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 飞
(澳门科技大学 商学院,澳门 999078)
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2021 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 年远景目标纲要》指出:率先在化妆品、服装、家纺、电子产品等消费品领域培育一批高端品牌。2023 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质量强国建设纲要》中再度强调,“开展中国品牌创建行动”“争创国内国际知名品牌”“培育一批设计精良、生产精细、服务精心的高端品牌”。在此背景下,一股高端品牌浪潮正在中华大地澎湃而起,中国企业如何通过高端化转型升级,走向高质量增长的新车道,成为社会各界普遍关心且十分重要的话题。
在理论上,从企业层面来说就是要发展品牌战略的路径。以品牌战略发展为主导需要认识品牌的二元本性,这是根本性的出发点。品牌双元本性论(何佳讯,2021)[1]认为,品牌的本性有两个,第一个是战略驱动,自上而下;第二个是顾客导向,自下而上。这两种本性的性质是不同的,战略驱动自上而下具有长远性、一致性,它基于公司的资源和能力;而顾客导向的本性强调品牌与市场的相关性,满足不同顾客需求的多样性,它强调洞察和响应。这两种力量看起来是矛盾的,但在思维上却不是对立的、一分为二的,而是协同促进和相互转化的。在实践中,战略驱动和顾客导向这两者要协同起来。
在品牌实践上,美的集团于2018 年10 月19 日在其50 周年战略愿景发布会上,正式推出了全新的高端AI 科技品牌COLMO,并在欧洲之巅勃朗峰(Mont Blanc)进行了揭幕和全球首发。据美的集团2022 年报数据,2022 年COLMO 品牌所有产品国内市场的零售收入超过了80 亿元,同比增长幅度高达90%,高端用户超54 万。从2018 年末品牌诞生,2019 年开始有销售至2022 年,COLMO 实现了产品和品牌从0~1 的突破。纵观COLMO 品牌的创立和发展,其始终围绕如何平衡战略驱动和顾客导向两大力量,同时将企业与顾客协同紧密结合,以此抓住科技时代的机遇,深入洞察用户消费观念的转变,做科技时代的探索者。COLMO 品牌的重要意义在于,让美的占据菁英用户的心智,为未来家电行业的主要战场“高端”领域,抢下宝贵的“品牌船票”,成为美的未来持续“走高”的重要引擎。在本文中,笔者试图把理论与实践结合,阐述为什么AI 科技品牌需要采用企业与顾客协同的品牌战略理论,试图为业界发展高端品牌战略提供有益的参考。
根据何佳讯(2016)[2]的研究,在品牌科学理论研究中,法国学者卡普费雷尔强调企业取向(Kapferer,1992)[3],美国学者凯勒聚焦顾客取向(Keller,2013)[4],而被誉为“现代品牌之父”的阿克对品牌理论的研究体现了企业和顾客相结合的取向(Aaker,1991)[5]。在西方理论的基础上,何佳讯(2021)[1]进一步提出了企业与顾客协同品牌化战略(firm-customersynergistic branding,FCSB)。这个理论是对企业与顾客兼顾视角的明确、深入和系统化,提倡在管理范畴下认识和理解战略品牌管理应有的理论视野、思维格局和行动取向。具体包括企业级品牌战略理论、企业与顾客协同共建品牌、动态品牌定位等三大理论要素。在此基础上,笔者对企业与顾客协同的相关研究进行简要回顾。
所谓企业级品牌战略(enterprise-grade branding strategy,EGBS),就是在企业整体层面上把品牌的逻辑和手段渗透到经营管理和发展的所有环节与过程中,实现品牌价值增值和企业长期发展(何佳讯,2021)[1]。企业级品牌战略理论对于解决中国企业在开展品牌战略中存在的普遍性问题,对于在经济增长方式转型背景下推进企业发展战略转型,真正发挥品牌战略引领企业增长的作用,具有重要的理论与实践价值。企业级品牌战略共分为自上而下三个层级和两大支撑性板块。
