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普照禅寺浃公长老灵塔塔铭考释

2022-12-28 08:28
西部学刊 2022年23期
关键词:涿州燕京禅师

张 玥

大金普照禅寺浃公长老灵塔塔铭存于山西大同博物馆,石灰岩质,八棱,为金代大定二十年(公元1180年)所立,为便于理解,特转录如下:

《大金朔州普照禅寺第五代、故浃公长老塔》:通隐居士高潜撰并书。师讳慧浃,俗姓吴氏,涿州范阳人也,幼而奇秀,不茹荤辛,出尘之姿,盖亦天赋。七岁,俾读书,聪慧异于常儿。年十二,启其亲,志求出家。父母既许,遂依崇教寺行直为师。侍奉之余,听习《华严大经》为业,默通其义,直深器美之。而于皇统壬戌岁遇恩,始具戒,时年二十二矣。忽一日,究寻之次,叹曰:“永嘉所谓分名别相,如算海沙,区区曷益?”适闻海慧、清慧二大士提祖佛印,自南方来,振扬玄风于燕台之上,乃辞直师,径造会中。顶谒一见,师资冥契,投诚问道,积有晦朔。一日,诣其室,清慧师竖起拂子,云:“汝拟议,则丧身失命。”师于是豁然开悟,如桶底子脱。与之问答,如珠走盘,了无凝滞。遂密以宗印付师,复付一颂,有针芥相投一句亲之语。已而,二老师特奉诏住持会宁长庆禅寺,师亦参随诣彼。其清慧老人命师为侍首,朝夕咨参,温研不懈,尽得云门之宗旨也。久之,师欲遍谒诸方,以契同异,乃礼辞清慧老师。而老师仍以颂送行,末章有云:“待看他日起风雷,南山吐云北山雨。”师乃腰包西迈,凡见尊宿,锋机险绝,世所稔闻。后届云中,参佛日显老。未几,命师为书记。室中相见,重蒙印可。遂令分座秉拂为众,欲嗣续曹洞之宗风。师默自念,始于佛觉晦堂师处有所得,安敢负于初心哉!竟不受。乃拂衣至朔州南禅。盘桓少时,复飞锡之长安,历名山大川、灵境胜迹,无不瞻礼,又东南抵灵岩道场,乃憩锡焉,未逾旬,众请师为座元。是时,今上龙潜,知济南。晦堂专介驰书,嘱之曰:“知灵树果熟自香,倘不忘灵山付嘱,乃古今一时之遇也。”上以法属之故,忘位貌之,崇以尺书府帖,遣使命师就府,署出世。上躬度疏及法衣一顶,师接授讫,遂升座开法。潮音一震,四众欣然。迎归普照禅寺,匡弘唱道。俄经数载,倦于应接,因退院事,□□凉五峰,礼吉神祥已,于范仙山度夏。在烦暑不到处作佛祖向上人而益可敬焉。其平城僧尼士庶素钦师之道风,同白州官丐疏文往彼勤?请,辞不获免,复来南禅,一居二十余年。其道容清深,家风壁立,门如死灰,来者不拒,去亦不留。或游戏文墨,则词源雄社;接物为人,则机辩峭捷,罕有投其机者。至于寺之东西廊庑、三门、钟阁并寺额等,皆师一新修备。以缘力故,不劳而成。呜呼,生灭之数,自古而然。□于大定己亥仲冬二十四日示有微疾,俨然坐亡。□闻之人,岂胜悲悼。师世寿五十有九,僧夏三十有七,茶毗已,收灵骨,建新坟于城西以瘗之,树石塔为表焉。其圣安□堂无为道人,与余友旧也,遣师之门人昭秀状师行事,请文于余,义不可辞,加以余素尝公参观师之座右,熟知所为大略。固如是,敢不书之,以昭方来,辄稽首勉为之,铭曰:伟哉普照老古锥,师子威雄象王仪;坤维高步更有谁?尝暗妙相清且奇;霜莲亭亭出淤泥,晦堂法窟真白眉;定力道眼绝瑕疵,香销一炷忘所思;宴坐静宇疏帘垂,少林家风唯自知;肯将黄叶诳小儿,二十年居天一涯;坐阅四海争奔驰,忽然隻履去不疑;寄言门人莫谩悲,明月自满千家□;我今唐突作赞词,装点太虚徒尔为!

