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播学视角下纪录片《女大法官》字幕翻译探究

孟冬梅，邹 甜

(华东交通大学外国语学院，江西 南昌 330013)

纪录片是以影视语言为载体，具有美学价值和社会现实价值的艺术表达。此类作品往往涉及事实、文化和价值观的传递，其目的在于针对某一人物、事件、现象进行表达，展现社会责任感，外化影响力，进而产生社会价值。本文内容取自讲述美国传奇人物金斯伯格的纪实纪录片《女大法官》，重点讨论字幕翻译中保留影片原文内涵，考虑观众的观赏期待，采用不同的翻译策略，更好地实现了对原片文化的传播。

一、传播学对字幕翻译的影响及其特点

传播学是跨学科研究的产物，与多种学科有着密切的联系。传播学奠基人拉斯韦尔在《社会传播的结构与功能》中首次提出著名的5W模式，即：谁(who)、说什么(what)、通过什么渠道(in which channel)、对谁(to whom)说、取得什么效果(with what effect)。翻译理论家奈达是最早探索翻译和传播学边界的先驱者之一。奈达提出了翻译的交际理论。我国学者吕俊（1997）指出翻译学是传播学的一个特殊领域，初步建立了两者领域的基本框架。廖七一（1997）分析了作为传播学重要部分的信息理论对于翻译的影响和启示。

近年来国外引进的影片在国内大受欢迎，其中字幕翻译充当了这一跨文化交际的重要传播媒介。在传播学的视角下，字幕翻译会更具有传播学的特征，在提升影片观赏性的同时，与观众产生更深的联结，使得不同国家的文化内涵能更好地为目的语观众接受，更好地达到传播的目的。

内德加德 拉森(Nedergaard-Larsen)认为字幕翻译是翻译活动中较为特殊的一种，源语往往是偏向口语化的语言。同时，由于时空的限制，字幕翻译往往需具备简明扼要，通俗易懂的语言特性，以保证在有限的语篇内，将视频画面中的语言信息，同步传达给观众。此外，在翻译时应转换目的语国家的文化内涵词汇，避免翻译语言的“水土不服”。

二、《女大法官》字幕翻译策略

纪录片《女大法官》主要使用时间顺序，采用不同人物穿插侧面补充信息的拍摄手法，讲述了美国最高法院女大法官鲁斯·巴德·金斯伯格（Ruth Bader Ginsburg）富有传奇色彩的精彩一生。同时，侧面描绘了当时背景下美国社会变迁以及女性在生活和职场中受歧视境遇的不断改善。影片一经推出，获得了大量观众的正面反馈和好评。在字幕的辅助下，影片得以在多国发行。这也使得字幕翻译在传播活动中的主体性得到了体现。影片获得成功，离不开字幕对他国文化内涵进行本地化转化所做出的重要贡献。本文将针对《女大法官》中的字幕翻译策略进行部分探究和辨析。

1.归化翻译

在字幕翻译过程中，译者在翻译时，会采用归化策略将源语中的富有特写的语言意向转化为目的语中相同或相似的形象，这一策略使受众能更准确理解原文，并迅速获得观众认同。在传播学中将观众视为主要传播对象，因此，在传播活动中满足受众理解是极为重要的。因此，《女大法官》的翻译多采取归化策略，实现这一传播目的。

例1：原文：We had somebody on the Harvard Law Review that we think is the cat’s meow.

译文：我们有一位曾在《哈佛法律评论》任职的同学，我们觉得这是一块分量十足的敲门砖。

原文此句出现在主人公金斯伯格因女性身份而被美国众多律所拒绝，其同学帮忙推介时所说。这里的“cat's meow”直译的话应翻译为“极好的”，但是直译就丧失了源语言中语言生动形象的作用。译者在此处结合上下文，采用归化手段译为“分量十足的敲门砖”，说明在前文中四处碰壁境遇下，内心对于这一履历的极强信心，并且在保留原文内涵的同时，增强了文字可读性。

例 2：原文：She had two lessons that she repeated over and over.Be a lady and be independent.

译文：她不厌其烦地教会了我两门课。做个淑女，要独立。

原文这句话在影片中出现了两次，是大法官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刻用来反复激励自己的重要格言。其中原文“repeated over and over”原文重点强调的是次数之多，字幕翻译采用归化手法，加入了感情色彩，让一个悉心教导孩子的母亲形象瞬间出现在观众脑海中，符合本土对于母亲形象的期待，帮助塑造了主人公母亲慈爱的人物形象。

例 3：原文：Fortunately Marty lived but it’s when she learned how to burn the candle at both ends.

