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秀红
(肇庆学院 音乐学院,广东 肇庆 526061)
从20世纪50年代起,中国少数民族舞剧逐步成为中国现当代舞剧创作史上一道靓丽的文化景观。
顾名思义,少数民族舞剧指的是“以少数民族舞蹈为舞剧主体语言而创作的舞剧”[1]。我们知道,少数民族历来能歌善舞,歌舞已作为其日常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至今仍保留着民族民俗文化的重要功能和特征。因此少数民族舞剧通常以少数民族地区的文化作为创作依托,从神话故事、历史人物、现实故事提取创作素材,以少数民族中的民俗舞蹈为主要舞剧叙述语言前提,融合民族中的核心价值观念于一体呈现,其风格具有鲜明的地域性、民族性色彩。
其具体特征体现在:一是舞剧叙述的舞蹈语言,以该少数民族地区的民俗舞蹈、民俗生活习态为主,但又会根据舞剧表现的内容进行合理的动作选择和建构。二是舞剧主题结合爱情、生命、民族信仰等元素,表现本民族追求真、善、美的价值取向。三是舞剧表现的主要人物形象性格鲜明,这些人物一般是本民族中的人物。如崇拜的英雄、信仰之神、正义和真理的化身,或者民族自身的创造者和开拓者,神话传说中的人物形象等。四是这种舞剧经常建立在神话传说、民间传说、历史题材、现实题材的基础上,来呈现整个故事情节的起伏跌宕和矛盾冲突。
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开始,中国舞剧艺术创作逐渐步入正轨,在1949至1978年这一阶段,少数民族舞剧创作处在摸索与起步阶段,分析这一时期的舞剧,我们不难发现,少数民族舞蹈并没有成为舞剧的主体语汇,而是在舞剧某些需要的场景中,或以插入性的“代表性”舞段而存在;或以时代精神关照下的民族语言而存在;或以民族中的民间传说为内容,在民族风情、民族性格的营造和刻画中,初步出现在舞剧语言上进行系统建构的行为,例如舞剧作品《蔓萝花》《草原儿女》等。
改革开放后至20世纪90年代末,少数民族舞剧创作迎来蓬勃发展,东南西北中各地陆陆续续推出新创作的舞剧作品,如1979年《召树屯与楠木诺娜》、1980年《卓瓦桑姆》《含泪的桂缅》《甘工鸟》、1981年《珍珠湖》《虎头峰的传说》、1982年《忘君归》1983年《咪依鲁》《热巴情》《塞·顿月顿珠》《智美更登》《灯花》、1984年《东归的大雁》、1987年《森吉德玛》、1989年《火》、1991年《春香传》《阿诗玛》等。
这一时期少数民族舞蹈语言嵌入舞剧的表达相比前一阶段已朝着人物性格化和舞剧表意性的方向建构。在1980年第一部藏族舞剧《卓瓦桑姆》中,不同性格的人物表现呈现出与藏族不同的民间舞蹈语言风格对应起来的现象。其中“藏族传统的四大民间舞弦子、锅庄、踢踏、热巴作为舞剧中舞蹈的基础,并将藏戏、跳神等成分一起作为素材糅进去,经过再创造、结合人物性格、情绪和情节的发展,用在全剧的各个段落中”[2]。另外,1983年云南楚雄彝族自治州歌舞团创作首演的彝族舞剧作品《咪依鲁》,虽说是再现神话传说故事,但是剧中的舞蹈根植于彝族的生活和艺术传统进而不断生发,并有意识地在语言设计和结构的营造上追求舞剧的表意。而这一切均表明了这一时期少数民族舞剧在创作上所呈现的艺术和文化表达之自觉。
