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喜剧电影的创作策略与叙事模式探究——以开心麻花系列喜剧电影为例

焦素娥，蒋正一

(信阳师范学院 传媒学院,河南 信阳 464000)

新世纪以来，随着大众愈加多元的精神文化需求，电影市场也更加活跃与开放，中国电影市场的井喷为喜剧影片的风行提供了丰沃的土壤。这个时代“是一个喜剧性已经成为文化底色的泛娱乐化、泛喜剧的时代。”[1]这个时代的喜剧电影，已然成为国产影片中炙手可热的类型之一。

在2012年《人再囧途之泰囧》取得成功后，开心麻花发现中国喜剧电影市场的巨大能量，2015年首次进军电影市场便激起不小的水花。无权威导演、无知名演员、无宏大制作的《夏洛特烦恼》以14.42亿的票房收尾，成为当年国庆档最大赢家。2016年小成本电影《驴得水》收益率高达476%，赢得良好口碑。2017年，《羞羞的铁拳》同样取得大众好评，票房高达21.9亿元，续写开心麻花票房传奇。2018年《西红柿首富》以25.48亿元的票房再创新高。《半个喜剧》上座率与日俱增，获得2019年国产爱情喜剧电影豆瓣最高评分。

《夏洛特烦恼》《驴得水》《羞羞的铁拳》《西虹市首富》《半个喜剧》这五部电影均延续着开心麻花既定的叙事模式，与不同类型题材进行杂糅，从相似性中延伸差异性和新颖性。影片笑点密集、叙事流畅，在连续不断的反差与反转中揭露人性，以荒诞戏谑的方式传递核心价值。这些具有“麻花味道”的喜剧电影，拓宽了国产喜剧电影的表达路径，丰富了国产喜剧电影的叙事模式，体现了国产喜剧电影的创作策略，打开了国产喜剧电影的发展新思路。

一、“坚持梦想+讽刺现实”的主题阐释

喜剧电影若想要拍的好看，不能光通过抖包袱来堆砌笑料，让叙事停留在表面热闹，更应该通过蕴含着能量的故事内核，增添影片在叙事主题上的深刻与厚重，精神内核上的深切与饱满。在开心麻花制作出品的系列电影中，主人公对梦想的坚持和影片根植于现实的讽刺是并存的，对梦想的坚持是线，贯穿主题始终，对现实的讽刺是点，密集串联填满影片，完成影片的主题建构。

“讽刺亦称‘讥讽’、‘嘲讽’，以愤怒、轻蔑的态度,讥刺、嘲讽的方式对丑恶现象的揭露、鞭挞，是喜剧性的表现形态之一。”[2]开心麻花的创作策略是坚持用小人物视角看社会，盘点具有热度且值得审视的时事话题，表达个人对梦想的执着与坚守，用戏谑的段子、犀利的语言讲述平凡人不平凡的生活哲学，开展平凡人不平凡的生活际遇。插科打诨成了坚硬的铠甲和锐利的武器，释放出通俗但不低俗的人生智慧，潜移默化地完成正向价值传递，达到教育大众的目的。

(一)坚持爱情梦想与讽刺金钱至上 《夏洛特烦恼》顺应青春校园怀旧风潮，为影片涂抹上一层怀旧的色彩。该片在形式上不拘泥于线性叙事，打破传统叙事的时空限制，让不满现实际遇的主人公夏洛穿越回1997年，完成扭转命运的南柯一梦。影片中，夏洛生活穷困潦倒，但依然身着昂贵的正装，高调地参加自己年少时暗恋对象的婚礼，并在酒桌上买醉，演唱之前为她创作的表白歌曲。穿越回高中后，夏洛在班级里大方示爱秋雅、要求与秋雅坐同桌、亲吻秋雅脸颊都是为了弥补当年心中的遗憾。正是夏洛对求而不得的爱情有所执念，对青春年少爱情梦想的坚持，支撑着影片建构完成整个叙事。

