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蚁应该被『赶尽杀绝』吗

■叶峥嵘

每到白蚁猖狂季，白蚁就会进入人们的视野，甚至会冲上热搜。我们都对白蚁吃木头这事恨之入骨，对白蚁的态度往往是“毁灭吧，赶紧的！”

在过去基本以木结构为主的房子来说，白蚁确实令人恨得牙痒痒。古文中提到白蚁:“城门自倾，大船自复（通覆）”“新构房屋，不数月为其食尽”，这还真不是夸张。

那这样的家伙岂不应除之而后快？且慢！因为白蚁其实在自然界是非常重要的一分子。它们的食物来源主要是木头和其他的腐殖质，它们能以其他分解者数倍的速度，将这些死亡的植物快速地降解成土壤中的营养物质，加速物质的循环。

木头可不是好消化的食物，那白蚁为什么能以木头为食呢？原来白蚁们也知道请“内援”——它们的肠道共生菌能够帮助把木头消化，转化成自己需要的营养。这些共生菌就像传世的宝贝一般，年长的工蚁会通过反哺的方式将共生菌传递给年轻未成年的工蚁。朽木的空间本就有限，或许就限制着这类白蚁的家族并不会太大。

不过这些分飞后直接“拎包入住”朽木之中轻易获取食物的白蚁，才是白蚁中的“非主流”，你要因为它们而恨所有的白蚁种类，那可就有失偏颇了。

原来，住在土里的白蚁才是主要的白蚁类型。比如我们常见的黄翅大白蚁和黑翅土白蚁，这俩就是我们见到“白蚁相亲大会”的主要成员，它们就住在深深的地下。而在纪录片中，我们还能看到一些白蚁会将巢穴向地面发展，筑就一个个巨大的蚁造烟囱。

在“土住居民”中，有些种类的白蚁可以“种地为生”。这些白蚁会利用植物残渣或者它们的粪便，制作成蘑菇的培养基（主要成分是白蚁难以消化的纤维素），慢慢形成一个巨大球形的菌圃。它们以菌类长出的菌丝为食，有些种类的真菌还会长出专门给白蚁食用的营养体，形成共生。而白蚁和真菌的这种共生，对“吃货们”来说至关重要。

这些真菌中不少种类可谓是山珍了，比如鸡枞菌、鸡枞花等。这些野生蘑菇在雨季时节会从蚁巢的菌圃中生长出来，冒出土壤。要是没有森林中的这些白蚁，“吃货们”该怎么办呢！

除了能生产食物，白蚁自己本身也是食物……看似长得怪异有点吓人的白蚁，地位其实有点尴尬——对很多动物来说，它们不过是重要的高蛋白营养品。这是因为比起蚂蚁，白蚁更好欺负。它们不像蚂蚁那样具有硬壳、还全员皆兵不好招惹，而且单个的白蚁战斗力也十分堪忧，像蚂蚁这种同体型的昆虫，叼起白蚁就能跑路，那叫一个轻松。

除此之外，白蚁也算得上是命运多舛了。穿山甲舔它们，各类的捕食性节肢类吸它们、嚼它们，各种鸟类啄它们、吞它们，甚至有些灵长类都学会了撸根树枝捅进白蚁洞钓它们来打牙祭（也包括人）。总之，诸多动物都想分一杯羹。

当然，再弱的动物多少也有点防御的手段。白蚁中也有专门的“卫兵”——兵蚁，它们什么都不会，即使吃饭也要工蚁投喂，但它们只有一个职责——保卫同伴和家园。最常见的白蚁兵蚁类型和蚂蚁类似，有巨大而强有力的一对牙（上颚）作为攻击的武器，挥舞着对天敌威吓。还有种白蚁叫象白蚁，其有个“象鼻”，能向天敌发射有毒的化学物质来防身。

不过总的来说，可怜的白蚁们对抗世界恶意的主要方式仍然是“生得多，生得快，你吃得光算我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