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文体学视角下《摩登家庭》中的幽默言语翻译研究

黄静雯

（泉州医学高等专科学校 英语教研室，福建 泉州 362000）

幽默言语作为一种特殊的语言形式，其不仅可以给人们带来快乐，同时也可以有效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不论是中文还是英文，其都包含有幽默言语，但中西方文化的差异性使得西方幽默言语在实际的翻译过程中面临巨大挑战。美国情景喜剧中包含有大量的幽默言语，大量优秀的美国情景喜剧进入我国市场，但语言的障碍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受众对内容的理解。译者字幕翻译是受众理解情景喜剧的关键，这使得译者字幕准确性直接影响了情景喜剧的效果。译者字幕必须准确地传递幽默语言的内容、语言风格、语言情感，才能使得受众和剧中人物之间产生共鸣[1]。《摩登家庭》是美国情景喜剧，自2009 年开播以来，在美国、乃至全世界都有极高的收视率，同时获得了许多重量级的奖项。影视文学的题材以及传播的媒介都在很大程度上要求幽默语言具有特定的翻译形式与翻译特点，这样才能达到预期的传播效果。文学文体学作为语言学与文学批评基础上所产生的新学科，对影视作品幽默言语的翻译具有一定的指导意义。《摩登家庭》作为一部在国内市场具有极高收视率的美国情景喜剧，其对幽默言语的翻译对其他语言情景喜剧的翻译具有一定的借鉴性。本文从文学文体学的视角出发，对《摩登家庭》的幽默言语翻译进行分析，使得翻译的言语本土化，更好地促进我国影视作品与国际接轨。

一、文学文体学理论

文体作为一种独特的文化现象，是某种特定的历史内容经过长期积淀的产物，反映了由内容到形式的整体特点。文体不仅是某一类体裁，同时也是某一个特定时期的语言特点，反映了文学作品创作者的语言风格习惯，对于不同类型的文学作品往往由不同的语言选择习惯，也被称之为文体风格。文学文体学是一门新的学科，是对语言学、文学批评的继承和发展，在评价翻译质量上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文体学，即风格学，在特定的交际领域有目的地选择表现手段和表达形式[2]。中西方文化的差异使得中西方语言风格差别比较大，特别是对幽默言语更是如此。在进行外语作品翻译的过程中要再现原作的文体与文体效果，这也是对翻译质量进行评价的重要标准。

不论是何种体裁的文学作品，译文都必须忠实地传递原作品的风格和笔调，对原作品的信息准确表达，对原文的风格和精神进行传达，通过文体学的分析能够更好地帮助译者来分析是否如实对原作品的内容和文体效果进行传递。许多的外文情景喜剧之所以能够获得我国受众的喜爱，获得巨大的成功，这不仅仅与精彩的故事情节有很大的关系，同时也和人物对白的幽默、翻译的精准定位之间具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从这个角度上来讲，在开展幽默言语翻译的过程中必须把握语言的风格，才能做到幽默的本土化，即在不同语境下使用不同的语言特点，试图使得个体以及社会群体更好地理解幽默。

文体学是文艺学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任何一门语言都包含有不同的修辞手法，如比喻、双关语等，各种语言修辞的研究都是文体学的范围。在实际的交际过程中，文体学具有自身的原则和方法，通过对各种修辞翻译的评价来提升幽默语言的翻译质量。

二、情景喜剧幽默言语产生的机制

“humor”即幽默，通过幽默言语可以化解日常生活交流中的尴尬，在善意的微笑中去揭露生活中的不通情达理。通过幽默言语往往可以起到引人发笑的效果，是一种智慧和文化的交流。从言语实践的角度来讲，幽默言语是积极的。不同的情景喜剧幽默言语有不同的产生机制，主要包括三个方面的内容[3]。

