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流域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协调发展的时空演化
——以黄河沿线36市(州)为例

2022-12-04 11:41张永凯马富成
关键词:耦合度黄河流域城镇化

张永凯,马富成

(1.兰州财经大学 农林经济管理学院,甘肃 兰州 730020;2.兰州财经大学 经济学院,甘肃 兰州 730020)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城镇化逐渐开始步入快车道。1980年,我国城镇化率仅为17.9%,之后以年均高于1%的增长速率,到2020年已升至60.6%,快速城镇化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我国经济持续增长。然而,长期以来,由于城乡要素失调、资源失衡等问题日趋严峻,农村空心化等现象愈演愈烈,城乡差距逐步递增。为此,党中央国务院审时度势,提出把乡村振兴战略摆在优先位置,并将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有机结合起来,破除城乡二元体制,打通城乡要素双向流动渠道,建立健全城乡融合发展体制机制,缩小城乡差距,形成城乡间持续发展的内在动能[1]。

历史上,黄河流域曾作为我国政治、经济、文化中心,被誉为孕育中华文明的摇篮。现如今,黄河流域生态保护与高质量发展已经上升为国家战略。该流域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协同发展战略部署,在我国经济建设和生态环境保护中的作用举足轻重。目前,黄河流域经济社会发展整体滞后,城乡发展失衡严重,推动该流域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协同发展意义重大。鉴于此,本文基于2008—2019年黄河流域36个市(州)统计数据,分析了黄河流域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耦合协调发展的时空演化及驱动因素,旨在为推进黄河流域高质量发展提供借鉴和参考。

一、文献综述

自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战略提出以来,备受学术界广泛关注,并取得了丰硕的研究成果。尽管我国新型城镇化涉及学科领域众多,内涵较为丰富,但当前对于新型城镇化的理论发展以及实践仍处于探索阶段。从新型城镇化内涵来看,随着城镇化的推进,对资源以及环境均提出了挑战,而新型城镇化则对资源、环境意义重大[2]。但鉴于传统路径发展模式下,我国基础设施落后,经济发展水平不高,实施新型城镇化战略是我国发展的必然要求[3]。其目的旨在解决当前阻碍经济高效发展的问题,不断增强居民的幸福感,促进城乡协调发展[4]。从评价体系构建来看,一些学者从土地、人口、经济和社会 4 个维度进行构建[5-6],蓝庆新则从基础建设、经济发展、社会投入和环境友好层面出发构建评价体系[7],赵磊从人口、经济、空间、社会包容度、环境治理能力、城乡协调和生态友好 7 个准则层出发,选取指标来构建评价体系[8]。对于乡村振兴的研究,已有学者分别围绕城乡理论、土地制度、资源禀赋等角度进行探讨。廖彩荣、何仁伟从城乡理论以及实现路径方面,提出要以“人、地、钱”作为关键要素,以城乡融合与乡村振兴相互支撑,推动乡村振兴战略行稳致远[9-10]。吴丹丹通过对浙江乡村研究发现,乡村建设从局部到全域的推进过程,应当遵循优先发展资源禀赋示范村、辐射引领周边村落的路径,并倡导政府引导、资本驱动、“农户+公司”和村民创业并存的多元主体发展模式[11]。王志刚着重分析了乡村振兴初级阶段所面临的严峻挑战,基于减贫演化角度,提出如何阻断返贫路径、转换防返贫方式、构建制度化体系与破除城乡二元结构体制等策略[12]。钱忠好研究了土地制度,旨在推进乡村振兴战略过程中需要遵循的相关政策以及重要性[13]。

