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化医学视角下卓越医学人才培养模式探索——以南方医科大学临床医学专业为例

张海云，刘俊芳，陈 新

南方医科大学珠江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 广州 510280

转化医学(translational medicine)是近年在国际生物医学领域中被提出并迅速发展的一种创新思维模式，强调“从临床到实验室”以及“从实验室到临床”的双向转化，亦即将临床工作中发现的问题利用基础研究方法进行解决，并将基础研究的成果快速应用到临床工作中去，回答临床提出的问题，从而有效实现基础研究与临床工作的有机整合[1]。目前，转化医学模式已被广泛应用于美国的生物医学界，已有30多所大学和医学院建立了转化医学中心。实践表明，转化医学模式的应用不仅加强了基础研究人员与临床工作人员的交流合作，同时也优化了医学院校综合资源的配置，实现了医学成果的快速转化。在中国，转化医学模式的应用仍处于起步阶段，但其重要性已日益受到医护人员以及研究学者的重视。调查结果表明，中国临床医师及研究学者普遍认为，转化医学研究能够有效促进不同研究领域的知识交流，加速临床研究及基础研究成果投入生产应用，并最终转化成生产力造福人类社会。因此，临床医师与生物学、工业界等领域研究学者之间进行转化医学研究合作活动日趋频繁[2-3]。转化医学不仅推动了精准医学、循证医学的迅速发展，其理念也为全科医学教育、临床医学八年制以及卓越医学人才培养模式提供了新思路[4-6]。

1 中国卓越医学人才培养计划的现状

“卓越医学人才培养计划”是中国为加快推进临床医学教育综合改革，贯彻落实《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和《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化医药卫生体制改革的意见》实施的一项重要改革措施[7]。卓越医学人才培养模式相较于传统的医师培养模式，更加注重从临床思维、临床实践能力、科研创新能力等多方面提高临床医学生的综合素质，其人才培养目标是培养具有国际化视野、知识结构全面、临床实践能力过硬，以及拥有强烈创新精神和团队合作精神的高素质临床医学专业人才[8]。2012年11月9日，教育部、卫生部发布了《教育部卫生部关于批准第一批卓越医生教育培养计划项目试点高校的通知》(教高函〔2012〕20号)，确定了第一批卓越医生教育培养计划项目试点高校125所，改革试点项目178项，其中拔尖创新医学人才培养模式改革试点项目26项，五年制临床医学人才培养模式改革试点项目72项，农村订单定向免费医学教育人才培养模式改革试点项目39项，“3+2”三年制专科临床医学教育人才培养模式改革试点项目41项。

目前，中国“卓越医学人才培养计划”取得了一定成绩，培养了一批优秀的临床医学人才，并且在弘扬中华传统美德、推动医学生职业道德教育方面取得了一定成效[9]。以南方医科大学为例，该校是国家首批卓越医生培养计划项目试点高校之一，自2011年开办“临床医学卓越创新班”以来，已培养了一批卓越医学人才，取得了较为突出的教学成果。例如：2015年一支创新团队获得全国大学生“小平科技创新团队”荣誉称号；医学生在本科学习期间即公开发表SCI论文；主持或参与省部级以上创新创业科研项目；参加全国高等医学院校大学生临床技能竞赛表现优秀并获得名次；在硕士研究生的入学考试中表现优秀，研究生升学率达83.3%，就业率达100%等[10]。实践证明，卓越医学人才培养模式是符合现阶段中国基本国情，是遵循医学人才成长规律的。

2 卓越医学人才培养模式的优势和不足

2.1 优势

通过教学实践证明，卓越医学人才培养模式有其突出优势：

①模式创新该人才培养模式纠正了以往“基础—临床—实习”三段式教学模式，不仅构建了以培养创新实用型人才为主的人才培养模式，而且构建了“医学院校教育—毕业后教育—继续医学教育”有机衔接的临床医学人才培养体系。

②观念创新该模式从实际情况出发，更新了教学理念，完善了教学方法，改革了教学内容，优化了教学过程，完善了考核评价方法，并将人文关怀的医德教育贯穿于整个育人过程；同时，还进一步加强了医教结合，强化了临床实践，严格规范了医学生的临床实习管理，提高了医学生的临床思维和临床实践能力，使医学教育更好地服务于临床工作。

③机制创新医学生从本科一年级开始在进行医学理论知识学习的同时，即进行临床技能培训和床旁见习，有效地加强了医学生医学理论知识和临床技能的紧密结合；同时，整个本科学习期间均实行导师制，有效地加强了医学生临床思维、科研思维以及临床实践能力的培养。

④课程考核机制创新该模式采用“日常学习活动评价+课程考核”综合评定方式，并将课程考试分为多个单元，在激发医学生日常学习积极性、主动性的同时，能够细化评估学生在每一阶段的表现，更有利于医学生临床思维和临床实践能力的培养。该人才培养模式的优势在其他地方院校的教学实践中也逐渐凸显[11]。

