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疫情期间医疗机构卫生健康国际交流合作面临的挑战与对策

贾欣欣 吴晓娜 曹 艳

南京医科大学附属南京医院//南京市第一医院 江苏南京 210006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以下简称“新冠疫情”)是百年以来最严重的全球公共卫生突发事件，深刻影响和改变着国际关系和秩序，引起了人类对卫生健康前所未有的关注，加深了对卫生健康国际交流合作的认识。疫情期间，各类线下国际交流活动暂缓，跨境人员交流受阻，各项国际合作项目推进缓慢。面对持续发酵的全球疫情和复杂多变的国际局势，如何高效推进卫生健康国际交流合作是卫生健康管理者面临的一大挑战。本文从疫情期间卫生健康国际交流合作必要性、面临的挑战及对策出发，并结合南京市某医疗机构疫情期间国际交流合作实践，重点剖析疫情期间医疗机构如何应对新形势，发挥外事管理职能，提高卫生健康领域国际交流合作的质量与效能，以期为该领域下一步的研究及政策制定提供建议和依据。

1 新冠疫情期间卫生健康国际交流合作的必要性

1.1 卫生健康国际交流合作有助于建立新冠疫情全球防线

新冠肺炎是全球性大流行病，其传播范围广、破坏性大，自2020年初爆发以来，全球累计确诊病例已突破2亿[1]。面对疫情，没有任何国家可以置身事外，在所有国家都安全之前，没有国家是安全的[2]。正因为新冠疫情具有跨国性质，疫情治理需要国际社会加强公共卫生合作，完善全球卫生治理体系，建立疫情全球防线。在新冠疫情发生以后，习近平总书记频繁出席国际会议并发表一系列重要讲话，深化全球疫情防控国际合作。在新冠疫情爆发的第一时间，中国公开、透明、及时地向世界卫生组织和国际社会通报了病毒信息，向全世界分享病毒全基因组序列，为全球抗击疫情提供了基础性支持[3]。疫情初期，在多个国际组织和国家的援助下，中国成为世界上第一个成功控制疫情的国家。中国在有效控制国内疫情的同时，主动承担大国责任，强化国际合作，向国际社会捐赠防疫物资，全面深入参与相关国际标准、规范、指南的制定，分享中国方案、中国经验，同时承诺将新冠疫苗作为全球公共卫生产品，助力建立新冠疫情全球防线。

1.2 卫生健康国际交流合作有助于加速卫生科研攻关

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讲，“科学技术是人类同疾病较量最有力的武器，人类战胜大灾大疫离不开科学发展和技术创新[4]。”抗击疫情的方案选择必须始终坚持科学的态度，疫情防控中的病毒溯源、药物研制、疫苗研发及检测试剂生产等也同样离不开科技的支撑。新冠疫苗是阻止疫情扩散的重要武器，新冠疫苗研发是一个长期、复杂、充满风险的过程，而国际合作可以加速疫苗的研发。疫苗研发的平均周期是10年[5]，而新冠疫苗仅仅6个月的时间已进入3期临床试验。新冠疫苗的快速研发无不得益于国际合作，尤其是基于世界卫生组织(WHO)、全球疫苗免疫联盟(GAVI)和流行病预防创新联盟(CEPI)框架内各国建立的“新冠肺炎疫苗实施计划”(the COVID-19 vaccines global access facility,COVAX)。国际合作不仅加速了疫苗的研发，还有助于保证疫苗在全球范围内的公平性和可及性[6]，让世界各国民众都能够共同享有科学技术带来的生存发展红利。

