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单调的“独角戏”到精彩的“舞台剧”

郝俭

线上教学是指在学生与教师不能面对面交流互动的环境下，以信息技术为媒介，为完成既定的教学任务和教学目标而开展的线上教学活动。线上课堂互动虽然不像线下课堂互动那么直接、方便、快捷，但是二者互动的形式却是大同小异的。因此，笔者根据个人的课堂教学实践，对线上课堂互动进行了总结。

教育将儿童的社会世界逐渐扩大，学校成为他们从家庭走向社会的中间地带，是他们社会化的重要中介之一。现代社会赋予了学校培养“社会人”的艰巨使命，而学校履行这一职责的重要场所就是课堂。但我们的线上课堂互动效果却不尽如人意：屏对屏的授课方式、一对多的讲授、一对一的问答方式，经常使课堂氛围陷入尴尬境地。

将课堂观察的视角对准学生，不难发现：屏对屏的授课方式、一对多的讲授形式，总有若干学生处于游离状态，教师沉浸于自我陶醉的讲解之中，早已忽略了屏幕那边的“观光客”。教师和某个主动连麦的学生通过视频通话完成提问与应答，却忘了还有一些漫不经心的“围观者”，他们可能正在互动面板上胡乱打字，也可能在做各种小动作，有的甚至可能正在吃零食、打游戏。再加上偶尔的网络拥堵，课堂上大部分时间资源和互动机会都被大大浪费。

如何实现良好的线上课堂互动？本研究阐释了笔者的实践研究进程。

一、困惑：线上课堂如单调的“独角戏”

教育家苏霍姆林斯基曾经说过：“学校里的学习并不是毫无热情地将知识由一个头脑装进另一个头脑，而是师生之间的心灵互动。”可见课堂互动的重要意义。特别是对于低年级的小学生，如果课堂缺乏互动，将会严重影响授课效果。

2022年刚开始上网课的时候，我根据2020年春天的经验，采用的是钉钉直播的方式。在20分钟的直播互动过程中，我先是帮助学生梳理空中课堂上刚刚学过的知识，然后根据重点知识提问学生。学生或是朗读词语和课文片段，或是根据课文内容回答一些问题，其间如果有读错的或者是回答有误的地方，我会引导学生纠正错误，最后和学生互相礼貌地说“再见”。一节课下来，最多能和三四个学生互动，有时候还会拖堂。这种情况持续了大概两周的时间，我发现课堂上看似和学生互动了，但是完全没有互动的气氛。加上钉钉直播课只有老师可以露脸，学生只有在和老师连麥的时候才能露脸，所以常常有种一个人对着电脑屏幕唱“独角戏”的感觉，自己内心非常沉闷、压抑。

如果换位到学生的角度，他们的感受又如何呢？小学二年级学生每天平均两节线上语文课，每次都是在特定的时间进入钉钉直播间，如果学习态度端正，并且有家长在身边监督，他们就会认真听讲，积极和老师连麦；如果个别学生网速够快，手速也更快，和老师连麦成功，就会有课堂互动的体验。但是，一节课下来，只有大约四位同学能够拥有这种体验，其他同学就像一个个单纯的信息接收器，被动地接收着整个线上课堂的各种信息。更有甚者，个别学生学习态度不端正，又缺乏家长监督，可能早就在屏幕那边做着和课堂教学无关的事情，而老师却全然不知。如果说线上课堂是老师的“独角戏”、部分连麦学生的“配角戏”，那么它就是大多数学生最不喜欢看的“枯燥剧”。

新课程强调，教师是学生学习的合作者、引导者与参与者，教学过程是师生交往、共同发展的互动过程。交往意味着人人参与，意味着平等对话。即使是线上课堂，教师也要给学生创造更多表现的机会，好教师更像一位导演，学生是各种角色，教师应使不同类型、不同天赋的学生都获得表现的机会，最大限度地追求每个学生的成功。

二、尝试：课堂惊现精彩“对对戏”

在线上教学实践中，笔者一直在探索如何使课堂更有真实感，如何打造线上教学热烈的课堂氛围。首先，我抛弃了钉钉直播授课方式，选用了新型的“在线课堂”的方式来授课。这样，不仅老师能露脸，全体学生也都能露脸，老师和学生借助网络同时“出现”在一个虚拟的教室空间，非常有“面对面”的即视感。比起之前，“在线课堂”氛围更贴近实际课堂，师生互动的次数也增多了。有时候，我还会让学生把一些简单的词语或答案序号打在互动面板上，然后，一边看互动面板，一边表扬写出正确答案的学生，然后纠正个别错误答案。课堂互动的氛围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特别是网课第四周的一节语文课，给了我很大的震撼与惊喜。