第一层是品牌战略的顶层设计,涉及品牌的专业性管理问题,通常可以理解为品牌定位和品牌身份,并且包括动态发展的品牌架构。品牌定位和身份所包含的基本要素可以概括为:品牌的灵魂,即初心;产品的价值,即匠心;与顾客之间的情感联系,即慧心。品牌战略要与公司战略结合起来。
第二层是企业的管理系统,应考虑的是如何依靠其为顾客创造价值。一是战略管理,通过机会识别和把握,建立动态竞争优势,为长期发展提供整体规划和战略实施;二是营销管理,即围绕整个顾客价值的设计,从发现需求、发现价值、创造价值到传递和交付价值的全方位管理;三是运营管理,包括生产、物流和供应链,通过提升运作效率和流程管理来降低成本、提升质量、降低风险、增加利润空间,从而增强品牌竞争力;四是财务管理,通过改善成本结构、提高资产利用率、增加收入机会、提高顾客价值,实现生产率战略和增长战略,提高长期股东价值和社会价值。
第三层是企业基础系统,即资源和能力系统,它是管理系统的支撑,包括企业文化、历史渊源、创始人的愿景和使命、网络资源、人力和财务资本、信息技术和基础设施,以及研发和无形资产等方面。
此外,还有两大板块贯穿于全局,它们是商业模式和系统创新,需要跨部门、跨职能协同,通过不断创新支持品牌长期发展。
由该层级结构可知,真正的品牌管理,是以一种战略和一个持续一致的愿景而开始,把品牌和业务整合起来。品牌是业务盈利增长的工具,是战略性资产,目的是建立持续性竞争优势。品牌建设应具有全局性的战略地位,即应把品牌建设作为企业战略。这需要确立品牌在企业管理中的领导地位。
企业与顾客协同共建品牌(Co-constructingBranding,CoCB)理论是指在品牌创建和长期发展过程中,协同运用来自企业和顾客的两种力量,对以品牌意义为核心的品牌资产及其价值进行管理的理论和方法(何佳讯,2021)[1]。在高度互联世界中,企业与顾客通过社交媒体平台持续对话与交互,从而在企业顶层设计的品牌塑造层面达成阶段性共识,在长期互动迭代中共同创造品牌意义。这解释了高度互联世界中品牌是由企业和顾客共同创建并维护的现象与机理。企业与顾客协同参与并渗透到品牌建设的各个环节中去,从而形成由企业战略与顾客驱动协同共创的品牌建设。企业与顾客协同共建品牌的核心内涵在于,在高度互联世界中,企业与顾客通过社交媒体互联,打破界限交织在一起,共同创造品牌价值。企业与顾客协同参与渗透到品牌建设的各个环节中,双方持续互动,不断达成阶段性共识并共创品牌价值。在企业与顾客协同品牌化视角下,要以动态品牌定位理论对本案例进行思考。
具体而言,企业在顶层战略中确定品牌定位与价值,建立商业模式。社交媒体平台为企业提供了一个客观地展现品牌身份和形象的空间,在这个平台环境中,顾客不仅可以通过观看品牌方发布的宣传广告及带货直播等认识品牌,还可以通过阅读他人的购物笔记、口碑评论等进一步了解品牌。同时,品牌方也可以通过相同的途径,及时快速了解顾客需求、把握市场动向及重塑企业顶层设计,从而快速打造品牌并调整品牌战略,迭代推出融合顾客反馈内容的品牌信息和战略。最终企业与顾客之间达到一个和谐、可持续的共建品牌状态。
He 和Zhang(2022)[6]提出动态品牌定位理论(Dynamic brand positioning)。动态品牌定位理论综合了品牌导向和市场导向两种视角,认为品牌意义不仅来自公司,也来自客户,选择合适的品牌价值不仅能够帮助企业建立品牌形象和定位,品牌反映的象征意义也可以帮助消费者建立自我身份。企业主导(firm-led)和顾客主导(customer-led)协同演进形成了结构关系,呈现出超互联环境下品牌定位的新特征,表现为动态品牌定位。企业主导和顾客主导导向的力量在演进中协同进化,以品牌核心意义和外围意义共同促成了品牌意义一致性和多样性的动态平衡,进而影响品牌价值承诺与客户体验之间的关系。