1.3 卫生健康国际交流合作有助于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

国际卫生健康合作是人类战胜疫情最强大的武器，2020年在全球合作抗击疫情的背景下，中国首次提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的理念[7]。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理念是以人类命运共同体为理论基础，以增进人类卫生健康福祉为目标，以完善全球卫生治理体系为基本路径，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要维度和内涵延伸[8-9]。新冠疫情是对全球卫生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考验，暴露了各国在应对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中的弱点和不足，新冠疫情不会是人类历史上最后一次重大疫情。针对此次疫情防控中的问题，各国应加强卫生健康国际合作，完善重大疫情国际合作体制机制，提升国际社会应对疫情能力，完善全球卫生治理能力，加强国际卫生合作和援助，提升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应急能力，以应对未来可能频发的公共卫生危机[10]。卫生健康领域的国际交流合作既是顺应全球化发展的必然要求，也是全球范围内人人享有健康的必然需求，有助于加速人类卫生健康体的构建。卫生健康国际合作也可为国家间其他领域合作树立标杆，国际合作并非“零和博弈”而是“正和博弈”，指导各国在经济、政治、科技和文化等方面相互交流，在和平共存中广泛合作，在国际合作中求得共存。

2 新冠疫情期间卫生健康国际交流合作工作面临的挑战

2.1 新冠疫情造成全球化速度放缓

新冠疫情是一次全球性的公共卫生危机，疫情在全球范围内无国界传播对全球化产生了强烈影响。人流、经济、贸易的“停摆”造成了全球化在疫情的打击下全球化出现了“暂停”。疫情对逆全球化的影响深远，短期内难以消除，疫情带来的债务压力迫使西方国家自危、自利、自保的倾向显露，逆全球化思潮、反全球化运动高涨，孤立主义、民粹主义思潮兴盛，国际格局或将深度调整，全球摩擦也会随之加剧。

2.2 新冠疫情引发国际交流信任危机

新冠疫情自发生以来被赋予了特定的“政治”“经济”“社会”“安全”等复杂属性[11]，部分媒体不断利用不实信息抹黑歪曲中国抗击疫情的努力和贡献，在全球范围内渲染“中国病毒”，攻击中国政府防控不利，信息不透明不可靠，通过“贴标签”“泼脏水”，强化中西方意识形态差异[12]。某些发达国家抗疫不力，为了转移国内矛盾，将疫情“政治化”，意图通过“污名化中国”将国内抗疫不力的责任转嫁中国。美国特朗普政府与中国全面“脱钩”的政策更加剧了这种危机，中美关系降至冰点。这些不实炒作和恶意抹黑不利于世界对中国疫情及防控成效的真实认知，一定程度上造成了其他国家民众对中国的信任危机。随着疫情蔓延至世界各地，各国关系也变得错综复杂，新冠疫情爆发造成了国家之间的信任危机和信任丧失，如欧盟和美国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复杂，欧盟公民对美国的信任度直线下降。

2.3 新冠疫情阻隔带来人员交流中断

为阻断疫情传播，几乎所有国家或地区都相继采取了加强入境检测、签证紧缩、入境限制、入境禁止等旅行限制措施，各国政府纷纷颁布旅行禁令，国际航班、空运大范围取消，国际交通几乎全部瘫痪，人员、物资、贸易往来陷入停滞。外事出访、来访、国际会议、人才引进等常态化工作受到严重影响，很多工作停滞，无法开展。疫情导致的人员往来阻隔问题不仅不利于国际交流合作项目的持续有效推进，也不利于消弭因物理隔离而导致的心理隔阂，继而对合作双方之间彼此了解和信任造成负面影响[13]。由各种危机造成的封锁和隔离措施对国际交流合作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每一种形式的国际交流目前都受到危机的影响，并将在一段时间内持续。

3 疫情期间南京市某医疗机构推进卫生健康国际交流合作的举措

3.1 顺应时势，完善疫情期间外事工作布局

新冠疫情发生后，习近平总书记频频出席国际会议，发表了一系列重要讲话，表明中国持续开放的态度，也指引着我国对外交流的方向。疫情发生期间，医院加强党对外事工作的集中统一领导，落实对外工作的重要方针和决定，围绕疫情防控的核心任务出发，积极寻求合作契机，坚定不移推进国际交流合作工作，打造外事工作新亮点。医院不断完善疫情期间外事工作布局，统筹协调因公出国(境)在外人员和在院工作外国专家的管理和服务，及时传达疫情信息和防控政策，保障因公出国(境)在外人员和在院外国专家的安全。医院作为南京市涉外服务协会成员单位，主动承担南京外籍人士核酸检测任务，并提供英文翻译服务，为外籍人士提供核酸检测咨询服务1 000余人次。