译文：幸运的是，马丁最终痊愈了，不过这也让她学会了如何适应高强度的工作。

这段话出现在主人公金斯伯格的丈夫在上学期间突患重病，金斯伯格需要兼顾自己的学业，同时又要照顾其丈夫的状况下。原文中的“burn the candle at both ends”直译是“一根蜡烛两头烧”，表明此人十分忙碌，在英语的语境中是非常形象的表达。而此处采用归化手法译为“适应高强度工作”，一方面提升原文易读性，一方面是在为后面主人公终生高强度工作做铺垫，加深对于人物勤奋工作形象的描写，在影片的推进和结构上也起到了一定的承前启后的作用。

2.异化策略

异化策略是指在翻译时保留原作表达的形式和语言特点。常见于因地域文化的不同，在目的语中无法寻找到合适的对等表达。基于受众理解占据主导地位的考量，采用异化策略帮助表达原文的部分意思，不影响受众观感体验时，也帮助受众理解异域文化。

例 4：原文：She was creating a legal landscape.

译文：她打造了一道法律的风景线。

此处采取了异化的策略，全部保留了原文的内容。仔细探究，这一语句其实是不太符合中文使用习惯。“风景线”一词，实际上常常是指值得观赏的美丽景色。随着语境迁移，近两年，除却原意之外风景线一词有逐渐贬义化的趋势。我们通常会说某处是美丽的风景线。而打造风景线的使用，多出现在无主语句或是不以人为主语的语境下。

例 5：原文：She was doing something that was incredible important to American women whether they knew it or not.

译文：她的所作所为，对于美国女性而言是极其重要的，不论她们知晓与否。

此句由于语句较长，字幕无法在同一时间呈现，whether they know it or not出现在下一段中。按照中文习惯，“不论她们知晓与否”在中文习惯中应当是在此句最前，此处译文采用异化手法，保留了原文语言形式，保证字幕及时性，帮助实现信息传播的及时性和同步性，有利于观众同步地获取信息。

3.对等翻译

翻译过程中，译者依据功能对等原则，将保留原文的语言形式、结构以及语言风格等，保证译文翻译质量的同时，力求更好地展现原文内涵，且与观众的文化认知不冲突。

例 6：原文：We won because we were smart and prepared,and we fought hard.

译文：我们能赢是因为我们不仅聪明而且准备充分，认真迎战。

句中“smart and prepared”和“we fought hard”在翻译时都是采用四个词和原文进行对照，译为“不仅聪明”“准备充分”“认真迎战”来描述。保留原文结构，还注意了语言的对仗，使得译文简洁明了、不拖沓。

例 7：原文：She seemed very polite and quite and reserved.Not a firebrand.

译文：她看起来彬彬有礼，寡言少谈，不是个激进分子。

此句是友人对于金斯伯格性格的评价。在翻译处理时，着重处理了 polite、quite、reserved、firebrand这四个词在形式上的对等，因为都是对于金斯伯格性格的描写为了保持前后一致，都处理为四个字，保证了形式上的对称，兼顾前后文完整性。使得受众获取信息迅速而精准。

例 8：原文：The idea was that men were the bread winners that counted and women were pin money earners.

译文：当时的观点是，男人负责挣大钱养家，女人则不过是攒点零用钱罢了。

在当时的美国社会女性工作受限，因此对于女性工作的评价稍显负面，此句是对那段特殊时期的这一现象的总结。其中男女角色形成鲜明对比，“breadwinners”和“pin money earners”在字幕中翻译为“挣大钱”和“攒零用钱”，保留了反差巨大的两者形象的强烈对比，同时还兼顾本地语境，拉进与受众距离，更符合目的语生活场景。让观众能迅速感受到两者形象的巨大反差。

三、传播学视角下对电影字幕翻译的启示

字幕帮助诸多影视作品跨越地域，传播至世界各地。首先，字幕本身是文化交流传播的重要信使，采用不同的策略是为了能更好地将文化内涵成功地传递至读者。在此过程中需要注意文化差异引发的不必要的误会。其次，字幕翻译呈现受到空间限制，因此译者在翻译时应当考虑采用适当减译，删除不必要、重复、冗杂的干扰信息。值得注意的还有，影视字幕翻译在一定情况下，作为信息的传播者，可以适当发挥译者的主体性，但需要注意适度，不可凭自我主观意识肆意篡改原意，应当将受众的期待与感受放在首要位置。

四、结语

纪录片这类影视作品的译介，通常伴随着有意识和有目的的传播行为。因此在翻译时，译者应当注意保留其中重要的思想内核，同时有意识地结合目的语的语言习惯，采用本地化的手段将其内涵还原。现代社会信息交换快速，多种文化互相碰撞，都需要翻译从中牵线搭桥。不同国家之间优质作品的迅速国际化，离不开字幕翻译。在吸收外界优质内容的同时，也应当借鉴其中的传播方式和形式，使用好翻译这一有力的工具。当下，对于信息互动需求愈加强烈，作为传播的中间桥梁，翻译人员不仅要把控翻译的语言质量，也应当丰富对外传播途径，以现代化的手段，实现更有效的对外传播，帮助中国文化更好地走出国门，走向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