（1）情景喜剧来源于日常生活实际，在日常生活交流中，为了避免尴尬、营造和谐的交流氛围，在特殊的语境下对言语中的概念模糊化，达到曲解对方话语意图的目的。如妻子和丈夫约定在餐厅吃饭，而到了预定的时间丈夫却迟迟没有出现。妻子打电话说“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嘛！”丈夫回答说“八点了呀。”单纯从两个人的对话感觉合情合理，但是从当时的情景来看就不合理，而正是这种不合理的回答使得丈夫避开了妻子的不满，避免了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升级。丈夫回答妻子的话与妻子所说的话语境不同，不同的语境造成了言语的错位，达到了用幽默化解矛盾的效果。

（2）利用玩文字游戏的方式来创造幽默言语十分常见，在英语中对首音进行互换，可以产生比较滑稽的言语效果。例如在 《成长的烦恼》 中Mike 说“So you see,according to my sociology professor at Hale,uh Yarvard,at college,um,the single greatest barrier between male female relations,is tension about the first kiss.Now,we could just do that right now and get it over with.”Mike 为了吸引女大学生，谎称自己是名校毕业的，结果将“Yale（耶鲁大学）”说成了“Hale（哈鲁大学）”，将“Harvard（哈佛大学）”说成了“Yarvard（耶佛大学）”，十分滑稽。

（3）利用双关语来创造幽默言语在世界各国语言中都十分常见，谐音双关、语义双关往往产生意想不到的幽默言语。例如“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晴”，利用了“晴”和“情”的谐音梗来达到了“言在此、意在彼”的特定言语效果。许多情景喜剧中出现的幽默言语也往往是利用双关语创造的。在情景喜剧的特定语境下，剧中人物打破观众的心理和思维定式，给观众意外，产生喜剧效果。

三、《摩登家庭》幽默言语翻译

（一）语言翻译

语言具有认知基础，很多的幽默言语都是在特定的认知语境下所产生的。英语语音包含元音和辅音，每一个单词至少有一个元音，而汉语都是单音节。语音上的差别导致由语音引起的幽默往往不可直译，采用直译的方式无法达到幽默的效果[4]，即在进行幽默言语翻译的过程中要把握幽默言语的来源，做到幽默的本土化，这样才能达到预期的幽默效果。例如：Pill说“Oh，What a beautiful dress! ”Gloria 说“Thank you,Phil.”此时，Phil 上手去摸。Gloria 赶紧说“she says“Phil”.Not“feel,”Phil.”很明显，由于“Phil”与“feel”在发音上比较接近，Phil 将“Phil”误以为是“feel”。如果将“Phil”翻译为“菲尔”，将“feel”翻译为“摸摸”，那么就会使得观众感觉莫名其妙，根本无法达到幽默的效果。从文学文体学的角度来讲，发音的近似是导致幽默产生的根源，而在翻译成汉语的过程中无法做到对应，原文的幽默效果在翻译之后也就无法达到。

同样的单词在不同的语境下往往会产生其他的含义，单词的这个特点所产生的幽默言语在美国情景喜剧中比较常见。例如Cameron 和Mitchell 领养了一个女婴非常高兴，家族其他成员并不了解这一情况。为了给家族其他人一个惊喜，Cameron 播放了比较夸张的音乐，两人之间的对话由于词组语义的变化产生了幽默语言。Cameron 说“Exciting！”Mitchell 感觉播放的音乐声音太大，要求Cameron 关掉音乐，说“Just turn it off.”Cameron 理解为Mitchell 让自己停止拖着女婴的夸张行为，说“I can’t turn it off.It’s who I am.”此时Mitchell 认识到Cameron 错误理解了自己说话的内容，说“The music.”在《摩登家庭》情景喜剧中包含有大量的该类型幽默言语，在实际的翻译过程中如何合理运用中文词语去表达是有一定难度的，这在一定程度上导致幽默的传达受限。

