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基础词汇形态理据性的认知阐释

王彩丽

（郑州工商学院 文法学院 河南 郑州 451400）

引言

语言作为人类最重要的交际和思维工具，其形式与所指意义之间的关系，即“任意性”与“理据性”一直是学术界争论不休的话题。认知语言学认为，语言是人类对物质世界进行认知加工而形成的，是人的认知对客观世界经验进行组织的结果[1]。任何语言都是在特定的背景环境下产生的，而不是人类凭空臆想的，是有理据可循的。语言既是任意的，又具有理据性，而理据性才是语言属性的首要原则，任意性要受到一定理据性的制约，二者是辩证统一的关系。语言研究的本质就是发现语言现象背后的理据性，从而促进人类知识的积累。对英语词汇理据性的深入研究，就是要去发现纷繁复杂的语言现象背后的规律，从而使英语词汇的教与学有章可循。

1.英语词汇的理据性与象似性

词的理据（motivation）指的是词的表达形式与词义之间具有的某种内在的联系或事物和现象获得名称的依据。十九世纪美国符号学创始人皮尔斯（Pierce）首次用Iconicity 这一术语来表示语言符号能指和所指之间的映照性相似关系[2]。许国璋（1988）指出了语言符号与其所指意义之间存在Iconicity，并首次将之译为“象似性”。“象似性”有狭义和广义两种理解，狭义理解就是对现实世界中客体的临摹；广义理解就是通常所说的“理据性”，即意义与形式之间的对应关系，也就是语言形式除了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客观外界的事物外，还能反映人们对世界的体验感知和认知方式[3]。国内外学者对任意性与理据性，或象似说与任意说的争论与研究，使得人们进一步认识到：在语言形式与所指意义之间确实存在着各种各样的象似性关系，两者之间的结合是可以论证的，是有理有据的。匈牙利语言学家乌尔曼（Stephen Ullmann）对词语理据性进行了分类，分为语音理据、语义理据和形态理据，在此基础上后来又添加了词源理据。

2.英语基础词汇的形态理据性

形态理据（morphological motivation）就是词语形态或结构上与其意义所指之间的映照性象似的关系。过去的研究多认为形态理据仅可解释那些通过一定的构词法产生的新单词与原词形态结构上的象似性关系，如派生词和合成词，而对构成英语基础词汇的简单词的形态理据性有所忽略。简单词（simple word），即单语素词，指的是由一个自由语素构成的词。在英语词汇中，简单词所占比例不大，但简单词是英语基本词汇的主体，属于核心词汇，是英语词汇扩充的基础和本源，具有旺盛的生命力。很多研究者认为简单词中除一些具有语音理据的拟声词外大都没有理据性。但我们从词汇这种语言符号的产生来看，任何词汇都是在特定的背景下产生的，某些语言符号当初产生的具体背景原因现在可能一时找不到，但不代表没有原因[4]。下面将从认知角度阐释英语基础词汇中的简单词的形态理据，而对此问题的探讨要起始于英文最基本书写形式字母的形态理据。

2.1 字母象似性

语言起源于模仿，起源于象似性。人类从原始的直观描摹事物的记录方式开始，到用抽象的线条状的字母和笔画来表征事物。柏拉图认为，每一个英语字母最初都是描摹某种动物或物体形状的图画，后来演变为抽象的符号[5]。也就是人们通过最初的手写体字母的变化来认识、描述、表达对客观世界的认识，然后抽象出事物运动、发展变化规律，表达事物特性。字母的形态象似性，从狭义的对客体的直观描摹到广义的反映人们对世界的体验感知和认知方式，经历了从具体到抽象的演变过程。象形字词仅是在符号外形这一点上与所表之物存在某种相似理据，而象似性主要是指语言形式与经验方式、认知规律、概念结构之间的对应关系，而不仅仅是指语言形式直接临摹了真实世界中的客体[6]。如字母A和C：

大写的字母A 颠倒过来像牛角，而牛在人类早期农耕时代，主要用于耕地，其牛奶牛肉供人食用，皮毛做成衣物让人保暖，为人提供衣食，牛意味着财富，所以其对人类的重要性位居首位，相应地也就成为26字母之首。字母A所表主要意义包括：1）牛角，通过转喻，即用部分代表整体，指牛头，又通过概念隐喻，指人头，比如“man” 一词中字母m象形山，小写的a就像人头，代表了坚强如山的男人。2）表示认知概念上重要重大的事物，如单词“maximum”表示极大的，极多的；“major”表示重大的，主要的；“magnate”表示巨头、大亨。

