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经济思想对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方法的运用和贡献

杨长福 谭 欢

（重庆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重庆 400044）

党的十八大以来，国际形势严峻复杂，国内改革发展稳定任务繁重，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提出一系列新理念新思想新战略，形成了习近平经济思想。 习近平经济思想是中国共产党持续探索社会主义经济发展理论、规律和道路的结晶，是引领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全面开启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建设的科学指南。任何经济理论都离不开方法，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以《资本论》为标志，在古典政治经济学方法基础上，推陈出新，将唯物辩证法、历史唯物论等全新的方法运用于对资本主义生产过程的分析。 习近平经济思想也使用了这些方法。 分析、梳理习近平经济思想中对政治经济学方法的运用和贡献，既能体现习近平经济思想的独特价值和理论地位，也为更准确地认识和把握新时代中国经济发展的道路提供方法论指导。

一、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方法

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是马克思主义的重要组成部分。方法论上，在继承古典政治经济学方法基础上，将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等全新的方法运用于政治经济学研究，做出了创造性的贡献。

（一）唯物辩证法和唯物史观

唯物辩证法和唯物史观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根本方法。 像《资本论》这样庞大的经济学著作，没有贯穿始终的方法，要形成逻辑清晰、结构完整的体系是不可能的。 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从全部社会关系中划分出生产关系， 构成其研究领域和范围。 为了进一步揭示生产关系及其规律，从物质生产出发展开对经济现象的分析，从经济事实、经济现象及其相互之间的联系和制约中展开对经济问题的研究。 从质量互变关系上考察社会经济运行过程，从对立统一的角度分析经济运行中的问题和矛盾，以事物发展的周期性规律揭示社会经济发展的阶段性特征，以不同的范畴表述社会经济在不同发展阶段、时期的特点及其相互关系。 马克思在《资本论》中运用唯物辩证法准确地分析了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为人类认识资本主义社会找到了正确的方法。

马克思曾说过，他一得到唯物史观“总的结果”，就立即用来指导自己的研究工作［1］591。 这里的“研究工作”即是《资本论》的研究。 恩格斯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说道，马克思的经济学是建立在唯物史观基础上的。 列宁也说道，“自从《资本论》问世以来，唯物主义历史观已经不是假设，而是科学地证明了的原理”［2］10。 资本家是资本的人格化，资本主义社会的经济活动由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决定。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是一个自然历史过程。马克思把劳动和劳动力区分开，也就找到了剩余价值生产的秘密。 资本主义把剩余价值生产当作生产的直接目的和决定性动机。 资本家追求剩余价值导致资本主义发展。 在发展进程中，基本矛盾会被激化，资本主义社会的历史性也就表现了出来。

（二）科学抽象法和历史与逻辑相统一方法

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方法除了唯物辩证法和唯物史观外，还有一系列具体方法，如科学抽象法、历史与逻辑相统一方法、数学方法等。

1.科学抽象法

在《资本论》“序言”中，马克思指出：“分析经济形式，既不能用显微镜，也不能用化学试剂。 二者都必须用抽象力来代替。 ”［3］8这表明，经济学的研究方法同自然科学是有区别的。 经济研究只能用“抽象力”，即运用抽象思维将所观察的经济现象的外在的、非本质的东西排除，找出某种共同的、本质的、一般的东西，达到对对象本质的揭示，进而形成科学的概念和理论体系。 科学抽象法即从抽象上升到具体的方法。

政治经济学的研究首先是从现实的、生动的社会经济活动和现象出发，再得出抽象的、一般的关系，像劳动、分工、价值、货币等。 具体做法是：面对复杂的社会经济现象，“必须充分地占有材料，分析它的各种发展形式，探寻这些形式的内在联系”［3］21。 从具体到抽象只是分析经济现象的一个方面，还有一个从抽象回到具体的过程。 在提炼和抽象出最简单的范畴后，要懂得适时适当地使其复归于现实的具体，但此时的具体不是前述那“混沌的表象”的简单再现，而是饱含着种种规定的综合，是多样性的、丰满的、充实的、丰富的具体。 因此，从具体到抽象得到的劳动、分工、价值、货币等抽象，就要上升到国家、国际交换、世界市场等具体的东西。 从抽象上升到具体的方法充分体现在《资本论》中。《资本论》第一卷，也是《资本论》的开始，是从资本主义社会中最普遍、常见的商品开始，然后逐步远离“现实”，到第二卷时是资本，又开始回到“现实”，即具体回归，到第三卷在分析资本主义生产过程和流通过程的统一时，已经达到了“具体”。

