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靖雯,陈天宝,杜兴端,李 晓,何志平,付 敏,欧阳佚亭,李 雯,张 颖,张金灵,殷明郁,李 琰
(1.四川省畜牧科学研究院,动物遗传育种四川省重点实验室,四川 成都 610066;2.四川省农业科学院农业信息与农村经济研究所,四川 成都 610066)
四川是我国生猪产销大省,生猪出栏量和猪肉产量长期保持全国第一。近年来,四川生猪产业维持着一定的发展速度,在培育生猪新品种、建设良种繁育体系以及创建区域、地方、企业品牌等方面均取得了显著的成效。伴随着南方环保压力增大、非洲猪瘟的冲击等多重原因,“南猪北养”的趋势愈加明显,尤其是河南、湖北、湖南、山东、广东等地的生猪生产更是发展迅猛,四川生猪大省地位正面临巨大的挑战[1]。四川省委、省政府高度重视生猪产业发展,出台了《中共四川省委 四川省人民政府关于加快建设现代农业“10+3”产业体系推进农业大省向农业强省跨越的意见》(川委发〔2019〕21号),将川猪纳入重点发展的十大优势产业予以重点支持。2020年9月,四川省委农村工作领导小组印发《川猪产业振兴工作推进方案》(川农领〔2020〕18号),提出振兴川猪,实现养猪大省向养猪强省跨越。2022年6月,四川省农业农村厅印发《四川省“十四五”生猪产业发展推进方案》,提出“加快推动生猪产业转型升级和高质量发展,实现生猪养殖大省向生猪产业强省的转变”,到2025年,“现代生猪养殖体系更加完善,防疫能力大幅提升,生产效率进一步提高,稳产保供能力明显增强,生猪生产保持稳定,产业发展的质量效益显著提升,种养结合更加紧密,产业价值持续增长,市场竞争能力不断增强,国家优质商品猪战略保障基地更加稳固,生猪生产基本实现现代化。”振兴川猪,建设生猪产业强省,必须不断提高四川生猪生产比较优势,提升生猪产业市场竞争力。
2011—2020年,四川生猪产业规模总体呈现稳定趋势,常年生猪出栏量、年末存栏量和猪肉产量占全国十分之一左右。2015—2019年四川省生猪出栏量位居全国首位。自2018年8月3日辽宁省沈阳市首次发现非洲猪瘟疫情以来,疫情在全国迅速蔓延,全国生猪、能繁母猪存栏量快速下降,全国生猪养殖断崖式下跌,然而四川省2019年生猪出栏4 852.61万头,超额完成4 008万头的出栏任务(表1)。2020年,面对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四川省政府坚持一手抓新冠肺炎疫情防控,一手抓生猪恢复生产,多举措打好生猪增产保供组合拳,全力推动生猪增量提能,生猪产能稳步提升,四川省生猪出栏5 614.50万头。四川是全国生猪生产大省,是全国唯一的国家优质商品猪战略保障基地,也是《全国生猪生产发展规划(2016—2020年)》确定的7个重点发展省份之一。四川猪种资源丰富,拥有7个独特地方猪种和3个培育品种。2020年全省有7个国家级核心育种场,有饲料和饲料添加剂生产企业496家,有“三证”齐全的生猪屠宰企业984家,屠宰量1 863.17万头。
表1 2011—2020年四川生猪生产情况及与全国平均水平比较
2020年,四川生猪出栏量达到300万头以上的市(州)有10个,其中超过400万头的有南充市、宜宾市、凉山彝族自治州和成都市,300万~400万头的有达州市、泸州市、广元市、绵阳市、广安市、遂宁市;四川生猪年末出栏头数达到200万头以上的市(州)有11个,其中超过300万头有南充市、宜宾市和凉山彝族自治州,200万~300万头的有成都市、达州市、泸州市、广元市、绵阳市、遂宁市、广安市、巴中市;四川猪肉产量达到20万吨以上的市(州)有11个,其中超过30万吨的有南充市和宜宾市,20万~30万吨的有凉山彝族自治州、成都市、达州市、泸州市、广元市、遂宁市、绵阳市、广安市、巴中市(表2)。
