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芳雷 朱志宇
(1.内蒙古艺术学院新媒体学院 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10 2.内蒙古广播电视台 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10)
当今世界,科技的进步和时代的发展,使图像内容、镜像语言、视听奇观、沉浸体验等,成为文化信息主要的传播途径与获取渠道,从而开创了文化迈入“视觉转向”的新时代。在这个新时代里,动漫作品,以其特有的亲和力叙事、陌生化语言、炫酷的视听体验与互动追求等特点,在所有视觉艺术中异军突起,成为最能与青少年审美需要产生共鸣,并帮助他们实现获取知识和接受信息的传播媒介和艺术形式之一。
纵观中国动漫的发展历程,传统文化的不断浸润和长久滋养,是其能够走“民族化”发展之路并自立于世界动漫之林的决定性因素。这其中,作为传统文化重要组成部分的非遗文化,在中国动漫发展进步的漫长历史进程中,功不可没。在文化“视觉转向”的语境下,积极挖掘这些非遗文化的文化内涵、价值观念、原型符号和艺术特色,并实现其与动漫作品的融合发展,是我们“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1](36)的必然选择。
人们常说:“艺术源于生活且高于生活”。一直以来,中国动漫本身与非遗文化的互动与融合,也是基于艺术与生活的这一特殊关系而作出的。它既强调“生活元素”在动漫作品中的合理利用与创造性呈现,又高度关注审美和艺术对生活的超越态度和对人的终极关怀。回望中国动漫的发展历史,中华非遗文化始终作为其创作内容与形式的母库,经合理的“化裁”和适当的“变通”,深度参与到“民族化”的发展进程中。与此相呼应,动漫作为新的艺术形式和传播媒介,也在非遗的传播与传承中,发挥了不可替代的特殊作用。这一实践过程,使参与动漫艺术和非遗文化的创作者、欣赏者、保护者、传承者之间的审美倾向,在整体上具有了一致性。它促使中国动漫人以这种一致性为基础“积极地寻求着与外部世界的审美同构关系。”[2](19)
从历史发展历程上看,中国动漫本身将涉及中国传统非遗文化内容的故事、角色等,带入到动漫作品各个环节的设计与制作,使之相互衔接并融合发展,才逐步缔造了中国动漫今日的辉煌。动画片《大闹天宫》《白蛇·缘起》《雄狮少年》,漫画及绘本《梅兰芳》《非遗寻宝记》《蓝花坊》等作品,在内容选择和形式语言上,都与传统的非遗文化不约而同地进行着巧妙衔接与无间融合。这些作品的出现,使我们看到它们在内容上注重从传统文学作品、神话传说和民间文学中汲取营养,并积极地进行着合理化的改编和创造性的转化。与此同时,这一转化,又与时代步伐和社会发展合拍,鼓舞着一代代中国人团结奋斗、继往开来;在形式语言上,这些作品的“视听”元素,与传统美术、建筑、音乐、舞蹈、曲艺、民俗等非遗元素并技艺紧密融合,创作出了角色造型独特、动作表演别样、背景音乐(对白)与视觉语言高度融合,中华文化符号与内涵表达高度统一的动漫艺术精品。
这些根植于中华大地且内容和形式都“一致性”极强的动漫艺术作品,是中国动漫作品在世界动漫艺术大家庭中独树一帜,健康发展的关键。同时,也是中华非遗文化依托动漫作品为更多人认识和知晓,并在新的时代语境下,有序传承和健康发展的必要之举。这些作品的出现,不仅使我们在潜移默化中领会了中华文化和中华思想,还使中国传统非遗的丰富内容,进一步实现了由“生活”向“艺术”再向“生活”的过度和延伸。它实现了非遗的审美提升、改变了非遗的传播渠道,从而扩大了非遗的传播群体,无形中还延伸和发展了非遗传承人群的数量。更进一步说,这些作品与中国动漫同时代的其他作品一起,在审美上具有高度的一致性。它们共同构成和诠释了中国动漫作品寻求自身与外部世界审美同构的核心内容和价值所在。
无论动画还是漫画,中国动漫人都始终站在历史的高度,紧随时代步伐和发展实际,在创作中寻求与自身非遗文化的融合发展。它表现为中国非遗与中国动漫作品,从内容到形式的深度结合,从思想内涵到视听呈现的高度统一。这不仅使中国动漫以其特有的多元文化内涵和直观视听体验为人所知,也进一步通过动漫让人们深度了解了中国的非遗文化。在非遗和动漫的互动过程中,中国传统非遗的丰厚资源,始终是中国动漫创作内容和形式的母库,不断参与着中国动漫的“民族化”发展。动漫也相应地成为中国非遗传播与传承的有效方法与现实路径。二者的互动与融合,使彼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各自在“相辅相成”的“诗意栖息”中,实现了质的升华。