大定二十年岁次庚子七月望日,监寺僧祖宁建。在州张公政刊[1]。

此碑文内容丰富,提到了很多佛教史上的重要信息,对研究朔州佛教以及云门宗、曹洞宗等在山西的发展很有参考价值。

一、慧浃的生平

据塔铭记载:“师讳慧浃,俗姓吴氏,涿州范阳人也。”浃公,法名慧浃,俗姓吴,涿州范阳人,他于大定十九年(公元1179年)去世,世寿五十九,僧夏三十七。那么慧浃应出生于金天辅四年(公元1120年),剃度出家应在金皇统二年(公元1142年)。慧浃历经金太祖、金太宗、金熙宗、海陵王、金世宗五朝,生活于金前期至中后期这段时间。

《金史·地理志》载:“涿州,中刺史。辽为永泰军,户一十一万四千九百一十二,县五镇一。”[2]248《宋史·地理志》记载:“涿州,唐置。石晋以赂契丹,宣和四年,金将郭药师以州降,赐郡名曰涿水,升威行军节度。县四,范阳,归义,固安,新城赐名威城。”[3]《辽史·地理志》载:“涿州,永泰军上刺史。汉高祖六年分燕置涿郡,魏文帝改范阳郡,晋为范阳国。元魏复为郡,隋开皇二年罢郡属幽州。大业三年(公元607年),以幽州为涿郡。唐武德元年(公元618年)郡废为涿县,七年改范阳县。大历四年(公元769年)置涿州,石晋以归太宗,有大房山、六聘山、涿水、楼桑河、横沟河、礼逊河、祁沟河。统县四。”[4]可见,历史上的涿州名称随着朝代的更替而有所不同。《辽史·地理志》对涿州的历史沿革进行了梳理,涿州之名起于唐代,后被石敬瑭献于契丹,仍为涿州,金代沿袭。范阳为今天的河北固城镇,浃公为涿州范阳人,即今天的河北省涿州市固城镇人。

涿州地区辽代佛教兴盛,续刻的房山云居寺石经至今尚存。云居寺建于唐代,据记载:“幽州沙门释智苑,精炼有学识。隋大业中发中造石经藏之,以备法灭。既而以幽州北山凿岩为室,即磨四壁而以写经;又取方石别更磨写,藏储室内。每一室满,即以石塞门,用铁锢之……苑所造石经已满七室,以贞观十三年(公元639年)卒,弟子犹继其功。”[5]云居寺内有南北二塔,南塔(由于战争的破坏早就不复存在)为辽代特有的八角十一层密檐式佛塔,塔下储存着房山石经,因此被称之为压经塔。燕京地区出现了许多著名的僧人,如无碍大师诠晓、撰写《龙龛手鉴》的行均和通理大师恒策等。金代燕京地区的佛教进一步繁荣,仰山栖隐寺、燕京大庆寿寺等先后建成,形成“燕京兰若相望,大者三十有六”[6]的盛况。各种佛教宗派纷纷在燕京建立道场,燕京俨然成为佛学交流的中心。由于辽代华严宗最为兴盛,金代延续之,华严宗仍然较有影响。因此,慧浃在修行之初,会“听习《华严大经》”。