动态品牌定位的四个象限代表了动态品牌定位的四种力量,相互之间彼此交互影响,推进品牌定位的动态演进。其主要特征在于,从公司主导的角度,品牌核心意义与外围意义之间的互动是在品牌传达的一致性和多样性之间形成动态平衡;从顾客主导的角度,品牌核心意义与外围意义之间的互动是在顾客间品牌感知的一致性和多样性之间形成动态平衡。而在公司主导和顾客主导的品牌意义互动中,则存在三种情况,一是互补促进,增强了品牌传达与品牌感知的一致性或趋同性,强化了品牌核心意义或外围意义;二是并行不悖,扩大了品牌传达与品牌感知的一致性或趋同性,丰富了品牌核心意义或外围意义;三是冲突矛盾,品牌传达与品牌感知之间存在不一致性,削弱了品牌核心意义或外围意义。
企业与顾客协同的理论正在兴起,有关研究很少。但学术界已经有不少学者把企业与顾客兼顾起来进行研究。例如,Datta 等(2017)[7]把基于顾客的品牌资产(CBBE)与基于销售的品牌资产(SBBE)及营销组合策略响应结合起来开展研究。该研究通过实际财务和扫描数据的研究表明,基于顾客品牌资产的四大维度(品牌相关性、品牌知识、品牌尊敬和差异化)与SBBE(实际绩效)存在不同的关系。国内学者沈蕾等(2022)[8]提出,在分享经济时代下,消费者与品牌的关系颠覆了传统的品牌逻辑,因此产消逻辑下如何塑造品牌价值尤为重要。他们的研究随机采集了百度口碑网上产消者对23 个分享经济品牌的评论,采用建构主义扎根理论研究范式,构建了由品牌体验、品牌知识、品牌关系质量、品牌推崇和品牌公民行为等五个维度构成的基于产消合一逻辑的品牌价值维度结构模型,这项研究反映了企业与顾客协同思维的必要性和重要性。此外,许晖等(2017)[9]从品牌生态圈的角度开展品牌成长的研究也体现这样的视角。他们通过对云南白药集团1999—2015 年品牌发展历程的分析,得出品牌生态圈的成长路径可分为聚焦产品核心功能拓展的主打产品族群培育阶段、聚焦核心品牌跨界创新的品牌族群培育阶段、聚焦平台建设的品牌生态圈构建阶段,运行机制包括自修复机制、自分化机制和自适应机制,并由此构建了品牌生态圈成长路径及其机理模型。他们的研究还基于品牌真实性和价值迁移视角,采用跨案例研究方法,选取达仁堂、隆顺榕、广誉远和京万红4 家本土老字号企业作为案例,探索面临不同的外部环境,老字号企业如何进行品牌活化等相关问题(许晖等,2018)[10]。此外,他们对B2B 企业如何提升品牌形象进行案例研究(许晖等,2019)[11]。他们的研究发现:在谋事阶段,企业聚焦弱相关事件,感知外部相关实体的反应,系统分析其业务发展,可以实现品牌机会发现;在行事阶段,企业在与外部相关实体构建关系的同时推进业务开展,能够实现品牌机会的捕获;在成事阶段,企业提升组织外部相关实体对其认可度的同时持续改进业务经营,能够实现品牌形象提升。这些成果都反映了把企业视角与顾客视角结合起来进行研究。
经过多年来在高端品牌建设上的探索经验,COLMO 承载着整个美的集团的期望,获得了战略上的高度重视。在运行初期的两年里,COLMO 秉持“一把手工程”,这使其摆脱了过去凡帝罗、比佛利品牌在事业部旗下的局部做法,也标志着美的从集团层面正式通过高端品牌拉通各个事业部资源的开始。在品牌顶层设计上,COLMO 将战略驱动与用户导向结合,体现了企业与顾客协同的新理论思想,开创了AI 科技品牌的战略新实践。
COLMO 拥有独立的品牌名称和商标LOGO 以及品牌官网和微信小程序等,始终以独立的品牌形象直达高端用户。在品牌区隔上,高端AI 科技品牌COLMO 拥有不同于美的大众家电品牌的内涵和定位,它更重视精神的独立与个性表达,因此表现出独立性特点。
