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君名 叶成徽
(海南师范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海南 海口 571158)
当前,产学研用协同育人机制是人才培养的重要创新模式之一。如何将一个国家或地区数量庞大的人力资源转换为人力资本并发挥较高的产出效率,需要积极研究与实践产学研用协同育人机制。较早完整地阐释产业型、技术型人才培育及其作用的学者是舒尔茨(Schultz,1961)[1]和贝克尔(Becker,1964)[2],后由罗默尔(Romer,1986)[3]、卢卡斯(Lucas,1988)[4]将产业型、技术型人才(人力资本)引入内生经济增长模型分析。戈登科夫(Goldenkoff,2010)、萨德赛和古斯里(Sardesai & Guthrie,2018)则研究改进人才培育管理的一些技术方法,探讨绩效评估体系对人才效率的影响[5][6]。
我国学者结合国情对人才培养进行非常系统的有针对性地研究。一方面,论证人才培育在区域经济开发中的积极作用。例如,宋志生、陆璐珂、蒙华川(2015)认为人力资本增值是经济新常态下的新动能[7]。杨奇鑫(2017)认为人力资源与产业的匹配有利于促进区域经济发展[8]。另一方面,对培育、提升与优化人才配置效率的具体路径进行探讨。例如,杜两省、刘发跃(2014)提倡通过职业技术教育、人力资本适当流动,提高人才的适应性、产业匹配性[9]。李秀芬、姜安印(2019)认为,通过优化市场配置可提高地区人力资本的增长贡献[10]。此外,对创新型人才培养表现出极高的关注度。楼杨钇(2019)认为高校及其创新中心应当在政产学研合作中发挥重要作用,要用制度及动力机制支持产学研协同合作等[11]。
上述研究非常全面、系统,提出许多有利于发挥人才作用、优化人才结构及配置效率的具体路径或政策建议。但是,直接针对产学研用协同育人具体机制设计与应用的研究文献,却不多见。同时,在以往的研究中,经常把职业教育、学历教育、科研能力当成人才培养的决定因素,忽略本地化产业需求、产业应用技能等其他内容,有些偏颇。因此,需要在以下方面进行应用拓展:一是需要发挥人才培养的内生经济增长功能,有利于优化本地化人才存量,提升人才增量,整合人才资源为地方经济与社会发展服务。二是需要能做到相对有效地解决地区人才培养与产业发展需要的最终双向对接问题。从长期来看,还需要积极推进产学研用协同一体化,创新人才培养模式,优化人才配置效率,动态地适应产业结构调整的需要。
人才是推动国家或地区经济增长的重要内生变量。各地区大都重视人才培养,经常采用外生引动、内生驱动的人才培养方式。其中,外生引动,就是采取政策鼓励、示范及引导、财政直接投入等方式进行,主要表现在知识密集型的各类高校、地方职业院校等,具有基础性、普适性与系统性;内生驱动,就是居民个人或家庭、企业等基于自身发展需要而采取的人才培养方式,具有阶段性、灵活性与个体差异性。人才的实质内涵较多,在实际研究中经常用劳动者的教育年限、教育层次、知识、技能、健康状态、工作经验及熟练程度、迁移机会等来进行测度,凡是影响这些因素的各种投入,都可以称作人才投入。从理论逻辑上分析,人才培育的投入主体有政府、地方高校、企业、个人或家庭等。从宏观总量角度分析,与人才投入相对应的是各类物质资本投资、科技研发等,它们一起对社会的经济产出产生直接影响。
一般是以地方高校(学与研)、地方企业(产与用)为主导及支撑,横向联络与整合地方高校内部学科团队、外部嵌入专家智力支持和企业技术及应用支持,将基础研究、应用研究、人才培养、产业应用、社会服务等结合起来,形成协同联合体。从地方高校角度看,是积极依托与整合地方各类高校“大学科技园”,联合各类科技创新中心、研究中心,按照实际需要通过专业矩阵式来实现内部人员随机组合与人才培养,多渠道推广科技转化,动态对接产业应用。从地方企业角度看,是采用课题招标、委托研究、人才定制培养、企业员工在职培训、实习实践基地共建等方式,形成与地方高校对接的协同渠道,在科技转化、人才联合培养、毕业生就业等方面提供产业支持。上述协同育人机制的重点是积极拓宽对接渠道,提供多元化的经费支持,并形成常态化的良性运作机制。
该动力体系包括推力、拉力、内生动力与阻力等因素。
政府在新时期的育人创新发展政策是整体引导与推动的推力。在产学研用协同育人中,需要地方高校、地区产业、科学研究、技术转换与应用多方面的通力合作。各地政府应基于地区发展重大发展战略,推出产学研用的配套推进政策,牵头设计跨界协调沟通机制,积极优化地方教育资源配置及其利用效率。