21世纪以来,少数民族舞剧在守正创新中,坚定文化自信,在创作上呈现出明显的多样性。首先,在舞剧语言的表达上借助现代舞的编舞技法解构和重构少数民族舞蹈语言,使之从舞剧之剧的要求和塑造人物性格出发,符合内容表意之时进而形成舞剧现代性和民族性的双重风格。其次,舞剧有体量大的特点,更符合趋于彰显地方文化品牌特色之需求,呈现少数民族舞剧中文化元素多元之特点。2016年吉林延边歌舞团创作的大型朝鲜族原创舞剧《阿里郎花》,以中国朝鲜族舞蹈家顺姬为原型,用倒叙的手法,讲述这位舞蹈家人生历程,全剧六个章节不同程度地展现了长鼓舞、象帽舞、牙拍舞、假面舞等朝鲜族“非遗”传统艺术形式,整个舞剧让观众领略朝鲜族独有的民俗、民风、民情。最后,既坚守传统文化,又着眼和放眼于现在和未来,在主题和题材的选择和表达范围更宽广,不仅有展现民族团结、同舟共济的精神表达,还有对族群过去和现代英雄的歌颂和赞扬,更有当下脱贫攻坚、人民幸福生活等主题之表达。“2018年彝族舞剧《大凉山的回响》以四川凉山州偏僻的彝族村寨悬崖村为场景,奏响了一曲脱贫致富的时代进行曲,展现出人民为了实现美好生活而付出的艰辛,以及在这一过程中所表现出的顽强奋斗精神。”[3]
“红色基因要传承”,2018年3月国家主席习近平如是说。在近现当代文化中,红色基因是一种核心内涵和精神,它常常以红色文化为载体,并通过文艺作品等传播和传承的方式,代代相传,是中华民族的精神纽带。它体现了以下六个方面的内容:“革命理想高于天的坚定信念、永远听党话跟党走的不变军魂、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战斗精神、高度自觉严格的革命纪律、独立自主探索创新的思想品质、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4]
有人说“红色基因是凝聚了红船精神、长征精神等重要的红色历史的先进文化的精髓。随着时代的发展,红色基因也演变为具有时代性的女排精神、抗震救灾、航天精神等。在不同历史时期的红色基因给予中国人伟大的不服输、勇敢拼搏的动力”[5]。这样看来,含有六个方面内容的红色基因,以独有的力量在时代中不断传承、引领和孕育体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种种精神。尤其在少数民族舞剧创作中,这种红色文化基因传承的时代性,具体体现在不同时期少数民族舞剧作品主题精神的表达层面。同时不可忽略的是,在少数民族舞剧创作中,红色文化基因的运用其内容题材更偏向地域文化的选择,还兼具地域性的特点。
1.演绎“琼崖”“龙梅玉荣”精神
1949年随着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少数民族舞剧的创作拉开历史的帷幕。在20世纪50至70年代,含有红色文化基因的少数民族舞剧作品中,属《五朵红云》和《草原儿女》最为瞩目。其中舞剧《五朵红云》以海南黎族地区人民与琼崖纵队共同英勇抗击国民党军的红色事迹为蓝本创作。琼崖纵队是党在海南地区领导的一支人民武装部队,坚持23年红旗不倒。在舞剧《五朵红云》中,生动展现了在1943年期间琼崖纵队与黎族人民团结一心,怀着坚定的信念,不懈奋斗的革命精神。
在20世纪60年代中期,龙梅和玉荣这对蒙古族“英雄小姐妹”的英勇事迹感染全国。人们纷纷评论这对小姐妹在遭遇暴风雪的困境下,怀着坚定的共产主义理想和信念,宁肯自己受伤,也要维护集体的利益,这种精神值得被歌颂,这些英雄值得被尊敬。当时全国涌现出许多以她们的形象和故事为原型的艺术作品。在1972年底,中国舞剧团推出了由“龙梅和玉荣”的事迹改编而成的舞剧作品《草原儿女》。这个作品描述了内蒙古草原上一对小兄妹特木耳和斯琴,作为少先队员保护公社羊群,英勇机智,粉碎敌人阴谋的事迹。该剧特点是以蒙古族的舞蹈语汇和芭蕾的语汇相融合来塑造鲜明的英雄人物,传递这一时期所崇尚的集体主义价值观,以及共产主义接班人——少先队员的不怕苦、不怕累、敢于牺牲的共产主义精神。
