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一梦，余韵悠长

刘若昭

一物

余幼年，醉心《红楼梦》，恋恋不忘。

晨钟暮鼓，学校家中，无分时空。携着《红楼梦》，看“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叹“字字看来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寻常”，思“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赏“湖畔拂柳染碧水，古亭桃色浓半山”......

余与《红楼梦》，如知己，一路结伴随行。

一人

昔年，高考失利，一蹶不振。报考师范，是父亲的主意。

不曾想，大学期间，会与王老师的“诗意语文”相遇，“诗意”的人才会讲出“诗意”的课，才会慰藉“失意”的灵魂。也因王老师，我找到了继续的勇气，看到了未来的方向。

更不曾想，工作七年，再遇《红楼梦》，会是这般景象：那天的《红楼春趣》，行至课尾，王老师播放“宝黛视频”，我看得入迷，一如当年，手捧《红楼梦》，一路携行。

王老师补足了林黛玉的形象，板书十个大字：为女儿立传，叹知己无缘。真真是道出了我的心声，私以为此处为本课之魂。

王老师不愧为小语界的泰斗，如此超越文本，却又合乎情理。红楼一梦，余韵悠长.....

遂循王老师足迹，去年亦讲了《红楼春趣》一课，只是把课程末端的环节调整为“风筝暗示人物的命运”，以期引导学生关注《红楼梦》中不同人物的性格，引发学生的阅读期待，从而走进这部古典文学的巅峰之作。

一事

今年在彩云之南，终遇王老师。

那是培訓前的一个夜晚，我走在酒店的回廊，与王老师擦肩而过。驻足回眸，那陌生而熟悉的身影已然走远，真是几经欢喜，几度惆怅。

几天培训下来，王老师的课还是熟悉的那般大道使然，博冠古今，俯仰之间，气象万千。

一次机缘巧合，我加上了王老师的微信，记得那天几乎夜不能寐，激动地翻看了王老师的所有视频，其中王老师有一段话，我至今难以忘怀，王老师说，自己的藏书几近两万册，如果只让其选择一本，那便是《红楼梦》，如果让他选择生活在哪个朝代，那便是《红楼梦》诞生以后的时代！俞伯牙找到锺子期是知音，我遇到王老师却也是知音难求，于是第二天，我请求王老师为我写下“高山流水”四字，以慰吾心。

从那以后，对于接下来的路，我便更有信心，更有方向了。

培训期间，王老师再上《红楼春趣》，已有了新课标的模样，首尾呼应地灌注一个任务：结合课文，为《红楼梦》写几句推荐语。因为有了王老师的灵魂指引，学生的答案真可谓是颇具灵性！记得有个孩子这样写道：在医生眼中，《红楼梦》是一部医典；在厨师眼中，它是一本食谱；在文学巨匠的眼中，它更是一部巨著。无论是世态炎凉，还是儿女情长，在《红楼梦》中，谁都能找到独属于自己的一份浪漫与凄凉。

所谓知己，所谓知音，皆因王老师遇到了《红楼梦》，孩子们遇到了王老师的《红楼春趣》，我如此幸运地偶遇了这一切。

记得与王老师的一次交谈，谈及黛玉和湘云作诗，竟一时语塞，许是因突见偶像，紧张所致，竟忘了那句：“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花魂。”如今想来，终是意难平。只能努力提升自己，以期下次见面，能够多几分从容淡定，多几回相谈甚欢。

培训结束，从云南归来，梦醒时分，恍若隔世。心中仍不舍诗意，每每遇到困惑之时，也常向王老师请教，幸得王老师不厌其烦地指点。

有一次，一专家质疑小学老师总是创设虚假情境，说：“一小学老师在教《静夜思》一课时，让学生想象‘如果你是李白，你会想什么？事实上学生不可能是李白，所以是虚假情境。”当下便心生怨怼，许是我也这样问学生吧，于是便把心中的不满和疑惑向王老师倾诉。

不久，就收到王老师长长的回复，当下便觉受宠若惊，激动不已。一位如此学识渊博、德高望重的前辈大师能够俯下身来，为后辈解惑，丝毫没有半点架子，如此平易近人，怎能不让人心生敬佩？

王老师说：“虚假情境和真实情境，判断的标准不一样，所导致的最终结果也就不一样。如果从符合事实的角度看，学生当然不可能成为李白，所以当然就成了虚假情境。如果从符合逻辑的角度看，学生完全可以凭自己的想象进入李白的情感世界，所以就不是虚假情境。其实，这里所讲的真实情境中的‘真实，并非指合于客观事实，而是指合于生活的内在逻辑，即所谓的艺术真实。”

反复咀嚼并抄录王老师的讲解，使我对“艺术真实”有了更深层的理解。后查阅相关书籍，方知“艺术真实”这一概念的要义，愚以为虽时移世易，但人与人之间的情感认知、生活逻辑是绝无二致的。一旦学生透过想象，直抵诗人李白的内心，将心比心地与其产生情感共鸣，就能体会李白的体会，感受李白的感受。这就是一种文学作品生来就有的“艺术真实”，亦是需要教师和学生共同找寻、挖掘、呵护的，这才是语文之美，语文之用，语文之魂。

回眸来处，我还是那个手捧《红楼梦》、热爱语文的女孩，因为十年前遇到了荧屏上的王老师，陡增一抹诗意；也因今年夏天与王老师的“重逢”、对话，再添一缕诗心。未来，我将继续怀揣着王老师的教诲，在小语的教坛里散发幽香、绵绵用力，绽放出属于自己的芳华。

（作者单位：内蒙古呼和浩特市新城区名都小学）

责任编辑 杨 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