表2 2020年四川省各市(州)生猪生产情况
国家支持以绵阳市三台县、江油市、梓潼县、广元市剑阁县、苍溪县集聚布局,建设“川猪优势特色产业集群”,辐射带动成都、南充、巴中、德阳、遂宁、资阳、内江、广安、达州等川中、川东周边9个市,实现高品质瘦肉猪和特色风味川猪“双擎驱动”,对西部地区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具有较强的引领与示范带动作用,是推动川猪产业振兴,擦亮四川生猪金字招牌的重要抓手。
就生猪产值来看,2020年列居前五位的省份分别为:四川(2 272.4亿元)、湖南(2 053.4亿元)、河南(1 622.5亿元)、云南(1 376.9亿元)、湖北(1 139.7亿元)。四川生猪产值表现出不断上升的发展趋势,从2011年的1 213.1亿元上升到2020年的2 272.4亿元,年均增速达到7.22%,产值稳定在全国前五位(表3)。
就生猪单位产量产值来看,2020年前五位地区依次是湖南(6.08万元/吨)、四川(5.76万元/吨)、湖北(5.59万元/吨)、安徽(5.55万元/吨)、广东(5.20万元/吨)。四川单位产量产值从2011年的2.50万元/吨上升到2020年的5.76万元/吨,年均增速9.72%。由此,不难看出,四川生猪产值已经达到一定的规模,单位产量产值高于全国平均水平,但距离湖南单位产量产值具有一定的距离,亟须将规模优势转化效益优势。详见表3。
许多学者将综合比较优势指数分析方法广泛应用于农业领域,通常作为分析工具进行比较优势的测算,具有含义明确、计算简便的特点。综合比较优势指数,包括效率优势指数(EAI,Efficiency Advantage Indices)、规模优势指数(SAI,Scale Advantage Indices)和综合优势指数(AAI,Aggregated Advantage Indices)[2]。
效率优势指数(EAI)指特定地区、特定时期的某种畜产品产量水平与该特定地区全部畜产品产量水平比值与同一特定时期全国同一比值的比率,从资源内涵生产力上反映该特定地区该种畜禽的效率比较优势,展现该特定地区自然条件、科技水平及物质投入等对生猪生产能力的影响[2]。计算公式:
式中:EAIij代表i省j种畜产品的效率优势指数,Nij代表i省j种畜产品的产量,Ni代表i省全部畜产品的产量,Nj代表全国j种畜产品的产量,N代表全国畜产品的产量。若EAIij>1,说明与全国平均水平相比,i省j种畜产品生产具有效率优势;若EAIij<1,说明与全国平均水平相比,i省j种畜产品生产处于劣势。EAIij值越大,生产效率优势越明显。
规模优势指数(SAI)指特定地区、特定时期的某种畜禽的生产规模与该特定地区全部畜禽的生产规模比值与同一特定时期全国同一比值的比率,从规模经济效益上反映该特定地区该种畜禽的规模比较优势,展现该特定地区养殖习惯、市场需求、养殖制度、资源禀赋等对生猪专业化程度的影响[2]。计算公式:
式中:SAIij代表i省j种畜禽的规模优势指数,GSij代表i省j种畜禽养殖规模,GSi表示i省全部畜禽的养殖规模,GSj代表全国j种畜禽的养殖规模,GS表示全国全部畜禽的养殖规模。若SAIij>1,说明与全国平均水平相比,i省j种畜禽具有规模比较优势;若SAIij<1,说明与全国平均水平相比,i省j种畜禽养殖规模处于劣势。SAIij值越大,规模优势越明显。