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3](367)的哲学理念及“通变图存”的发展思路,是中华儿女一以贯之的生存智慧。千百年来,这一智慧激励着不同时代的人们紧随时代步伐,不断完善和发展着中华文化和中华思想,并使其成为世界范围内发展至今从未中断的唯一文明。如今,文化“视觉转向”时代的到来,使人们接收信息的渠道,进一步向“视听”的体验转变与延伸。它使日常生活逐渐向审美高度的转变和拓展,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在此种语境下,非遗作为传统生活的文化表征,如果依然坚持“口传身授”的传承模式,就大有脱离现代审美和当代青年群体文化和信息接受方式的倾向,造成传播与传承群体之间主客对立的危险。因此,“审美”便成为传统文化,在“通变”之间寻求自我发展并积极探寻与青年群体实现深层对接的现实所需。无疑,动漫及其审美表征,正是实现这一对接的有效路径和现实方法。
纵观我国传统非遗文化当代发展的现状,摆脱束缚,是“文化自觉”视域下综合考量当代传媒语境及其自身传播、传承、发展现状的客观需要,所做出的必然选择。在《文化与文化自觉》一书前言部分,编者引用费孝通先生对“文化自觉”的论述,其意思是“生活在既定文化中的人对其文化有‘自知之明’,明白它的来历、形成的过程、所具有的特色和它发展的趋向……”[4](5)对这一“自知之明”,加以分析和整理,是我们将传统文化进行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的前提。诚然,作为非遗文化,其生存的“濒危度”作为入选非遗重要的衡量标准,成为其传承、传播、发展趋向中,不容回避的现实存在。这一“濒危度”,体现在非遗受到传承模式单一、传播媒介落后、传承内容简单重复、传承人极大匮乏等诸多因素的束缚,因而面临传播和传承的巨大困境……
归根结底,造成这种濒危性的原因,是其没有在新的时代语境下找到一条吸引当代人,尤其是吸引青年人群体参与其中的有效路径。当前,如何在中华传统非遗保护中,既做到维护其“原生态性”,又兼顾其发展的“活态流变性”,进而促使其不仅仅依赖“口传身授”的传统传承模式,进一步引入新的传播媒介,丰富非遗的相关内容,以满足当代受众的审美需求及接收文化信息的需要,推动其在当代社会中的良性发展,成为我们应该思考的现实问题。对于非遗传承人及研究者的现实挑战是,迫切要求非遗走“当代化”发展之路,积极“和其他的元素混合,甚至互融呈现新的样式……”[5](17)唯有如此,才能使其水乳交融地纳入人们当下的生活轨道之中,在“文化自觉”中完善自我。
当代受众对传播媒介的特殊需求和对传媒产品审美创造的独特强调,使我们有理由相信,非遗与动漫的融合发展,是因时而变的必要之举。这一融合,使非遗以动漫作品为载体,依托互联网,通过手机终端或其他便携式播放载体直接传递到受众面前。它必将使非遗改变传播途径单一、传承模式落后、展览呈现重复的现状,水乳交融地纳入当下的生活轨道之中,吸引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加入到非遗动漫的欣赏和非遗自身的传承与保护中去,进一步解决传承人极大匮乏的现实困境。这一过程,在保证非遗“原汁原味”传承的同时,也在潜移默化中实现了其发展的“活态流变性”。
非遗与动漫的融合发展,是非遗在“文化自觉”中超越自我,从而达到与当代流行文化和新的传播媒介之间和谐发展的理想之境,所谓“变则其久,通则不乏”[6](354)正是此指。非遗与动漫的互融发展,是二者“各美其美,美人之美”,在互动中融合,在共生中传承与发展的必然选择。亦是传统文化与当代文化之间“孳生化育,彼摄相因,互荡互存,生生不绝”[7](11)和谐发展的理想之境。