关于城乡融合发展的研究,国内学者已经展开了初步探索和分析。从城乡融合理论机制而言,多数学者认为两大战略“不是对立的,而是相互促进、共同发展的,其核心目标是一致的”[14-16],是一个多尺度、多层次的动态发展过程,强调城乡在政治、经济、社会、生态和空间等各个方面的协同[17],其核心旨在打破工农、城乡之间的割裂,强调在推进城乡互补、有机联结的过程中,发挥农村自身资源禀赋[18],在要素双向流动的支持下,实现以城带乡、城乡融合发展的路径[19];借助城乡资本、技术与人才,发挥本土优势,挖掘自身潜力禀赋,两头发力,实现城乡共进的局面[20]。总体来看,城市与乡村始终为一个不可分割的有机融合体。当前,新型城镇化的推进质量对城乡融合发展与乡村振兴的实施至关重要[21]。因此,乡村振兴战略作为应对新时代主要矛盾的重大安排,与新型城镇化相辅相成,通过不断搭建城乡要素自由流动、公共服务均等化、制度一体化与以城带乡、城乡融合的理论体系[22],促进城乡协调发展。从实证层面而言,此类研究大都基于城镇和乡村单独展开研究,但关于两者发展关系的实证研究较少。其中,徐雪研究了全国31个省份新型城镇化、乡村振兴与经济发展之间的关系[23],徐维翔阐释了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的耦合机制[24]。关于黄河流域的研究,多侧重于城镇化与生态环境耦合关系。譬如,师海猛、赵建吉研究了城镇化高质量发展与生态环境耦合协调的空间演化关系[25-26],葛世帅研究了生态文明建设与城市化耦合关系[27],刁艺璇研究了城镇化与水资源利用水平及其耦合协调关系[28]。

综上所述,对于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的现有研究多集中在内在逻辑或相互作用关系的讨论,大多基于两条单独路线展开研究,且多是以城镇化理论切入为主。关于新型城镇化和乡村振兴多维度协调发展的研究相对薄弱,尤其关于乡村振兴研究方面的实证分析尚不多见。从区域研究来看,对于黄河流域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协调发展的相关研究文献较少。基于此,有必要采用实证分析,研究黄河流域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的相互关系及其影响因素。

二、研究区概况与指标选取

(一)研究区概况

黄河发源于青藏高原,自西向东分别流经青海、四川、甘肃、宁夏、内蒙古、陕西、山西、河南以及山东9个省份,呈“几”字型,最后流入渤海。鉴于数据的可获取性,从黄河流经的城市中选取36个市(州)作为研究对象,具体包括甘南、临夏、兰州、白银、中卫、吴忠、银川、石嘴山、乌海、鄂尔多斯、巴彦淖尔、包头、呼和浩特、忻州、榆林、吕梁、延安、临汾、运城、渭南、三门峡、洛阳、焦作、郑州、新乡、开封、濮阳、菏泽、济宁、泰安、聊城、德州、济南、淄博、滨州、东营。需要说明的是,黄河虽然流经青海省、四川省阿坝藏族自治州,但由于数据缺失,故本文未能将其纳入研究范围。

(二)数据来源与指标选取

在指标体系构建中,划分为新型城镇化和乡村振兴两大目标体系,新型城镇化、乡村振兴一级指标分别为5个,二级指标选取依次为17和12个,并根据二级指标特性进行正负划分(表1)。数据主要取自历年《中国统计年鉴》《中国城市统计年鉴》和2009—2020年黄河沿线9省的统计年鉴以及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部分缺失数据,采用插值法补齐。

表1 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协调发展指标体系构建

关于新型城镇化指标体系的构建相对较为丰富,本文分别从人口、经济、土地、社会、绿色5个方面进行测度,该指标较为完善地阐释了城镇化不同方面的发展程度,能够较好地衡量城镇化发展水平。但目前关于乡村振兴指标构建的文献相对缺乏,目前大多是基于问卷调查构建的指标体系,通过专家打分法进行测度,虽具有一定参考性,但也存在一定主观性。为此,在借鉴相关研究成果基础上[34],依据乡村振兴总目标,从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5个方面进行指标选取。

三、研究方法

构建相关指标体系。首先,计算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指数,运用耦合协调模型,计算耦合协调度。其次,采用空间自相关、马尔科夫转移矩阵,分析黄河流域市(州)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协调发展的空间演化特征。最后,采取变异系数法,测算黄河流域36个市(州)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协调度的区域差异,并借助地理探测器分析该流域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协调发展的主要驱动因素。

(一)耦合协调模型

关于耦合协调度,分为耦合度C和协调度D,耦合度一般判断两者间的关联程度以及强弱关系,而协调度一般测度两系统耦合度在目前的协调度,并根据相关界定范围做出判断[28](表2),在此基础上可以计算两者相对发展度。

表2 耦合度指标设定

(二)空间自相关模型

(1)