然而，夏洛虽然在梦境中扭转人生，拥有了财富和声望，却开始怀念现实中平凡的生活，成名后的他虽说众星捧月，顺利和秋雅结婚，但内心却是孤独的。夏洛寻找回曾经的小屋，发现马冬梅已和被看做成“大傻子”的高中同学大春结婚，过着平淡又幸福的生活。梦境中的夏洛到处放纵得了艾滋病，现实里的秋雅为了钱嫁给又矮又丑的富商。穿越回高中年代，秋雅依旧选择将感情建立在金钱之上，抛弃青梅竹马的袁华和事业成功的夏洛结婚。影片中，拥有万千财富的夏洛和为钱结婚的秋雅都没有圆满的结局，通过梦境与现实的对比，讽刺了当下浮躁的社会中认为金钱可以解决一切烦恼的拜金思想。

(二)坚持教育梦想与讽刺利益至上 《驴得水》的故事发生在一个宁静安逸的小村庄。1942年的民国时期，四个知识分子怀揣梦想在农村开展“教育实验”，想要拯救农民的愚昧贪婪。无私的孙校长梦想着为农村教育奉献一生，他每次都会小心翼翼地擦拭、摆正“当代武训”的锦旗，想要为农村教育的发展做出实际贡献。其他三位老师也愿意拿出自己的工资补贴学校，让学校能够设立奖学金吸引更多的孩子上学读书，受到教育。他们凭空编造出一个吕得水老师，用吃空饷的方式缓解农村教育经费紧张的问题。谁知，教育部突然安排特派员，对吕得水老师的知识水平和教育能力进行调查检验，四位知识分子连夜寻找了一个来学校修钟的铜匠冒充吕得水老师，为了继续获得充足的经费发展农村教育，撒下一个又一个谎言。

《驴得水》中的孙校长虽然投身于学校建设，但为了完成自己的教育梦想没有底线。他可以撒谎应付上级检查、可以在权势面前轻易下跪，他处处委曲求全，一再丢弃尊严，散发着讽刺意味；血气方刚的周铁男最开始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他愤愤不平，反复想要说出实情，在张一曼受到屈辱时站出来呐喊抵抗，可对准他的枪声一响，周铁男的血性也被彻底“阉割”，他开始对特派员言听计从，人物形象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驴得水》将人物塑造成怀揣梦想又充满欲望的矛盾体，让我们看到知识分子在利益和欲望面前的虚伪自私。

二、“三段式结构+荒诞化叙事”的表现形式

开心麻花出品的喜剧电影都是将观众检验过的舞台剧进行改编，由于话剧在结构方面的严谨要求，开心麻花系列喜剧电影的叙事结构都非常考究。纵观开心麻花系列喜剧电影，全部采用“三段式”叙事结构。悉德·菲尔德认为电影剧本都必须有明确的“三段式结构”——开端、对抗、结局。因此，开心麻花制作出品的几部电影都以三段式结构为基础，有明确的开端、对抗与结局。在此结构下，开心麻花多用反常规、反逻辑的喜剧元素构建极具荒诞色彩的电影。“荒诞”一词经过现代派艺术的发展，提升到了哲学、美学的高度。荒诞并不是电影制作的最终目的，通过荒诞折射现实问题、表达自身看法，达到拷问人性的效果才是荒诞的意义所在。开心麻花喜剧电影正是在满纸荒唐言地反转中，隐藏着对当下意识形态地批判与解构，从而完成对社会的反思和对人性的探索。

(一)巧合与误会的开端 在开心麻花系列喜剧电影中，开端处的巧合与误会如同触发了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张，促成原本稳定的人物关系进行变化。在错位的情境中展荒诞叙事，是其建构电影开端的关键手段。