3.2 厚植友谊，推动抗疫国际交流合作

疫情初期，在防疫物资短缺的情况下，医院接到了意大利、美国、巴基斯坦、塞尔维亚等10余个国家、近20家友好医院及境外合作单位的关切信函及物资捐赠，国际合作单位与医院同舟共济、共克时艰。随着疫情防控工作的推进，医院在有效做好疫情防控的同时，配合国家外交大局开展抗疫国际合作，向境外友好合作单位及“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捐赠了口罩、防护服等防疫物资。医院还开展了10余场线上疫情防控交流会，与国外医院分享疫情防控实战经验，包括疫情防控措施以及临床诊疗方案等，为他们抗击疫情赢得了先机。此外，医院在巩固与原有医疗机构合作关系的同时，以此次疫情联防联控为契机，积极拓展新的合作领域和新的合作院校，推动抗疫国际交流合作向纵深发展。

3.3 凝聚外国专家力量，讲好中国抗疫故事

民间外交是中国特色公共外交体系中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为世界了解中国、中国了解世界，以及促进中国人民与世界人民的团结合作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14]。长久以来，外国人讲述的中国故事都是世界了解中国的一扇重要窗口，也是中国特色公共外交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对国际受众来说具有较高的可信度和客观性，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世人对中国的认知及中国印象的形成[15]。在这次抗击疫情的过程中，医院凝聚外国专家力量，讲好中国抗疫故事，让世界了解一个真实、立体、全面的中国。在院外国专家也积极主动地参与了中国的疫情防控阻击战，以实际行动诠释着守望相助、共克时艰，外国专家与医院共同抗疫的事迹被江苏省科技厅官网、中国驻希腊大使馆公众号、人民网、人民日报、国家科技部等报道转载，被国家及省市外专局推荐为全省优秀引智成果。同时，医院利用互联网平台，通过邮件、QQ、微信等社交媒体，增加与外国专家的联系频次，分享中国抗疫信息。外国专家第一时间把中国的疫情防控进展同其所处群体分享，作为其所处群体中的“中国通”对中国的抗疫信息二级传播，有助于反对疫情政治化、污名化，对讲好中国故事，宣传中国形象具有非常大的影响力。凝聚外国专家力量讲好中国故事有助于国际受众接收更多元声音，更全面地拼接出中国抗疫故事的全貌，这在当下充斥着各种虚假不实信息的媒介环境中尤其珍贵。

3.4 主动求变，创新外事工作方法

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了传统的国际交流模式，但也加速了国际交流模式的转变，催生了国际交流合作的新途径、新方法。面对新形势、新变化和新挑战，医院革新外事工作思路和方法，利用互联网，协调外国专家远程办公，使外国专家通过视频会议、邮件、微信等方式全面参与医院疑难病例讨论、医师培训等工作。同时，医院将传统的线下国际交流会议转为线上会议为主，将人员流动国际交流转为信息交换国际交流，并通过网络直播课堂进行留学生线上教学。其中“第十二届左主干暨冠状动脉分叉病变峰会(CBS2020 ON-AIR)”共邀请96位外国专家线上参加云会议，举行了31场专题分享，153个精彩演讲，实时共享了6场难度颇高的手术直播，打造了高品质的国际交流线上新平台。在举办大型线上国际会议的同时，医院还鼓励医务人员参加国外举行的大型线上国际会议，及时掌握前沿技术，增强交流实效，医院专家多次在美国胸心血管外科年会(AATS)、欧洲心胸外科年会(EACTS)、欧洲心血管介入年会(PCR)、美国经导管心血管治疗年会(TCT)等十余场国际最具影响力的心血管领域学术会议进行经验分享和手术直播等，在世界范围内分享中国经验。

