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困境分析与对策研究——以无锡为例

王 涛 武禹男 华 佳

无锡城市职业技术学院，江苏 无锡 214153

0 引言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就发展数字经济、加速数字化转型做出一系列重要论述、重大部署，为引领高水平推动数字化建设指明了方向。

企业数字化转型就是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型技术与传统产业全面融合发展改造的过程。无锡市高度重视企业数字化转型工作，出台了《无锡市加快智能化改造数字化转型绿色化提升推动制造业降本降耗降碳三年行动计划（2022—2024年）》等一揽子政府政策举措，全力推进“千企画像”“千企改造”等七大工程，着力推动产业链向现代化和高端化攀升。

1 现状与问题分析

尽管目前人们对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话题关注度很高，但是不少传统中小企业对数字化转型存有疑虑和困惑，部分企业对数字化转型认识存在偏差。“不想转、不敢转、不会转”的问题突出。例如，部分中小企业片面地认为数字化转型就是“企业+信息数字化处理”，仅通过增加各类信息化系统、增加运营中控大屏显示等设备进行“数字化转型”，虽然这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了工厂的科技感，但这些举措并未有效利用企业数据价值、提升企业效益，反而增加了企业运营管理的成本。

本文通过深入调研发现，导致企业数字化转型难的原因主要来自政策端、企业端、供给端[1-3]，具体表现在以下3个方面。

1.1 就政策端而言，激励性政策没有形成集成配套效应

据调研了解，一些中小制造企业受现有产业方向、税收要求、环保安全等硬性条件约束，不能享受部分国家优惠政策，无法进行数字化转型。即使部分中小企业有意扩大现有产能、实施“智改数转”，但中小企业定制化转型方案成本高，投资回报周期长，导致其不敢进行智能化改造。

同时，“指挥棒”的导向作用没有得到有效发挥。相关统计、评价指标体系没有建立起来，相关测度体系的具体框架和指标设置还有待进一步明确。

1.2 就企业端而言，数字化转型条件不具备、路径认知不清晰

数字化是传统企业转型升级的必经之路，是企业危中寻机的必然选择。但是企业数字化转型需要运用5G、云计算、区块链、人工智能、数字孪生、北斗通信等新一代信息技术，探索构建适应企业业务特点和发展需求的“数据中台”“业务中台”等新型IT架构模式，建设敏捷、高效、可复用的新一代数字技术基础设施，加快形成集团级数字技术赋能平台，提升核心架构自主研发水平，为业务数字化创新提供高效数据及一体化服务支撑。以制造业为例，制造业需经过机械化、自动化的阶段，才能向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阶段发展[4-5]。而数字化转型前期的信息化建设，如应用ERP、MES系统等是数字化转型必要的铺垫和基础。如果缺少基础性的数据运维支撑，数字化转型则无从谈起。从这个角度来看，无锡市内的大部分制造业企业还不能充分满足数字化转型的条件。

此外，企业需要数字化改造的链条很长，环节也很多。部分企业没有找准数字化转型的切入点，把数字化转型的注意力过多地放在可视化、有形的生产端方面，执着于所谓的“业务流程再造”，或过度强调要标配软件即服务（Software as a Service, SaaS）等系统[6]，却忽略了企业最迫切需要整改和提升的短板，导致数字化转型效果差，达不到快速提质增效的目的。

1.3 就供给端而言，系统解决方案服务商整体实力欠缺

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需系统解决方案服务商、实体企业、上游设备企业三方配合，协同加强业务融合。相关系统解决方案服务商应扎根细分行业，建立熟悉中小企业需求的服务平台，为中小企业提供转型咨询、诊断评估、设备改造、软件应用等一揽子数字化服务，满足行业共性及企业个性需求。引导服务平台加强资源整合和技术创新，打通细分行业的数据链条，提升系统解决方案和产品的根植性、适用性和成熟度，提升系统解决方案服务商服务中小企业的能力。但目前，部分系统解决方案服务商在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过程中，服务质量整体不高，部分服务商因不熟悉相关行业业务，导致企业数字化转型不能达到预期效果。例如，某系统解决方案服务商由于不熟悉企业的生产流程和工艺特点，导致投资700余万元的“无人焊接项目”没达到预期效果。还有部分系统解决方案服务商存在把客户需求过度放大的情况。例如，把简单的进销存管理系统开发扩大成ERP管理项目，开发价格超出了企业所能承担的范围，导致项目失败。