2.历史与逻辑相统一方法

历史与逻辑相统一中，“历史”指事物的发展进程；政治经济学中的“历史”指的是社会经济现象的发展进程。 历史方法是指要按照历史发展的实际进程来把握社会经济现象的发展和变化。 “逻辑”是指思维的展开进程；政治经济学中的“逻辑”指依据经济范畴的逻辑联系，从简单、具体着手，上升到复杂的经济关系和经济范畴，从理论上阐明社会经济现象和经济过程的发展历程。这里的“逻辑”同时也是逻辑方法。历史与逻辑一致指历史从什么地方开始，思想的进程（“逻辑”）也就从那里开始；逻辑是历史的反映。 恩格斯说道：“历史从哪里开始，思想进程也应当从哪里开始，而思想进程的进一步发展不过是历史过程在抽象的、理论上前后一贯的形式上的反映； 这种反映是经过修正的， 然而是按照现实的历史过程本身的规律修正的，这时，每一个要素可以在它完全成熟而具有典型性的发展点上加以考察。 ”［1］603在《资本论》中，马克思从商品开始资本主义经济关系的研究，是历史与逻辑相统一方法运用的典型。

由于历史先于逻辑，因而逻辑要以历史为基础。 但若只有历史，没有逻辑，就无法达到在思维中再现现实，也就不可能达到对复杂的社会经济现象的准确分析和把握。 历史有跳跃和曲折，若只就历史论历史，会陷入迷惑之中，从而无法准确把握历史前进的方向。 历史先于逻辑，但不能没有逻辑；逻辑分析是思维的主要方面，但不能取代历史的研究。 二者是相互依托、互为补充。 在对资本主义社会经济现象进行概念和范畴的逻辑演绎时，又用现实的历史材料加以验证，其分析研究的结论无疑更可信、更科学。 同时，逻辑在先并不在历史上就先行发展；历史在先并不在逻辑上成为进一步发展的基础［4］43。

（三）数量方法

数量方法亦即定量方法， 马克思说过：“一门科学只有在成功地运用数学时， 才算达到了真正完善的地步。 ”［5］马克思以《资本论》为标志，在经济学研究中大量采用了数量分析方法，成为“实证分析的典范”［4］77。 在第一卷出版后的1873 年，马克思还告诉恩格斯：“你知道那些统计表，在表上，价格、贴现率等一年内的变化是以上升和下降的曲线来表示的。 为了分析危机，我不止一次地想计算出这些作为有规则曲线的升和降，并曾想用数学方式从中得出危机的主要规律（而且现在我还认为，如有足够的经过检验的材料，这是可能的）。 ”［6］在第三卷第一篇第三章中，从头到尾都充满着公式和计算。 一些重要的政治经济学范畴，马克思都努力用符号和数学代数式予以表达，比如：剩余价值率、利润率用m' 和p' 表示，用计算公式进行描述并揭示二者之间的内在关系。

对工作日问题，马克思用统计图表描述必要劳动时间和剩余劳动时间及其相互关系，同时引入“不变量”和“可变量”概念；用代数公式表示名义剩余价值率和实际剩余价值率的比率；用代数等式形式表明简单再生产的条件，不等式形式表明扩大再生产的条件；用代数形式表示原料价格的变动对利润率的影响；用代数方法研究产业利润率、利息率和地租对总资本的比例之间所存在的各种关系的可能性。 恩格斯《英国工人阶级状况》一文副标题中的“亲身观察”“可靠资料”字样，书中使用了统计数据并将其绘制成统计图表［7］164，95。 在《反杜林论》中恩格斯还给数学下了经典的定义［8］413-414。列宁在《俄国资本主义的发展》一文中，使用了大量的统计数据并制作成简洁明了的统计图表［2］160-238，在《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一文中，数量方法的使用更是比比皆是［9］。

二、习近平经济思想的内涵和特征

习近平同志总结我国经济发展，尤其是党的十八大以来经济发展的成功经验，形成了习近平经济思想。 这一思想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是运用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基本原理对新时代经济发展实践作出的系统理论概括”［10］3。 习近平经济思想拥有深刻内涵和鲜明特征。

（一）习近平经济思想的内涵

党的领导是经济发展的根本保证，因为“党是领导一切的”［10］13。 党对经济工作的领导主要是管大事、议大事、把方向、促落实。 要牢牢抓住经济工作的“牛鼻子”，更好展开其他工作［11］318。以人民为中心是经济发展的根本立场。 发展为人民，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根本立场和方法［11］30。 发展为了人民，解决人民最关心的利益问题，扎实推进共同富裕，既做大“蛋糕”，更分好“蛋糕”，以高质量发展促进共同富裕。

新发展阶段是经济发展的历史方位。新发展阶段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中的一个阶段［12］162，到2035 年，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到本世纪中叶，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建成［12］164。 新发展理念是经济发展的指导原则，创新是动力，协调主要解决发展不平衡问题，绿色关注人与自然的和谐问题，开放解决发展的内外联动，共享涉及发展成果的分配［13］197-200。 新发展理念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 新发展格局是经济发展的路径选择，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把握发展主动权［12］174。

高质量发展是经济发展的主题。 实现高质量发展，要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 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包括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 经济发展的战略举措。 经济发展战略中科教兴国战略、可持续发展战略等，推动国家发展和强盛。 乡村振兴战略提出了农业农村的现代化目标。

