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敏捷, 刘垚, 林宝滢, 林靖博, 罗雨珊, 莫海涛
(广东工业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
随着儿童友好理念在我国被各大城市广泛推广和接受,室外开放空间成为城市儿童友好性建设的重点和主要切入点[1],近年来我国儿童友好研究热点已经从城市公共空间转向社区空间,高质量的邻里空间是儿童游戏活动最常发生的场所,对促进儿童体力活动及健康具有重要意义。目前我国社区层面的活动场地数量不足、质量不高[2],导致面向日常活动需求、步行可达的普惠性室外活动空间不足[3-4],社区开放空间的儿童友好面临质与量的提升需求[5]。
受疫情影响,儿童户外游戏的频率、时长、活动范围受限,导致儿童活动更加依赖于社区环境,居住环境对儿童户外游戏活动的影响可能更为突出,在这一特殊条件下本文对广州儿童户外活动的时空规律以及居住环境影响因素进行调查分析,获取前后儿童户外活动时空特征及其身心健康表现,探索不同类型社区的儿童户外活动状况是否存在差异,疫情对于儿童活动的影响是否与社区自身环境特征有所关联。
采用问卷调查方式,以广州城乡四种居住类型为调查对象,住宅类型划分为农村自建房、城中村、现代商品房住宅、单位式住宅、老城低层街坊住宅,调查时间为2020年5月份,问卷问题涉及疫情期间主要指复工复产后但尚未开学阶段,问卷发放对象为有儿童家庭,获得有效问卷1008份。由于儿童的年龄对其活动行为方式起最为直接和关键影响,因此样本分为0岁~3岁、4岁~6岁、7岁~11岁、12岁~18岁四个年龄段,每种居住类型各个年龄段样本比例一致,通过问卷分析获取不同居住类型、居住区区位对儿童活动频率与时长、出行方式与时长、活动空间与类型的影响,发现疫情前后不同居住类型儿童游戏活动的差异性。
疫情期间儿童活动次数明显减少,疫情之前每天1次与每天2次或以上数量最多,疫情期间一周0次~1次、一周2次~3次成为主流。疫情期间无论是工作日还是休息日儿童平均每天户外活动时长都局限于0小时~1小时,疫情影响下出现了工作日户外活动时间多于休息日的现象。疫情期间工作日和休息日儿童活动活动时段集中在上午8:00~10:00,下午4:00~6:00,休息日相对工作日高峰时段分布较为平均,说明即使在疫情期间仍然工作日与休息日的活动时段仍有明显区分。
疫情期间无论工作日还是休息日,儿童主要通过步行和大人驱车接送的方式到达活动场地,二者被认为是最为安全的出行方式,休息日除步行外,其他交通方式都有所增加,出行方式更为多样,说明疫情影响但没有完全限制休息日远距离出行、家庭出行、休闲出行需求。疫情期间相对疫情之前到达活动场地的时间变短或不变,变化主要原因是活动范围受限。
疫情期间儿童户外活动的正式场所(为儿童设计的场所)主要是城市公园、室外球场与运动场、社区中儿童游乐场地,非正式场所主要是社区广场和绿地、山体小河等自然空间、城市广场。
疫情期间儿童睡眠、食欲、活动、使用屏幕、情绪波动、精神状况可能有所变化,调查结果显示在经历过疫情最为严重的时期到复工复产阶段,虽然出现活动不规律、情绪波动、使用屏幕时间明显增多,活动受限对儿童身心健康影响并不突出,儿童及其家庭表现出较强的快速适应性。
疫情前周均活动次数几种居住类型差别不大,农村自建房最高、单位式住宅其次,疫情之前周均活动时间城中村最长、单位式住宅次之。疫情期间单位式住宅周均活动次数与工作日活动时长均高于其他类型;疫情之前城中村活动次数最少,疫情期间活动次数最少的居住类型是现代商品房;老城低层街坊的活动时长在疫情前后都相对较少;城中村在疫情前以及疫情期间的休息日活动时长最长,农村自建房在疫情前后的休息日活动时长都相对最短(见图1)。在活动频率与时长方面,城中村、老城低层街坊、农村自建房在疫情前后都有明显的缺陷,单位式住宅面对疫情影响体现出相对较强的韧性。
图1 疫情前后工作日与休息日儿童活动时长