COLMO 一词寓意攀登,其灵感源自欧洲之巅勃朗峰,象征着品牌攀登不止的精神。COLMO 以“生而非凡”(Simply Extraordinary)为品牌精髓,以“科技服务生活本源、设计释放理性空间”为品牌理念,顺应新的消费浪潮。它代表一种理念,是不懈探索、引领非凡生活的高度(体验);它象征一种精神,是坚毅前行、不断创造可能的意志(赋能);它也传达一种态度,是从不妥协、敢于挑战陈规的信条(探索)。
根据对高端用户需求的深入洞察,COLMO 的品牌个性为“进取、理性、自信、魅力”。基于该品牌个性,COLMO 将核心人群定位为“全球超级个体”,其典型代表是那些具备全球视野、追求前沿科技、富有理性思考、享受非凡体验的“世界人、生活创客、科创新贵”。他们不仅是新进的中上阶层财富拥有者,更代表了新一代成功者的形象,正成长为中国消费经济的核心力量。他们对生活品质的要求不再流于炫富,而是注重更细致的体验与鉴赏。
COLMO 的行业定位是高端AI 科技品牌。AI 和高端,是COLMO 品牌的两大核心关键词,即以AI为依托,重新规划产品发展路径,聚焦真正精准、简洁、智慧的AI 应用体验,给用户和市场带来全新的场景,在原本稳固的高端竞争格局中,开辟一条新路。以往关于高端家电的概念,更多的是依靠市场推广的演绎,始终缺乏实质性的定义。如今,COLMO 的出现打破了这一模糊界限,给予“高端家电”以更为明确清晰的界定。COLMO 认为真正的高端家电首先必须从技术上符合未来趋势。
为更好地满足高端用户需求,美的为COLMO设置了灵活的组织架构。在COLMO 成立之初,美的集团便组建了独立团队、独立操盘手来运作。从历史沿革上来看,COLMO 最早对外的公司名字是上海科慕电器有限公司,但这只是作为公司名称存在,在集团内部则由被称为高端品牌公司(简称HBC)的单位来管理。作为美的集团内部的一个业务单位,高端品牌公司专门负责COLMO 品牌,并在品牌发展方向、资源投入等方面做统一的规划安排,具有一定的独立自主权。
2018 年3 月2 日,美的集团发布《关于高端品牌公司组织架构设置及人事任命的决定》的文件,签发人为美的集团董事长方洪波,文件决定高端品牌公司的组织架构下设品牌市场、产品管理、销售管理、经营管理四个职能。品牌市场负责品牌规划、传播、推广及终端管理、用户运营;产品管理负责产品规划、用户洞察和体验、工业设计和品质管理;销售管理负责整体销售规划、布局及目标达成工作;经营管理负责营运、人力资源、财务管理工作。目前,从整个组织架构上来看,高端品牌公司隶属于中国区域,往上是智能家居事业群,再往上是美的集团。
在财务考核方面,COLMO 早期的投入是不设上限的,核心考核维度也不是销量和销售额。在COLMO推出初期,最看重的指标是品牌的知晓度、好感度以及产品本身的品质这三个方面。随着品牌进一步的发展,集团对COLMO 品牌在整个智能家居中也制定了相应的目标和整体规划,但是美的集团对COLMO 在经营指标上的要求,跟其他品牌仍然有所差异。
1.产品和服务。在产品端,与集团其他家电品牌不同,COLMO 的产品都是根据用户的需求来研发,并强关联所有品类,因此不再是以单品形式出现,而是直接采取套系化打法。在2019 年的AWE 上,COLMO 对外发布了其第一个套系产品BLANC 套系,整个套系包括冰箱、洗衣机、吸油烟机、燃气灶、洗碗机、煮饭机器人六类大家电产品,该套系产品全系斩获被誉为设计界“奥斯卡”的德国IF 设计大奖。在2020 年世界人工智能大会上,COLMO 率先提出了145N 整体解决方案。即以一个家庭为中心,基于厨房、起居、洗护、卫浴四大场景解决方案,为用户构建五维呵护模式(便捷/健康/安全/智能服务/个性定制),最终提供一人N 面的智能服务。2022年初,COLMO 率先提出以“墅智专家”为核心的更高端全屋智能解决方案,以中央空调智慧屏整合全屋家电并实现智能家居深度智控,夯实“别墅级全屋智能”行业定位。COLMO 通过AI 赋能家电,为家电带来最主要的变化是,它不仅仅是完成任务,而是提供了解决方案。