创新驱动是经济发展的第一动力。 “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 是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提高我国综合国力和国际竞争力的必然要求和战略举措。 ”［14］创新驱动的核心是自主创新能力，要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特别要打好关键核心技术攻坚战。 实体经济是经济发展的主要着力点，同时发展数字经济。全面开放是经济发展的法宝。“中国对外开放，不是要一家唱独角戏，而是要欢迎各方共同参与；不是要谋求势力范围，而是要支持各国共同发展；不是要营造自己的后花园，而是要建设各国共享的百花园。 ”［10］127开放即是合作共赢。 统筹发展和安全是经济发展的保障。 发展才有安全，安全才能保护发展，“做到居安思危”［15］19。 要有底线思维，提高化解风险的能力。 要有斗争精神，从容应对风险和困难。

正确的工作策略和方法是做好经济工作的方法论。增强宏观思考和顶层设计，提高管理水平和工作艺术，扎实做好各项工作，要“稳中求进”［15］16。习近平原创性地探讨了系统方法、目标导向与问题导向相结合等方法。

（二）习近平经济思想的特征

对习近平经济思想的特征，不同的研究者有不同的说法，有说“理论品格”的，有说“鲜明特征”的［16］，虽然说法不一样，但实质都一致，是指习近平将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基本原理运用于分析、解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发展问题而带有规律性的特点。

1.科学性

习近平经济思想全面系统地回答新时代我国经济发展的立场、保证、历史方位、指导原则、路径选择、主题等重大问题，找到了社会主义经济发展的规律性。 新发展理念是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指挥棒”。 “新常态”使人们从惟GDP 论中解放出来。 习近平说道：“经济发展速度有升有降是正常的， 经济不波动不符合经济发展规律。 ”［13］234肯定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作用，更好发挥政府的作用，是习近平经济思想的创新之处，也是其科学性之所在。

2.人民性

人民性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理论品格。 习近平经济思想把人民的利益和需求作为自己经济思考的出发点和落脚点。 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强调发展为了人民、依靠人民、成果由人民共享。 这是习近平经济思想对人民群众是历史创造者的基本观点的阐释，也为深化改革实践找到了源源不断的动力。 在新发展阶段，要更加全面地调动人民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为广大劳动者、企业家、创新人才、各级干部都创造能发挥作用的舞台和环境。

3.时代性

无论是突出经济发展中党的领导，还是思考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与政府的关系，以及新发展理念和新发展格局，加强创新驱动在经济发展中的地位，注重发展实体经济，强调进一步对外开放，统筹发展与安全等，习近平经济思想以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理论的观点、立场和勇气，通过对时代特征的分析把握，回答了时代之问，解答了时代之题，成为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在新时代的最新形式。

4.实践性

习近平经济思想萌芽、形成于中国改革开放、深化改革的历史进程中，又科学指导了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后大量新矛盾新问题的分析和认识， 并得到丰富和发展， 表现出鲜明的实践性特征。 经济新常态的论断是习近平经济思想存在的时代背景，认识新常态，适应新常态，是我国经济发展的大逻辑［13］233。 习近平经济思想聚焦实践，从中国经济发展实际出发，紧紧抓住其中的矛盾，密切关注经济运行中的风险，始终以经济发展的现实为基础思考和指导经济的发展。

5.开放性

习近平经济思想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理论在新时代发展的延续， 借鉴了现代西方经济理论中有益的成分。 习近平指出，“西方经济学关于金融、价格、货币、市场、竞争、贸易、汇率、产业、企业、增长、管理等方面的知识，有反映社会化大生产和市场经济一般规律的一面，要注意借鉴”［17］65。 习近平经济思想坚持以我为主、为我所用的开放性特征的同时，也包含着包容性、创新性等特征。

三、习近平经济思想对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方法的运用

习近平经济思想运用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对中国经济发展进行了科学的分析。在方法上，注重改革发展的整体性和系统性，聚焦改革发展的主要矛盾、关键领域、薄弱环节和短板之处［18］。

（一）定性方法的运用

习近平将主要精力放在实际经济工作中， 对经济发展的思考和经济工作方法贯穿在讲话和报告之中。 方法上更多注重定性方法，这也成为习近平经济思想的特色。

1.唯物辩证法的运用

经典作家在论述经济思想时，都重视唯物辩证法的运用。 习近平同样如此。 他借用毛泽东“弹钢琴”的比喻，要处理好局部与全局、当前和长远、重点和非重点的关系［11］36。 新发展阶段，中国经济面临危机与机遇，习近平对“危”和“机”展开了辩证分析，指出“危”和“机”之间是辩证的关系：二者并存、危中有机、危可转化为机，经济工作中要善于转危为机。 习近平提出“双循环”新发展格局，论证了国内大循环和国内国际双循环的辩证关系。