局部Moran’s I指数:该指数旨在计算局部空间单元一个属性与相邻属性间的相关性。通过对局部Moran’s I指数进行计算,可以具体看出在哪个地区相关,相关程度如何。其公式如下:

(2)

(三)变异系数法

运用变异系数法对黄河流域36个市(州)新型城镇化对乡村振兴发展响应度的区域差异特征进行详细刻画[29]。公式如下:

(3)

(4)

V=|A|

(5)

(四)马尔科夫链法

通过构造传统马尔科夫转移矩阵与空间马尔科夫转移矩阵,测度时间发生的转移概率以及在空间上的演化特征。将耦合协调度分为不同类型,并依据不同类型划分为k×k个矩阵来表示不同年份之间的区域转移特征;在此基础上,由于区域发展并不是孤立的,而是与周边地区存在一定空间关联性,因此,引入空间马尔科夫矩阵测度空间上的特征演化规律,公式如下:

lag=∑YmWmn

(6)

其中,Ym是区域m的变量观测值,Wmn是空间权重矩阵,m,n=1,…,n。

四、实证分析

(一)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耦合协调的时序分析

根据公式(1)—(6),计算2008—2019年黄河流域研究区内乡村振兴指数、新型城镇化指数、耦合度、协调度。由表3可知,黄河流域研究区内10年间各项指数呈缓慢递增态势,协调等级也由初级步入中级,耦合度已进入磨合阶段,表明2008—2019年间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互为依托、共同演进推动黄河流域城乡发展取得一定成效,但10年间,乡村振兴指数增长相对缓慢,仅上升6%左右,说明该流域内农村发展整体滞后;耦合度与协调度增长均为10%左右,且2012—2016年间增速相对较快,说明新型城镇化战略推动了农村发展,两者起到了良性互动的作用。

表3 2008—2019年黄河流域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耦合协调指标

由于黄河横跨9省,区域经济发展差异较大。因此,将黄河流域36个市(州)分为上、中、下游3个地区进行比较。据图1—2可知,2008—2019年间黄河上、中、下游协调度、耦合度都呈上升态势,且下游地区上升较为显著,中游地区波动相对较大,上游地区相对较为缓和,且整体增长缓慢;从协调度和耦合度水平来看,黄河上游<中游地区≤下游地区,表明下游地区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战略较好地促进了该地区城乡发展水平。另外,2014年之前,黄河中游与下游地区协调度呈现趋同态势,但2014年以后,中游地区协调度、耦合度开始逐年趋近于黄河下游地区,即下游地区在整个流域中经济发展相对较好,因此,该区域两大战略推动城乡发展取得较快进步;对于中游地区,大都处于山西、陕西、内蒙等地区,这些地区大多以能源发展为主,由于经济发展转型的要求,致使城乡发展协调度、耦合度趋缓;2013年以后,城镇化战略的再次实施推动当地迅速发展,协调度、耦合度逐渐向下游地区靠拢;但上游地区整体发展仍较为滞后,协调性、耦合度上都处于最低水平,且增速缓慢。

图1 2008—2019年黄河流域36个市(州)上、中、下游耦合度

图2 2008—2019年黄河流域36个市(州)上、中、下游协调度

(二)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耦合协调度的空间分异

据图3可知,黄河流域36个市(州),在2008年,整体区域耦合协调度平均水平为初级协调阶段,有少数区域,例如黄河下游地区,洛阳、郑州、新乡、濮阳、济南等地协调度已经迈入中级协调阶段,且迈入中级协调的区域,耦合度也已经跨入高水平耦合阶段。2019年(图4),除临夏、乌海、忻州、吕梁、运城、临汾等地协调度保持在初级阶段以外,其余地区均已迈入中级协调阶段,表明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战略取得一定成果,城乡发展在10年间取得一定成效。从耦合水平来看,郑州、新乡、开封、濮阳等下游地区均迈入高水平耦合阶段,兰州、中卫、吴忠、银川、石嘴山、榆林、延安、包头、渭南等中上游地区也已迈入磨合、高水平耦合阶段,吕梁、忻州、运城、临汾地区依旧是拮抗状态,甘肃甘南、临夏等地同样如此,说明这些地区新型城镇化战略与乡村振兴战略的效果甚微,两大战略之间的不均衡发展导致了这些区域整体水平在10年间处于“低水平均衡态势”,城乡发展陷入一定困境。整体来看,黄河流域研究区内耦合协调度10年来整体发展态势迅猛,变化显著,整体处于上升态势,尤其是下游地区耦合协调度发展水平都较高;中、上游地区提升幅度也相当显著,但部分地区依旧处于原地踏步状态(运城、忻州、吕梁、临汾)。