综合优势指数(AAI)是效率优势和规模优势综合作用的结果,全面反映特定地区、特定时期的某种畜禽的优势程度,两者相互制约,制约关系显著,只要其中一方处于劣势,整体将不具备综合比较优势。其计算公式为:
式中:AAIij代表i省j种畜禽的综合优势指数,若AAIij>1,说明与全国平均水平相比,i省j种畜禽生产具有综合比较优势;若AAIij<1,说明与全国平均水平相比,i省j种畜禽品种生产没有综合比较优势。AAIij值越大,综合优势越明显。
从表4可以看出,自2011年以来,四川生猪产业效率比较优势指数均大于1,这说明四川生猪生产效率及生产经营水平较高,具有竞争优势。2011—2020年,四川生猪生产效率优势指数整体呈现先下降后上升的发展趋势。2011—2014年,四川生猪生产效率优势指数下降至1.16,2015—2019年四川生猪生产效率优势指数处于稳定阶段,介于1.18~1.17之间。2020年四川生猪生产效率优势指数达到近年最高值1.28。
从表4可以看出,自2011年以来,四川生猪产业规模比较优势指数同样均大于1,这说明四川生猪规模效率及生产专业化程度较高,具有规模优势。2011—2020年,四川生猪生产规模优势指数整体呈现先下降后上升再下降最后上升的趋势。2011—2014年,四川生猪生产规模优势指数下降至1.72,2015—2018年期间有所波动,2016年微涨至1.80,2017年下降至1.76,于2018年又回升到1.77。其后,在2019年又下降至1.44。最后,2020年又上升达到近十年最大值2.08。
从表4可以看出,自2011年以来,四川生猪产业综合比较优势指数均大于1,这说明四川生猪产业具有较好的综合比较优势。2011—2020年,四川生猪生产综合比较优势呈现徘徊式状态。2011—2014年,四川生猪综合优势指数从1.56下降至1.42。其后,2016年上升至1.46,接着2019年下降至1.31。最后,2020年又上升至1.63。
表4 四川省生猪产业比较优势指标
自主品种严重缺乏,优良生猪种源严重依赖进口,生产用种90%为外种猪,其中80%来源于加拿大,同质化严重,结构不合理,遗传基础狭窄。四川猪种资源丰富,拥有内江猪、成华猪、雅南猪、凉山猪、丫杈猪、青峪猪、藏猪等7个独特地方猪种和川藏黑猪、川乡黑猪和天府肉猪3个培育新品种(配套系)[3],但地方猪种资源和培育品种开发利用不充分,省内市场占有率仅3%~5%,品种资源优势没转变为产业优势。
2018年全省出栏500头以上生猪规模养殖比重约36%,低于全国平均水平近13个百分点,比国内养猪发达地区低30个百分点。生产设施设备和饲养管理水平有待提高、养殖布局不合理、种养结合不紧、养殖成本高等问题仍然存在。
全球动物疫病复杂多发,传播范围广、速度快,病原变异快,防控难度大,尤其是非洲猪瘟重大动物疫病对生猪生产的影响短期内难以消除。非洲猪瘟病毒已在环境中定植,防控非洲猪瘟是一场持久战,但基层动物疫病防控体系逐渐弱化,部分地方乡镇畜牧兽医站被合并、削减,存在占编挪编空编、独人站、无人站现象。2019年,全省乡镇畜牧兽医站在编在岗11 000多人,比核定编制少近5 000人、少45.45%,村级防疫员38440名,平均每个行政村不到1名。
全省屠宰加工企业984家,但年屠宰加工100万头以上的大型企业不足5家,产品以热鲜肉、白条肉为主,精深加工量小,品种单一,无拳头产品,市场知名度和占有率低。冷链物流配送体系建设滞后,产销区间的调运以活猪为主。高端特色产品规模小,响亮品牌少。近年来,主要依托新型经营主体,开展地方猪种资源和川藏黑猪的开发利用,开发出了一批高端肉类产品。省内各企业打造了一批高端优质风味猪肉品牌,创建了“庄园黑猪”、“亿乡”、“原味天香”、“巴山土猪”、“黑溜宝”、“蔺乡丫杈猪”等品牌,但经营主体实力弱小,知名度不高。川菜美味缺少标准化体系,四川有一大批与猪肉相关的美味佳肴,如回锅肉、东坡肘子、凉山坨坨肉、冕宁火腿等,因缺乏标准体系,特别是缺乏食材标准,导致影响力逐渐减弱。
