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反腐：越南共产党腐败治理的新动向*

■徐秦法 张睿

【提要】随着互联网的发展，越南党和国家主导的网络反腐得以迅速发展，宣传了越南共产党和国家的反腐主张，曝光了一大批腐败问题。社会力量的积极参与，更进一步促进越南党和国家查处腐败行为。同时，网络反腐在发展过程中也受到法律、制度、网民等多个因素的限制，针对网络反腐实践中的局限性，进一步完善网络反腐法律法规，建立坚实的网络反腐法律基础，使网络反腐真正做到有法可依，才能进一步规范网络反腐，切实增强社会力量参与到反腐斗争中。

网络反腐作为信息时代舆论监督、民主监督的重要形式，不仅为越南反腐败斗争带来了新的思路，也最大程度发挥了社会力量在反腐败治理中的作用，形成全社会反腐的大环境。根据反腐平台不同，越南网络反腐主要有以下两种：政府主导下的网络反腐，即各级党政机关有关部门利用网络平台发布预防和惩治腐败的相关政策信息，了解人民对反腐败工作的意见和建议，通过官方门户网站、社交平台、热线、邮箱等方式接受人民举报，进而整顿人民身边的腐败问题；社会力量参与下的网络反腐，即越南祖国阵线、新闻媒体、人民群众等社会力量利用网络平台曝光涉腐信息，引发舆论压力，倒逼政府查处腐败行为，达到预防和惩戒腐败行为的效果。

一、网络反腐的兴起与发展演变

1986年开始的革新开放，使得越南经济得到了迅速发展，人民生活得到了极大的改善，国家实力显著提升。但由于过度强调经济增长，忽视了法制和道德建设，导致贪污腐败问题盛行，严重浪费了国家资源，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仅2005—2015年，腐败给越南造成了近60万亿越南盾和400多公顷土地的损失”[1]，从而削弱了人民对越南党和国家的信任。为了巩固越共在人民心中的地位和形象，增强越南人民对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的信心，阮富仲多次表示：“反腐败工作无禁区、无例外，无论涉及到谁，都要依法严惩。”[2]彰显了越共中央对从严治党、惩治腐败的坚定决心，为越南的网络反腐奠定了基础。

（一）起因与背景：多种因素交织形成的网络监督

面对贪污腐败现象正在发生变化，性质日益严重，涉及领域日益广泛，规模日益扩大，现象日益普遍，越共中央高度警惕，开始探索反腐新措施，推动反腐工作迈出新步伐。网络日益成为表达社情民意和汇聚民意民智的载体，网络反腐作为一种社会舆论监督手段，逐渐成为人民参与公共事务的新形式，为越南反腐败工作带来正能量。

1.腐败治理成效不足，腐败形势仍复杂难料

从越共八大将腐败现象正式列为越南“四大危机”之一，到越共十三大提出要“大力推进整党建党，全面建设廉洁强大的社会主义法权国家和政治体系，改变党的领导方式和执政方式，建设精简、高效的政治体制组织机构；严厉打击官僚、腐败、浪费和党内‘部门利益’‘自我演变’‘自我转化’等消极现象”[3]。越共采取了一系列的反腐措施和方案，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仍未达到越共十届三中全会决议提出“制止和初步消除腐败”的目标，越南反腐工作仍任重而道远。阮富仲指出：“反腐败是一场长期、艰难和激烈的斗争，近年来的反腐败成就只是减少和防止腐败的一步。”[4]2021年越南政府反腐败工作报告中指出：“越南的腐败行为将更加复杂难料，腐败仍然是威胁越南党和政治体系存亡的危机之一。”[5]近年来越南的腐败形势逐渐呈现以下特征：一是腐败发生在各级国家机关、组织和单位，涉及领域众多，不仅出现在经济管理领域，而且还涉及行政管理、公共卫生、社会治理等领域，甚至是腐败治理的职能部门；二是腐败规模日益扩大，性质更加复杂，腐败大案要案频发，腐败案件中造成的经济损失多达数万亿越南盾；三是形成腐败团伙，参与人员众多，在“丁罗升案”中，石油部门二十多名官员落马，交通运输部更是牵扯了两百多名官员；四是微腐败越来越普遍，公职人员在为人民和企业办理业务时故意刁难以此索要红包的现象十分普遍。