2.2 不足

卓越医学人才培养模式也存在一定不足：

①在传统的医学生培养模式中，医学生基础理论知识的学习时间为4年，实习时间为1年，而卓越医学人才培养模式更偏重于临床实践，在一定程度上压缩了理论知识的学习时间，势必影响医学生基础理论知识的学习效果。

②卓越医学人才培养模式目前仍处于起步探索阶段，仍无行之有效、发展成熟的培养模式可供参考，因此在具体的人才培养过程中可能存在操作方式差异，如不同导师对医学生的培养侧重点不同，培养时间相对有限等；也由于卓越创新人才具有其独特性，不适合完全照搬研究生培养模式，这就进一步增加了卓越医生培养过程中的困难。

③不同院校对卓越医学人才的培养方式不尽相同，不同院校对医学生的综合培养能力也有强弱之分，并且在培养过程中遇到的具体问题也有所不同，因此不同院校卓越医学人才的培养效果也参差不齐[12]。

基于上述原因，文章对南方医科大学推行的转化医学视角下卓越医学人才培养模式的现状进行分析，围绕卓越医学人才培养目标，提出关于课程改革、临床和科研思维培养、临床实践技能和实验技能培训等方面的对策探讨，以期探索符合卓越创新医学人才培养定位的新路径。

3 转化医学视角下卓越医学人才培养模式的教学改革

3.1 转化医学理念引导下的本科生导师制

为培养医学视野开阔、知识技能全面的创新型复合人才，南方医科大学实行转化医学理念引导下的本科生导师制：从全校中选拔临床经验丰富、科研成果丰硕、认真负责、德才兼备并且具有副高以上职称的教师担任导师；学生与导师之间实行双向选择；导师在指导学生学习、选课，以及承担学生课程考核评价任务的同时，还利用自身的科研优势对学生进行有重点的科研能力培养。例如，指导学生进行文献检索，定期进行学术汇报，以课外科研课题形式支持学生进行创新实践等。

3.2 转化医学理念引导下的课程改革

为进一步加强对卓越医学人才临床及科研思维的培养，南方医科大学对卓越创新班的课程进行了转化医学理念引导下的教学改革。在医学生完成既定大纲培训内容的基础上，根据医学生研究兴趣的不同，开展不同的专业基础实验课，并通过案例教学法将专业基础实验课与临床教学实践相结合，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并引导其进行思考和实验设计。例如，针对对呼吸系统内容感兴趣的学生，教师引入与“肺水肿”相关的临床案例，通过分析病史资料、体格检查、实验室检查结果以及影像学资料，形象生动地向学生展示肺水肿的临床表现，并进一步引导学生思考肺水肿的发生机制是什么，对机体的影响包括哪些方面，其病理生理学的改变是什么等。学生通过思考和查阅文献后发现，仅用临床知识无法全面回答上述问题，必须借助基础实验方法进行深入探索。此时，教师以小组为单位，再次引导学生充分查阅文献，明确肺水肿发病机制领域的最新研究进展，以及在哪些方面仍有待深入研究。在此基础上，教师指导各小组拟定相应的研究目标、研究内容和研究方案，绘制技术路线，撰写出可行性报告书，再对每个小组的研究报告书进行集体讨论，并以小组互评的方式对其他小组的研究报告进行讨论并提出问题。每个小组收集其他小组反馈的意见和建议进行答辩，并根据这些意见和建议对研究方案进行补充和完善。通过上述方式，教师引导学生带着问题主动进行研究设计和研究报告书的撰写，并从中推选出1～2个最佳的实验方案，协助学生在转化医学实验中心进行实验操作，并对获得的研究结果进行分析和解读，加深学生对肺水肿发病机制的理解，并在此基础上使学生更好地理解维持体液平衡等治疗措施在肺水肿治疗中的作用机理和重要性，也使其充分认识到借助基础研究手段能更好地回答临床提出的问题并指导临床工作。

此外，南方医科大学还结合学生的学习兴趣开设了专家小讲座、虚拟实验课堂(视频教学)、自由讨论课堂等多种形式的选修课，以期通过多种途径和方式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有效实现对卓越医学人才的个性化培养。