在《夏洛特烦恼》中，夏洛是自小被同学嘲笑，成年后也一事无成的底层小人物。他参加女神秋雅的婚礼时，因为伤感醉酒失控。妻子马冬梅当众揭开他虚荣的面孔，让夏洛颜面尽失。面对现实的难堪，夏洛慌忙跑进卫生间，无意之中通过马桶穿越到1997年，重塑人生。《羞羞的铁拳》中，记者马小在录音留证拳击手艾迪生策划打假拳的过程中被其发现，纠缠之下，二人来到泳池边进行更加激烈地争论，错乱中相拥跌入泳池，恰巧被雷电击中引发身体互换。《西虹市首富》中，王多鱼断然拒绝踢假球的交易，却因守球能力低下被球队开除，穷途末路。这一拒绝贿赂的行为，使其意外通过了二爷去世前设置的第一个考验，开启了一个月花光10亿才能继承300亿遗产的第二个考验。《半个喜剧》开场就进入了一个谎言和误会叠加错落的局势之中，郑多多、莫默、孙同、郑多多未婚妻、女床伴、孙同妈妈悉数登场，交错出现在狭小的密闭空间，展开类似于“捉迷藏”的人物调度，极具戏剧张力。开心麻花善用巧合引发误会，从而产生联动效应，推动剧情荒诞化发展。

(二)夸张与反差的对抗 康德曾说:“在一切引起活泼的撼人的大笑里必须有某种荒谬背理的东西存在着。”[3]开心麻花制作出品的这一系列喜剧电影，通常在充满了夸张与反差的对抗中，营造喜剧意境，完成故事核心建构。

《驴得水》中，铜匠背诵的方言诗歌被翻译成莎士比亚名篇，翻译的过程漏洞百出，却能逃过自称英国留学回来的教育部特派专员的检验。坚信拍照会短命的铜匠无论如何都不愿意配合，却被张一曼轻易地“睡服”。铜匠的妻子突然出现打乱计划，陡转的情节让谎言开始崩塌。特派员和孙校长等人为了向美国资助者罗斯隐瞒实情，制造了吕得水因连夜赶路回村遭遇意外不幸去世的假象，在举办葬礼的过程中，铜匠为去美国，在棺材里径直坐起喊道：“我愿意”，在利益面前，谎言败露，裴魁山和周铁男说服罗斯这是人死复生的奇迹，罗斯甚至愿意继续花一万元作为贺礼进行庆祝与补偿。影片通过情节上比比皆是的夸张与反差，塑造了一个外国人眼中“不可思议的中国”。

《西虹市首富》里，王多鱼从一个忙于生计的小市民一下变成首富，无论是人物造型还是人物关系上都与影片开头形成强烈反差。在影片中，王多鱼身着奢华的礼服一直在不着边际地挥霍，盲目投资任何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想，想要快速花光如烫手山芋般的十个亿，却得到了一倍的投资收益，情节设计十分夸张。丰厚的盈利让王多鱼伤透脑筋，最终用售卖“脂肪险”的方式花光所有钱完成考验，却得到心上人夏竹被绑架的讯息。至此，夏竹被绑架成为影片对抗部分的情节终点，爱情还是金钱的选择摆在王多鱼面前，影片再次达到制高点，为结尾留下悬念。

《羞羞的铁拳》中，艾迪生与马小身体互换后，一边抱怨“这日子没法过了！”一边在女士澡堂里享受人生，为了毁坏马小声誉，开直播铁锅炖自己。马小则通过在拳击台上求饶退赛、上场前悬梁自尽等方式与艾迪生进行夸张的对抗。二人为打败吴良，上山拜师“卷帘门”，副掌门张茱萸用熬鹰、高速公路发传单等诙谐又荒谬的手段对艾迪生和马小进行训练，形成了极强的喜剧效果。

“开心麻花”喜剧电影善用夸张与反差来强化喜剧效果，将主人公放置在陌生的环境中，让观众达到认知不协调的状态，产生审美中的二律背反。“审美中的二律背反是对审美现象内在矛盾的概括表述，指规律中的矛盾。”[4]开心麻花喜剧电影刻意打破能指与所指约定俗成的规则，利用看似荒唐的外衣，完成对某一社会问题或是人性黑暗面的揭露，将影片的对抗推至高点。

