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 烨,赖程程
(1.南京师范大学苏州实验学校幼儿园,江苏苏州,215000;2.广西师范大学教育学部,广西桂林,541004)
儿童即兴舞蹈是儿童即时地通过身体动作进行自我表达、自由探索、自由创造的重要方式。易晓明认为,即兴舞蹈是舞蹈者能够在接受信息刺激(如音乐、画面、语言等)的同时,用身体将其表达出来。[1]即兴舞蹈在儿童学习中扮演着重要角色。有研究指出,即兴舞蹈是儿童的自发性探索,更是儿童精神生命活动的表现,是他们大胆表达自己情绪情感的另一种声音,是他们独特创造力的表现。[2]儿童通过即兴舞蹈用具有表征性的身体动作将生活经验与情绪情感进行表现与表达,这是儿童宝贵的探索和学习过程,是儿童追求美的过程,也是儿童精神体现的重要过程。
近年来,随着人们对儿童艺术教育的重视,接受舞蹈教育的儿童数量大幅增加,家长对儿童接受舞蹈教育的重视程度也不断提高。然而,儿童舞蹈教育却出现了功利化、急于求成等问题。儿童在舞蹈学习中被过多地强调进行单一、枯燥、反复的训练,儿童的即兴舞蹈行为却经常会被成人当作瞎跳、“多动症”,不被重视。这限制了儿童自我表达、自由创造的空间,减少了儿童自主探索和学习的机会。艺术教育是一种生命教育和情感教育,它通过最直接的生命活动,通过对美的激发、诱导,直达生命的本源,与其他教育相比,它更易从根本上和潜意识层面影响儿童的文化获得与发展。[3]本研究拟将关注点转向被人们所忽视的儿童即兴舞蹈,通过民族志的研究方法深入儿童生活,对一所幼儿园的儿童即兴舞蹈进行深入描述,从中得到教育启示,为进一步解读儿童、促进儿童全面发展提供建议。
本研究根据目的性取样与方便性取样原则,选取G市一所公立幼儿园的大班儿童为研究对象。该幼儿园是省级示范幼儿园。根据本研究的研究内容,该幼儿园教师基于其教学经验以及对幼儿基本情况的了解,以提名的方式确定了研究对象名单。之后,本研究针对10名平均年龄5.5岁的儿童进行了为期6个月的田野调查。
在传统的民族志研究中,人类学家白天参与观察某一文化下的某类人群,晚上再请他们思考和解释这些活动,以此了解他们的所思所想。民族志方法要求进行长期的田野调查,以发现、了解被研究群体的日常生活、生活环境、常规性活动,甚至是他们的信念与价值、语言符号和其他调节他们所有生活情境与活动的象征符号系统。科萨罗指出,由于年幼孩子之间互动与文化的许多特征都是当下即时形成并分享的,研究者较难通过反思性的访谈或调查了解它们,因此民族志研究法成为儿童研究的一种有效方法。[4]在幼儿园,儿童的即兴舞蹈都是当下即时形成并体现出来的,即兴舞蹈的即时性以及儿童学习特点与身心发展规律,使得民族志研究法成为较为适合研究儿童即兴舞蹈的一种方法。
本研究尝试走进儿童即兴舞蹈的世界,站在主位的立场深描儿童在即兴舞蹈过程中产生的表征性身体动作、探索性空间构建、合作性同伴关系及其萌发的审美意识,将儿童当下的舞蹈感受与经验表达真实、深刻地描绘出来;站在客位的立场对儿童即兴舞蹈行为的原因和结果进行解释,客观看待收集的第一手儿童即兴舞蹈材料,并围绕其进行相应的教育思考。