幽默言语和文化之间密不可分，中西方文化的差异性导致中西方幽默之间差距比较大。许多的美式幽默是欧美国家或者某个地区所特有的，很难在中国的文化中找到与之对应的词语，导致幽默言语的翻译难度巨大[5]。如小儿子Luke 比较掉皮，结果脑袋被卡在了楼梯扶手的缝隙中。Phil 帮助Luke 将卡在楼梯中的脑袋移出来，并幽默的说这一行为像亚瑟王拔出圣剑。Phil 说“Buddy.Why you keep getting stuck like this?”。Luke 说“I thought I could get out this time.”Phil 说“There.Be free.Excalibur.”在实际翻译的过程中将“Excalibur”翻译为“艾克思开里伯”，对于中国的观众而言就无法感知应有的幽默。

价值观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中西方文化的差异性导致价值观也存在比较大的差别。中国的观众在观看美国情景喜剧《摩登家庭》的过程中去理解不同的价值观，特别是和价值观有关的幽默言语时往往是比较困难的。Mitchell 说“Cam.Cam,let’s go.I just stole a baby’s intellectual property.”Cameron 说“What?”Mitchell 说“You’ll see it tonight on the news.”Mitchell带着领养的女孩去上亲子教育课，其发现女孩和其他的孩子相比搭积木的进度比较慢。为了鼓励孩子，受到教师的表扬，Mitchell 将身旁其他孩子搭建好的积木拿到女孩面前，对老师撒谎说是女孩搭建好的。老师说这对女孩是非常有纪念意义的，将拷贝一份女孩制作过程的录像给她。此时，Mitchell 听了之后，对Cameron 说，这是她窃取别的孩子的，今晚的新闻就会对她进行曝光。这个幽默片段产生是因为欧美国家十分重视知识产权，而对于中国的观众来讲，对知识产权的重视程度不够，因此也无法理解此类言语幽默。

（二）修辞手法翻译

文学文体学对情境喜剧翻译的理论指导包含各种修辞手法，如夸张、双关语、比喻等，通过修辞手法使得表达更加生动。字幕译者在翻译的过程中应该注重对修辞手法的翻译，在众多相似的表达中选择最切合中文习惯的语言表达形式，从而达到原语境的幽默效果。

《摩登家庭》中，为了达到预期的幽默效果，有许多幽默言语是通过刻意曲解说话人的意图达到的。在日常生活中，通过利用特殊的语境以及语言中的模糊概念曲解对方的言语，从而得到幽默交际的目的。如Gloria 第一次和Frank 见面时，Gloria 说“You must be Frank.”Frank 说“Okay,then,you are hotter than a Las Vegs sidewalk on the Fourth of July.”很明显，Frank 故意曲解“Frank”这一单词，即将自己的名字说成是“坦白的、说实话”，同时在此基础上对Gloria 进行夸赞。正是由于对单词的故意曲解，才导致了比较突出的幽默效果，同时也使得两人之间的对话变得轻松、有趣，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被拉近。在实际翻译的过程中，如何直接将“Frank”翻译为“弗兰克”，那么也就无法导致这种幽默效果的出现。如Gloria 对Jay 不愿意去做家务劳动指责他，说“In my culture,men take great pride in doing physical labor.”为了避免彼此之间尴尬，同时也为自己不做家务活找理由，Jay 说“I know.That’s why I hire people from your culture.”Jay 对Gloria 说的话故意转移话题，这使得Gloria 啼笑皆非，但是也不知道如何去反驳。对于刻意曲解说话人意图的幽默言语翻译，字幕译者在实际的翻译过程中要充分地考虑中国观众的言语习惯，这样才能更好地传达幽默。