图3 2008年黄河流域36个市(州)协调度、耦合度

图4 2019年黄河流域36个市(州)协调度、耦合度

(三)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耦合协调度的动态演化特征

如上所述,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协调发展度、耦合度在相邻区域都出现趋同集聚现象,且从上游至下游,协调度、耦合度呈明显阶梯分布,即各指数由上游到下游逐渐攀升,表明空间区域上具有关联性。因此,为进一步分析区域协调度在空间上动态演进概率,首先测度空间溢出效应,并在此基础上依据传统马尔科夫矩阵和空间马尔科夫转移矩阵计算黄河流域区域上的空间动态演进趋势。

根据表4可知,2008—2019年间,黄河流域地区36个市(州)的耦合协调度在空间上具有显著的相关性,随时间推移,耦合度以及协调度逐年攀升,耦合度尤为显著。表明黄河流域地区的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耦合度、协调度,随时间推移地区间聚集程度愈来愈高。

表4 2008—2019年黄河流域耦合度C、协调度D的Moran′s I

如图5—6所示,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协调度的集聚态势从2008—2019年整体较弱,部分地区向高值集聚,主要有郑州、焦作、新乡、开封、泰安、菏泽等地,都集中于下游地区。低值集聚主要有延安、吕梁等地,表现在黄河中、上游地区,高低值集聚主要有临夏地区,低高值集聚主要为濮阳地区。从时间变化趋势来看,“H-H”值集聚度并没有得到有效扩散,反而有弱化趋势,而“L-L”值集聚维持稳定态势。从发展趋势来看,黄河流域整体区域,尤其是中上游地区极易陷入发展陷阱,从而出现“低水平发展态势”;并且,从高值集聚地区呈弱化态势来看,高水平区域整体扩散水平和带动效应不强,容易受到周边低水平发展地区的内部性外部化影响,而没有出现外部性内部化趋势,从而影响整体发展水平。

图5 2018年黄河流域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协调度LISA集聚图

图6 2019年黄河流域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协调度LISA集聚图

从上述分析得出耦合协调度具有空间关联性的基础上,引入马尔科夫转移矩阵,对于转移类型的划分,依据耦合度指标设定表,依次划分为4个类型。从传统(无滞后)马尔科夫转移矩阵中可以看出,处于对角线上的概率远高于非对角线概率,说明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耦合协调度的演进最小有50%的概率保持原有态势不变,大概率维持不变的是濒临失调与初级协调2种状态,说明当前该研究区内有逐步从濒临失调向初级和中级逐渐收敛的态势。整体来看,该流域耦合协调度整体水平多处于初级和濒临失调状态,但具有大概率向初级和中级收敛的态势。从非对角线来看,所有初始状态演变都呈阶梯式演进态势,未出现越级现象,即连续跨越多个层级。初级协调概率为89.64%,向下和向上演进概率都为5.18%,濒临失调状态向上演进的概率为18.38%,中级向下演进的概率为25%,高于向上演进的概率。因此,要不断拉动初级协调向中级协调演进的力度,逐步扩大高水平俱乐部的规模。当前,高水平规模较小,大多处于濒临失调、初级阶段,且中级向下演进的概率较高,应避免出现“马太效应”。