(三)升华与隐喻的结局 “隐喻特征在于‘隐’，由‘隐’产生比喻的多义性，隐喻避免直接地并列授喻者和施喻者，而以词语间非逻辑、或超逻辑的置换的方式，使两个存在系统或行为系统互相干涉而发生意义的曲变，并注入某种感情色彩和道德判断，形成‘不喻而喻’的多义联想。”[5]开心麻花喜剧电影在结局部分对荒诞叙事与现实生活进行缝合，实现超现实梦境的落地，完成影片的升华与隐喻，具有极强的解读性。《夏洛特烦恼》里的夏洛，在梦境空间圆了自己现实中无法实现的梦想，娶到自己的高中女神，当上大受追捧的明星，却也体悟到之前平淡生活中的幸福。他在梦境中因艾滋病孤独死去，顺利回到现实。夏洛回到婚礼现场立刻认错，开始珍惜当下平凡却又真挚的生活点滴。影片通过夏洛的荒诞梦境，对观众传递了珍惜当下，珍惜眼前人的道理。《驴得水》的寓言式故事在孙佳佳奔赴延安的路途中结束。最终学校保留、老师继续教书育人、张一曼自杀的结局极具审视性。影片通过张一曼的悲剧式结局，讽刺了人性的脆弱与丑恶，让观众既反思了社会也反观了自己。《半个喜剧》在温情与嬉笑的氛围下，让一个初入社会的青年，在爱情的救赎中，实现了从“我不是我”到“我就是我”的价值观念转变。把“在日益固化的阶层中如何攀爬晋升，如何跨越阶层差距，遭遇物质与理想的冲突如何抉择。面对生命中爱情的不能承受之轻，是否还有可靠的承诺与纯粹的爱。”[6]这些现实问题抛掷观众面前，让观众看到孙同在磕磕碰碰的试错中寻找到真正的自我。影片将郑多多的婚礼设置在最后，面对众人在场的盛大场面，孙同选择说出实情，承担责任。通过孙同的选择，观众也感悟到：欲望是无底洞，在利益面前一味地妥协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所谓的阶级，更多时候是为自己的逃避寻找的精致借口。“喜剧电影具有的‘另有寄托’和‘现实对应’的创作方式，使得影片具有一定的寓言性。”[7]开心麻花在传递快乐的基础上，通过三段式的结构，荒诞化的叙事，在结尾处规制错位、进行升华，传递出更有解读价值和探讨意义的思想内涵，完成对人物、主题的隐喻式表达。

三、“喜剧+类型”的叙事元素杂糅

“类型电影是一种‘带有文化性质的工业制作’，或者说是一种商业化生产的产物，它是生产者按照消费群体的口味精心制作的商品。”[8]也就是说，观众的喜爱偏好决定着叙事中某些元素的反复出现，从而形成一种样式，完成对人物命运或事件进程的有序表达。

近年来喜剧电影创作方兴未艾，喜剧的内涵随着时代发展得到丰富和拓展。国产喜剧电影若想以精品示众、长足发展，就必须走向创新之路，尝试类型融合。我们也看到，在开心麻花的系列作品中，开心麻花团队有很强的创新求变意识，不断尝试将不同类型的叙事元素融入自己的电影中，呈现出“类型糅合”的特性，让“亚类型”喜剧电影特征得以实现。

(一)《夏洛特烦恼》“喜剧+青春怀旧” 青年群体作为电影中的主要叙事对象，为电影题材元素提供了极具典型性和丰富性的叙事母题。自《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开始，诉诸青春的现象级电影屡见不鲜，在电影市场中快速发展。青年群体作为电影的主要叙事对象，为影片提供了极具典型性和丰富性的叙事母题。

《夏洛特烦恼》是一个老少咸宜的青春怀旧题材喜剧电影，通过夏洛的穿越带领观众回到1997年，以充满年代色彩的场景布局、情节设计，详尽描绘了夏洛的青葱时光。影片选取极具代表性的年代符号，例如九七年香港回归的条幅、春晚的经典合唱——《相约九八》，让人不由自主的缅怀青春岁月。创作者用穿越这种荒诞的手段让夏洛扭转人生获得成功，以“爽剧”的套路，让底层人物一路升级，获得金钱与爱情的双丰收，迎合受众心理，完成了喜剧与青春题材的类型缝合。