文化是一个民族的灵魂,是一个国家发展进步的生生血脉和智慧源泉。中华文化是在几千年的历史发展过程中,由各民族人们通过不断交流、交往、交融而逐渐形成的。在世界面临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当下,我们坚定地走文化自信之路,就应该进一步从中华文化中汲取营养,为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提供强大的精神动力和智力支持。非遗文化作为中华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中华民族在历史长河中逐渐形成的文化传统。这一传统,是“中华民族历史上创造的文化中具有稳定性、连续性和传承性的某种价值观念、行为方式、风俗习惯”[8](9)的总和。当前,如何以多种形式和更好的方法,讲好中国的故事,使中华文化和中国智慧,为世界上更多的人和国家所接受,是我们应该迫切思考的问题。当代传媒语境下,动漫作为讲好中国故事的一种有效方式和现实路径,已然是不争的事实。就中国动漫而言,其起步、发展、迷茫和积极寻求自我超越的各个阶段的历史和实践,都清晰的表明:从传统非遗文化中吸收给养、坚定文化自信,走“民族化”发展之路,是其当代发展的必然选择。这关系到中华文化和传统价值,为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提供中国智慧、中国方案和现实问题解决之道等诸多重大当代课题。
当前,中国动漫与世界动漫大国相比,还存在一定的差距和不足。具体表现在:题材单一、故事内容不够生动有趣、艺术风格还没有完全确立、中国智慧和价值观传递还过于笼统和宽泛、整体创作水平还处于从“高原”到“高峰”的自我超越阶段。它迫切要求在形式语言和内容表达方面得到全面提升,综合“运用本民族的独特的艺术思维方式、艺术形式、艺术手法来反应现实生活,表现本民族特有的思想情感……”[9](4723)从而使自身更具民族气派和民族风格。这其中,将传统文学、造型艺术、音乐、传统技艺等非遗项目,合理置于动漫创作序列,已然成为中国动漫“民族化”发展及其实现自我超越的重要路径之一。这一方面是因为动漫所具有的极大包容性,使其能够以自身为载体,在创作中的各个关键环节,都能综合呈现非遗中诸多的艺术形式和生活方式;另一方面,它还能够综合利用自身技术和艺术形式所“散发出的不偏、中正、正好的‘中’的美学精神”,[10](175)使动漫对非遗项目进行客观再现,将非遗与动漫爱好者的互动成为可能。在此,动漫艺术作为文化生活和非遗的“意象呈现”形式,使“事物、记号、经验、现实性,都进入了符号、意义、隐喻、超验、可能性。借助于它,我们得以亲近自然而无须跋山涉水,并且可以在精神上回到自然中的人的自然……”[11](477)这一过程的实践与尝试,使动漫作品的内容更具文化内涵,同时,也使动漫作品的艺术风格,进一步彰显和确立。它必将客观地促使中国动漫进一步以集体姿态立于世界动漫之林。
当前,处于转型之中的中国动漫,如何在文化自信和艺术审美之间找到一个最佳的契合点,成为其摆脱当前困境的首要问题。基于此,我们综合考虑将传统非遗文化与动漫融合发展,并将这一困境和矛盾“转变为文本与文本间的对话”,使“双方各自从自己狭小的世界走出来,在一个广阔的开放的中间领域相遇”,是实现彼此从“‘阴中有阳,阳中有阴’到‘阴阳互生’,从‘刚中有柔,柔中有刚’到‘刚柔相继’”[11](352)发展的必要之举。
丹麦著名的设计大师雅各布森曾说“……人类社会中最社会化、最丰富和最贴切的符号系统显然是以视觉和听觉为基础的……”[12](11)随着经济的发展、科技的进步及其制作能力和水平的提高,以视觉和听觉为基础的符号系统,以其强大的视觉冲击和听觉震撼迅猛发展,占据了人们生活的诸多方面。正如前文所说的,动漫作为这种视听体验中最独特、最炫酷、最具吸引力和亲和力的艺术形式和传播媒介,受到当今社会上年轻朋友们的普遍欢迎,并成为当代传媒语境中最重要的现实存在之一。这是促使我们积极思考将非遗文化与中国动漫进行深度结合与彼此互动,实现融合发展的内驱力之一。
如今,互联网技术的发展和虚拟现实技术的出现,使传播媒介和传播平台与以往相比,都发生了革命性的变革和全方位的突破。它迅速地改变着人们的传统阅读方式和审美意识,改变着以往信息的传播和接收的渠道,甚至改变着人们的交往方式和生活习惯。这些改变,使人们已经不满足于传统的、单向的、一对多的、播放型的传播模式,转而向双向的、散点式的、互动性极强的新传播模式转变。数字动漫技术,更是以其强大的建模功能、灵活多样的动作调配技术、细腻逼真的粒子系统,配合虚拟现实技术,为人们创造出了诸多的动漫和VR作品,并将这一综合性极强的身心互动体验,变为现实。