2.打开国家民族历史的恢弘叙事
翻开20世纪80至90年代的历史画卷,人们对于传统文化和乡土文化的重视与日俱增。在涌现出的诸多少数民族舞剧中,红色基因内涵的凸显与延伸并未以红色文化故事为依托进行直接传递,而是间接地尽可能在某段抗争历史的民族精神文化内核和中华民族共同体视角下产生关联。在这时期的少数民族舞剧作品中,作品《虎头峰的传说》和《东归的大雁》以民族中的一段抗争历史为题材内容,强化外敌入侵时,各族人民“休戚与共”,表达各民族人民抵抗压迫、争取民族自由、维护祖国统一的坚定信念。同时,这两部作品的创作呈现,与这一时期维护祖国统一、捍卫民族尊严的时代主题相呼应。
1981年沈阳部队前进歌舞团创作演出的鄂伦春族舞剧《虎头峰的传说》,该作品讲述了17世纪鄂伦春族反抗沙俄侵略的故事,与其他少数民族舞剧作品不同的是,该剧首次将爱情故事放置在这段鄂伦春族反抗沙俄的伟大历史中。剧中塑造了鄂伦春姑娘阿依丽艳、鄂伦春部落首领魏加格达尔等鄂伦春族人不畏牺牲反抗侵略军的英雄群像,最后作品结局以升起的“虎头峰”来象征民族的尊严和对英雄的歌颂。
时过3年,内蒙古乌兰察布盟歌舞团首演的蒙古族舞剧《东归的大雁》,在作品四幕呈现中,塑造了可汗渥巴锡、勇士江基尔和公主渥利亚斯三位典型的英雄形象,将一个小小的蒙古族部落——土尔扈特蒙族部落与沙俄帝国斗争的英勇厚重民族历史叙述出来。在这个作品中,“东归”指的是回到祖国的怀抱,而“大雁”象征着土尔扈特部落的蒙古族人民,表现了蒙古族人民热爱家乡、反抗压迫、争取自由的主题和思想。
3.走向民族精神的纵向延伸
进入21世纪后,舞剧在选材和形式创作层面越来越走向多元化。在这一时期少数民族舞剧中,传递民族优秀文化,筑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成为创作的核心导向,同时作品在历史的线索和文化的表述中挖掘和传达红色基因的主体精神。最先依然能看到以民族历史为背景的舞剧呈现,2001年由云南省普洱市歌舞团创演的佤族、哈尼族舞剧《云海丰碑》,以新中国成立后不久的阿佤山为背景,讲述解放军到达阿佤山助力佤族和哈尼族人民“扫清瘴疠、化解民族争斗,进而促成多民族空前团结的故事”。我们知道,建国后云南等边远地区的少数民族仍然保留一些旧社会的陋习,并制约民族的发展,舞剧中的“砍头祭谷”就是其中一项。舞剧以现实进程中“砍头祭谷”“立碑”等具体生活事件作为主要情节,一方面传递了发展进步、崇尚科学的时代力量;一方面颂扬了民族陋习的革除者和“民族团结誓词碑”的促成者——解放军战士,他们怀着坚定的信仰和信念,不辞辛苦,严于律己,不怕牺牲,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表达了军民凝聚一心,以及追求民族解放、团结和进步的永恒主题。
在这一时期的少数民族舞剧作品中,体现了红色基因的传承与时代发展的纵向关联。2017年连南瑶族自治县打造了广东首部瑶族舞剧《瑶山那抹红》,这部舞剧主要以汉族女大学生在连南支教的感人事迹为故事主线,其中穿插了大学生与瑶族男青年阿贵的爱情故事,结合了新时代背景下与红色基因内容相关的精准扶贫,融入扶贫救困、舍身为民的精神。而2018年底,由四川省歌舞剧院创作演出的彝族舞剧《大凉山的回响》,首次聚焦“悬崖村”脱贫攻坚的故事,传达的是红色基因在时代传承发展的脱贫攻坚精神。从我国脱贫攻坚的时代号角吹响,不光是彝族地区的脱贫故事拉开序幕,祖国四面八方的脱贫工作也都拉开帷幕。在这场脱贫战役中,可以谱写的人和事,值得歌颂的精神和价值,在《瑶山那抹红》和《大凉山的回响》这两部舞剧中得到典型的体现。