习近平辩证思考了供给与需求的关系。没有需求，供给无法实现；需求催生了供给。没有供给，需求不能满足，供给创造了需求。 传统的供需观没有正确理解需求与供给的辩证关系。 “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说到底最终目的是满足需求，主攻方向是提高供给质量，根本途径是深化改革。 ”［17］137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中既有公有制，也有非公有制。 公有制占主体地位，所以要“毫不动摇”地“巩固和发展”；非公有制是社会主义经济的必要补充，因此要“毫不动摇”地“鼓励、支持、引导”［13］258。二者之间也存在辩证关系，不能单纯理解为“国进民退”或“民进国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核心是正确处理市场与政府的辩证关系。 资源配置由市场决定， 市场起决定作用。但“决定”不等于“全部”，在决定之后、之外，政府就可以发挥作用。 在市场与政府的关系上，既有重点论也有两点论。重点是市场起决定作用，两点是市场起决定性作用也更好发挥政府作用。

随着互联网技术和人工智能的运用，产生了虚拟经济或数字经济。 实体与数字共存，在过去的经济中是没有的。习近平经济思想对这一问题的思考，成为对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创新。实体经济是根本，是经济发展的“本钱”，数字经济是为实体经济服务的。进入新世纪，习近平辩证地思考了发展与安全的关系。 发展是安全的保障，安全是发展的庇护。 高质量发展和高水平安全良性互动，通过发展提升安全实力，通过安全营造有利于发展的环境从而推动发展。

习近平经济思想提出经济发展的总基调是稳中求进，并指出这是做好经济工作的方法论［13］257。经济发展需要在速度和稳定之间有一个适当的比例关系。稳定是首要的尺度。 只有稳定了，才谈得上发展，才谈得上速度；只要稳定了，经济就一定会向前发展，有发展，就有速度，有速度，自然就会前进。 因此，要稳字当头，以稳求进。

2.系统方法的运用

习近平经济思想广泛地运用了系统方法，成为对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方法的创新。毛泽东提出过“弹钢琴”等指导经济工作的工作方法和思想方法，意思是要统筹兼顾、协调规划［19］。邓小平提出要“综合平衡，不能单打一”［20］。党的十八大以来，经济工作艰巨复杂，为此，习近平将系统方法运用于经济分析，使之成为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方法。 习近平指出，“系统观念是具有基础性的思想和工作方法”［21］56。经济工作要有前瞻性。要进行全局性谋划，立足两个大局，全国一盘棋，发挥中央、地方以及各个方面的积极性，固根基、扬优势、强弱项、补短板，使发展质量、结构、速度、规模、效益和安全相统一。 要加强战略性布局，用发展而非静止、全面而非片面、系统而非零散、普遍联系而非单一孤立的辩证思维和战略思维观察经济现象，做出最佳战略抉择。 经济工作要有整体性，以重点带动整体，在整体进程中实现重点，要做到全局与局部相配套、标本相结合、渐进与突破相衔接。

坚持中国共产党是我国经济工作的领导者，从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方法论来讲，就是系统方法的运用。 在精准扶贫和脱贫攻坚中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在小康社会基础上扎实推进共同富裕，同样是系统方法的运用。 在共同富裕中三次分配方式的构想及其展开，是习近平经济思想中系统方法的独特体现。

3.唯物史观方法的运用

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中到处闪耀着唯物史观方法。 马克思在《资本论》等著作中对自由竞争阶段的资本主义进行了全面深刻的分析，揭示出资本主义社会的发展规律。 列宁在《帝国主义论》中通过对垄断资本主义的分析，揭示出资本主义在进入垄断阶段后已进入帝国主义阶段，至此资本主义已达到腐朽的、垂死的阶段。 毛泽东、邓小平运用唯物史观分析中国社会主义道路和事件，探索出符合国情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 习近平经济思想继续运用唯物史观方法，对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做出了创造性贡献。

唯物史观坚持群众史观，习近平经济思想明确提出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发展为了人民，依靠人民来发展，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 以人民为中心的唯物史观方法在具体运用中表现为：一是确立人民的主体地位。 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是党和政府各项工作的出发点，要实现好、发展好、维护好。 二是满足人民的物质文化生活需要。 不断向人民提供更加丰富的物质精神产品和高效、安全的生活条件和环境。 三是人民的主动性、创造性、积极性的激发和调动。为劳动者、企业家、创新人才、各级干部创造舞台和环境让他们发挥作用。四是保证发展成果惠及全体人民。 缩小收入差距，实现公平正义，最终实现共同富裕［11］41。

4.历史与逻辑一致方法的运用

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在历史逻辑和理论逻辑上是一致的，习近平经济思想上也体现了这一方法［22］。以人民为中心是经济发展的根本立场。从马克思主义普遍原理，到社会主义建设、改革开放、现代化建设新征程，是历史的过程；社会主义的发展过程是理论的展开。共同富裕的提出和扎实推进， 完美地契合了历史与逻辑一致的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方法，是习近平经济思想对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方法的准确运用。