2.互联网技术发展，网络成舆论监督新渠道

越南互联网使用率和发展速度高居全球前列，互联网使用人数已超过6800万，互联网使用率为70%，其中，6500万人活跃在社交网络，占越南总人口的67%。互联网的飞速发展大大改变了越南人民的生活方式，为越南人民获取自己关心的信息并充分表达个人见解提供了一个开放而又私密的平台，人民也有权利在社交网络上表达自己的意见与愿望。越南政府监察总署、内政部、公安部等国家机关，越南祖国阵线、新闻媒体等社会力量利用互联网及时、便捷以及互动性强的特点搭建官方门户网站、社交网络账号传播反腐政策法规，并接受人民群众的举报，让互联网成为动员、凝聚人民力量共同反腐的重要渠道。互联网技术的发展促使公民监督权得以更加自由的行使，网民不仅可以在官方网络平台进行举报，也可以通过社交网络平台更新腐败案件的最新消息，让反腐部门获得更多的腐败信息，形成较为完整的证据链。网民通过在网络上发帖、跟帖、转发等方式公开涉腐官员的腐败问题，使得新闻媒体关注报道，造成强大的舆论压力，引起有关部门的重视。

3.腐败盛行引发人民不满，反腐热情空前高涨

越南党和国家坚持多年腐败治理，但反腐成效仍不明显，引发了社会不满，越南人民参与反腐的需求不断增加。特别是越南的腐败现象越来越普遍，部分干部、职员利用机制、政策、法律的漏洞和职务之便谋取私利，刻意为难人民群众和企业等现象在多个领域屡禁不止，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出现了多起与疫情防控工作有关的腐败案件，引发了社会的强烈不满与愤慨。据越南宣教部社会舆论研究院报告表明，80%的受访者认为腐败是人民最关切、最不满的问题。[6]同时，为了激发越南人民积极参与到反腐败斗争中，越南政府监察总署和内政部联合签署并发布了“关于腐败举报人进行奖励的通知”规定，根据举报人在反腐工作中的具体表现，可以获得国家主席颁发的“勇敢奖章”，总理或由其他政府部门颁发的奖状，奖金最高可获得不超过最低工资标准的3000倍（相当于34亿越南盾，约100万人民币）。人民对腐败行为强烈不满的同时，再加上越南多项政策的激励下，越南的反腐败举报呈现大幅度增长。据越南监察总署统计表明，2021年1—10月各级国家行政机关共接待访民268054人，受理申请276905件，处理261047件。[7]

（二）演变与发展：网络反腐多层次演进

政府机关主导和社会力量积极参与下的网络反腐打破了传统的反腐形式，为越南反腐败斗争开辟了第二战场，表明了越南党和国家决心制止和逐步消除腐败的决心。越南透明组织在“人民可以采取的最有效反腐方式”调查中发现，“在社交网络、媒体或互联网上发帖”排在第二位。[8]互联网开放、平等、安全、及时等特点使人民参与反腐败的力量发挥到极致。

1.政府主导下的网络反腐

为了应对复杂多变的腐败工作，越南党和国家顺应科技和社会发展形势，借助网络的力量，推出了一系列反腐新措施，拓宽了网上反腐直通车。由于网络连接几乎不受限制且用户数量众多，使得互联网已然成为越南党和国家与人民沟通的有效工具。2007年越南政府监察总署所属反贪局（第四局）直接管理的反腐败网站“反贪数据库”正式开通运行，设有热线、信箱等功能，人民可以通过热线和电子信箱等方式举报腐败分子的线索。2012年越南中央防治腐败指导委员会办公厅在河内举行了“防治腐败综合信息网”开通仪式，“反腐网”旨在向公众及时、准确的公开腐败情况和反腐工作进展等信息。越南政府监察总署、最高人民检察院、中央内政部、公安部等国家机关开通电子门户网站并在Facebook等社交平台开通账号，及时向越南人民公布和解读党、国家颁布的最新反腐法律法规，进行廉洁教育宣传，公布越南年度预防与惩治腐败工作报告，并设立讨论区，鼓励人民在网上检举揭发腐败案件，让人民为治理腐败工作建言献策，实现人民与政府的互动。越南太原、胡志明、清化、莱州、河静、庆和、山罗等多省市开通监察或反腐败官方网站，开设反腐败反馈专栏，宣传反腐相关政策法规，接收人民群众的反腐信息，还公布了监察委员会领导的电话号码、邮箱等信息，专门设置了公民接待时间表，鼓励人民积极举报涉腐信息，充分发挥人民在反腐斗争中的作用。