此外，企业普遍存在重生产线的自动化而轻数据的决策运用问题，如存在设备联网、数据采集等开发工作开展不多，用于智能化改造的投入占比不高的情况。同时，由于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技术平台、管理体系、数据治理体系等尚未成熟，导致本土智慧技术装备企业参与度不高、有效产出低，产业数字化生态圈建设及其溢出效应不理想，相关关键技术专业高端人才、高技能人才供给不足等。

2 对策与建议

企业推进数字化转型意义重大而深远，是提升产业链和供应链自主可控能力、打造未来竞争新优势的迫切需要，是推动制造业高质量发展、支撑构建新发展格局的重要途径，也是抢占国际市场制高点、把握发展主动权的战略选择。通过研究发现，加快推进无锡市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为全市经济转型发展大局“添薪赋能”，需要从以下3个方面入手。

2.1 从政府的治理端发力，发挥好“指挥棒”作用

2.1.1 专项构建统计与评估指标系统

为了深化无锡市数字化转型标杆城市建设内涵，迫切需要在现有的全市数字经济评价标准、监测体系及试点方案的框架下，进一步构建科学、客观、细致的发展测度系统，以方便相关部门统计监测，评估诊断，考核引导，精准施策。指标体系的建构可遵循简明性、引领性、系统性、可操作性原则，在借鉴主流通行规则和对标先进经验的基础上，紧扣无锡市“智改数转”目标任务和主攻方向，依托现行统计调查资源，从数字营商环境、新型数字基础设施、产业数字化、数字生态体系建设等维度设置核心指标和考核权重。其中产业数字化强调量化评价，可以将其分解为投入与产出两个分项指标。关于投入部分，可细化到新一代信息软硬件技术在企业研发、生产、管理和营销等环节的具体投入。产出部分主要包括两个部分：一是产出增加情况，如企业单位数、营业收入、利润增收等；二是效率提升情况，如供应链数字化管理水平、关键工序数控化水平、节能减排水平等。

2.1.2 聚力引育行业“优等生”

行业龙头和标杆企业是地方经济的中流砥柱，能为当地的产业发展、人才聚集、创新创业、财政收入带来正向影响。无锡市可拓宽思路、成立专班，聚力各类政治经济资源，引育一批产业“食物链”顶端的企业，致力于提升城市核心竞争力。

发挥财政资金杠杆作用。以各级财政资金、政府投资基金为牵引，带动企业自身投入、撬动社会资本，做大无锡市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投入的总规模。一是做好加法。加强财政资金扶持，规范和促进企业承担智能制造试点示范项目；完善“免费诊断+投入补助+贷款贴息”等配套政策支持；坚定实施“千企技改”“千企上云”，特别是加大对企业研发的“首台套”“首批次”“首版次”扶持力度。二是优化投入。财政下达引导性资金，联合企业、风投机构并遴选研发机构，通过捐赠、建立基金、开展联合资助等方式，共同加大工业软件等关键技术研究投入。提高财政资金使用效率，针对研发设计、生产制造、企业运维等关键链条环节进行立项扶持等。

2.1.3 探索实施“沙盒监管”模式

所谓“沙盒监管”，即划定一个范围，对在“盒子”里面的企业采取包容审慎的监管措施，在可控的范围之内实行容错纠错机制。推行“沙盒监管”的目的，是以更安全的方式鼓励创新，减少政府对企业的干预，并达到不断优化监管模式的效果，在保护与监管之间找到最佳结合点。

蓬勃发展的数字经济兼具风险性特征，各类新颖概念层出不穷，必然会给管理带来困难。应引入“沙盒监管”理念，针对无锡市的车联网产业、区块链金融、人工智能、元宇宙等新技术、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四新经济”主体，在知识产权保护、品牌创建、标准化建设、试验区域法律适用等监管领域予以包容审慎监管，允许市场主体获得一定的自主权，这样既能促进创新，又能平衡风险。实施容错机制、柔性监管，营造良好的营商环境，让企业更有信心在无锡市大胆创新创业。相关部门要帮助企业规范制度、防范风险，并利用信息公开、产品公示、公共监督等形式引导企业依法合规创新，助力企业更好地平衡短期利益和长期战略，减少进入市场的时间与潜在成本投入[7]。

2.2 从企业的营销端发力，优化好“全链条”路径

2.2.1 指导中小企业把实现数字营销作为首选项

涵盖数字化转型在内的各类企业行为，其根本目的在于提高经济效益。企业全域数字化转型只有把数字营销迭代作为突破口和切入点，把营销数据视为企业大数据的核心，实现利润增长，才能有条件将数字化转型延伸到采购端、生产端、仓储端、交付端等。对中小企业而言，优先选择营销数字化升级更符合实际，具有明显优势。例如，进行数字营销转型需要的投入较少、对人才要求不高，兼具起效较快的特点，这样能更好地培植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的信心和动力。