新发展阶段、新发展理念、新发展格局，是习近平经济思想中全新的内容。 新发展阶段的得出，理论上，马克思主义将社会发展分成不同阶段，毛泽东将社会主义阶段分为两个阶段，邓小平提出中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思想。 习近平认为，目前中国所处的发展阶段是初级阶段中的一个阶段，即“新发展阶段”。 历史上，社会主义在中国建立，经过改革开放，中国富裕起来了，进入新时代，开始强大起来，因此进入了历史性跨越的新阶段［12］162-163。 对于新发展理念，理论上，习近平指出，自党的十八大以来，依据经济形势，调整了发展理念，提出了新发展理念［12］167-170。现实上，自2012 年以来，国际国内经济形势的演进，中国经济发展所取得的各项成就，引导着中国经济社会快速稳健地发展。 在新发展格局上，理论上，中国强调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经济发展要以“我”为主，也就是要注重国内。现实上，西方国家的贸易保护主义迫使中国必须主要依靠自己来发展经济；庞大并逐渐成熟的国内市场使得中国完全能够主要依靠自己来搞发展［12］174-178。

（二）定量方法的运用

习近平经济思想运用了大量的数量方法。 实现共同富裕有“三步走”战略。 在人民温饱问题和总体小康目标实现后，提出了“两个一百年”的奋斗目标。 将从2020 年到本世纪中叶这一阶段分为两个精确的、可量化的阶段：一是从2020 年到2035 年，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二是从2035 年到本世纪中叶，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建成［15］22-23。 要分阶段推进共同富裕：到“十四五”末，共同富裕迈出坚实步伐，收入和实际消费水平差距缩小；到2035 年，共同富裕取得实质性进展，基本公共服务实现均等化；到本世纪中叶，共同富裕基本实现，收入和实际消费差距缩小到合理区间［12］142。

实现共享理念，就要做大“蛋糕”和分好“蛋糕”。大是多大？这里显然有量的存在，因为“做大”肯定是越来越大，从经济发展来看就是富裕程度高。 这只能用量来衡量。 怎么分才“好”？ 简单平均不是社会主义。 只能是越分越多，在此基础上则是大家都多，那就是共同富裕。 这里同样有量的存在。 做大和分好是顶层设计，具体的各项经济工作是“最后一公里”，这里也有量的存在［11］42-43。

自2020 年以来，为了给疫情中的中国经济找到突破口，习近平赴各省进行实地调查研究。在浙江调查时，习近平提出了“双循环”的新发展格局［12］174。 这是调查方法的运用。 类似的案例在习近平经济思想中有很多，比如精准扶贫、脱贫攻坚战略的提出，都是在广泛的实地调查研究基础上得出的。

习近平经济思想还大量运用了统计数据。 共享必须精确地落实到具体的人群才是有意义的。 习近平在2015 年指出，1 800 万左右城镇低保人口的共享是“保障基本生活”，1.3 亿65 岁以上老人的共享是养老服务供给、医疗服务的“便利性”，2 亿多农民工的共享是公平享受务工所在地的“基本公共服务”，上千万在特大城市就业的大学毕业生等其他常住人口的共享是“适宜的居住条件”，900 多万城镇登记失业人员的共享是“稳定就业和稳定收入”［11］26。 2015 年在讲到公有制经济与非公有制经济共同发展是党领导经济工作的创举时，习近平引用统计数据进行说明：非公经济的组织数量已占市场主体的90%左右，生产总值占GDP 超过60%，因此必须把非公有制经济纳入党的领导［23］。

四、习近平经济思想对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方法的贡献

习近平经济思想继承了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基本方法，并在新形势下加以运用。在解决新问题、应对新挑战中形成了新观点新思想新理论，对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做出了创造性贡献。 习近平经济思想“深入调研，察实情、出实招，充分反映实际情况，使理论和政策创新有根有据、合情合理”［17］378。 既对已有方法做出了创新，也增添了新的方法，为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方法论体系做出了贡献。

（一）唯物史观方法的深化

习近平站在前人的肩膀上，以马克思主义者的理论勇气用唯物史观方法思考了新时代中国经济发展的历程和规律，对唯物史观方法不但深化，而且做出了创造性的贡献。

1.明确党领导经济工作

中国共产党是执政党，包括经济工作在内的各项事业都要纳入党的领导。把党的领导明确化，是习近平经济思想的重大创新。过去认为党抓经济，主要是抓公有经济。习近平明确指出，公有与非公并存，都是社会主义的经济基础，都要置于党的领导之下。 坚持党对经济工作的全面领导，让各种经济成分并存并且相互之间地位平等。 党既管政治又抓经济，是政治经济学关于政治与经济相统一的体现。