由于传统马尔科夫无法刻画空间上受相邻区域的影响,因此,在此基础上,将各地区领域因素考虑在内,以2008年的滞后值为分类条件,做出2008—2019年的空间马尔科夫转移矩阵(表5)。通过对比传统和空间马尔科夫转移矩阵发现:(1)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耦合协调度确实存在空间关联性,不同领域背景下的概率转移差异较大。当处于濒临失调,此时从初级向濒临失调转移的概率与领域背景是初级协调、初级协调濒临失调转移的概率相等(0.090 9=0.090 9);领域背景为中级协调时,向下发展的概率仍小于向上提升的概率(0.040 5<0.090 9);而处于高级协调时,此时向上提升的概率高于向下转移的概率;领域背景为中级协调时,向下发展的概率(0.353 0>0.1)较大。(2)表明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耦合协调度的演进与周边地区具有较高关联度。当周边区域处于低水平或者濒临失调状态时,此时耦合协调度向上转移会受到一定抑制,呈现出负向的溢出效应;当周边地区为高水平(高级协调)时,此时会带动周边地区向上转移,呈现正的溢出效应。进一步说明“俱乐部收敛”的存在,当周边地区为低水平(濒临失调)时,此时会影响周边地区向上转移受限(0.090 9>0.051 8,0.183 8>0.109 1)。当周边地区为高水平(中、高级协调)时,会带动周边地区向上转移,从而呈现正的辐射效应(0.183 8<0.203 4<0.353 0,0.075 5>0.067 6>0.051 8)。因此,“俱乐部”收敛现象存在。

表5 耦合协调度的转移概率矩阵

(四)区域异质性

为进一步探讨黄河流域研究区内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协调发展度的内在关联,测度他们之间的影响作用,即新型城镇化发展是否对乡村振兴发展有显著影响,且是否呈正相关,本文采用变异系数法,运用响应指数进行相关计算[29-30]。其中,对于变异指数的求解,采用乡村振兴指数以及新型城镇化指数分别作为因变量和自变量,测度两者之间的拟合优度,将新型城镇化指数进行平方运算。最终所得方程为:

(7)

其中,拟合优度达到95.72%,为检验稳健性,对稳健标准误和标准误进行比对后发现,系数相差较小,且通过显著性检验。之后,运用公式(7)对2008—2019年间乡村振兴指数以及新型城镇化指数进行运算,并且采用锡尔指数分解得出如图7所示结果:协调度响应指数呈逐年上升态势,表明新型城镇化发展在一定程度上带动了农村发展 ,两者呈良性促进机制。其次,为进一步测度不同地区间的协调度差异,据图8可得,黄河下游地区以及上游地区的锡尔指数位于黄河流域锡尔指数之下,且波动较小,表明两区域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发展协调具有相对较好的促进机制,并且两者之间差距逐渐缩小,而中游地区出现较大波动,高于黄河流域整体锡尔指数水平,表明中游地区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发展并没有很好地达到相互促进,反而出现了抑制作用,但在2016年左右达到峰值后出现反弹,表明中游地区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发展间的促进开始逐渐转向良性,但仍具有明显差距。另外,区域间的锡尔指数从2008年间一直处于下降趋势,表明区域间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协调度逐步趋于收敛。

图7 黄河流域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协调度变异系数、响应指数、标准差

图8 黄河流域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协调度锡尔指数

(五) 驱动因素分析

对于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协调度的驱动因素测度,本文引入地理探测器方法。分别选取消费驱动(城乡人均消费比)、人口驱动(农村劳动力转移)、产业驱动(二三产业占GDP比重)、收入驱动(城乡人均收入比)以及政府驱动(政府农业支出)5方面因素进行分析。数据处理上,首先运用ArcGis软件将新型城镇化以及乡村振兴指标采取自然段点法分类,其次利用地理探测器对黄河流域36个市(州)协调度演变的驱动因素数值进行计算。其方程介绍如下:

(8)

根据表6可知:综合测算(2008年)五大驱动因素,各驱动因素对推动乡村振兴与新型城镇化协调发展贡献度较低。近10年间,无论是消费还是人口、产业等驱动因素,均表现出对乡村振兴与新型城镇化协调发展极强的正向推动作用,依据贡献度依次是收入驱动>消费驱动>产业驱动>人口驱动>政府驱动,说明黄河流域研究区内,收入、产业和消费对推动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协调度的影响起主要作用。分区域来看,呈现出明显的阶梯分布态势,从上游到下游地区,驱动作用的显著性逐渐增强,贡献度逐渐增加,但在2008年初起,上中下游地区各驱动作用均影响较低,上、下游地区主要为收入推动,中游地区为产业推动,但影响均不显著。2019年,上游地区收入、消费和产业驱动开始显现,且主要为收入驱动为主。中游地区消费和产业驱动作用显著,下游地区除人口驱动以外,消费、收入、产业以及政府驱动作用均较为显著。综合来看,五大驱动因素随时间推移均表现出明显的推动作用,且消费、产业以及收入因素成为推动黄河流域经济发展的重要引擎;区域层面表现出明显差别,从上游到下游驱动因素差异较为显著,中上游地区主要受收入、消费推动,而下游地区除人口驱动作用不显著以外,其余驱动作用都较为明显,贡献较为突出。说明当前该流域的发展不均衡现象较为突出,中上游地区面临着产业、政府以及在消费方面的拉动,且整个流域面临人口驱动较弱的挑战,上、中游地区尤为突出。