本研究主要以加德纳多元智能理论为理论依据。加德纳认为,舞蹈艺术是运用身体运动智能的最高形式,甚至超过人们普遍以为的体育运动,它能较好地将身体运动智能、语言智能、音乐智能和审美价值取向结合起来。[5]本研究在对儿童即兴舞蹈进行研究时发现,儿童在即兴舞蹈时离不开与同伴的交往、对自我情绪情感的表达,即多元智能理论中的人际关系智能与自我认识智能。同时,以多元智能理论的视角分析儿童的即兴舞蹈,也能够较全面地反映真实的儿童即兴舞蹈。本研究通过对儿童即兴舞蹈的解读、教师的访谈,结合儿童身心特点、舞蹈理论、田野观察展开研究,将加德纳提出的身体—动觉智能、空间智能、人际关系智能与幼儿艺术领域的感受与欣赏美、表现与创造美的关键经验结合起来,作为外圈理论支持研究深化。同时,本研究将幼儿即兴舞蹈特点与部分智能结合起来,尝试从身体动作、空间探索、审美意识与同伴合作四个方面出发,作为内圈维度详细分析个案研究对象的即兴舞蹈,最终形成研究框架,如图1所示。
图1 研究框架
加德纳认为,在所有的身体技能的运用中,没有哪一种能超过舞蹈的高度,或者没有哪一种身体技能的运用比舞蹈与文化的关系更密切;我们可以把舞蹈看成文化的、非语言的身体运动模式化的序列,这种序列在舞蹈欣赏者的眼中,有目的、有意图、有节奏、有审美价值。[6]加德纳在肯定舞蹈与文化关系的同时,也从侧面诠释了舞蹈是具有目的、意图等文化表征意义的。儿童即兴舞蹈也是如此。儿童在即兴舞蹈中能够使用具有表征性的身体动作,以此表达思想、情感和感悟。
本研究在观察期间发现,儿童即兴舞蹈运用的身体动作主要有以下几种:手部动作,包括双手抖动、双手摆动、伸手、双手画8字、甩手、拍手等;全身性动作,包括震颤、扭动、蹲起落、转圈、转身等;头部动作,包括左右摆头、上下点头等;腿部动作,包括小碎步、小蹦跳、走、跑等。身体动作以手部动为核心表征动作,腿部、全身动则作为辅助性表征动作。
观察对象小M喜欢即兴舞蹈,平时害羞的她在进行即兴舞蹈的过程中能保持愉快情绪,常咧嘴大笑,乐于表现自己。小M能用身体动作如双臂放在胸前做“骨碌骨碌”状、转圈、颤膝、碎抖肩等细碎动作表达对生活的理解,并赋予这些身体动作具体的表征指代意义。
在播放歌曲《拨浪鼓》时,小M从旁边悄悄地进到表演区里,没有跟别的儿童有过多的交流,而是自己选了一套黄色草裙,走到一旁换了衣服。在播放歌曲《爱我你就抱抱我》时,小M则听着歌曲开始了新的舞蹈。本研究对小M的即兴舞蹈动作做了观察记录,具体如表1所示。
本研究针对上述具体的即兴舞蹈动作进行了进一步提取与分析,进而梳理出小M即兴舞蹈动作背后的表征意义,如表2所示。
表2 小M即兴舞蹈的表征性身体动作提取与分析
从对小M即兴舞蹈的身体动作分析可见,小M一共用了5个不同的手部表征动作、2个腿部表征动作、2个较有代表性的全身性表征动作和1个头部表征动作。在这些不同部位的表征动作中,以表征性手部动作为主。例如:双手握拳伸出食指,在耳边画圈,做“动脑筋”状,表示“可我总是不明白”;双手扩指,旁平位屈肘摊手,表情困惑,表示对“爱是什么”的疑惑等。这些都表达了该即兴舞蹈关于儿童寻找爱的核心表征意义。腿部、头部、全身动作大多为推进情绪表达、加强动作表现的辅助表征作用。例如:用小跳来增强对“不明白”状态的表达;左右摆头有时是对身体动作表征意义的强化,有时仅作为即兴中的衔接动作,随乐而动。
加德纳认为,艺术领域不同于其他领域,感知理解能力要落后于表演、创作能力。[7]在对教师的访谈中了解到,小M平时不善于发言回答问题,不善于表达自己对一些事物的理解,但她在即兴舞蹈时非常自在开心,甚至尝试大胆表现自己。即兴舞蹈成了小M较为重要的表达经验和情感的方式,同时教师也通过即兴舞蹈的表征性身体动作更加了解小M。