习近平指出，“经济工作是中心工作，党的领导当然要在中心工作中得到充分体现，抓住了中心工作这个牛鼻子，其他工作就可以更好展开”［10］15。 既然党是经济工作的领导者，因此在经济工作中也要维护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不断完善党领导经济工作的体制机制。 当然，党对经济工作的领导不是说所有环节、细节都要交由党来管理，这些具体方面的工作要由市场、由具体经济部门来决策和管理，党的领导是党只管大事、议大事，比如经济发展的顶层设计、总体布局、统筹协调、整体推进、督促落实，目标是把方向、管大局、促落实［10］15-16。 党对经济工作的领导在方法上回答了经济工作中的领导权问题，是对唯物史观关于无产阶级政党的地位和作用的全新阐发。

2.新时代的群众史观

坚持群众史观，走群众路线，是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观点和方法，习近平经济思想在运用中有发展，形成了新时代的群众史观。 习近平将群众是历史创造者原理深化到经济工作中，提出了以人民为中心的思想方法和工作方法，既深化了历史唯物主义原理，也创新性发展了唯物史观的工作方法。 以人民为中心的工作方法，就是在实现奋斗目标、践行初心使命、落实发展理念、认识和分析社会主要矛盾转化、体现社会主义本质要求等方面，都要以人民为中心。

要真正体现以人民为中心，衡量经济工作成败得失的根本方法就要以人民为标准，把人民的拥护与否、赞成与否、高兴与否、答应与否作为标准，必须在各项经济工作中始终保持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想群众之所想，急群众之所急，为群众之所为，紧紧围绕人民群众。

习近平是从从事基层经济工作成长起来的领导人。 知青时代，他同广大农民一道干农活；成为党支部书记后，既要干农活，还要带领村民奔幸福生活。 在县委副书记和书记任上，走遍全部乡镇，将办公桌摆在街上。当了厦门副市长，为改革开放事业探索经验。在宁德书记任上，走访村民家，为走出贫困努力探索和工作。 后来成为省部级干部之后，仍然专注于经济建设和发展。 “马上就办”“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等著名观念就是在地方工作中提出的。 成为党和国家领导人之后，习近平仍然花大量时间抓经济工作。 在这些探索和指导中，使他对人民有了真情实感，有了切身的认识，这为他最终确立人民中心的理念打下了坚实的实践基础，并成为指导新时代中国经济发展的重要方法。

（二）唯物辩证方法的深化

习近平继承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品格， 运用唯物辩证法对新时代国际国内形势进行了科学的分析，揭示出其中蕴含的新矛盾，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指明了前进的方向，为经济工作的顺利开展找到了有效、合适的路径。

1.系统方法的提出和运用

系统论是自然科学在20 世纪的重大成就，反映了现代科学的发展趋势，现代社会化大生产的特点，以及现代生活的复杂性。 将系统论方法运用于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是习近平经济思想的创新之处。 毛泽东提出过“弹钢琴”的方法，邓小平也提出过要综合平衡，但却没有明确提出系统方法。 习近平提出并运用了系统方法，强调“系统观念是具有基础性的思想和工作方法”［21］56。 因此，习近平经济思想把具体经济工作中的经验上升为系统化的经济学说，这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新境界的开拓，为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创新贡献了中国智慧［24］。 有学者据此称习近平经济思想为“系统化的经济学说”［25］。

习近平经济思想提出新发展阶段、新发展理念、新发展格局的基本思路，这既是对马克思主义发展观的创新［26］，也是典型的系统论方法。 习近平提出新常态的理念，并指出一切经济活动都要围绕新常态开展，这同样是系统论的方法。 五大发展理念、财富分配系统、资源配置系统、循环系统、安全系统等，都是系统论方法的运用。

系统方法运用于经济工作是对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方法的创新。 系统方法能够引导前瞻性思考。 要让中国经济这个“系统”始终处于“稳定”状态，就必须随时关注要素的变化以及要素之间的相互关联。 经济发展的战略性布局需要系统方法。 经济在发展，内外条件在变化，需要在战略布局上坚持联系的、全面的观点，为经济在当下和未来的发展布好局。

2.经济关系上新辩证范畴的提出

习近平经济思想对唯物辩证方法的运用中最突出的地方是根据经济工作的实际情况，提出了一系列新的辩证范畴。 这是习近平经济思想对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方法的原创性贡献。

（1）先富与共富。 社会主义的本质是富裕。 毛泽东认为公有化程度越高就能达到富裕。 邓小平认为社会主义的本质就是共同富裕，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先富带后富，最终实现共同富裕。 但是，如何保证先富带后富？ 习近平通过对先富与后富的辩证思考，明确了如何做到先富一定要带后富的问题。 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一定有先富、后富之别，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不同于一般市场经济，更不同于资本主义市场经济，这就保证了财富不会聚集在少数人手里。 除了用于扩大再生产之外，财富也不会全部转化为资本，因而富余的财富必将转移到不富裕者手里，这就起到了先富带后富的作用。 在共同富裕进程中，习近平指出，要处理好效率与公平的关系，在制度安排上建立初次分配、再分配、三次分配协调配套的分配体系，通过税收、社保、转移支付等提高调节精准性，使共同富裕真正得以实现。