不仅如此,COLMO 还给用户提供了全链路的专业服务,包含售前设计规划、售后交付安装、使用中的运维服务及其他的增值服务,COLMO 也为此设置了专门的服务团队,来满足用户的所有服务需求。一方面提升基础服务能力,包括高端品牌网络套系化建设、甄选优质服务商和发展高端品牌套系化网点,在部分区域试点设置高端品牌专职网点,制定优化高端品牌全流程服务手册,对高端品牌授权工程师开展培训和认证,提高工程师授权门槛,高端品牌专职工程师已超过1 100 人;另一方面通过授权认证机制,建立专属客服、专属高端服务工程师团队、高端品牌专属服务权益,打造差异化高端品牌服务,通过升级响应时效、升级服务工具和升级防护措施,提升高端品牌服务标准,通过制定特殊节日服务惊喜、设计个性化服务仪式和持续维护用户粘性,打造高端服务体验。
2.设计研发。目前,美的集团已经构建了面向全球的“2+4+N”研发网络。国内以顺德总部全球创新中心为核心,以上海全球创新园区辐射长三角经济和技术高地;海外以美国研发中心、德国研发中心、日本研发中心、米兰设计中心为主,发挥区位技术优势,整合全球研发资源,形成优势互补的区域性技术研发中心,构建全球研发布局。同时布局前沿技术,自2014 年筹建中央研究院、智慧家居研究院起,建立了从先行研究到产品开发的四级研发体系,实现“研究一代、储备一代、开发一代”。通过跨界融合、人工智能、数字仿真上的技术突破,构建了超400 人规模的AI 研发团队,建立了3 个重点实验室,聚焦语音语言、边端智能、机器人学习等六大核心技术研发,不断创新升级产品,专利申请数量达16 万余项。
美的集团的设计研发力量和投入有力地支撑了COLMO 的全品类开发和创新迭代。在COLMO 成立之初,美的便宣布将在AI 方面投入10 亿元,之后逐年增加约20%,确保COLMO 产品在技术层面上的研发和迭代。为了支持高端品牌持续的成长,任何一项技术COLMO 都是优先使用的。在AI 科技方面,COLMO 的核心是依托硅谷未来技术中心为前沿科技研究阵地,将AI 核心技术融入高端家电产品,利用图像识别、深度学习以及大数据专家系统,为用户提供舒适、智能的使用体验。而设计则由米兰前沿设计中心来负责,融合全球先锋设计灵感,是COLMO 理性美学的创意源泉。对于COLMO 而言,通过计算机视觉和自然语言技术,释放“以简驭繁”“理性美学引领生活进化”等理念,让AI 赋予家电产品实现“思考”和“理解”达到更高的追求。
3.用户资源。一方面,COLMO 充分利用了美的集团在用户研究方面的资源,即用户洞察能力。从2011 年开始,美的集团各事业部都有大量的心理学、社会学以及人类学专家做用户研究。他们走入消费者家庭,了解其生活场景、生活空间、生活习惯,从而积累了大量的产品使用反馈和场景需求数据,并通过深入沟通了解与洞察消费者的需求痛点。正是这些细致入微的工作为COLMO 发力场景交互服务奠定了良好的基础。在我们的现场访谈中得知,COLMO 汲取的用户资源包括超300 人的用户洞察团队,全职专门研究用户痛点和用户想法。此外,COLMO 还整合了美的在上海、无锡、合肥、武汉、顺德及海外等的用户研究中心。
另一方面,COLMO 在美的原有客户数据基础上,将其转化为高端用户。通过美的集团内部客户数据资源的共享,可以寻找到一些符合COLMO 品牌购买行为的潜在人群,并以线下活动的形式引流到COLMO 门店进行用户消费升级转化。凭借对用户的深入洞察,COLMO 全力触达高端圈层,持续与高端菁英用户精神共振,自上市以来已与累计超过52万的超级个体携手共进。美的集团2022 年年报援引奥维云网数据显示,2022 年COLMO 产品在高端市场占比提升显著,其中饮水产品下的高端市场占比超过65%,净水和空调柜机产品也在20%左右,洗碗机超过13%。