在舞蹈中,人们在空间中移动是为了表达想法和交流情感,当舞蹈者在不同的方向、高度、线路与幅度中舞动时,其实是在进行空间设计。[8]对于儿童而言,在空间内即兴舞蹈就如同在纸上即兴画画。儿童即兴舞蹈时的每一次方向、线路、高度、幅度的变化与尝试,都是在对空间进行探索性构建。
《逆战》是研究对象小D所在班级非常喜欢的歌曲。在播放这首歌曲时,小D在自己命名为《蹦蹦转》的即兴舞蹈中,从方向、线路、高度、幅度四个方面对舞蹈空间进行了探索。小D在《蹦蹦转》中的即兴舞蹈动作如表3所示。
表3 小D的即兴舞蹈动作
随后,教师认为表演区音乐过于嘈杂,影响其他活动区儿童活动,于是提前停止了区域活动。小D虽然玩得没那么尽兴,但还是收好了道具、乐器等,停止了活动。
第一,儿童即兴舞蹈空间构建的方向。从小D即兴舞蹈的片段可见,一共5个八拍的即兴舞蹈中,有2个八拍有重复性动作。小D总是先从一边起跳,然后在相反的方向重复相同动作。有教师在观看小D的即兴舞蹈视频时提出:“小D知道动作左右对称,还知道转着圈换一下位置。”小D在重复动作时不进行完全重复,而是发生了运动方向改变的变化性重复,从而实现了空间上的对称,如图2所示。
图2 小D的对称性动作
第二,儿童即兴舞蹈空间建构的线路。小D在即兴舞蹈的过程中发生了2次移动性位置变化。第一次是歌曲的副歌部分的高潮,小D通过一系列全身性动作和复合型空间线路变化突出表达舞蹈高潮的情绪,如图3所示。小D在双手甩动花球的同时,边蹦跳转圈,边进行不规则地向斜后方的曲线移动。这也从侧面反映了儿童即兴对于舞蹈高潮的表现手法:全身性动作+复合型空间线路变化。另外,小D发现由于前面的复合型线路的大幅度移位导致其进入了一个狭小的角落,个人空间受限后,立即采用了回归型线路,让其回到较为宽敞的空间中,如图4所示。
图3 小D的复合型线路变化
图4 小D的回归型线路
第三,儿童即兴舞蹈空间建构的高度。舞蹈空间的高度有高、中、低三个位置,小D在即兴舞蹈中,以蹦跳、手于头顶甩动花球等高位空间,以及上身拧转、原地转圈等中位空间的探索为主,缺乏爬、滚、蜷缩、地面伸展等低位空间的变化。
第四,儿童即兴舞蹈空间建构的幅度。小D较为明显的幅度变化有双手往身后、头顶甩动花球,手部动作开度较大。
在即兴合作舞蹈中,研究对象小M和小Q面对面玩着手上的花球,十分开心,他们即兴合作舞蹈动作如表4所示。
表4 小M与小Q的即兴合作舞蹈动作
小M与小Q在合作中彼此产生了基于空间与时间维度的合作关系:第1个八拍影子,第2个八拍镜像,第3个八拍跟随,第四个八拍卡农,第五个八拍镜像。在第1个八拍中,小M前4拍的动作吸引了小Q,小Q与小M同方向进行了相同动作的表演,属于影子式的动作重复。在第2和第5个八拍中,小Q与小M进行了面对面的镜面动作表演,当小M向右转身舞动时,小Q向左转身进行相同动作的舞动,此时他们为镜像合作关系。在第3个八拍中,小Q在镜像小M的动作的同时,进行了6拍向舞蹈方位8点方向移动的跟随。具体如图5所示。在第4个八拍中,小M在1—2拍完成了蹲下和手部动作,小Q则在3—8拍时才进行蹲下的动作,在时间上的动作延迟,形成了卡农式的合作关系。
图5 小M与小Q即兴合作舞蹈的路线
本研究还对几名研究对象进行了访谈,他们纷纷表达了对即兴舞蹈的美的一些感受与认识。
【访谈小M】
研究者:你喜欢跳舞吗?
小M:喜欢,我每天都去跳舞班。
研究者:你喜欢跳舞班老师教的舞蹈还是自己编的舞蹈呢?
小M:我是老师教的,所以我才到幼儿园跳的。我本来去跳舞班的时候不会跳,老师教了才会跳。
研究者:你觉得自己编的舞蹈好看吗?