（2）机遇与挑战。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以来，经过30 多年的不懈努力，中国的发展取得了巨大成就。 进入新世纪，中国和世界都遭遇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挑战比任何时候都严峻，但机遇也比任何时候都充裕。 习近平客观分析了机遇与挑战的辩证关系，在马克思主义辩证方法的体系中增加了一对新的范畴。 首先，中国的发展仍处于重要的战略机遇期。 其次，机遇中有危机、有挑战，是机遇与挑战并存。挑战是复杂的，具有全局性，机遇有可塑性、战略性。综合而言，是危中有机，危可转化为机。 最终，当挑战严峻时，机遇也就前所未有。 要抓住挑战中的机遇，促使经济高质量发展。

（3）国内大循环与国内国际双循环。在新发展阶段，必须构建新发展格局。经济发展的市场是国内和国际，改革开放前是国内，改革开放之后是国际，但主要是市场和资源，叫“两头在外”。 近年来，随着国家的快速发展和国际形势的变化，“两头在外”势头放缓，国内活力不断增强。 于是，习近平适时提出了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路径［12］184。这也成为解决市场、资源、生产和消费等经济发展重大问题的方法。“双循环”主要立足国内，因为中国人口众多、市场规模超大、资源基本自给，但同时也利用国际市场。 “双循环”是“双”不是“单”，是以国内循环为主，同时国内和国际都有循环［27］。 “双循环”成为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中又一对新的范畴。

（4）公有制经济与非公有制经济。 社会主义是公有制经济形式，非公有制经济是公有制经济的补充。习近平经济思想提出公有制是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 非公有制经济上升到同公有制经济相等同，并用两个“毫不动摇”作为对待公有制经济与非公有制经济的方法。公有制居于主体地位，要毫不动摇地“巩固和发展”。 非公有制经济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在稳定经济、增加税收、技术创新、金融发展、增加就业、改善民生等方面都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要毫不动摇地“鼓励、支持、引导”。 在经济发展中，二者有机统一而不是相互对立，相辅相成相得益彰而不是相互排斥相互抵消［13］260。

（5）政府与市场。 政府与市场的关系是社会主义经济理论与实践中的重大问题。 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习近平指出，正是因为既发挥市场经济的“长处”，又发挥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中国经济的发展才取得巨大成就［17］64。 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社会主义”的市场经济，在政府与市场的关系上，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更好发挥政府作用。 由市场决定资源配置，可以使市场体系完善，解决政府干预过多和监管不力的问题。 更好发挥政府作用，就是转变政府职能，创新管理方式，健全宏观调控体系，促进社会公平，实现共同富裕。 在政府与市场之间，起决定作用和更好发挥作用是有机统一而非相互否定；既不割裂、对立，也不用一个取代另一个。 经济发展必须尊重市场；分享发展成果、实现社会公平必须依靠政府。 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的有机结合，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商品经济理论［28］。

（6） 实体经济与数字经济。 从古典政治经济学到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以及整个西方经济学，哪怕是讨论货币、资本、金融等问题，立足点都是生产过程，都是以实体经济为背景展开的。 但在今天，随着社会财富总量的急剧增大，以资本、金融为标志的非实体经济也成为经济发展中的一大组成部分，以至于可以不要实体经济，仅凭资本运作就能够带来个体财富数量的增加，而且周期短增值快、操作灵活。这便是数字经济或虚拟经济。习近平指出，提升经济竞争力要靠实体经济，因为实体经济是经济发展的立身之本、财富之源。 像中国这样的大国，必须依靠实体经济才能真正强大［15］242。 经济发展的着力点必须是实体经济，制造强国、质量强国、网络强国、数字中国是必由之路。 同时，互联网、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区块链技术快速发展并深深地影响经济发展，不但把大量资本聚集在网络平台，甚至连实体经济的交换环节都被附着于资本平台上，由此形成同实体经济密切相关的数字经济。 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共产党就把发展数字经济上升为国家战略，并通过实际运行使其得到了快捷高效的发展，也取得了瞩目的成就。 但是，实体经济是基础、根本，数字经济只有建立在实体经济之上才能发挥作用。 大国经济的发展不能只有数字经济没有实体经济，不能脱实入虚，而是要以实为基础，虚实结合。 习近平经济思想中对这一问题的分析，既解决了新的经济矛盾，也归纳出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新的范畴。

（三）做好经济工作的方法

经济学都强调方法，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更是突出方法的重要性。经典作家们所说的方法主要是研究方法。 毛泽东、邓小平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虽然也是经济学理论家，但更主要的是革命家、实践活动家，因此，他们更强调做好经济工作的方法。 习近平的主要精力是做经济工作，因而他的经济思想中必定有如何做好经济工作的方法。

1.稳中求进的工作方法

经济工作中前进与稳定是一对矛盾。 改革开放前期主要追求速度，即“快”，力争做到“又快又好”。科学发展观要求经济发展“又好又快”，虽然“好”字当先，但实际上仍然很“快”。十八大以来，发展成果如何分配、由谁分享、如何保持发展后劲，这些重大问题都需要解决。 为此，习近平提出了稳中求进的工作方法，并作为做好经济工作的“方法论”［10］161。