慧浃在小的时候便“不茹荤辛”,有“出尘之姿”。他的父母崇信佛教,因此他在十二岁时便向父母表明,想出家为僧。他的父母将他送往崇教寺,拜行直大师为师,学习《华严大经》,慧浃对于经义的理解很有天赋,行直大师很喜欢他。崇教寺是一个较为常见的寺院名称,考虑到当时的慧浃只有十二岁,应该是在较近的地方拜师学习,因此推测崇教寺有可能在良乡县。据万历《顺天府志》记载:“良乡县……崇教寺,在立教村。”[7]良乡县和范阳县同属涿州,相距较近。燕京也有崇教寺,据《日下旧闻录》记载:“原崇南坊在新城,广渠门、左安门东南角七牌三十三铺,有地藏寺、法藏寺、妙音寺、宝应寺、崇教寺、安化寺、吉祥寺。”[8]但这些记载缺少关于崇教寺建立的时间,因此只能进行推测。慧浃在二十二岁时成为正式的僧人后,不满足只学习《华严经》,而是去燕京继续深造。

从塔铭记载来看,慧浃出生于今天的河北涿州,随后去燕京,再去上京,归来后造访云中,后飞锡至长安,抵东南灵岩道场,最后返回朔州普照禅寺。期间,他厌于应接,去范仙山度夏。后应民众的请求到南禅寺,在那里弘法二十余年后去世。在南禅寺期间,他“游戏文墨,词源雄社;接物为人,机辩峭捷”,积极传播云门宗法,重修了“寺之东西廊庑、三门、钟阁并寺额等”。慧浃于大定十九年(公元1179年)入寂,第二年其门人请通隐居士撰写碑文并树塔,以怀念恩师。

二、慧浃与海慧、清慧的交往

塔铭中的“永嘉所谓分名别相,如算海沙,区区曷益?”出自唐代永嘉禅师说过的一句偈语“分别名相不知休,入海算沙徒自困”[9]。意为众生迷惑于世间名利事相中,驱逐不止,就如同在海滩上数沙子一样毫无意义。唐永嘉禅师为“温州戴氏子,少习经论,精天台止观法门,因看《维摩经》发明心地。偶师弟子玄策相访,与其剧谈,出言暗合诸祖”[10]。永嘉禅师初习天台宗,后自悟禅宗真义。慧浃引用永嘉禅师的话,表现出对禅宗的兴趣,恰好海慧、清慧大师在燕京弘法,于是前去求法。海慧、清慧皆是金代著名的云门宗大师,与金皇室颇多过从,备受礼遇,据《大明高僧传》载:

海慧,幼而英敏,学不由师。鲁诰竺坟,过目成诵。初游讲肆,如入龙宫。性相玄途,无不挟其英而挹其粹也。所以法喜禅悦,饫而饱餐,潜踪五台,刀耕火种就岩,缚屋一榻,萧然如是者十有五[禾*冀]。一日叹曰:大丈夫当以众生为急,溺是胡为。遂携锡燕都,遍历禅寺,随缘演化,七众云屯,于是声播寰宇,道布宸宫。金皇统三年六月,英悼太子创造大储庆寺于上京宫侧,告成。极世精巧,幻若天宫,慕师道价,降旨请为开山第一代说法。赐牒,普度境内童行,有籍于官者百万为僧尼。次年诏迎旃檀瑞像供养于寺之积庆阁。皇统五年,海慧入寂,火浴获舍利五色无算,光明彻于空表,异香弥旬,金主偕后、太子、亲王、百官设供五日,奉分五处建塔,谥曰佛觉祐国大师。次年正月诏清慧禅师住持储庆,赐号佛智护国大师。命登国师座,特赐金缕僧伽梨衣,并珍异瓶罏宝器。金主、后、妃、太子,顶礼双足奉服法衣[11]。