表6 黄河流域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驱动因子探测结果

五、研究结论与启示

(一)研究结论

通过运用耦合模型、空间自相关以及变异系数法、地理探测器等相关方法,选取2008—2019年黄河流域沿线36个市(州)相关数据,分析了黄河流域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的协调度、耦合度以及协调度在空间、时序以及区域内的差异,并分析了影响协调度的相关驱动因素。主要结论如下。

1.根据耦合度以及协调度等相关指数发现,黄河流域36个市(州)在时序上协调度逐步趋于良性,即从初级协调逐步过渡到中级协调水平,耦合阶段也由拮抗步入磨合阶段,说明该流域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战略取得一定成效,城乡发展状况近年来得以改善,尤其是2013年以后。然而,农村整体发展水平较城市仍存在差距,说明研究区内对农村地区发展应给予更多重视。

2.从时空演化来看,耦合度及协调度呈现出高度的空间关联性,且指数逐年上涨,说明空间关联度不断趋于紧密。从聚集度来看,黄河下游地区主要为“H-H”值集聚,黄河中上游地区主要为“L-L”值集聚。但随时间推移,高值集聚地区协调关联度在空间上呈现弱化趋势,低值集聚地区则变化不明显。从动态演化特征来看,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耦合协调度的演进与周边地区具有较高关联度,当周边区域处于低水平或者濒临失调状态时,此时耦合协调度向上转移会受到一定抑制,呈现出负向溢出效应;当周边地区为高水平(高级协调)时,此时会带动周边地区向上转移,呈现正溢出效应,即存在“俱乐部收敛”。

3.根据变异系数法得知,新型城镇化有效推动了乡村振兴战略实施。具体来看,黄河上、下游地区协调度随时间推移逐渐趋于收敛,且收敛幅度显著,表明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发展指数内部差异逐渐趋同。但黄河中游地区锡尔指数显著高于整体流域水平,说明该流域城乡内部协调度较为不稳定,差异较大;但在2016年左右达到峰值后开始趋于缓和状态,说明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协调度得以有效改善,协调度逐渐趋向良性发展。

4.根据驱动因素分析,综合来看,五大驱动因素随时间推移均表现出明显的推动作用,且消费、产业以及收入因素是黄河流域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协调发展的重要驱动力;区域差异显著,从上游到下游逐步递增,对于各区域的推动作用差异较为显著,中、上游地区主要受收入、消费因素推动,而下游地区除人口驱动作用不显著以外,其余驱动作用都较为明显。

(二)相关启示

黄河流域生态保护与高质量发展自2019年被确立为国家重大发展战略以来,就备受关注。尽管该流域是我国重要生态屏障和重要经济地带,但近些年城乡协调发展不如预期。首先,农村地区发展水平仍落后于城镇,因此,加快城镇化发展的同时,要积极兼顾农村地区发展,促成以城带乡的良性机制,加大农村基础设施建设,充分挖掘和发挥农村地区本土优势、后发优势,积极推动乡村振兴战略。其次,从空间动态演进来看,流域整体水平偏低,要着力推进黄河流域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协调度,尤其是对黄河下游相对发展较好的地区,充分借助自身资源禀赋、空间格局,带动周边地区,发挥中心-外围的辐射和联动效应,以点带面,提升流域城乡整体发展水平。最后,从驱动因素来看,产业、消费、人口及收入因素是推动该流域城乡协调发展的主要作用力,但政府推动作用有限。因此,一方面,政府应制定合适的产业及人才政策,逐渐完善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建设,营造良好投资环境,稳步推进新型城镇化;另一方面,逐步放宽市场限制,激发市场活力,着力提升居民收入水平,促进居民消费,持续发挥产业、消费、人口以及收入等因素对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协调发展的驱动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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