在工作日低层街坊式住宅与农村自建房活动时段特征较为类似,上午时段八点-十点的活动高峰更为明显,下午至晚上的活动高峰时间延续较长至晚上八点;单位住宅、现代商品房活动时段特征较为一致,现代商品房住宅下午四点~六点的晚高峰最为突出;城中村的活动时段相对其他居住类型波动不明显。
疫情期间到达户外活动场所的方式中,现代商品房住宅成人驱车接送较多,农村自建房步行较多,城中村出行方式相对多样。休息日单位住宅与城中村选择地铁出行增多、老城低层街坊式住宅出租车出行增加。将交通方式换算为出行成本,农村自建房出行成本最低、现代商品房出行成本最高,在城市中心区居住类型中,工作日老城街坊式住宅出行成本最低,休息日城中村出行成本最低。疫情期间现代商品房住宅成人驱车接送方式是绝对主流方式,城中村、老城街坊式住宅、单位式住宅有较好的公共交通条件,从出行方式选择多样性来看,城中村儿童出行方式受疫情影响最小。
老城低层街坊式居住儿童相对最多在城市公园活动、较少使用社区中儿童游乐场和商业设施活动;现代商品房住宅儿童较多使用社区中儿童游乐场地,较少使用商业设施;城中村儿童使用正式活动场所选择相对平均;农村自建房则较多使用室外球场与运动场,较少享受户外游乐场、公园等城市设施。在非专为儿童设计的活动场所方面,老城低层街坊多利用马路和街边、现代商品房住宅多使用社区广场和绿地、城中村儿童活动则集中在商店前空地与城市广场、农村自建房则多利用自然空间。从户外活动空间的面积规模来看,老城低层街坊依赖正式儿童活动空间,而单位住宅的非正式儿童活动空间利用率较高,整体而言单位住宅儿童活动空间总体规模最大,老城低层街坊总体规模最小,制约各类型儿童活动空间的主要因素是空间不足和设施欠缺。
在活动类型方面,老城低层街坊住宅的行走、观察等无目的活动相对最多,捉迷藏、追逐打闹等动态团体类游戏和体育运动相对最少;单位住宅骑车、滑板车、轮滑等自带器具类活动与聊天、棋牌类游戏等静态社交类活动相对最多;现代商品住房滑梯、健身器械等户外设施类活动,玩沙、玩水等自然类活动较多,电子游戏活动最少;城中村动态团体游戏,电子游戏,买东西与吃东西等商业游憩类活动相对最多,而户外设施类活动、自带器具类活动、自然类活动、无目的活动相对最少;农村自建房静态社交类活动、商业休憩类活动相对最少,规则类体育运动相对最多。从活动类型可以看出现代商品住房与城中村在儿童活动设施供给与儿童活动的家长引导与监管方面呈现鲜明对比。如果基于活动类型进一步分析活动体力消耗程度、是否有社交活动、活动对游戏场地要求,可以发现,老城低层街坊住宅较难有社交产生、活动的体力消耗也较小;城中村活动类型较容易产生社交,对场地要求低;现代商品房活动对场地要求高;农村自建房儿童活动的体力消耗程度最高。
研究发现,疫情对儿童户外活动的影响主要体现在活动频次与活动时长减少,工作日户外活动时间多于休息日,出现活动不规律、情绪波动、使用屏幕时间明显增多,但活动受限对儿童身心健康影响并不突出,儿童及其家庭表现出较强的快速适应性。
在几种居住环境的对儿童活动韧性影响的比较中,在活动频率与时长方面,城中村、老城低层街坊、农村自建房在疫情前后都有明显的缺陷,单位式住宅面对疫情影响体现出相对较强的韧性;疫情期间现代商品房住宅成人驱车接送方式是绝对主流方式,城中村、老城街坊式住宅、单位式住宅有较好的公共交通条件,从出行方式选择多样性来看,城中村儿童出行方式受疫情影响最小;单位住宅儿童活动空间总体规模最大,老城低层街坊总体规模最小,制约各类型儿童活动空间的主要因素是空间不足和设施欠缺;各种居住类型所选择的活动类型与其活动空间的特征体现出较强的相关性。
研究结论表明不同居住类型的儿童活动在疫情前后均有差异,儿童户外游戏活动与其居住环境有明显关联。就活动频率与时长、出行方式、活动空间类型方面,单位社区儿童户外游戏表现较好,在疫情的压力下体现出较强的韧性。根据不同社区类型的特征可以推测,由于家庭因素(家庭收入与育儿观念)、物理环境因素(社区与周边环境)差异,空间资源与社会支持是影响社区儿童活动的关键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