“稳中求进”是“稳”在先，先有稳，然后才是“进”。 “稳”中有“进”，同以“进”为主有根本区别。 改革开放没有成功的经验和模式可借鉴，凭借的是自下而上的经验，强调用发展，也就是“进”解决问题。 但结果是唯GDP 论、人与环境关系恶化、社会矛盾累积并激化等。 新发展阶段因为社会财富已有丰厚积累，30 多年的摸索已探索出社会主义发展的规律性， 同时改革也进入深水区、攻坚期，依靠经验的方法已不能推动经济工作的开展。 自上而下的“顶层设计”方法成为经济工作的必然选择。 “稳”只是一种相对静止状态，只是“进”的速度慢一点，是要利用这种相对静止来对经济发展的“下一步”进行分析，找出新的工作方法，然后推动经济开始新一轮的“进”。只有“进”了，“稳”的效果才能体现，经济社会才能继续向前发展。没有“进”，“稳”就是停止，就没有发展。

2.目标导向和问题导向相结合的工作方法

中国共产党有共产主义的远大目标，实现这个目标是分阶段完成的。 革命、建设、改革开放，能够取得成功，因为有目标导向的工作方法。 永远立足现实，从点滴做起，对人民群众的任何细小诉求都认真对待，花大力气、下真功夫去解决。 对短期目标制定精确的时间表、路线图，保证不打折扣地实现。 对长期目标安排好发展阶段，做好顶层设计，抓好任务落实，并根据发展进程有预料地进行调整和改进。 习近平提出新发展阶段、新发展理念、新发展格局，正是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目标为指向而提出的经济工作方法。

马克思主义还坚持问题导向，不但解释世界，而且改造世界，即解决问题。 中国共产党在革命，建设和改革开放中，始终以解决发展中的问题为出发点。 正是如此，方才认识清楚中国社会的现实问题，抓住主要矛盾，推动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事业不断向前发展。 进入新时代，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就是全新的问题，必须对此认真分析，仔细把握，找出其根本特征，弄清楚对我国经济发展的影响，最终化挑战为机遇，推动我国经济社会全面发展。 习近平认为基础建设、新型产业、服务业，14 亿人的基本需求，日益增长的中等收入群体，就是对我国新发展阶段有没有新经济增长点问题的解答［11］117-118。

目标属于长远发展，涉及方向。 问题属于现实，解决发展中的问题，保证目标方向的实现。问题的解决推动发展，发展又产生新问题，新问题又需要解决。 所以在经济工作中，必须将目标导向与问题导向相结合，一方面以目标为着眼点，在计划性、方向性上促使问题更加明确和更好解决，另一方面以问题为着力点，着力解决实际问题，以增强方向感，保证目标的最终实现。

3.增强经济思维能力的工作方法

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对经济工作的方法论意义在于对经济社会发展有着重要的指导意义。 习近平指出，可以通过唯物辩证法方法增强思维能力，而这种能力可以提高驾驭复杂的经济社会问题［29］。 思维能力表现在辩证思维能力、历史思维能力、系统思维能力、战略思维能力、底线思维能力和创新思维能力等方面。

辩证思维能力是指辩证地看待经济社会现象及其展开过程的能力。 习近平经济思想中大量体现了这一能力的运用，也因为能够辩证地看待各种经济现象，所以能够在危机中找到并抓住机遇，也能在发展中预见到潜在的问题并提早作出应对，进而使得我国经济无论在逆境还是顺境中都能得到较为充分的发展。 历史思维能力是指通过追溯过去发现今天预测未来的能力。 历史与逻辑一致的方法体现的就是历史思维能力。 系统思维能力是指在联系中将经济社会现象当作整体进行考察和认识的能力。 比如深化改革必须放在改革进程中考察，中国的发展必须放在世界范围内认识， 都是系统思维能力的运用。 战略思维能力是指立足整体、全局、长期，预测和把握经济社会发展的趋势和方向。 习近平经济思想中关于目标导向和问题导向的工作方法是典型的战略思维能力的体现。 底线思维能力是指在思考问题和实际行动时，不能超越边界，要有限度。 马克思主义的一个基本原理就是，哪怕是真理，一旦超出其适用范围，它也会变成谬误。再好的经济政策，一旦使用过度，它也会失去其效率。经济工作中要坚持“两点论”的道理就在这里，所以要守底线，不踩“红线”，不越“底线”，不闯“雷区”。创新思维能力是指求新、求变的能力。 矛盾和问题是在旧的、原有的体系内产生的，意味着这个体系不能解决这些问题，只有创新，即突破旧有的体系才能实现。 没有创新，就不可能正确解决和回答市场经济与社会主义的关系。 没有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今天许多的体制机制、发展模式都不可能建立，也就谈不上社会主义的发展和制度优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