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伟民,李林江,孙少青,赵 星,江欣星
近年来辅助生殖技术有了长足进步,越来越多的不孕症患者接受体外受精-胚胎移植(in vitro fertilization embryo transfer,IVF-ET)治疗,但妊娠率较低[1]。因此如何准确地预测IVF-ET结局至关重要。miR-142-3p在恶性肿瘤中差异表达,在血管内皮细胞增殖中发挥重要作用[2~4]。miR-142-3p可抑制HTR-8/SVneo细胞的增殖、侵袭等[5]。转化生长因子-β1(transforming gro-wth factor-β1,TGF-β1)能调控血管合成、卵泡液发育、受精和着床调控过程[6]。刘昕等[7]研究发现,TGF-β1通过高迁移率族蛋白组A1(homo sapiens high mobility group AT-hook 1,HMGA1)抑制滋养细胞的侵袭。但miR-142-3p、TGF-β1在卵泡液中表达情况尚无文献报道,与IVF-ET结局关系不明。基于此,笔者主要探讨miR-142-3p、TGF-β1在卵泡中表达水平及其对IVF-ET结局的影响,旨在提升IVF-ET妊娠成功率。
选择海南现代妇女儿童医院2018年10月至2020年12月进行IVF-ET的100例不孕症患者,年龄28~41岁,平均年龄29.18岁(标准差4.09岁);体质量指数(body mass index,BMI)18~26 kg/m2,平均BMI 23.11 kg/m2(标准差3.08 kg/m2);不孕年限1~7年,平均不孕年限3.62年(标准差0.84年)。患者签定知情同意书,上报伦理委员会备案。
选择标准:符合不孕症诊断标准[8];近期未使用免疫抑制剂、激素类药物;男方精液无异常。
排除标准:卵巢手术史;免疫系统疾病、传染及代谢病;配偶染色体异常;精神疾病;生殖器畸形。
1.2.1 体外受精-胚胎移植方法
在B超引导下提取卵母细胞,然后与精子进行受精,继续孵育受精卵;取卵后48~72 h将分裂为4~8个细胞的早期胚胎移植入宫腔,注射黄体酮;2周后若尿妊娠试验阳性,继续注射黄体酮至10周停止。记录成熟卵细胞、受精及种植数。
1.2.2 卵泡液转化生长因子-β1水平检测
注射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human chorionic gonadotropin,HCG)36 h后收集卵泡液,于2 500 r/min条件下离心10 min,于-20℃冰箱保存。采用酶联免疫吸附分析试验盒(天津中奥天元生物有限公司,中国)检测TGF-β1水平。根据TGF-β1中位数分为高、低表达组。
1.2.3 卵泡液miR-142-3p水平检测
按miRNeasy Mini Kit提取分离试剂盒说明书进行miRNA提取,随后用分光光度计检测其浓度及纯度。按照cDNA合成试剂盒说明书合成cDNA,反应体系10μL:总RNA 7μL,5×Prime Script Buffer 2μL,Prime Script Enzyme Mix I 0.5μL,RT Primer 0.5μL,-20℃条件下保存备用。以U6作为内参,进行聚合酶链式反应(polymerase chain reaction,PCR)扩增。反应体系总体积20μL:cDNA 4μL,SYBR Premix Ex TaqⅡ10μL,PCR Forward Primer(10μmol/L)0.8μL,PCR Reverse Primer 0.8μL(10μmol/L),Rnase-Free Water 4.4μL。反应条件:95℃预变性10 min,95℃15 s,60℃60 s,共40个循环。结果使用2-ΔCt表示。
内参为U6。miR-142-3p引物:F 5'-TGCGGCAACACC-AGTCGATGG-3',R 5'-CCAGTGCAGGGTCCGAGGT-3';U6引物:F 5'-GGCTACAGCAACAGGGTG-3',R 5'-TTTGGTTGAGCACAGGGT-3'。根据miR-142-3p中位数分为高、低表达组。
1.2.4 临床妊娠评估
IVF-ET 4周后行阴道超声,若有孕囊则认定为临床妊娠。