(二)《羞羞的铁拳》“喜剧+体育励志” “体育电影是一种电影与体育相结合的特殊文化产品，体现着体育的特色和电影的艺术魅力，在表现体育的激烈对抗、拼搏意志的基础上阐释了体育运动所蕴含的体育精神和人文精神。”[9]开心麻花团队拓宽了体育电影的叙述主题，透过体育说哲理、说感情，让体育电影在喜剧的形式加持下达到思辨性和娱乐性的平衡。

《羞羞的铁拳》在男人演女人，女人演男人的“性别互换”过程中设计了很多动作包袱，为影片定下幽默的基调。在此基础上，影片嫁接体育题材，以拳击运动背后的权钱交易为背景，展现体育比赛中掺杂的权力斗争。与此同时，《羞羞的铁拳》添加大量拳击比赛场景，通过艾迪生和马小的成功逆袭，完成对正义与邪恶的探讨，为影片增加了一份励志和燃情。

(三)《半个喜剧》“喜剧+都市爱情” 《半个喜剧》在类型融合的过程中加入了较多都市爱情片的叙事元素。爱情片是“以爱情为主要表现题材并以爱情的萌生、发展、波折、磨难直至恋人的大团圆或悲剧性离散结局为叙事线索的电影类型。”[10]《半个喜剧》套用了经典的好莱坞浪漫爱情喜剧的叙事结构，即主人公获得爱情——爱情被考验——在考验中挣扎抉择——个人成长、捍卫爱情。

影片中，孙同和莫默的爱情将“神经喜剧”进行都市化演绎，二人在唇枪舌战中迸发笑料，产生爱情，感情升温后开始面临现实的考验。孙同母亲为了让孙同顺利转成北京户口，坚决反对孙同和莫默交往，孙同权衡后想要隐瞒恋爱事实，这一想法和莫默绝不撒谎的价值观产生矛盾，孙同面临“是面包还是爱情”的抉择。放弃爱情的孙同，越发明白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人生，最终在郑多多婚礼上当众揭露其脚踏多条船的真相，得到莫默的支持，重新收获爱情。

不同的类型元素和喜剧通过大胆地拼贴、结合，刺激着人们的感官，丰富了观众的观影体验。开心麻花将像一个多元的类型“实验室”，一直在尝试寻找生命力更久的东西，带来更为新鲜又有余味的“亚类型”喜剧电影。

电影作为叙事的艺术“是一个要素多元、环节繁复的庞杂系统，在影像呈现和意思表达上充满了多义性和不确定性。加上接受群体多样性的制约，电影叙事经常陷入抽象和具体、通俗和深刻的悖反关系，在精英文化和大众文化之间徘徊游离，而真正优秀的作品也必须是二者的完美融合。”[11]开心麻花通过一部部喜剧电影的陆续制作出品，成为国内喜剧电影市场中一支稳定的新喜剧力量。散发着“麻花味道”的“麻花”电影借助喜剧的形式，通过坚持梦想与讽刺现实并存的主题设置、运用“三段式”叙事结构配以荒诞性的情节穿插，完成对社会现象、对人之本性的隐喻式升华表达。面对我国电影类型化尚未成熟的客观状况，“开心麻花”喜剧电影积极尝试“喜剧+类型”的方式，将不同元素糅合、嫁接、融合，为国产喜剧电影的创作提供了策略、积累了经验。但同时，“开心麻花”喜剧电影也需要不断探索国产喜剧电影在商业与艺术中平衡娱乐的尺度，以真诚的情感、精彩的故事和高雅的格调，克服“同质化”“粗俗化”倾向，努力打造优质的“智慧喜剧”，推动国产喜剧电影的“多元化”“品质化”发展，引领和提升观众的审美趣味和价值取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