2.社会力量参与下的网络反腐

2018年《越南反腐败法》第五章规定了社会力量在预防惩治腐败中的责任，以立法的方式鼓励社会力量积极参与到反腐败工作中。阮富仲多次强调，要建立机制积极发挥越南祖国阵线、新闻媒体和人民群众等社会力量在腐败检查监督工作中的作用，在发现和打击腐败方面发挥积极主动的作用。随着网络技术的发展，越南祖国阵线、新闻媒体和人民群众等社会力量在越南预防和惩治腐败斗争中日益突显成效。

一是越南祖国阵线参与网络反腐。越南祖国阵线自出生开始就一直伴随着国家和民族的命运，当国家遭受腐败的“内侵”时，祖国阵线的责任就更加繁重。在动员人民预防和发现反腐、监督反腐败法律实施、行使社会监督和反辩权的同时，越南祖国阵线中央委员会联合越南记者协会举办“反腐败反浪费工作新闻奖”，旨在大力鼓励全民全社会参与反腐斗争，肯定新闻媒体在打击腐败和浪费方面所做出的先锋作用，也强调了越南祖国阵线和新闻媒体在反腐败、反浪费斗争中不“退缩”的决心。越南祖国阵线第三号行动计划确立了“全民参与反腐败”的行动，旨在建立全面全民的阵地，随时随地为腐败张起“天罗地网”。由此，越南祖国阵线利用其门户网站、祖国阵线中央机关电子报—大团结报、祖国阵线中央委员会机关电子期刊—阵线杂志等网络平台开通监督-批判、反腐败专栏，积极发挥祖国阵线在腐败、法制建设等方面的监督作用，大量发布国家最新关于腐败治理的法律法规，鼓励人民采取各种措施积极参与反腐，助力越南建设廉洁强大的党和政治体系。

二是新闻媒体参与网络反腐。越南党和国家一贯重视新闻媒体在反腐败斗争和维护人民利益中的带头作用，将其视为越共的眼睛和耳朵，是越南反腐斗争中党和人民之间的桥梁。根据越南政府监察总署和世界银行联合调研显示，新闻媒体是越南发现和调查腐败最积极和最有效的机构之一。[9]随着信息技术的应用越来越多，结合了“报纸”“信息”“网络”元素的网络媒体也随之应运而生，作为一种新型、现代、快捷的传媒方式，能够更及时的让人民了解到实时信息。利用网络媒体的优势，揭露了多起严重复杂的腐败案件，为越南国家和人民追回了数万亿越南盾。如：裴金勇的“百万赌徒”事件；奠边府胜利纪念碑事件；清池桥（河内）违规拆迁事件；郑青春案……以及其它许多反腐案件都显示了新闻界对腐败不妥协的斗争精神。《青年报》《前锋报》《人民报》等电子报开通反腐专栏，及时公开的在新闻媒体上报道腐败案件，有助于提高越南人民的反腐认识，凝聚社会共识，增强干部、党员和人民对反腐败斗争的信心和决心。

三是人民群众参与网络反腐。越南党和国家一直强调，在战争时期革命离不开人民群众，依靠人民是革命取得成功的决定性因素，在和平时期的越南，反腐斗争更离不开人民，充分发挥人民在反腐斗争中的作用是越南反腐事业取得成功的重要因素。为了建立全国性全民化的反腐运动，越南党和国家多次强调需要借助人民的力量进行反腐败斗争。信息技术的发展有效拓宽了人民参与腐败的渠道，越南人民通过在社交网络曝光腐败行为；对已被发现和公布的腐败行为评论跟帖；跟踪国家机关处理腐败案件的进展等方式参与网络反腐。越南透明组织调查了“越南人民选择反腐败的方式”，其中17%的人选择通过互联网进行反腐，排在第六位。[10]在郑青春案件中，最初也是由于网民将越南国家油气集团前高层、后江省副省长郑青春驾驶价值超过50亿越南盾的雷克萨斯570轿车的照片上传到社交网络，在舆论中引起强烈反响，由此引发了一系列贪污案的曝光。

二、网络反腐现实困境的三重维度

在互联网技术的推动下，反腐工作不再受时空的限制，越来越多的党政机关利用网络进行反腐败斗争，越来越多的社会力量利用网络反馈和举报腐败问题，促进了网络反腐的发展壮大。但网络反腐是把“双刃剑”，在推动反腐进程的同时也面临着由于网络反腐法律法规不完善、运行机制不健全、网民网络反腐素质薄弱导致虚假举报，侵犯他人隐私等现象频繁发生，严重制约着越南网络反腐的发展。