由上段材料可知,海慧在五台山修行十五年,后突然开悟下五台而入燕京,遍历禅寺,由此天下知名。涿州距离燕京较近,可能慧浃听到了海慧的名声,遂决定去燕京拜师学习。皇统三年(公元1143年)海慧奉诏住持上京会宁府大储庆寺,慧浃跟随两位大师前往上京。在上京期间慧浃“朝夕咨参,温研不懈”。皇统五年(公元1145年)海慧入寂。金熙宗与皇后亲奉舍利,谥号“佛觉佑国大师”。次年,清慧继任,继续住持储庆寺,登国师座,被赐号“佛智护国大师”,获赐“金缕僧伽梨衣”。《佛学大词典》释金缕衣为“金缕织成之袈裟。又曰金色衣、黄金衣、金缕袈裟。印度早已行之,佛母大爱道,上之于释尊”。可见金缕衣是很贵重的。因为“金主后妃太子顶礼双足奉服法衣”,故《佛祖历代通载》说“其敬礼兼致,古所未有也”[12]。

塔铭记载,慧浃从上京储庆寺归来后,去云中参见曹洞宗大师佛日显老,说明当时大同地区的曹洞宗已经很有规模。辽金之际最有名的曹洞宗僧人是青州希辩。希辩本是宋朝僧人,师从曹洞宗鹿门自觉得法,弘扬曹洞宗风。后希辩被掠至辽燕京,开启了曹洞宗在北方地区传播的帷幕。虽没有具体资料表明希辩曾去过云中,但他名气大盛,在燕京大阐宗风,他示寂后,金翰林学士、中靖大夫、知制诰施宜生亲自撰碑。其碑文说:“潭柘老人二百年后,放大光明,芙蓉家风,却来北方。薰蒸宇宙,岂其大事!因缘大胜,亦有数耶。教有废兴,道无废兴;人有通塞,性无通塞。师既来燕,潭柘寂然;师既往燕,曹溪沛然。人知寂然,而不知潭柘未尝去也;人知沛然,而不知青州未尝来也。若然则无碑亦无害,有碑亦无碍。遂为之说。”[13]267青州希辩门下得法者众多,其中最著名的有太原的王山僧体。由此推知金代初期曹洞宗已经传入大同地区,到了金中期站稳了脚跟,出现了大师级的人物佛日显老。

三、慧浃与佛觉、晦堂的交往

塔铭记载,曹洞宗大师想让慧浃“嗣曹洞之宗风时”,慧浃认为“始于佛觉晦堂师处有所得,安敢负于初心哉!竟不受”。塔铭中提到的佛觉和晦堂两位大师在《顺天府志》中有一段记载:

金天会中,佛觉大师琼公、晦堂大师俊公,自南应化而北,道誉日尊,学徒万指。帝后出金钱数万,为营修缮费,成大法席。皇统初,赐名“大延圣寺”。

大定三年,命晦师主其事,内府出重币以赐焉。六年,新堂成,崇五仞,广十筵,轮奂之美为都城冠。八月朔,作大佛于寺,以落成之。七年二月,诏改寺之额为“大圣安”[13]104。

金天会中佛觉琼公和晦堂俊公等由宋入金,驻锡燕京大圣安寺,将云门宗传播到燕京。金廷帝、后亲自出钱为他们修建寺院,赐名大延圣寺,大定三年(公元1163年),命晦堂俊公住持大延圣寺(后改名为大圣安寺)。北京银山塔林现存的五座墓塔分别为“故佑国佛觉大禅师塔”“晦堂佑国佛觉大禅师塔”“故懿行大师塔”“故虚静禅师实公灵塔”和“圆通大禅师善公灵塔”。这五座塔均为密檐式砖塔,塔下有巍峨的须弥座,须弥座和第一层塔身均有门窗、佛像等精美雕饰。其中佛觉、晦堂和懿行大师的塔是十三层檐,虚静和圆通的塔是七层檐,平面均为八角形,可见佛觉晦堂的影响不仅仅限于大圣安寺。

