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做研究”一样学习语文

■ 何 捷

由美国学者R.基思·索耶主编的《剑桥学习科学手册》，历来是学术界研究参考的热门书。此书专门介绍了时下备受关注的“基于项目的学习”。基于项目的学习，根据项目的容量和难易程度，可以分为“大项目”和“小项目”。“大项目”持续时间长，涉及范围广，动用资源多。相对而言，课堂学习中可以启动“小项目”——问题集中，有限耗时，当场收效。笔者以统编小学语文教科书五年级下册《自相矛盾》一课为例，分享课堂教学中“小项目”的学习设计。

1.从核心问题出发，让学生在学习中完成任务

开展项目式学习的首要条件，就是发现值得探究的问题。以问题驱动整个学习过程，直至获得结果。在《自相矛盾》一课中，教师和学生共同需要面对的问题是：“卖家”和“买家”的思维，究竟是什么？即故事中的人，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问题统领整个学习过程，驱动着学生主动探索。因为这不是一个“完构问题”，而是一个“劣构问题”——缺乏直接获取的确定条件，存在未知的成分，有多种解决方法，没有现成的答案可供参考。

如何确定核心问题？根据统编教科书的编撰特点，可以在单元导读页面直接提取核心问题，即理解单元学习目标中产生的问题。当然也需将单元目标指定的问题与文本中析出的问题相结合，得到项目学习中最值得探究的核心问题。

2.锚定目标，组织学习实践，围绕问题展开探究

学生和教师互为学习伙伴，协作寻找解决问题的路径。语文课堂学习，探究时可以通过文本细读、互文关联、问题辩论、信息增补等方式，让课堂学习充满学科特质。

在《自相矛盾》一课的问题探究中，笔者围绕核心问题，安排了四个探究板块。

第一，文字品读。牢牢抓住文言文中的“鬻”和“誉”两个字，探索故事中做生意的楚人的思考方向。思考在这一背景下，他的推销语是否恰当。文字品读让探究活动从语文素养最根本的层面展开。

第二，情境表演。借助对文本的理解，还原文言文中所描述的现场，让学生现场模拟，体验“买”“卖”双方的思维和行为，体会“思”与“行”之间的关联。

第三，生活链接。联系生活实际，如网络购物的经验，理解“买家”和“卖家”的不同心理，以及在这一心理作用下的不同言行表现。纵观古今，以今喻古，加深理解。

第四，问题辨析。充分关注卖盾与矛的人与围观群众的不同视角，辨析“到底问题出在谁身上”。至此，探究活动涉及关键节点，触碰核心问题。四个学习板块都与目标相关，成为核心目标的“子目标”，成为总任务的“子任务”。探究的结果汇聚起来，就是对核心问题的解决。

3.在疑难处，教师提供技术支持，搭建“脚手架”帮助学生提升

在项目式学习中，学生一定会遇到一个“坎”，即学习中的难点。解决难点问题，可以采用班级合作的方式。教师应在合作中提供一定的技术支持。当学生独立面对问题时，教师更应搭建“脚手架”，让学生借力攀登，实现进阶。可以说，项目式学习的价值，就在于呼唤与期待难点的出现。

为什么《自相矛盾》这个故事会成为给人警醒的寓言故事？故事中卖矛与盾的人，会“其人弗能应也”，最终成为大家的笑柄吗？问题究竟出在哪？这就是关键问题。针对关键问题，教师提供三个方法，作为学生解决问题的“脚手架”。

第一个方法：还原法。让学生借助思维，还原“事发现场”，让问题更彻底地暴露——卖矛与盾的人，同时持有互为攻防的两件商品，就构成了矛盾关系。此时，越是夸耀两件物品的威力，越导致矛盾激化。还原问题发生时的现场，让问题暴露无遗。看到问题，有助于看到真相。

第二个方法：假设法。让学生进行身份假设——如果我就是那个楚国人，如果我只卖矛，或者只卖盾，会怎样？卖矛时，只夸奖矛；卖盾时，只夸奖盾，销售业绩会怎样？改变条件，推演问题，得出全新的结果。

第三个方法：演绎法。让学生分别扮演“卖矛与盾的人”与“路人”，进行交易，做出选择。例如，只推销矛，向路人介绍矛的锋利，请扮演路人的学生决定是否购买。又如，只推销盾，向路人演示盾的坚固，再请扮演路人的学生决定是否购买。让学生在演绎后的集体学习中，展开对比与讨论，得到全新的学习结果，印证之前的推测，抵达问题的核心。

三个支架，让学生自悟故事中的楚人最大的问题就是让矛与盾这互为攻防矛盾的两件事物“同世而立”，并希望同时推广。发现问题，展开学习，解决问题。在项目式学习中，学生解决问题的能力也得到发展。

4.问题的解决结果，能通过设定的评估标准

这一条还有一个隐蔽的含义——评估的标准，事先设定。

在问题解决后，立刻用事先设定好的标准进行核对。例如《自相矛盾》中的核心问题是：“了解思维过程，加深理解。”设定的评估标准有两级：基础标准“三通”：通文字，读通；通文意,读明白；通文理，读到故事中的道理。这一标准在学习的初级阶段就要完成。升级标准：“三明”。要实现加深理解，就要明确故事中的核心问题；明白事理，借助学习结果对生活带来启发；明辨是非，利用道理，对生活中真实事件进行判断，解决问题。

在项目学习的最后环节，教师还可以出示一个情境话题，让学生进行辩论，提供解决方案。话题为：老妈认为沉迷网络对学习不好，老爸主张上网查资料才能更好地学习。这一对矛盾该如何解决呢？

学生在辩论时，能够认识到网络的两面性，知道上网学习与避免网络成瘾间的关系，借助之前的学习收获，做出判断，评估行动，选择解决问题的方案。项目学习才达到了更高的层次，收到更圆满的结果。

基于项目的学习，让学生体验“科学家做研究”的感觉，学习的过程是充满乐趣的，学习的结果能对生活起到指导作用，是真正学有所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