小M:我觉得跳舞班跳得好看。
研究者:你喜欢到表演区跳舞吗?
小M:喜欢。
研究者:你今天去表演区的心情怎么样?
小M:好开心。
【访谈小D】
研究者:你觉得小A跳的舞蹈美吗?
小D:虽然小A在模仿艾莎跳舞,但是他跳得不像。
小M对“美”有自己的认识。她喜欢舞蹈班教师教的舞蹈,认为那样的舞蹈是“美”的。她认为自己是不会跳舞的,学了跳舞班的舞蹈自己才会跳、才敢跳。对自己即兴创编出来的舞蹈,她反而没有信心。在小D的认知里,“像”就是“美”,“不像”就是“不美”,因而她也常用这样的方式来评价自己或同伴的舞蹈。此外,从儿童元认知水平发展与思维发展的维度来看,小M认可自己的成长,意识到舞蹈班或者美术班的练习与自己的进步之间存在相关性。
滕守尧认为,卢梭教育思想的最精妙之处是把儿童看成一个自然存在,认为教育必须从儿童的兴趣出发,必须与儿童的日常生活紧密联系起来。[9]儿童的即兴舞蹈能力是与生俱来的,在真正理解音乐之前,儿童就已经用身体动作“舞”了出来。大多数儿童在一岁时对音乐刺激都很警觉,在两岁时一听到音乐就活跃起来,他们会前后摇晃,会踏着拍子行进,或专注地欣赏。[10]在儿童的成长中,我们确实也能看到这些有趣的现象。婴儿在听到音乐时会无意识地“扭动”身体。随着年龄的增长,儿童能走能跑的活动范围扩大,出现了模仿成人、同伴律动,甚至出现了越来越多的自娱性舞蹈。儿童的生命中先天凝结着秩序、节律、和谐等美的因素,儿童年龄越小,来自他自身的本能的先验的东西就越多。[11]每个人都有与生俱来的自由自在的天性,那种配合协调的身体动作。[12]由此可见,儿童喜爱手舞足蹈是他们的天性,即兴地舞动是他们与生俱来的能力。
然而,在研究过程中发现,教师会在不经意间中断儿童的即兴舞蹈活动。在小M即兴舞蹈时,因教师突然提问“这手绢是谁带来的”,小M就停下舞蹈抢着回答教师的问题。在小D即兴舞蹈时,教师认为表演区音乐过于嘈杂,影响其他活动区儿童活动,并提前停止了区域活动,这导致小D未能尽兴舞蹈。当儿童沉浸在自己的舞蹈世界时,教师与家长要尊重儿童的即兴舞蹈行为,不要以“多动”“不遵守纪律”来定义和约束儿童。身体与身体动作是表达儿童内心感受的媒介,儿童舞动的空间、时间、力量以及与他人和环境的联系,可以反映出这些感受。[8]当儿童出现即兴舞蹈行为时,教师要意识到这是儿童生命力的自然体现,要细致观察,不要轻易打断,从而保护其艺术天性。
设计排练的舞蹈和即兴的舞蹈在早期教育中有不同的作用,即兴舞蹈更适合儿童的发展水平。[13]自由探索和有指导性的探索都能促进即兴创作,对儿童提的要求和对儿童作品的分析能帮助儿童建立结构。[14]教师对儿童即兴舞蹈的分析和点评,同样也能够帮助儿童从无意识的即兴舞蹈逐步转向结构化的即兴舞蹈。
喜欢舞蹈的儿童常因缺乏相关经验而显得胆怯,在即兴舞蹈时束手束脚。由此可见,帮助儿童积累舞蹈经验,有助于他们在即兴舞蹈时有更丰富的创作元素。教师可以选择在活动结束后对儿童进行随机教育,着眼于儿童的最近发展区,帮助儿童获取新经验,充分发挥他们的潜能;可尝试帮助儿童积累舞蹈动作,鼓励他们大胆创编并尝试将自己的即兴舞蹈动作用图画表征出来,向同伴分享;可以通过帮助儿童积累更多舞蹈动作来丰富其舞蹈经验,从而使其获得身体—动觉智能与空间智能等方面的发展;可以在集体舞蹈教学活动或游戏中加入队形的改变,以此丰富儿童的舞蹈动作与空间变换经验,帮助其理解空间概念。而基于视频的对话能引发教师对儿童即兴舞蹈的关注与解读,更能激发儿童对自身即兴舞蹈的兴趣,使他们自然地倾吐内心的声音。教师可以尝试将对话法运用到幼儿园一日生活中,对儿童即兴舞蹈进行抓拍或跟拍,使教师、儿童与儿童即兴舞蹈作品(照片、视频)三者之间形成多方对话,帮助儿童发现自己不经意间创造的美,大胆表达自身的情绪情感与真实想法。同时,教师能够了解儿童即兴舞蹈的发展现状,对儿童的身体动作、空间适应性、随乐能力等进行有针对性的指导。