字母C在腓尼基语中代表骆驼camel。C象形骆驼的驼峰，在古时候，骆驼是人们主要的交通工具。因此代表人类基本需求“行”的C排在代表“衣食”的字母A 和代表“住”的字母B之后似乎理所应当。英语中很多表示交通工具的词语都以字母C开头，如car小汽车, cart马车或手推车, cab出租车等。其次C呈弧形，半圆形，表示弯曲形状的事物，如“cup”，典型的杯子上有一个呈C形的把手，字母U表示开口朝上，字母P书写形式上半圈在上，也有向上的意思；“cat”，猫的经典蜷缩式睡姿呈C形；“climb”用四肢limb在地上爬的人体形态如C形。最后，字母C 一侧开口状，如侧面观察到的张开的嘴型，“cow”母牛，一张嘴发出low 的叫声; 又像母牛张口吃草状，o 像正面张开的嘴，w像草的形状。

2.2 简单词的象似性

上文已涉及简单词的形态理据性，如“cup”、“cow”，下面以“sun”、“roll”、“level” 三个词为例进一步来看简单词所具有的形态象似性。众所周知，语言作为思维和交际的主要工具，是基于认知和社会互动的。语言与民族文化密不可分，文化又与一定的地理环境息息相关。英文中的部分词汇就充分反映出西方海洋文化的特点。如“sun”太阳，字母 S象形水面上波浪的形状，字母u开口向上，n开口向下，可表示事物向上向下的动态变化，所以“sun”一词反映出当时人们每天看到的太阳是从海面上升起落下，包含了人们对所处客观世界的一种体验感知，而不仅仅是对客体的直观临摹。又如“roll” 卷状物，其中r象形弯的弧度；o为圆形物状，象似于物品卷起来后正面看到的形状或动态的事物滚动的变化规律；l象形细长的物状，两个l如同卷状物的两个边缘，一幅长形卷状物的立体画面油然而生。再如“level”水平的、水平线，中间字母v 象形波浪、水，波浪状，左右e象形眼睛，字母l表细长的线，该词书写形式上左右对称，惟妙惟肖地刻画出原始人类以水平面为基准确定水平线的情景，同样反映出人们对世界的体验感知。由此可见，单语素的简单词并非没有理据性，只是大多尚未得到合理的解释。简单词的形态理据性有待进一步挖掘。

3.英语词汇形态理据性研究的意义

象似性在语言符号产生过程中的作用和意义极为重要，处于中心和基础的位置，是人类语言的重要特性。语言研究的本质和目标就是发现其理据性，即语言形式与所指意义之间的象似性关系。英语词汇的形态理据性研究就是从元语言的角度，从字母到单语素的简单词再到多语素的派生词、合成词、拼缀词等，从词的根源上、本质上来解构分析词汇，“知其然知其所以然”，是对词汇语义的深层加工。从认知心理学的角度来看，这种深层精细化的加工过程，会使大脑对信息保持得更加持久牢固，记忆效果越好。学习者若能积极主动地探索词汇形式与意义之间的关系，并能联系个人的生活经验，基于自身的百科知识，求得词汇的理据，理解性地学习记忆词汇，其效果不言而喻。通过对英语词汇形态理据性的认知解析，不仅能让学习者在自然语言中看到人的认知规律，找到词汇学习的章法，从而实现举一反三、触类旁通，有效提高学习者的词汇能力；另外，在探索词汇理据性的过程中，学习者能够认识到人的“认知”在现实和语言之间所发挥的中介作用，其主观能动性受到激发，从而学会主动去探索、挖掘事物表象背后的深层原因，培养发现问题的敏锐性。

结语

语言是基于认知和社会互动的，语言形式反映了人们对世界的体验感知和认知方式，语言符号与所指意义之间存在象似性，具有理据性。语言研究的本质就是探索语言的奥秘，找出语言现象背后的理据。英语基础词汇形态理据性的认知解析使词汇学习有章可循，有理可依，不仅有助于学习者词汇能力与语言能力的提升，也有助于培养学习者的英语思维和解决问题的能力。但语言的开放性和动态变化性使得某些词汇形式与意义之间的关系难以给出合理的阐释，其理据性考证的任务艰巨，需要持之以恒的不断求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