双关语作为一种特殊的修辞，是幽默言语的重要形式，存在于各种不同的语言中。由于双关语具有双重的意思，这使得双关语可以制造弦外之音，制造矛盾、产生幽默[6]。双关语包括谐音双关和语义双关两种，其中谐音双关是利用发音相同或者近似，如“Seven days without water makes one weak”，巧妙地使用了“weak”和“week”的谐音；语义双关是利用词语的多义性来产生语言幽默，在美国情景喜剧《摩登家庭》中也十分常见。如Phil 说“Mark recently moved into a new model.”正是利用了“model”的语义相关，即“model”既有“样板房”的含义，同时也有“模特”的含义，Phil 说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是“Mark 最近搞了一个嫩模”。双关语的翻译在实际的字幕翻译时是十分困难的，这是因为英语和汉语属于不同的语言类别，很难在汉语中找到英语中的形式和意义。在双关语的翻译实践中，字幕译者为了达到和原文同样的幽默效果，可以对译文进行灵活变通。如Gloria 说“Manny’s father is taking him for a couple of days to Disneyland,so we’re gonna go to the wine country.We’re gonna drink some wine,eat some good food.”Jay 说“You know,we should do something like this a lot more often if it wasn’t for,you know,Manny.”Gloria 说“He’s good,He keep us grounded.”Jay 说“Yeah.Like fog at an airport.”此处的幽默言语正是运用了语义双关，即“grounded”的两层含义，但是在翻译成汉语的过程中往往无法有效地将所表达的两层含义表现出来。

四、情景喜剧幽默言语翻译难点及策略

（一）情景喜剧幽默言语翻译难点

情景喜剧幽默言语翻译相对于一般的影视剧翻译难度更大，这是因为许多的幽默言语产生具有独特性和多样性。情景喜剧幽默言语翻译的难点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的内容：首先是字幕翻译不仅仅是语言之间的转换，同时也是从口语到译语的转换，属于动态的文本类型。考虑到观众，字幕必须简洁、精悍，才能够满足观众在短时间的理解。另外，字幕的长短、口型要和居中的人物保持基本一致，否则容易产生不舒服的观感。其次是文化语境的差异，根植于地方文化的幽默言语在翻译之后往往会变得无趣，这是因为幽默建立在发出者和接受者共同熟悉的话题基础之上[7]。美国情景喜剧是基于本土文化所拍摄的，这使得字幕译者在翻译的过程中难免会因为文化空缺，原语观众感觉好笑的地方对译者观众而言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中国观众在观看美国情景喜剧的过程中，缺乏相应的背景知识，往往无法领悟其中的幽默点。最后是双关语的翻译是幽默言语翻译中最难的，中文和英文属于不同的语系，很难在中文中找到和英文双关语对应的形式和意义。情景喜剧字幕本身的特点、文化语境的差异性等导致幽默言语翻译面临重重困难，同时幽默言语的产生往往依赖于语言、修辞等，这使得在情景喜剧幽默言语翻译面临更大的困难。

（二）情景喜剧幽默言语翻译策略

在国外火爆的情景喜剧在国内上映后存在反响平平的情况，这使得美式幽默水土不服。不可否认，情景喜剧幽默言语翻译存在一定的难度，但是并非不可译。不同的语言体系之间存在差异性，但是也存在许多相通的地方，这些相通的地方为不同文化背景的人理解幽默提供了便利[8]。部分的美式幽默语句在中文中可以找到对应的幽默语句，同时还可以增加注释，使得中国观众在观看美式情景喜剧的过程中加深对英语的了解。对美式情景喜剧的字幕翻译不仅仅是对语言进行转换，同时也是对文化信息的传递过程。译者在字幕翻译的过程中增加合理的注释，注释要简短、精炼，使得中国观众了解美国的一些文学常识。和书面的幽默言语翻译所不同，情景喜剧幽默言语的翻译要多样化，从中国观众的角度出发，使得字幕译文获得观众的认可和理解。特别是对于根植于源语文化的幽默言语，在字幕翻译的过程中更应该全面了解受众的认知能力，在此基础上帮助大部分的观众消除中西方文化的隔阂，从而获得最佳的观看效果。

五、结语

美国情景喜剧幽默言语的字幕翻译直接影响了影片的观影效果，论文从文学文体学的视角对《摩登家庭》中的幽默言语翻译进行研究。通过《摩登家庭》中的幽默言语分析指出情景喜剧幽默言语来源于生活实际，概念模糊化、玩文字游戏、双关语是产生幽默言语的来源，同时从语言翻译和修辞手法翻译角度对该影视作品的幽默言语进行分析。对情景喜剧幽默言语的翻译要注重语言之间的相通性，同时从中国观众的实际出发，适当的进行注释，从而确保中国观众获得最佳的观影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