如果《云海丰碑》《大凉山的回响》《瑶山那抹红》这三部体现红色基因精神的舞剧作品,从主旋律的角度传达民族文化和时代精神,那么,2020年由内蒙古歌舞团创作的蒙古族舞剧作品《骑兵》则是在波澜壮阔的蒙古族历史长河中,首次将视角定格在“骑兵”这一对象上,将民族个体自我意识与红色基因的表达产生对话与交融,从而进入民族文化与历史的主题表述之中。舞剧捕捉“骑兵”这类群体的典型特征,挖掘其历史及文化精神,从而反映、彰显和丰富整个蒙古民族精神的表达。
自改革开放以来,文艺界积极响应“解放思想”的相关政策,在文坛上率先兴起了一股立足中国传统文化的“文化寻根热潮”。随之,舞蹈界各地的创作者纷纷从传统民族文化中汲取营养,呈现出许多文化和艺术气息兼备的舞蹈作品。在舞剧创作上,1979年由甘肃省歌舞团以敦煌石窟壁画为文化蓝本创演的舞剧《丝路花雨》吹响了这一号角,将舞剧创作的题材选择指向了地域文化。
回观20世纪80年代以来,可以初步总结出舞剧创作的文化题材来源有三:一是文学名著;二是古代文化;三是地域文化。而少数民族舞剧的创作基本上以地域传说故事、英雄人物、地方志为题材选择范围,而这些题材中既有关乎民族信仰的内容,也有关乎民族反抗和斗争史,展现民族精神的内容。除了题材选择外,这些少数民族舞剧选择和展现的动作等语言素材也兼具地域文化的特征,例如,瑶族舞剧《瑶山那抹红》在序幕“向往大瑶山”和尾声“留在大瑶山”,以及“初见大瑶山”“爱上大瑶山”“拥抱大瑶山”“风雨大瑶”山四幕表演中,呈现了一个具有红色基因的故事内容,同时还罗列展示了连南瑶族鼓舞、连南瑶族的特色服饰、生产生活场景、民风民俗等众多文化元素,全新诠释了连南瑶族地区的独特文化魅力。
20世纪80年代以来,各地方重视本土文化的意识逐渐加强,地域文化品牌的树立与建造的呼声也不断凸显,随着“非遗”文化保护的日渐重视,传承和传播本土文化的一系列举措频频而出。在中国少数民族舞剧中,那些鲜明体现红色基因的地方文化和历史,如哈尼族的迁徙抗争史、蒙古族骑兵史、藏族人民抗英历史、大凉山彝族脱贫攻坚史等,则成为地方政府打造地域文化品牌的一张名片。
在时代前进的步伐下,红色基因仍需要不断传承与深入挖掘,其在发展的进程中也孕育了具有时代特点的典型精神,如天路精神等。2018年11月由四川省歌舞剧院有限责任公司创作演出的彝族舞剧《大凉山的回响》赞扬了四川大凉山彝族地区以“阿达”为代表的脱贫工作者,无畏困难帮助彝族民族解决道路不通等困难,带领彝族人民走向幸福的故事,同时彰显彝族脱贫工作者自强不息、勇于开拓的时代精神。这种具有时代印迹的红色基因精神呈现,与前面时期的舞剧创作存有共性,也有个性。
在呈现红色基因的中国少数民族舞剧作品中,题材的现实性成为创作的首选。这种题材的特征表现在:选择时间范围以近代为时间起点,直至当今;选择的内容,主要围绕中国少数民族人民现实中真实的生活和情感故事大作舞章,代表作有《云海丰碑》《大凉山的回响》《天路》《川藏·茶马古道》《红河谷》《骑兵》等。在这些舞剧作品中,除了现实题材的选择外,其创作坚持现实主义的原则,以再现和还原真实历史、生活场景和情感状态,引发当代观众内在情感的共鸣。
2018年11月由四川省歌舞剧院有限责任公司创作演出的彝族舞剧《大凉山的回响》是一首当代脱贫攻坚战的奋斗赞歌。在2018年春节前夕,习近平总书记亲临凉山视察,作出一系列重要指示,整个大凉山上下受到巨大鼓舞,聚焦聚力脱贫攻坚“头等大事”、转型发展“第一要务”。舞剧《大凉山的回响》创作题材的选择,以21世纪大凉山彝族人民生活和精神诉求为主要表现范围,典型地再现了当代大凉山“悬崖村”彝族人民每天的生活状态、情感面貌,其中呈现的情节故事,如大山孩子们受教育的情况,村民们爬破旧藤梯上下崖等场景,皆与现实中发生的场景故事相对应。