这方面的典型案例,当属“B站”2019年底推出的《2019-2020年B站首届跨年晚会》。在该晚会中,很多节目都更加迎合当代年轻受众的欣赏习惯和审美品味,注重视听体验和线上线下的沟通与互动,甚至打破了年轻人所说的“次元壁”。它将动画、漫画、游戏内容及其相关歌曲和故事内容,以歌舞的形式搬上舞台,互动效果极佳。其中,尤为引人瞩目的,是综合利用数字动画技术和虚拟现实技术制作的虚拟动画歌手与国乐大师深情互动,完美还原和展示了传统非遗文化——民歌“花儿”中的经典曲目《茉莉花》。在节目中,虚拟的动漫角色、现实中的国乐大师、传统音乐文化,三者合一,“陌生化”地还原和展示了“花儿”这一中华非遗文化,使动漫和非遗做到了深度融合。整个节目综合调动了受众的视听等感官系统,满足了人们身心互动和“陌生化”体验的现实需求,可谓燃爆全场,值得我们认真总结和思考。
综上,用视听结合的方式,去传达思想、传递知识、沟通情感,已经成为传播过程美、模式美、媒体美、谋略美的生动体现。它坚定了我们大胆进行非遗文化与动漫融合发展的勇气与决心。相对于非遗“口耳相传”式的传播模式,动漫化传播,作为艺术传播的重要组成部分,将非遗资源提炼为动漫化的视听符号,并与动漫传播人员、传播过程、传播方式、传播受众和传播效果,相生相谐。作为一种更加关注和关心他者的传播形式,二者的融合与互动,必将完美地诠释动漫艺术传播的视听生动性和艺术感染力,在非遗文化的传播上发挥独特作用。同时,这一融合和互动过程,使动漫角色和动漫作品自身更具文化内涵,进一步建构和确立了自身的民族风格,可谓“一举两得”。
在全世界面临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今天,多元文化对非遗文化的冲击,不可避免。其中,以动漫为代表的流行文化,更是以其“陌生化”的视听体验和互动需求,成为文化传播和传承领域中最值得我们关注和把握的重点和关键所在。它一方面表现为世界动漫大国,对我国传统文化及符号元素的拼接、挪用和更改;另一方面,也时刻提醒着我们,在新的时代语境下,进一步吸收传统文化及符号元素的精华,创作出独属于中国的优秀动漫艺术作品。这有利于我们在这一变局中主动作为,通过动漫的方式,发出中国的声音、提供中国的智慧,做出中国的贡献,将中华非遗文化与动漫进行融合发展,就是我们综合上述因素所采取的必要选择。
当前,世界各动漫大国都在自己的动漫创作中,潜移默化地将自己国家和民族的文化艺术与价值观念,通过剧情编排,融入动漫作品中。而观众,则通过动漫作品,了解到世界各地的文化、美食、商品等具体信息,从而无声地传递了动漫创作者的价值观念。这其中,有的动漫作品,甚至直接将他国的文化元素加以改编,以动漫作品为载体,讲述着自己的故事并宣传着自己的价值观念。而后,再将这些作品在世界各国上映,输出自己价值观的同时,又赚取其他国家的经济利益。以美国动画电影《功夫熊猫》为例,影片的角色是以中国特有的国宝级动物和世界级IP——大熊猫为原型,进行的角色创作,为其注入“陌生化”故事内容和生动表演,这一憨态可掬的“阿宝”形象,迅速吸引了世界范围内的大熊猫“粉丝”。其中的场景设计,也几乎全部为中国造型元素,“天人合一”的自然环境,辅以亭台楼阁等中式人文景观,让观众在不设防的情境中,进入到预设的故事情节当中,而在动作设计上,更是以“功夫”这一中国传统文化名片为点睛之笔,吸引全球观众的眼球。这一举措,虽在一定程度上传播了中华功夫(武术)文化,但其内核,则完全讲述了美国式的励志故事。该作品一经上映,起码在中国就收获了极高的票房。整个传播过程中,传播人员、传播过程、传播方式、传播受众、传播效果和经济利益互为表里,悄无声息地将西方的价值观,润物无声地传递到观众心中。类似的动漫创作和传播策略,是否还会陆续上演,值得我们去认真思考和深刻反省。这一客观事实,进一步坚定了我国的动漫创作,必须走民族化发展之路的决心。