（一）法律维度：法律法规不完善，阻碍了网络反腐规范运行

越南官方和民间的网络反腐正开展得如火如荼，但与越南网络反腐相关的法律法规却还不完善，相关的权利、义务、责任及法律情形缺乏严格清晰的界定，存在漏洞和空白。越南网络反腐法律法规不完善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缺乏国家机关对网络腐败监管的法律法规。对于网络上的涉腐信息由哪个部门介入、何时介入、怎样介入、介入后处理结果如何等情况没有明确法律规定；对于网络腐败举报没有法律依据，政府机关是否回应和处理很大程度上取决工作人员的个人价值评判，没有立法上的硬性规定和约束。二是缺乏行之有效的保护举报人和反腐新闻工作者的法律法规。虽然越南法律已经制定了许多关于保护腐败举报人的规定，但仍缺乏实际操作性，使举报人被打击报复的情况时有发生。根据越南社会科学院社会学研究所的调查表明，53.2%的受访者认为存在举报腐败行为而遭受别人针对的现象，34.8%的人被歧视和区别对待，20%的人经济、身体和健康受到损害。[11]如：河内纸桥区义都坊党委书记、人大主席范清平因积极反腐被免职；河静省香溪县富丰乡阮金合控告乡县干部非法发放和出售三十多万平方米的土地后，被当地政府强制收回四千多平方米的家庭土地。三是网络言论自由与侵权的界限尚不明确。部分人民为了吸引更多人的关注，利用越南的反腐政策，在网络社交平台上发布部分官员的隐私，涉及官员及其家人的图像、视频，其中不乏有越南各省市的省长、市长、警察局长等官员，甚至还将官员的照片与豪华别墅、跑车等合成对官员进行打击报复，利用网络的力量散播谣言，使网络沦为造谣、诽谤、诋毁他人的工具，不仅会侵犯他人的合法权益，也会导致相关反腐部门去查实这些信息浪费人力、财力资源。

（二）机制维度：运行机制不健全，制约了网络反腐协调发展

近年来，越南的网络反腐工作虽然取得一定的成效，但是由于运行机制不健全，难以形成有效的协调运作机制，最终导致反腐效果大打折扣。网络反腐的发展离不开法律法规的约束、人民群众的参与，也需要健全的网络反腐运行机制去克服其产生的偶发性、腐败现象无法受理、信息披露不及时等现象。一是网络反腐联动机制不健全。越南的网络反腐一般要经过网民爆料、引发热议、媒体报道、政府回应等一系列过程。由于网络反腐联动机制的不健全，使得网民的举报信息是否能引发网民热议，新闻媒体是否进行报道，面对网络上大量的反腐信息政府部门是否受理也主要是依靠人民和政府工作人员的自我价值判断，这就使得腐败行为的发现和处理具有偶然性和随意性。二是网络反腐的受理机制不健全。网络上存在大量信息，其中夹杂着虚假甚至恶意攻击的信息，这需要有关部门进行甄别，但越南缺乏网络信息收集处理的系统，反腐部门对网络上曝光的涉腐信息敏感度不够，无法及时分辨网络信息的真假，造成谣言四起或导致许多腐败案件“石沉大海”的现象时有发生。三是网络反腐的反馈机制不健全。根据众多的网络反腐实践表明，面对人民热议的网络反腐信息，如果政府部门没有及时反馈，就会使人民对政府的反腐决心产生质疑，认为政府的反腐败工作只是在做“假戏”。越南部分在网络上被曝光的腐败案件，得不到反腐部门回复，政府反腐部门对于涉腐案件信息披露不及时，披露信息十分模糊，甚至有故意隐瞒案情真相的情况时有发生。

（三）思想维度：网民素质薄弱，影响了网络反腐健康发展

截止2020年1月，越南互联网使用人数已达6817万，网民数量庞大，网民素质参差不齐。越南网络反腐的参与者有政府相关工作人员、越南祖国阵线成员、专家学者、网络媒体从业人员，还有深受腐败伤害的人民，而更多的是时刻潜伏在网络上的“闲散网民”，当有腐败信息发布出来就会立即出动，纷纷参与到声讨大军中，有的举报信息可能因此会进入公众视野得到政府部门的关注进而进行处理，但也有网民利用网络的匿名性和隐秘性肆无忌惮的攻击别人，损害他人的合法权益。越南网民反腐素质薄弱主要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一方面，越南网民年龄大多在40岁以下，且学历不高，虽然对参与网络反腐持有很高的热情，但思想认识不到位、素质普遍较低，又受到大量不良信息的影响，在应对腐败问题时缺乏理性，在网络评论中常使用一些粗言秽语，从而导致网络暴力的发生，侵犯他人的权利。另一方面，部分网民在通过网络进行反腐的过程中带有很大的随意性，对越南反腐的政策法规不熟悉，存在举报信息不符合规范的情况，如举报人在腐败举报时未提供基本信息，举报内容不明确，缺乏举报依据等，这就会增大政府部门调查腐败行为的困难度。