在第四周的语文课学习完《亡羊补牢》这则寓言之后，我问学生：“生活中，我们是不是要虚心听取别人的建议？”学生纷纷在视频中举起了小手。学生甲说：“生活中就要虚心听取别人的建议，并且越早越好，就像故事中的养羊人，如果他第一次就听取了街坊的建议，就可以少损失一只羊了。”学生乙说：“养羊人对于别人的意见虽然没有及时听取，但是丢了第二只羊之后，能够把羊圈补好，以后再也没有丢过羊。所以，只要能纠正错误，什么时候也不算晚。”这不正是这则寓言故事揭示的生活哲理吗？于是，我立即表扬了那两名学生，正要总结他们的观点，概括这则寓言的寓意，却发现还有一名学生的小手在高高地举着，他回答问题的欲望特别强烈，我立即请他来说。连麦后，这位学生声音响亮地说：“我以前看过一个故事，讲一只母鸡正在给自己的小鸡盖房子，这时候，来了一只狐狸。他告诉母鸡，窗户需要留大一点，这样，夏天屋子里才不会闷热。母鸡听了狐狸的话，把窗户开得很大。结果，狐狸偷偷从窗户钻进去，偷走了几只小鸡。所以我认为别人的建议有时候不要去听，万一那个人是个坏人呢。”我听了，心里为之一振，这个小朋友说得多好啊！小小年纪，已经学会了使用辩证的思维方式来看待问题，这不但提醒了老师，还启发了别的学生，为充满活力的课堂互动做了一个很好的示范。于是，我微笑着说：“刚才陈同学说得非常精彩，是啊，我们就是要根据不同的情况来对待别人的意见。例如，当老师教我们改进学习方法的时候，我们要虚心听取，这样成绩才会渐渐取得进步；当坏人想要达到某种目的，来给我们出一些主意的时候，我们一定不要上当……”这节课超时三分钟，但却因为有如此精彩的“对对戏”而显得异常生动。

随着教龄的增长，笔者日渐深刻地认同建构主义的观点，认同学生不是空着脑袋进入教室的，所有参与课堂的学生都有属于自己的知识积累和生活经验，他们每一位都是课堂的贡献者和建构者，而不是信息“接收器”。但是当我遇到不同声音的时候，还是会纠结。特别是进行线上教学时，很担心自己不能驾驭突发状况而在陪读的家长面前丢脸，所以宁愿按照预设的路线完成一节平淡无奇的课堂。然而，在有自主权的课堂场域中，闪烁着很多表达一定社会意义的符号，教师可以以这些符号为媒介，与学生进行积极互动。虽然在线课堂只是虚拟的“面对面”教学，但是比起直播授课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至少学生能看到老师，老师也能看到学生。老师能够及时捕捉学生上课的状态，接收学生传递的信息，师生互动也就更方便了，线上课堂氛围也更热烈了。

三、深入：课堂再现精彩“舞台剧”

《小马过河》这一课需要分角色朗读。在指导学生分角色朗读的时候，他们听得都很认真。当我问道：“谁愿意当小马？谁愿意当老马？谁愿意当老牛？谁愿意当小松鼠？”视频中的很多小朋友都举起了小手。我故意点了几个朗读基础一般的学生，迅速给他们分好了角色，我当旁白。开始朗读了，当我把自己需要读的内容读完之后，那些分饰不同角色的学生衔接很紧密，但是还存在一些问题，如有的小朋友朗读不够流利，有的小朋友感情表现不到位。于是我叫了暂停，问：“谁愿意评价一下这几个小朋友的朗读情况？”又有很多小朋友举起了手。我挑选了一个朗读基础比较好的学生，用鼓励的语气请他来评价。他大大方方地说：“王同学把第二自然段中‘老马说的第2句话读得结结巴巴！”我赞赏地说：“你听得很认真，那你能帮他纠正一下吗？”他说：“能！”然后读了起来，他的确读得停顿适当、语气恰当。我表扬了他之后，又找了一个朗读基础比较好的学生，请她来评价。她指出了“小马”在第三自然段没有读出自己的“为难”之情。我感到很惊喜，鼓励她示范一下那句话该怎么读。她把“小马”为难的心理表现得淋漓尽致。我微笑着用欣赏的语气告诉她：“你读得太棒了，把小马的形象读活了！”紧接着，我让那几个参与角色“扮演”的学生继续读下去，朗读效果比开始好多了。