3.3 转化医学理念引导下的临床科研思维培养

南方医科大学注重在转化医学角度下对卓越医学人才进行临床科研思维培养。UpToDate循证医学数据库是近年经实践证明能有效提高医疗质量、缩短患者住院时间和降低疾病死亡率的临床决策支持系统，目前该数据库在临床诊疗以及临床教学中的强大优势已引起医护人员以及教育学者的重视并被广泛应用[13]。在教学实践中，教师通过案例教学法引入案例并引导学生带着临床问题主动查询UpToDate数据库，将获得的循证医学证据与具体病例相结合进行辨证分析，并最终获得适合患者的个性化治疗方案，以达到培养学生临床科研思维的目的[14]。例如，教师在临床教学中引入“成人不明原因咯血合并呼吸困难”的案例，引导学生思考成人“咯血”和“呼吸困难”的病因分别有哪些，同时表现为“咯血和呼吸困难”的可能病因有哪些，再进一步引导学生检索UpTo- Date数据库，初步查找出“肺栓塞”“重症肺部感染”“肺肿瘤”等疾病均有可能同时出现咯血和呼吸困难等临床表现，通过结合患者影像学资料初步诊断为肺栓塞。对于有咯血表现的肺栓塞治疗方案的选择，有学生提出一些问题，针对问题，不同小组的讨论意见不同，各小组通过查阅教科书和述评指南后发现，上述教材和学术材料刊登的内容或不够全面，或过于陈旧，难以获得令人满意的答案。此时，教师再进一步引导学生查阅UpToDate数据库，最终明确并根据患者的不同客观条件选择治疗方案，进一步结合患者的具体情况，制定出个性化的治疗方案，实现高质量的临床决策。

此外，教师还根据学生学习兴趣和培养方向的不同，指导学生组建转化医学小组，鼓励其学会从临床实践中发现问题、提出问题，将临床最新的热点问题与基础医学相结合，增强了学生对基础医学重要性和实用性的认识，启发学生主动查阅更多课外材料，拓宽临床和科研思维宽度；同时，还引导学生查阅文献、小组讨论，对搜集获得的知识进行梳理、重组，撰写文献综述、进行学术汇报等，有效实现对学生科研思维早期培养的目的。

3.4 转化医学理念引导下的临床实践技能培训

南方医科大学注重在转化医学理念引导下对卓越医学人才进行临床实践技能培训。模拟医学教育具有真实性、安全性、规范性和可重复性等优势，在近年来的临床实践技能培训中其强大优势已逐渐显现[15]。教师以临床真实病例为蓝本设计出模拟教学案例，还原出尽可能贴近临床的真实场景，通过逐步提供相关信息引导学生思考并进行疾病的诊断及鉴别诊断，借助临床技能培训中心配置的标准化患者、电子支气管镜、电子胃镜、呼吸支持系统等虚拟现实模拟系统，指导医学生进行体格检查、心肺复苏、内科常规穿刺操作、外科手术模拟操作等各种技能操作，既加强了对医学生临床思维和临床实践能力的锻炼，同时还通过增设的各种临床突发事件和医患冲突情节，培养了医学生处理突发事件、不良事件及医患沟通的能力[16]。

3.5 转化医学理念引导下的实验技能培训

南方医科大学注重在转化医学理念引导下对卓越医学人才进行实验技能培训。目前，南方医科大学已建成仪器设备先进齐全、技术成熟、师资力量雄厚的临床研究中心、转化医学研究中心、生物样本库、实验动物中心等一系列技术平台，为转化医学的实现提供有力的支撑和保障。在具体的教学实施中，教师通过引入对疾病发病机制、病理生理机制等内容的思考，引导学生在充分查阅文献、小组讨论后拟定出具体的研究目的和实验设计方案，并在此研究目的的基础上，协助学生熟悉并逐步掌握组织、血液、体液等临床标本的储存、处理及检测分析方法，掌握实验数据的分析和整理方法，以及培养利用实验数据回答临床提出问题的能力；并且，通过上述内容的培训，使医学生更充分地认识到组织、血液、体液等临床生物样本在探索疾病发病机制、推动医疗新技术、新药研发以及精准医学实践落地中发挥的重要作用，从而更加积极主动地参与到转化医学的具体实践活动中[17]。

4 结束语

为有效促进医学人才的培养，南方医科大学一直致力于各类教学课程改革以及医学人才培养模式的探索[5]。目前，南方医科大学推行的转化医学视角下卓越医学人才培养模式已初见成效。例如，在学校组织的大学生创新创业计划、“挑战杯”大学生课外学术科技作品竞赛、广东省科技创新战略专项(攀登计划)以及大学生临床技能竞赛等活动中，卓越创新班的医学生均有出色表现，其科研和临床能力以及综合素质均获得社会各界的一致好评。由此可见，转化医学理念引导下的卓越医学人才培养模式具有蓬勃的生机和强大的生命力，为进一步探索和优化卓越医学人才培养模式可能提供了一条新路径；同时，为实现医学高等教育链、人才链和社会产业链、创新链的有效衔接，促进医学生主动建构自己的医疗职业意识、职业价值观、职业能力和职业行为习惯，达到将医学职业素养教育融入专业教育的人才培养模式可能提供了有益探索[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