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艺芹
(滁州学院 经济与管理学院,安徽 滁州 239000)
农民工是改革开放和市场经济背景下产生的特殊社会群体,是城乡二元结构体制下的产物。在农民工发展问题方面,国家出台了一系列相关文件。十九届五中全会明确指出,“解决好农民工问题具有十分重大的意义”。2010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关于加大统筹城乡发展力度进一步夯实农业农村发展基础的若干意见》明确要求确实保证解决新生代农民工问题,统筹推进市民化进程;2020年,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印发的《新型城镇化建设和城乡融合发展重点任务》提出在推进城乡融合发展进程的同时,提高农民工市民化质量。由此可以看出,农民工融入城市市民化问题在现阶段仍然是国家关注的重点议题。
从现有研究来看,强乃社[1]对农民工市民化意愿进行了实证分析,给出了提升市民化的对策;李超等[2]对大城市中农民工市民化过程中存在的问题进行研究,并从中央—地方政府分权治理的角度给出了建议;王亚欣等[3]对农民工城市黏性的影响因素进行研究,认为生活满意是主要影响因素;丁士军等[4]对农民工融入城市社会的现状、困境进行了系统分析;朱平利等[5]研究了农民工市民化与城市归属感具有正相关关系。
从学者们的研究可以发现,对新生代农民工城市融入性的研究较少。本文根据市场调研结果,对影响新生代农民工城市融入性的影响因素进行实证分析,提出了提升新生代农民工融入城市的建议。
1.婚姻状况与新生代农民工城市融入性关系
部分学者对婚否情况作了实证数据分析,认为已婚新生代农民工在有了自己的小家后,内心安定,城市的融入感随之增强;而未婚的新生代农民工受自身心理、年龄和单身特点的影响,工作的流动性较强,城市融入感相对较弱。由此提出研究假设:
H1:婚姻状况对城市融入性产生正向效应。
2.生活满意度与新生代农民工城市融入的关系
本研究的生活满意度主要包括社会交往满意度、社会保障满意度、住房满意度三个方面。
社会交往满意度是指新生代农民工对参与城镇生活、与城市朋友之间进行交往等情况的评价和内心感受。新生代农民工初到城市,生活及工作环境发生变化,加之个体性格、城镇生活参与度及城镇朋友的交流存在一定的差异性,从而影响了城市融入感。
社会保障满意度是指新生代农民工对国家现行的社会保障制度的一种主观评价。近年来,新生代农民工的社保参保率虽有一定程度的提升,但由于其工作稳定性较差,变换工作时断保的情况屡有发生;大部分新生代农民工存在未解决城市户籍的问题,因此在教育和医疗方面也不能享受城镇福利。
住房满意度是指新生代农民工对住房问题所形成的一种客观评价和主观感受。住房对于中国人来说有着特殊意义,它不但是安身立命之所,同时也是享受社会生活的基础。对新生代农民工来说,受自身收入水平和城市高生活成本等因素影响,在工作地购买住房存在一定的难度。由此提出研究假设:
H2:社会交往对城市融入性产生正向效应;
H3:社会保障对城市融入性产生正向效应;
H4:住房状况对城市融入性产生正向效应。
3.工作满意度与新生代农民工城市融入性的关系
本研究的工作满意度主要包括工作稳定性、工作收入、工作强度和工作环境四个方面。
工作稳定性是指在一定时间内工作没有较大的变动。新生代农民工群体因受文化程度和城乡身份的影响与制约,大部分从事产业层级较低的工作,工作频繁变换现象时有发生,工作不稳定影响了工作满意度,进而影响了城市融入性。
工作收入是指员工付出劳动后的回报所得。工作收入较高的新生代农民工群体在物质消费和精神享受方面的水平可与城镇人群保持一致,客观评价和心理感知较好,其工作的满意度也较高,城市融入感也较强。反之,工作满意度低,城市融入感相对也差。
工作强度是指在一定时间内所需完成的工作量。工作强度的大小不仅影响人的身体健康状况,还会造成心理上的某种压力,影响新生代农民工对工作的感知情况,进而影响城市融入感。
工作环境是指工作周围的物理环境。新生代农民工分布在城市不同的工作领域,所处的工作岗位和工作环境的不同使他们对工作环境产生的认可程度和心理感知也不同,进而影响其城市归属感和融入性。由此提出研究假设:
H5:工作稳定性对城市融入性产生正向效应;
H6:工作收入对城市融入性产生正向效应;
H7:工作强度对城市融入性产生正向效应;
H8:工作环境对城市融入性产生正向效应。