4.渠道资源。COLMO 的渠道建设发展经历了一定的阶段,初期主要依托美的集团的强大网络和营销能力的现实基础,在较短时间内完成了线上线下全渠道布局。线下主要依托旗舰店和大型家电连锁卖场;线上依托电商平台和自建商城,直达用户。2019 年,COLMO 积极探索线上、线下新零售模式,在多个线上平台建立了旗舰店,同时在终端重点拓展一二线城市,到2019 年年底建立近2 000 家包含形象店、旗舰店在内的各类网点,累积近十万会员,服务近八万家庭。
2020 年内,COLMO 的商业版图进一步扩大,在全国布局超过5 000 家门店及网点,同时以用户为中心的体验式、智慧化商业场景成为其重点,品类专区、AI 智感空间、AI 智感体验厅等为用户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智慧化商业场景。2021 年,整个美的对商业端也在进行升级,美的智慧家便是其指向之一。这一年,COLMO 进一步开拓全渠道体系,进入了超过300 家全品类体验合厅和40 家体验馆。2022年开始,以产品体验触达、品牌教育为先行,COLMO 逐渐走向渠道独立化,COLMO 智能体验馆的整个销售指标、销售规模在整体客户内部资产中的占比越来越大。截至2022 年底,COLMO 已布局超过270 家智感体验馆,覆盖全国120 多座城市,向菁英用户提供更深度的全屋智能体验。
5.供应链资源。在内部生产供应链方面,COLMO整合了美的集团多年来在智能制造和智能家居上大量投入的精力和资源。COLMO 品牌充分利用了美的在制造方面的能力,尤其是在规模生产时对COLMO产品整体品质的保障。为了把COLMO 做好,结合美的过去几年收购库卡、收购东芝家电所积累的大量把产品的工艺做得更好的基础能力,全世界所有生产COLMO 品牌的工厂,为COLMO 设置了专门的生产线,而且是跟其他产品不共线的。同时还有专门定义的生产标准、检测标准,形成了从听觉、视觉、触觉、嗅觉、味觉五个方面定义五感的品质标准。
在外部供应链方面,如针对上游企业的原材料和零部件的采购,针对下游客户产品的发货等,美的外部供应链也会给COLMO 相应的支持。此外,COLMO 也确立了全球三级供应链体系—顶级上下游合作伙伴。一级即从原材料供应进行溯源管理;二级即从零部件进行全球精选最严苛的供应链管理体系,精选美国Accuride、Embraco 压缩机、日本不沾油涂层等;三级即寻找行业最佳解决方案,摄像头镜片工艺无尘环境、套系化玻璃拉丝工艺、金属件锻造工艺等。
本文通过回顾美的集团建立高端AI 科技品牌COLMO 的全过程,再现了COLMO 创立初期在品牌战略顶层设计、组织结构和资源配置方面的具体举措。在COLMO 加速发展的过程中,必然要面对品牌与销量、战略驱动与顾客导向的平衡问题,其实践方案的核心就是要坚持企业与顾客协同理论。也就是说,COLMO 在高端品牌建设中“战略驱动与顾客导向”协同平衡的问题十分重要。从企业与顾客协同的角度为COLMO 未来加速发展提供可能的决策方案,有助于业界和学界从品牌本性出发,理解并解决品牌发展建设中的重要问题。
需要强调的是,品牌的双元本性是企业长期品牌管理的关键方向,它包括基因和成长这两大方面(何佳讯,2021)[2]。在品牌建立的时候,有品牌基因,蕴含着企业家和创业者的使命、愿景和价值观等,我们称之为战略驱动的本性,是企业家主导。但品牌要不断成长,这要求品牌满足市场需求,不断跟上时代节奏和市场变化求发展,我们称之为顾客导向的本性。品牌的基因,重视内在的传承,主要以人文力量为基础。品牌的成长,需要创新求变,要有科技力量支撑品牌发展。改革开放后成长起来的中国企业,尤其是数字化和超互联时代诞生的品牌,大多很年轻,并非如经典品牌那样拥有历史文化的厚重积淀。与此同时,科技创新是当今世界发展的大趋势。因此在品牌的创立和发展中,协同战略驱动和顾客导向显得尤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