熊本县主城的黑色建筑,红色象征熊本县“火之国”的特点即以火山为原型而设计的。在表情选择上,没有表情是熊本熊外形中的另一个成功之处,中性表情的吉祥物给人以呆、萌的心理感受,同时中性的表情为受众提供更多的想象和再创造空间。在动作设计上,挥手、抬脚、捂嘴等动作,一招一式,萌化众人心。
IP 形象具有标识性、个性化、情感性,好的人设能降低受众的心理防线,具有个性、记忆点,引发观众情感共鸣,易于使人接受。在IP 形象打造上,需要深挖故事、文化、场域和民族等自然人文特色。以故宫清帝IP 为例,比着剪刀手的雍正、挤眉弄眼的康熙等表情包迅速走红,萌态万千深受大众欢迎。《雍正行乐图》做成Gif 图片,雍正在河边洗脚,旁白配文“朕……脚痒……”,实力接地气的文案赢得了受众喜爱。显然故宫主打反差营销,将故宫品牌IP 形象以清新活泼可爱的风格进行推广。故宫推出的康熙《朕知道了》这款胶带,走萌系风,就连故宫“御猫”也成为萌系的故宫历史讲述者。《狐妖小红娘》IP 则符合近年流行的国潮趋势,作为纯爱国漫IP,其与杭州有着相同的文化底蕴,厚植“情”基因。作品中的人物和故事,承载着爱情、友情、梦想、忠诚等感人情感和美好品质,背后隐藏着传承千年的中华文化,这是该IP所蕴含的文化价值。腾讯动漫也表示,希望打造与IP 高度契合的景区体验,通过线下实景对《狐妖小红娘》IP 中的故事、人物、世界观等元素进行复现和复用,实现用户情感共鸣。
文旅动漫IP 应是文旅深度融合的产物。通过对当地资源或项目的创新性转化,形成人格化形象,能够持续触动和唤醒大众情感,从而将其转化为具备商业价值的游憩载体。通过赋予故事性,使IP 品牌形象更为立体。通过项目的开发和运营,为观众提供情感共鸣的符号和共享心智的资源,满足精神需求和强化人文感知,从而提升项目的吸引力和价值。品牌思维运作也意味着让IP 具有延展性,让消费者从物质消费转化为情感消费,让商品的情绪价值胜过功能价值。IP 在设计时,需要考虑未来的发展和多样化的需求,具备可持续发展的潜力,可塑性高,能适应多主题、多节目、多场景的应用。具备延展性的形象设计能够保证项目的长期影响力和市场竞争力,从而延长价值链,形成以IP建设为核心的新时代文化产业模式,构造游戏、动漫、影视、文学、音乐、电竞等在内的数字内容矩阵,持续产出优质内容。
随着VR、AR、AI、5G 等技术的推进,科技赋能让IP 的呈现方式更为丰富多元,虚拟空间成为延展现实场景的有效补充,当前的元宇宙、数字人技术让IP 也具有更多可能性。只要创作团队有足够的创意和想象力,现实中无法操控的动作和不存在的场景都可以通过技术手段解决,为优质内容输出提供科技保障。一个崭新的数字时代正不断拓宽文化、旅游、艺术的边界。“临场感”“沉浸式体验”与文旅产业更相得益彰,而游客也能从看景到入景,获得多元化感官体验,形成沉浸式体验的多元化视角,从而获取更丰富的体验模式和感受,文旅IP 化已向着场景驱动、内容为核的新范式演进。
动漫和旅游这两种产业具有天然的可链接性,卡通形象、动漫作品、场景、动漫衍生品、动漫作家等IP 元素与旅游产业相结合,能吸引各地游客参观体验,促进消费产品与消费体验的融合、消费效率与消费深度的融合,提高旅游产业对游客的吸引力。优秀的动漫IP 具有图像符号的优先性,即便语言不通,形象也能给人带来更直观清晰的情感,更容易被理解和接受,同时更容易打造人设,赋予其人格化的设定。在融媒体时代,有个性才有记忆点,才有辨识度。能出圈的文旅动漫IP 除符合当前游客放松休闲的出行需求外,还要满足他们对文旅产业的体验感、参与感、文化价值获得感、情感互动性等方面的更高要求。一个好的文旅IP 形象,除了要求其主体性、外观独特性要符合游客个性化需求之外,还要求其故事性、互动性、延展性能带来更多的形式,创造更多的体验内容和消费热点。通过数字科技赋能,能够更好地丰富文旅产业的形式和内涵,打造独具魅力的中华文化旅游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