问卷的主要调研对象为新生代农民工。根据相关学者对新生代农民工的定义,将研究对象限定为出生年龄在1980年以后,非城镇户籍,学历为中等以上,进入城镇就业,并想要在城镇谋求发展的群体。本研究的数据来源于QQ群、微信群和实地调研,涉及人群范围广,所从事职业呈现多样化特点,因此样本选择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共收集问卷591份,剔除无效问卷24份,得到有效问卷567份。
本研究设计变量主要是新生代农民工生活满意度和工作满意度。其中,生活满意有三个子指标:社会交往满意、社会保障满意和住房满意;工作满意有四个子指标:工作稳定性满意、收入满意、工作强度合理性满意、工作环境安全满意。指标的衡量采用Likert 5级打分法,表1为问卷调查后的结果。
从表1调查数据可知,大多数新生代农民工在城市融入过程中对社会交往、社会保障、住房、工作收入等方面满意度为一般;对工作稳定性方面的感知评价为不稳定;对工作强度方面感知评价为不合理,普遍认为工作的劳动强度大;对工作环境安全方面的感知评价为安全。
表1 新生代农民工城市融入影响因素量表
为了检验新生代农民工城市融入性的影响因素对其城市融入性的影响大小,本研究将采用Logistic回归分析法进行回归分析。自变量选择婚姻状况、社会交往、社会保障、住房状况、工作稳定性、工作收入、工作强度、工作环境等指标。
设定回归函数y在[0,1]区间内取值,令因变量y=1的概率为π,可得y=0的概率为1-π。基于此,设立方程为:
其中,
在[0,1]取值范围内π变换到(-∞,+∞),当趋向于0时,Logit(π)则趋向于-∞;当趋向于1时,则Logit(π)趋向于+∞。
将婚姻状况、社会交往、社会保障、住房状况、工作稳定性、工作收入、工作强度、工作环境这8个变量引入二元Logistic模型。在变量选择上采用逐步筛选的方法,回归系数Wald检验的概率P值小于0.05时,变量进入模型;值大于0.05时,剔除模型变量,得到回归模型估计结果,如表2所示。
表2 影响因素Logistic模型估计结果
从表2所示的结果来看,婚姻状况、社会交往、社会保障、住房状况、工作收入、工作稳定性、工作强度、工作环境8个变量都通过显著性检验,因此,H1、H2、H3、H4、H5、H6、H7、H8均成立。
新生代农民工的城市融入性是检验城市人文关怀程度和新生代农民工城市生活满意度高低的重要指标。通过以上实证研究可以发现:第一,婚姻状况对城市融入性有一定的正向效应,但对融入性的正向效应较弱。第二,生活满意度对城市融入性有显著的正向效应,其中住房满意对城市融入性的影响为首要因素,其次是社会交往,社会保障的影响较弱。第三,工作满意度对农民工城市融入性有较为显著的正向效应,其中工作强度对城市融入性的影响为首要因素,其次是工作环境,工作稳定性影响力度最小。因此,我们在采取一定的措施促进新生代农民工城市融入性时应主次分明,主要考虑社会交往、工作收入、工作稳定性、住房状况、社会保障等5个影响力较大的因素。
上述研究表明,已婚的新生代农民工城市融入感高于未婚。针对这种现象,首先,应充分发挥工会组织的力量,定期举行团建活动,提高未婚群体的社会交往能力,激发他们主动交流的意愿,使其感受到城市的包容性,尽快融入城市交往生活,提高城市归属感。其次,依托社区或工作单位的工会,与政府、企业联合,定期举办相亲联谊活动,为单身新生代农民工创造情感交流平台,帮助他们寻找心理寄托并组建家庭,以促进城市的和谐发展。
首先,地方政府、工作单位应定期举办关于城市环境和文化的宣传或讲座,让新生代农民工更加便捷直观地了解城市,增强其城市融入的正向效应;积极组织新生代农民工参与社区活动,增强城镇居民的包容性和新生代农民工的城市融入性,同时通过两者之间的互动,实现新生代农民工对一些利好信息和城市资源的共享,增大其在城市成家立业的砝码。其次,各级政府部门应逐步健全和完善针对新生代农民工的社会保障制度,保障新生代农民工在城市就业期间的教育、医疗权利以及在失业和工作调动期间养老保险的保存权,切实保障关乎其切身利益的制度得到落实。最后,各级政府应积极以国家关于新城镇化规划纲要文件为指导,把新生代农民工的住房问题当作重要的民生问题来对待,积极落实。对新生代农民工的住房问题,应给予政策和资金倾斜,多渠道募集资金,多建设公租房、共用产权房,为他们排忧解困。
首先,企业应保证按时发放工资,政府应加强对企业工资按时发放的监督力度,健全和完善工资诚信等相关制度;其次,政府和所在企业应根据新生代农民工工作需求和市场需求,积极开展岗前培训和职业技能培训,以使其更好地适应本职工作,增加其工作的稳定性;再次,企业应合理安排工作,在鼓励员工积极工作的同时,可以举办一些娱乐活动减轻其工作压力,使工作强度合理化;最后,企业应投入部分资金和精力,积极改善工作环境和就餐环境,增强员工归属感和向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