红色基因在中国少数民族舞剧中的呈现,主要以形式表现内容的方式来展现。舞剧中的形式主要包括舞蹈动作、结构、构图、服装道具、布景灯光等。这些形式的使用可以是多元的,它以故事内容为依据,立足于人物形象的塑造,并贯之以创新的理念,并适时和灵活地结合当今一些新的创作形式。
在彝族舞剧《大凉山的回响》中,以脱贫攻坚精神这一具有时代性的红色基因主题为导向。作品通过服装来表达剧中人物的民族属性,表达不同年龄和性别属性,甚至是文化属性;通过道具布景——“陡峭的山崖”“藤梯”“石板”等,营造出舞剧故事发生的主场景;通过立体投射蓝紫色的定点光,所形成的带有场景图案的圆形画面,将观者的视觉和想象定格在这一空间,从而以视觉集中的方式表达了第三幕的主题,为表现阿达等为首的脱贫人员在为大山孩子艰辛修路时的环境提供说明,为这一部分的故事和情感走向埋下伏笔。
舞剧共分为四幕,以线性故事构成的结构,通过人物及其所属的时代性红色基因主题与故事,来引领作品创作的立意高度。在形式动作上配合上爬、捧、转、搓手、跳等不同生活和情感的舞蹈动作,来体现“悬崖村”彝族人在自己生活环境下的状态和情感,以及阿达等脱贫工作人员修路过程中的艰辛和伟大。
在中国少数民族舞剧作品中,红色基因相关的内容常常与民族文化共同呈现有机融合。我们既可以在具有红色基因的舞剧故事内容中,领略到少数民族文化的魅力,又可以通过少数民族文化元素体现的这些具有时代性的红色基因,提升思想修养和精神境界。
在舞剧《大凉山的回响》四幕呈现中,主要讲述了“悬崖村”的彝族人民为幸福生活奋斗的故事,表现了在新时代那些秉持红色基因的脱贫人员不畏艰险,一心为民的精神。彝族传统舞蹈文化和彝族服饰文化的展示可谓丰富多彩,它们背后体现了彝族民俗丧葬嫁娶等礼仪文化。当然在舞剧作品中,创作者牢牢把握住每一幕主题的呈现与形式的吻合程度,将身着不同彝族服饰的人物,赋以不同彝族人物不同的舞蹈动作,如第一幕儿童轻快的上下舞蹈动律,阿嫫沉稳缓慢的彝族舞蹈动律等。
另外,红色基因主题的表达与民族传统文化元素展示的同步呈现,在舞剧《大凉山的回响》第三幕中表现得尤为明显。通过修路人员的舞蹈动作及其服饰,展示脱贫人员全心全意,不怕辛劳,甘于奉献的时代精神,这与撑着红伞、穿着盛装的彝族姑娘的舞蹈动作形成鲜明的对比,这种视觉的对比冲击,仿佛是传统文化与现代精神产生的一场对话,产生奇妙的观赏效果。
当然这种民族传统文化与红色基因内容相互支撑于舞剧中的创作现象,不仅仅在彝族舞剧《大凉山的回响》中出现,如2018年国家大剧院创作演出的舞剧《天路》就是藏族文化和修建青藏铁路的故事共同诠释“天路”精神的作品;2018年四川省歌舞剧院有限公司创作的舞剧《茶马古道》,川藏茶马古道上的民族文化与20世纪30年代的抗战背景相结合,歌颂了茶马古道上那群背夫们的家国使命与担当。
在社会主义新时代,“红色基因”应以不同的方式去传承和坚守,浸润每个中国人的思想和心灵,激励中华民族实现伟大复兴的中国梦。中国少数民族舞剧,体现了文艺反映生活和时代的特点,故不同时期的舞剧所体现和反映出的红色基因的内容有所不同,呈现出具有时代性的思想和文化,即民族精神与时代个性双重属性。人们通过这些少数民族舞剧作品,体会红色基因在时代中焕发出的不同力量,进而传承和坚守这种精神,并在步履前行中坚定理想与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