这节朗读指导课又给了我新的启示：线上课也完全可以增加生生互动的环节，提高学生的课堂参与度，使线上互动成为一场灵动、鲜活的舞台剧。

四、思考：如何成就这部“剧”

教学是沟通与合作的活动，课堂是对话、交往、合作、探究、展示的平台。如何让线上课堂不再是老师的“独角戏”，而是多种角色共同參与的“舞台剧”？归根结底，和网络平台有关，和数字化教学技能有关，和课堂上出现的某个问题、某种朗读情境或者某个与众不同的想法有关。成就这部“剧”，需要教师做到以下五个方面。

（一）与时俱进，提升数字化教学技能

网课伊始，笔者之所以采用钉钉直播的方式来授课，是照搬了2020年春天的线上授课方式。然而，今年钉钉软件功能升级了，增加了“在线课堂”的授课方式。“在线课堂”直播授课不但可以进行和学生“面对面”的教学，而且还有强制全员静音功能、绘图功能、互动留言功能、屏幕共享功能等等，优点超过了钉钉直播授课的方式。刚开始，我不敢轻易尝试这种授课方式，害怕网络卡顿，害怕因为自己操作不好而浪费学生的有效课堂时间。然而，大胆尝试这种“在线课堂”的授课方式以后，我渐渐由基本会操作，变成了能熟练操作，学生在课堂上也逐渐活跃起来，学会了“举手”发言，还学会了在互动面板上打字，甚至连拼音和声调都能打出了。有了这种平台和技能，之后的“在线课堂”越来越贴近现实课堂，师生配合，呈现了一幕幕精彩的“舞台剧”。

（二）营造良好的“在线课堂”互动氛围

“在线课堂”是种“屏对屏”的授课方式，也有一种“面对面”的感觉。如果想要提高“在线课堂”互动效率，需要营造良好的“在线课堂”互动氛围，增加“在线课堂”教学的仪式感，让学生置身在一个仿佛真实存在的课堂氛围之中。首先，教师和学生每天都要穿戴整齐，坐姿端正，态度认真，提前5分钟进入课堂。当然，教师要做好表率；其次，由于“在线课堂”所处的环境都是家庭，因此，需要教师和学生把自己身后的背景换成统一的虚拟教室背景，这样，低年级学生更容易把自己的注意力投入到课堂当中去，参与课堂互动的积极性也会进一步提高；教师还要经常保持微笑，给学生一种轻松愉悦的学习氛围，学生在这种氛围之中和老师互动，更能够提高自己的思维能力。

（三）以饱满的激情影响学生

教师在进行线上教学时，要及时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用积极阳光的心态、热情高昂的情绪，和学生进行互动交流，这样讲出来的话才能进入学生的心田，感染学生，促使其认真听讲、学习知识，提高学习效率，营造班级热闹的互动氛围。需要示范朗读时，教师要饱含感情、抑扬顿挫；需要梳理知识时，教师要思路清晰、语言流畅；需要对学生的回答进行评价的时候，教师要充满赞赏和鼓励；需要引导学生回答问题时，教师也要充满激情，对学生予以激励。

（四）给学生进行“头脑风暴”的机会

所谓“头脑风暴”，就是无限制地自由联想和讨论，其目的在于产生新观念或激发创新思想。语文教材中有很多内容值得深入探讨，需要学生从不同角度来看问题，产生自己的独到的见解。即使是线上教学，也要给学生思考和讨论的机会：可以是一场小小的辩论会，也可以是在老师听见某种不同的声音之后，鼓励这个学生大胆说出自己的观点，最后给予评价和总结，从而实现高水平的师生互动，为在线教学增加亮点。

（五）以学生促进学生

哲学家雅斯贝尔斯说：“教育的本质是一棵树摇动另一棵树，一朵云推动另一朵云，一个灵魂召唤另一个灵魂。”学生的成长离不开老师和家长的启发和影响，也离不开学生之间的互相影响。和线下课堂一样，线上课堂也可以通过学生互评、生生互动使学生互相促进，活跃课堂气氛，激发大多数学生参与课堂的热情，营造热烈的课堂互动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