让人欣喜的是,新世纪以来,中国动漫人重新从传统文学、建筑、服饰、表演、技艺等非遗文化项目中,汲取到不少相关的故事内容和文化符号,创作出了《大鱼海棠》《哪吒之魔童降世》《雄狮少年》等优秀动画作品。这些作品的成功尝试,让我们进一步印证了加拿大著名的文学批评家弗莱的观点“……优秀作品脱离传统是不敢想象的,而这种传统是一种典型的、反复出现的意象建构的原型,上挂下连,不断在文艺创作中延伸……”[13](15)笔者以为,这一延伸过程,使非遗和动漫摆脱束缚,并实现自我超越,成为可能。这一可能,是中国动漫人面对世界动漫发展和中国动漫现实问题的有力回应和积极探索,值得我们充分肯定。
总之,通过上面的分析,我们认识到中华非遗文化与动漫的融合发展,是“润物无声”和“大音希声”的互动、互补、融合、共存的双赢模式,更是简单的说教所不能比拟的。二者的融合与互动发展,具有极端的重要性、紧迫性、必要性和可行性。这不仅关系到当下孩子们的教育与培养,还涉及到年轻一代,对传统文化潜移默化的吸收、理解、认同与践行,更是我们动漫人在当代传媒语境下讲好中国故事、传播中华文化、实现文化安全的必要之举。
值得庆幸的是,中国动漫人正在以饱满的热情,投入到中华非遗文化的研究及其代表性文化符号和文化IP的开发、实践和生产之中。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以动漫这种独特的艺术形式和传播方式,来表达和传播中华非遗文化,并实现动漫作品的“民族化”发展,将大有可为。
非遗和动漫的融合发展,其实质,也是非遗项目内容动漫形式的转化。这一转化过程,以非遗为依托“……生产出形式多样、规模庞大的艺术传播文本,进而在公共领域内建构起现代文化场域,并在文化场域和经济场域的结构性重组和分化中开发了文化创意产业……”[14](1)这个过程是非遗与动漫“哺育”与“反哺”的过程。非遗资源融入动漫创作,就是将其所蕴含的诸多艺术“原型”和标志性符号,诸如民间文学、传统音乐、美术、舞蹈、体育游艺、民俗等,运用于动漫作品的题材选择、故事构建、角色设计、动作设计、场景绘制、道具匹配、配音配乐等动漫作品创作的各阶段和各环节中。在将不同的非遗元素,融合于动漫作品之中,广为传播和传承非遗技艺的同时,也创作出了极具中国特色的动漫作品,这才是值得我们认真总结与拓展实践的路径。
非遗与动漫的融合发展,使传统非遗的文化内容和相关技艺,向动漫这一“视听”艺术拓展和蔓延。它突破了语言和受众接受形式的限制,将非遗与动漫之间不同因素的结合、汇合、联合、合作,变为可能,并将其在反复播放和呈现中,实现了艺术化、生活化和公共化。它使不同知识结构的受众,在接触动漫的过程中,认识和了解了非遗文化。这一过程,将“非遗的身体”进行意象化表达,其“身体之身已不再泥于自然主义的血肉形身,而成为经由现象学还原的不折不扣的‘化身’‘道身’……”[15](50)
在当代大众传媒的语境下,非遗与动漫的融合发展,是顺应当代传媒语境并在综合考量非遗和动漫的现实所需后做出的必要选择。所谓“笔墨相生之道,全在于势。势也者,往来顺逆而已。而往来顺逆之间,即开合之所寓也……”[5](188)非遗与动漫的融合发展,便是在这开合之间,成就了彼此。
《周易》有云“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化而裁之谓之变,推而行之谓之通,举而错之天下之民谓之事业。”[3](362)对中华非物质文化遗产与动漫融合发展的必要性进行分析和研究,就是究其“通”“变”之理,这有利于我们在潜移默化中引导非遗和动漫的诸多主体,全方位地参与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的宏大叙事中去,积极探索讲好中国故事的不同方式、方法和可能。进而,为解决当今世界诸多复杂问题,提供中国智慧、中国方案和中国路径。
就笔者的研究自身而言,也是希望以此能抛砖引玉,为非遗和动漫各自的发展,在找到当代拓展的路径、突破口的同时,亦能够为文学、历史、哲学、影视戏剧等相关学科的交叉研究和综合实践,寻找到可行的方案。
本文对非遗动漫化必要性的分析研究,意在试图鼓励和引导非遗和动漫相关主体立足中华文化、立足华夏、放眼世界,满怀激情地投入到传统文化的当代传播、传承和发展的时代话语中来。但因篇幅所限,本文还不能在一篇文章中全面完整地分析非遗动漫化的方式、方法、路径及相关问题。期望在不久的将来,伴随着人们对这个问题认识的逐渐提高和数字技术的不断成熟,有更多的研究能在实践中更好地对本文中所涉内容有新的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