据《红螺山大明寺碑》记载:“金大定间,世宗遣使请佛觉禅师于真定之洪济,以镇兹山,四方学者云集。”[14]真定洪济禅院在河北正定,北宋年间一直由云门僧人住持,是云门宗的弘法地,著名的宗赜禅师就曾在真定洪济院说法。据《禅灯世谱》记载,宗赜的法脉弟子有九人,即“北京照、玄沙智章、净慈惟一、蒋山善钦、本觉道如、天宁子深、瑞峰延、洪济琼、僧忍和尚”[15]。洪济琼就是佛觉琼公,因为他在真定洪济禅院讲经开法,因此得名。

佛觉琼公的得法弟子圆通善在金朝地位很高,被封为国师,他名广善,幼时便很有天赋。据《续指月录》记载:“佛日自江右至燕,寓大圣安。一夕与佛觉、晦堂夜话次,时师年方十二,座右侍立。日曰:‘山僧自南方来。拄杖头不拨著一个会佛法者。’师叉手进曰:‘自是和尚拄杖短。’日大惊曰:‘可乞此子,续吾临济一宗。’师曰:‘云门、临济岂有二邪。’日称赏不已。”[16]148“佛日”指的是著名的临济宗大师佛日尧。关于广善禅师还有一段记载:“金世宗幸圣安瑞像殿,问师曰:‘礼则是,不礼则是?’师曰:‘礼则相敬相重,不礼则各自称尊。’帝大悦。”[16]148圆通善国师的机锋对答,将云门宗大师的风采展现得淋漓尽致。

佛觉琼公还有一位弟子是金世宗的母亲李洪愿,其封号为通慧圆明大师。李洪愿在辽阳大清安寺出家为比丘尼,据辽阳发现的《通慧圆明大师塔铭》记载:“乃削发为比丘尼,依佛觉大禅师受具戒,既闻于上,诏以通慧圆明为号,赐紫衣以褒之。”[17]可见,金世宗与佛觉琼禅师有着深厚的渊源。通慧圆明大师于正隆六年(公元1161年)示寂,僧夏十七年,可知她出家时是在金皇统四年(公元1144年),表明当时尚在潜邸的金世宗就认识云门宗大师佛觉禅师。

大同华严寺现存元至元十年(公元1273年)由祥迈撰写的《佛日圆照明公和尚碑铭》记载:“佛觉归真,蔡珪旌其德。”可知蔡珪为佛觉写过碑铭。遗憾的是,佛觉大师的碑铭现已不存。蔡珪《金史》有传,字正甫,河北真定人,其父蔡松年曾为右丞相。蔡珪为天德进士,后任翰林修撰,博学善辨,“凡朝廷制度损益,珪为编类详定检讨删定官。”[2]1156佛觉大师曾在真定洪济禅院讲学,蔡珪是真定人,期间二人可能结识,蔡珪有文名,且对佛觉大师的事迹较为了解,因此蔡珪才会为佛觉写碑铭。

四、结语

慧浃与当时著名的云门宗高僧海慧、清慧、佛觉和晦堂都有联系,他先拜崇教寺的行直为师,修习《华严大经》,然后去燕京师从海慧、清慧,学习云门宗教义。海慧、清慧皆是金代国师,受到皇室的特别尊崇,相继住持上京会宁府储庆寺,其地位可想而知。在燕京时期慧浃结识了云门宗的高僧佛觉和晦堂。这两位高僧以大圣安寺为中心,在燕京形成了一个云门宗道场。佛觉有两位著名的弟子,一位是圆通善国师,一位是世宗的母亲李洪愿。可见,佛觉、晦堂的影响力也很大。其后,慧浃游历各地弘扬佛法,晚年住持朔州普照禅寺和南禅寺,最后圆寂于南禅寺。慧浃的活动对金代初期云门宗的传播起到了积极的作用,促进了各地的佛教文化交流,享有较高的声望。同时,可以看出金代初中期云门宗僧人与金皇室交往甚密,因而其发展较为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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