各地落实用地、环保、金融、保险等生猪扶持政策参差不齐,养殖企业贷款难、养殖用地难、手续办理难、扑杀补助到位慢等问题依然不同程度存在。有的地方在环保督察和非洲猪瘟防控期间搞一刀切,不愿发展生猪生产。
实施生猪优质饲料保障工程,支持大中型生猪饲料生产企业进行技术改造升级,提升生猪优质饲料供给保障能力。健全产品质量追溯体系。切实加强饲料、兽药等养殖投入品生产的质量监控,严禁使用违禁药物[4],严格执行休药期等规定,持续规范兽药生产及经营企业的追溯管理,积极启动兽药使用环节追溯试点,为生产安全健康生猪及猪肉提供质量保障。
突出生猪基地县建设,抢抓成渝现代高效特色农业带建设、川猪产业集群建设机遇,以100个生猪生产基地县为重点,全面开展生猪标准化养殖场建设。加大新型经营主体培育力度,引导合作社、家庭农场发展生猪养殖,开展多种形式的适度规模经营,支持龙头企业构建集养殖、屠宰、加工、配送于一体的全产业链,推进产加销一体化发展[5]。
建设四川省畜禽遗传资源基因库,培育“川系”新品种(配套系),提升核心种源自给率,加快地方猪种开发产业化,将资源优势转变为产业优势。坚持自主选育为主、大力推进生猪遗传改良计划,鼓励引进丹系、法系及美系优秀种猪,拓宽我省种猪遗传基础[6]。建立部省级核心育种场准入制度,支持场间遗传联系建立,全力推进全省联合育种进程,鼓励建设专门化父系场,以改变四川省核心种猪长期依赖国外的格局,努力把四川打造成为全国生猪种业高地。
各级财政和农业部门应充分发挥资源优势,逐步建立准确、高效的生产和市场信息监督平台,完善生猪产品的价格信息和需求信息并及时公布,加强对生猪产品供应量、价格等方面的监督,引导生猪养殖户及时、准确地了解市场信息,防止盲目生产与抛售[7-8]。养殖户应主动了解市场信息,以市场为导向,避免盲目跟风,在市场行情下滑的情况下减少损失,及时调整生猪存栏量,促进四川省生猪产业平稳、健康有序发展。
依托四川省7个地方猪种和3个培育新品种(配套系)种质资源优势,打造一批“川字号”特色生猪品种品牌,大力发展特色风味猪产业,把四川建设成为全国最大的特色风味猪生产基地、全国“回锅肉”优质肉品原料供应基地[9]。支持省内生猪生产加工龙头企业,通过特色风味猪和外种猪的“黑白双擎”驱动,加大营销推介,开展“三品一标”认定、名牌畜产品评选,争创著名商标。
优化屠宰行业布局,以市(州)、县(市、区)为单位,完善屠宰行业发展规划,引导生猪屠宰加工向养殖集中区域转移,实现养殖屠宰匹配、产销顺畅衔接。健全屠宰企业准入管理制度,大力推进屠宰企业标准化建设,加快小型生猪屠宰厂(场)点撤停并转,创建一批国家级、省级标准化屠宰厂[10]。推动屠宰加工企业建设冷链仓储配送设施,构建现代化肉品冷链物流体系[11-12]。加强消费宣传引导,提高冷鲜肉消费比重,逐步推进实施禁止活猪(种猪和仔猪除外)跨大区域调运,实现“运猪”向“运肉”转变。
加强非洲猪瘟等重大动物疫病防控,严格落实各项防控措施,宣传推广生猪复养、疫病预防等技术指南,加强技术培训和分类指导,提升养猪场(户)生物安全防护水平,规范疫情处置,严防疫情扩散。支持有条件的地区和企业建设非洲猪瘟无疫小区[13-14]。建设完善病死畜禽无害化处理收集点和处理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