利用SPSS 22.0软件进行统计分析。计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表示,组间比较采用t检验或秩和检验;计数资料以百分数(%)表示,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采用受试者工作特性 (receiver operating characteristic,ROC)曲线评估miR-142-3p、TGF-β1对IVF-ET结局的预测价值。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100例患者成熟卵细胞数、受精数、种植数分别为1 107个、1 011个、493个;获卵数、卵裂数、优质胚胎数分别为(17.84±1.34)个、(13.46±1.63)个、(4.01±0.47)个;妊娠48例(48.00%),未妊娠52例(52.00%)。
妊娠组卵泡液TGF-β1水平[(327.34±46.33)pg/mL]、miR-142-3p水平(0.36±0.01)低于未妊娠组患者[(478.12±53.06)pg/mL,1.02±0.14],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t=5.476、10.034,P=0.038、0.000)。见图1。
根据miR-142-3p、TGF-β1水平中位数(397.73pg/mL,0.71)分为低表达组、高表达组。低表达组患者获卵数、卵裂数、优质胚胎数、临床妊娠率均高于高表达组患者(P=0.000)。见表1、2。
表1 不同miR-142-3p水平患者IVF-ET结局比较Tab.1 Comparison of IVF-ET outcomes in patients with different miR-142-3p levels
表2 不同TGF-β1水平患者IVF-ET结局比较Tab.2 Comparison of IVF-ET outcomes in patients with different TGF-β1 level
miR-142-3p水平联合TGF-β1水平预测IVFET结局的ROC曲线下面积(area under curve,AUC)、灵敏度及特异度均高于miR-142-3p水平、TGF-β1水平单独预测。见表3、图2。
表3 卵泡液miR-142-3p、TGF-β1水平对IVF-ET结局的预测效能Tab.3 Predictive efficacy of miR-142-3p and TGF-β1 level in follicular fluid on outcomes of IVF-ET
近年来,中国不孕症发生率逐年升高,目前IVFET是治疗不孕症的最有效技术,但该技术的临床妊娠率只有50%左右,因此如何预测IVF-ET结局,从而提高妊娠率成为研究的热点。临床妊娠是一个复杂的过程,涉及胚胎、子宫内膜及内分泌等多种因素。截至目前,人们尝试使用年龄、窦卵泡计数(antral follicle counting,AFC)、可溶性人类白细胞抗原G(human leucocyte antigen-G,HLA-G)、抗苗勒管激素(anti-Müllerian hormone,AMH)去预测IVF-ET临床结局,但结果差强人意[9~12]。卵泡液在促进卵泡成熟、精子运动,抑制透明带硬化等中发挥重要作用,卵泡液中一些生物化学指标可反映卵母细胞质量,影响胚胎发育。
有文献报道,TGF-β1可调控颗粒细胞生物学行为,干扰卵泡成熟[13]。此外,TGF-β1可用于预测IVFET结局[14]。笔者研究结果显示,低TGF-β1患者获卵数、卵裂数、优质胚胎数、临床妊娠率均高于高TGFβ1患者,提示TGF-β1影响了卵泡的发育,进而影响了IVF-ET妊娠结局,这与其他人的研究结果基本一致[14,15]。TGF-β1在细胞增殖、侵袭及血管生成中发挥重要作用,而卵泡膜可保证卵泡液TGF-β1含量较低,有利于卵母细胞成熟。
miRNA在颗粒细胞增殖、分化、性激素合成中发挥重要作用,与卵泡成熟度有关[16~18]。miR-142-3p位于人染色体19q13.42,参与多种肿瘤细胞的生物学行为。文献报道[19],miR-142-3p可靶向FOXM1调控滋养层细胞生物学功能。笔者研究结果显示,低mi R-142-3p患者获卵数、卵裂数、优质胚胎数、临床妊娠率均高于高miR-142-3p患者,提示mi R-142-3p影响了卵泡的发育,进而影响了IVF-ET妊娠结局。但miR-142-3p影响妊娠结局的机制有待进一步体外实验验证。
卵泡液TGF-β1、miR-142-3p水平与IVF-ET结局关系不详。笔者研究结果显示,妊娠者两者浓度低于未妊娠者,且ROC曲线显示,它们均可预测IVFET结局,特别是两者联合检测预测价值更高。
综上所述,卵泡液TGF-β1、mi R-142-3p水平可预测IVF-ET结局,但笔者研究数据有待进一步大样本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