鼓励中小企业选择营销数字化的方向，遵循业已成熟的商业模式和路径。例如，依托国内外跨境电商平台线上展厅、抖音账号、百度推广等渠道进行推广宣传；开展公域引流、私域运营，通过直播等进行获客成交；委托专业运营公司，运用算力加深用户洞察，提升品牌知名度和影响力。

2.2.2 推进中小企业全域数字化转型

在营销端数字化过程中，通过示范企业在效益提升中的获得感和成就感来激发更多企业建立数字化转型的信心与动力。相关部门通过组织专门培训、典型示范引领等手段，系统地辅导企业对全域数字化转型构建正确认知，明晰解决方案。例如，规划和完善商业模式、生产流程、人才团队、落地执行等全链条各个环节业务，在实践中有计划、有步骤地探索和实现基于数字化生产线的智能生产、基于项目全生命周期的精准管控、基于数据驱动的决策优化迭代升级。

同时，实施“标杆引领”，鼓励产业链龙头企业打造数字化共生生态系统。例如，通过供应链数字化协作平台组建数字化转型联盟，或自建工业互联网平台，开放信息系统接口，协助更多上、下游客户进行数据对接、促进供需适配，并统一行业标准和规范，提升对供应链变更和对市场反馈响应的敏捷度，带动全行业数字化变革[2-3，7]。

2.2.3 引导企业分步推进自动化和信息化协同路径

制造业企业有两个目标：一是生产产品；二是销售产品。这两个过程要求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利润最大化。生产产品趋于转向自动化、智能化，而营销产品则趋于转型迭代为数字化营销，即提高信息化水平。为实现以上两个目标的协同推进，提高企业全域各环节的信息传递和执行效率，一方面，要追求规范化、流程化管理，实现精益化生产管理方式，进而提高生产效率；另一方面，要依靠数字技术赋能打破数据壁垒，实时联动自动化及信息化数据，贯穿于原材料采购、产品库存、生产流程、工序汇报、质量检测、终端交付、客户维护全过程，实现订单生产全程数字化、全链路网络化控制和跟踪。

2.3 从服务的供给端发力，保障好“补短板”需求

2.3.1 培育一批专业服务商

有效推进企业数字化转型，离不开至少三方参与机制，即除实体企业、上游设备企业以外，还有包括架构师和程序员在内的“智改数转”方案供应商，其中架构师的作用甚至高于程序员，此外，如果还有专业管理咨询机构参与，成效更能彰显。为此，宜充分借助“外脑”智慧，实施领军型服务商培育工程，通过探索实现“交钥匙”项目等案例做法，发挥专业服务资源池作用。

2.3.2 探索混合所有制发展模式

以无锡市“数字无锡”开发运营服务项目建设为试点工程，通过主动与国内外知名领军型、标杆性软件服务提供商对接，引进海内外服务商巨头或由国有资产主导成立数字经济投资运营专项基金，实施“产业+资本”双轮驱动战略，以发展混合所有制模式为抓手，促成相关方形成战略合作，并进一步参股联营。同时，延伸产业布局，鼓励相关服务商在无锡市成立数字服务总部，或通过项目并购等方式推动无锡市骨干企业上市，以此构建开放、融合的产业生态，带动无锡市一批优秀新型IT基础架构产品、方案及服务类企业，以专精特新业务协同模式，深度参与国内市场拓展和产品体系开发。

2.3.3 推广工业互联网平台租赁服务

针对当前工业互联网平台在中小企业中覆盖率还不高的问题，应探索、创新工业互联网平台推广服务模式。例如，利用惠企政策的精准扶持，大力推广平台租赁使用的方式和做法，以期助推中小企业数字化改造升级。

2.3.4 加强智能制造实训基地建设

应支持多元主体共同打造多类型的实训基地，除了政府相关部门、职业院校以外，鼓励企业参与实训基地建设，以及参编教材、提供设备、细化校企教学方案等工作。支持“灯塔工厂”“智能制造标杆企业”“智能车间”及各类工业互联网平台等标杆企业与相关院校等相关部门联合共建智能制造实训基地。同时，还要重视引进国内知名实训机构落地无锡，或探索联办、资源共享等培训模式，充分发挥现有实训基地作用。

3 结语

本文以无锡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为切入点，通过深入调研，从政策端、企业端、供给端3个方面分析当前中小企业面临数字化转型困境的原因，提出有针对性的对策和建议，以期为全省乃至全国中小企业在数字化转型方面提供经验与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