地方经济与社会发展的现实,需要产学研用育人机制源源不断提供厚实的土壤。不同时期地方经济与社会发展的重点、产业结构调整的重点会有所不同,在客观上会需要不同切入点、侧重点的产学研用完整体系支撑,因而也会对新型人才培养模式形成强大的渴求与持续的拉力。
地方高校需要适应新时期发展需要提升自身办学实力,尤其需要对接地方经济与社会的发展需求,持续不断地培养各类合格的技能型、应用型人才。在新一轮发展中,地方高校需要从多学科整合中进一步明晰发展的定位和优势,不断促进自身创新发展、自我突破,积极适应并推广产学研用多元互动的人才培养模式。
这主要是指一些不利条件及障碍。例如,就产学研用协同育人机制而言,目前仍然没有正式的常态化协同组织体系,在人员、经费、项目依靠、创新目标、价值实现等方面还非常松散。虽然尝试以建立大学科技园、开展产学研合作等方式进行一些科技成果的转化,但在促进地方产业结构升级、推动经济与社会发展、转型等方面,对接的深度、广度、频率等仍有待加强。
在正常情况下,合格的人才(数量及质量)是产学研用协同育人的特定产出(人才供给),但是,也有可能由于某些因素干扰,导致产学研用协同育人机制的绩效评价趋向复杂化。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在劳动力市场健全条件下,人才具有高度的流动性。相对其原生地而言,容易出现人才流动漏出的情况。例如,甲地政府对人才进行大量投入,但人才最终却流动到乙地,结果乙地受益。虽然流动可以优化人才配置效率,但一定程度上,也会造成投资主体与受益主体的错位。
就人才培育而言,其本身是长期的、持续型的,在短期来看,可能未形成非常完整有效的人才技能并直接发挥产出效率。例如基础教育对人们基本素质的提高非常有效,但接受教育者尚未形成完整的劳动技能。只有通过特定的或一定形式的劳动技能培训,人才才能转换为现实的劳动生产力。可见,教育的内容及结构对人才具有重要影响。其他人才投入也同理。无论是长期的还是短期的,总存在一定的绩效评价时滞。
人才结构与地区产业实际需要的对称性关系是非常重要的。如果人才开发不适应地区产业实际需要,人才会大打折扣;如果人才开发适应地区产业实际需要,人力资本会凸显它的价值;如果人才开发超越地区正常的产业发展需要,会导致过度开发、知识失业、“高大上不接地气”等问题。目前,确实存在人才开发与产业实际需要脱节、非协调对接的情形。只有动态地跟踪地区产业发展变化,才能有的放矢地做好人才培养工作。
虽然在理论上强调劳动者的人力资本技能全面发展,但在实践中这是一大难题。就现状而言,存在人才存量及增量的素质及技能结构差异。从人才属性来看,人才具有比较严格的异质性与资产专用性,从而影响其对市场需要的充分适应性或匹配性。从产学研用协同育人的角度而言,上述结构性差异导致人才培养绩效或效率变化,主要来自人才后续增量调整或边际效应,而已有的投入容易形成沉淀。从这个意义上讲,人才素质及技能弹性结构的构建非常重要。
系统化设计的目的是整合地方高校、研究机构、企业的能力优势,促进地区资源互补、共享。规范化制度安排强调的是能够充分激励地方高校、地方企业协同合作、协同创新的机制、体制及政策,主要涉及科研资源整合、科研经费管理、人才聘用、人才培养、激励评价、利益分配、风险防控和分担等内容。关键是协同体内部要通过制度激励、经费激励和组织激励等手段,激发协同创新的动力。同时,以外部需求为引领,促进高等院校与科技、经济、文化、社会的发展有机结合,高度整合自身优势,有针对性地培养人才,积极融入地区经济与社会发展的时代大潮。
需要采取有效措施吸引生源地学生回头就业,完善借力引智系统性工程。同时,重点考虑并专门针对能促进本地就业的各类适用的劳动技能、职业技能培训。地方高校、职业院校是培育本地人力资本的重要基地,政府及有关部门应当在经费投入、人才引进、学科建设、科研立项与专业设置等方面给予有效的倾斜与眷顾。继续优化区域人才创业创新环境,做好创业创新扶持及奖励、资本对接、服务保障等基础性工作,营造良好的人才发展生态。继续调整、优化适应现代产业发展的教育专业结构,加大急需紧缺专业人才、新兴业态各类人才的培养培训。
需要依靠市场机制才能最终有效地解决地区人才与产业发展需要的最终双向对接问题。当前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是调整发展战略,促进经济体系新旧动能转换的现实需要,加之产业结构升级、人才流动障碍与市场信息不对称等因素,在某种程度上容易导致结构性失业。但是,从长期来看,只有在加强政府服务引导功能、发挥市场对资源配置的决定性作用条件下,才能最终优化人才配置效率,动态地适应产业结构调整的需要。因此,积极完善人才市场机制,充分发挥人才市场优化配置要素的系统功能,仍然是各地区不断深化市场化改革的一项重要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