4 后疫情时代医疗机构开展卫生健康国际交流合作需要注意的问题

4.1 着眼全局，服务国家总体外交大局

外事工作具有政治性、综合性、纪律性和时效性极强的特点，对执行外交政策，维护国家荣誉、人民利益、民族尊严，加强与世界各国的经济、技术和文化交流发挥着不可磨灭的作用。统筹谋划和推进国际交流工作必须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中国特色大国外交思想，胸怀国内国际两个大局，把握“四个大势”，树牢“四个意识”，坚定“四个自信”，坚决做到“两个维护”，认真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重要指示精神和党中央对外方针政策、决策部署，加强党对外事工作的集中统一领导[16]。面对新情况、新问题，医院须把党管外事贯穿在外事工作的方方面面，坚持一切以党中央制定的对外方针为依据，严格遵守党的外事工作的纪律和规定，服务国家总体外交大局，始终与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

4.2 坚持底线思维，建立健全外事风险防控协同机制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统筹兼顾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战略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这“两个大局”是党员干部谋划工作的基本出发点。新冠肺炎疫情全球大流行加速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面对复杂严峻的全球疫情和波谲云诡的国际形势，我们要充分认识国内外环境的复杂性、风险挑战的严峻性、任务的艰巨性，要切实强化忧患意识，坚持底线思维，做好打持久战的思想和工作准备[17]。在统筹外事工作中，应强化与上级主管部门的沟通联络，及时掌握对外交流政策，了解涉外新形势、敏感问题和热点问题，深入研究，增强形势预警预判能力，树立底线思维，建立健全外事风险防控机制，时刻防范和应对西方意识形态领域的渗透。

4.3 深化拓展，建立全方位、多层次、宽领域全球卫生健康合作布局

新冠疫情使卫生健康合作成为国际合作的新焦点，国际社会势必要更加重视合作应对有可能常态化的公共卫生危机。然而随着疫情的蔓延，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等国利用疫情政治化不断抹黑中国，企图孤立中国，各国关系也变得错综复杂[18-19]。国际关系变化既影响着世界局势的变化，也对卫生健康国际交流合作造成了深远的影响。面对纷繁复杂的国际局势和国际关系，医院应着眼长远谋篇布局，建立全方位、多层次、宽领域全球卫生健康合作布局，进一步推动全球卫生战略。一是服务国家“一带一路”战略全局，进一步扩大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卫生健康合作；二是深化与国际组织协作，构建崭新发展格局；三是加强重点国家战略，深化与中东欧联盟国家的卫生健康合作；四是面对敌对、不友好国家，恪守原则，把握政策，严格执行国家对外方针和政策。

4.4 以信息化为基础，探索线上国际交流合作新路径

新冠疫情在未来有可能与人类长期共存[20]，防疫工作有可能成为常态，由于各国的隔离政策国际间人员流动在长时间内仍然会受到限制。外事工作要顺势而为，主动出击，变“被动”为“主动”，创新国际交流合作的路径和方式。以信息化、智能化、网络化为基础，探索线上医疗、远程办公、在线医学教育、线上国际会议等国际交流新路径，扩大线上国际交流与合作的国际影响力和辐射力。全球疫情尚未有效控制，国际交流应由实体交流为主转向线上交流为主，由人员流动转向信息交换，线上国际会议应成为国际会议的主旋律[21]，通过远程线上学习替代出国(境)学习、培训。探索建立健全外国专家远程合作和线上教学机制，确定远程合作的形式和计划，核定远程合作工作量及成效，构建基于国际合作贡献度的评价机制，提高线上国际合作效益。

4.5 推进精细化管理，提升外事管理人员职业素养

外事工作政策性极强，关乎国家利益和民族形象，外事工作者的职业素养、专业能力直接影响外事工作质量，因此，推进精细化管理，提高外事管理人员素养也是今后工作的重点[22]。外事无小事，外事人员需要有极高的综合素质，不仅需要具备较高的思想政治素质、道德品质、职业素质、专业素质，还需要具备跨文化交际能力、危机公关和应变能力、良好的心理素质等[23-25]。专门从事外事管理工作的干部队伍，必须具有较高的专业素质，要重视学习和研究，着力增强听党指挥、把握大局的能力，着力增强主动研判、有效应对的能力，着力增强主动学习、自我提升能力，为提高外事工作水平做好功能上的准备，为积极推进医院卫生健康国际合作贡献更多的力量。

在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背景下，外事工作要顺势而上，充分利用我国在政治、经济、文化等领域的优势和面临的发展机遇，努力增加交流与合作的机会，助力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