艺术来源于生活,大量感性生活是艺术创造的巨大源泉。给予儿童丰富的材料、高安全感的环境,让儿童敢于探索,能够丰富儿童的感觉经验,为儿童在表演区内即兴舞蹈提供可能性。[15]教师可以鼓励儿童模仿周围的自然景象或事物,如自然界的风、雨、树等,让儿童发现周围世界的美。教师应以儿童自发性探索环节取代教师单一的示范,不轻易打断或以成人标准随意评价儿童的即兴舞蹈。
在即兴舞蹈合作中,儿童同伴交往关系得到了充分体现。同伴交往有利于儿童社会性的发展,能为儿童积累积极的情绪体验。[16]即兴舞蹈过程中伴随着儿童人际智能的发展。而人际智能的核心是留意他人特别的能力,特别是观察他人的情绪、性格、动机、意向的能力。[17]在即兴舞蹈的合作中,儿童恰恰能够自然地观察到同伴的表情、动作,并在互动的动作中留意同伴的移动。而鼓励儿童即兴舞蹈合作,能够帮助儿童在与同伴的互动中发展自我智能。儿童在共舞中会通过观察同伴的动作,及时调整自己的动作来回应同伴。在愉悦的即兴舞蹈中,儿童能够顺其自然地深入自己的内心世界,抒发自身的情绪情感,从而加深对自我的认知。
人际智能与自我智能对儿童的成长与发展都有较为重要的作用。人际智能的核心是使儿童更了解他人,更好地在集体中生活。自我智能能够帮助儿童进行自我完善。因此,教师可以向家长征集儿童在家即兴舞蹈的片段,平时注意收集儿童即兴舞蹈素材,尤其是与同伴合作舞蹈的视频素材,并将之作为集体教学活动的素材或者区域活动材料,鼓励儿童从视频中发现合作的“好办法”。教师还可以鼓励儿童尝试回忆,并将与同伴合作即兴舞蹈的经历画下来。教师也可以尝试在集体操环节增加一个让儿童自由选择舞伴进行合作即兴舞蹈的环节,让他们在享受即兴舞蹈的同时发展人际智能,更在这种群体即兴舞蹈中进行合作学习,获得身体的平衡和空间适应性的发展。
儿童作为生命发声体,天生就携带着一种先天性的“自然结构”和图式,这是儿童与生俱来的一些审美心理的原感。[11]儿童的即兴舞蹈显然也是儿童感受与欣赏美、表现与创造美的生命活动。教师适时介入与积极引导,能促进儿童即兴舞蹈的多样化与不确定性的发展,丰富儿童的审美体验,有利于儿童美感的形成。因此,教师应尊重儿童的即兴舞蹈,不以成人标准衡量儿童即兴舞蹈的发展,避免儿童形成“像”与“不像”就是“美”与“不美”的审美价值取向。同时,作为教师更应该回归原点,从“美”本身出发。审美活动是学前儿童自由的生命活动。[18]儿童通过审美活动能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意义世界。儿童在即兴舞蹈中感受到身体运动的美,得到精神上的愉悦和满足。儿童在即兴舞蹈的过程中通过审美创造进行经验和情绪情感的表达,进而达到与审美主体之间的共鸣,促使自身审美能力与艺术精神得以升华。儿童内心世界的丰盈,促使儿童对未知世界的多样性与不确定性进行探索。此外,即兴舞蹈使得儿童通过艺术化、审美化的视角和思维方式来认识世界、表达生活,这种美好的、诗意的、艺术的思维表达方式为儿童的全面发展创造基础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