三、提高网络反腐机制化的路径

越共十三大决议提出：“以更大的政治决心，更强烈的实际行动，更加彻底、有效的方式阻止和遏制贪污腐败、铺张浪费。”[12]再一次强调了越南党和国家在反腐工作中的决心，反腐工作是一场艰苦激烈的战斗，需要越南党和国家干部以身作则、言行一致，需要各职能部门通力协助，需要越南祖国阵线、新闻媒体、人民群众积极参与、同心协力。针对越南网络反腐的现状和困境，结合越南发展实际，通过建立网络反腐法律法规、健全网络反腐运行机制、提高越南人民的反腐素质和法律修养等方式，推动越南网络反腐良性发展。

（一）建立网络反腐法律法规，彰显网络监督的法制性

越南经过多年的反腐斗争工作，已经搭建了基本的反腐法律体系，但关于网络反腐，越南国家还没有出台专项的法律法规，这就导致了网络反腐不能在法律的框架里运行，政府部门监督不力，反腐举报人的合法权益得不到保障，打着反腐旗号散播谣言、恶意诽谤他人的不法分子得不到惩罚等现象时有发生。信息技术的应用已经普及到大多数越南人民的社会生活和国家管理领域，越南党和国家应重视网络反腐的作用，通过立法的方式确定网络反腐的合法地位，规定国家机关在网络反腐发挥的作用，使政府部门监督和管理网络舆论有法可依，明确人民参与网络反腐的手段和途径，让网络反腐更加规范、合法；制定和完善切实可行的腐败举报人保护法律法规，建立主管机构专门保护腐败举报人，并进一步研究、制定举报人保护的程序，确保举报人及其家庭的合法权益和人身财产安全，消除举报人的后顾之忧，提高越南人民利用网络进行反腐积极性；制定相关法律法规严厉打击利用反腐政策散播虚假信息、恶意诽谤他人的行为，虽然互联网为人们的言论自由提供了平台，但不能利用网络肆无忌惮的侵犯他人的合法权益，应尽量避免“网络乱象”的滋生和蔓延，规范网络反腐行为，针对侵犯他人隐私、恶意诽谤他人的情况应给予法律制裁，让网络反腐逐渐步入法制化、规范化。

（二）健全网络反腐的运行机制，提高舆情处理的高效性

目前越南的网络反腐存在很大的随意性和偶然性，受个人主观价值判断影响较大。要使网络反腐不受网民和国家机关工作人员的个人影响，真正发挥网络反腐的作用，必须进一步掌握其运行规律，建立一套完整的网络反腐运行机制，使网络反腐的每个环节都规范并有序连接，优化其运行质量、效率和协调配合。一是健全反腐联动机制。网络反腐是一个系统的工程，应树立全局观念和整体意识，需要网民、社交网络平台、新闻媒体、政府部门通力合作，加强沟通、交流与协作，合力构建相互支撑、相互联系的网络反腐联动机制。二是健全网络反腐受理机制。面对网络上纷繁复杂的信息，在加强应用现代技术和人工智能的同时，相关部门也应建立一支高素质、专业化的网络反腐监管队伍，构建全方位、多层次的网络信息甄别和整理机制，对于事实腐败行为从严处理，没有禁区，没有例外；对于虚假信息，及时抑制传播，避免不实信息的扩散。三是健全网络反腐反馈机制。许多国家的反腐经验表明，反腐是否成功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国家的方针政策，特别是反腐的公开、透明以及解释政策。越南反腐相关部门加大腐败案件办理力度，搭建全方位的信息交流机制，主动就社会舆论关注的敏感问题披露信息，公开监督、检查、审计和处理腐败案件的结果，方便人民知晓相关案件的最新进展；利用反腐相关部门的门户网站、社交平台和新闻媒体等方式发布反腐权威信息，保障公众的知情权与监督权，发挥网络反腐的警示和威慑作用，体现党和国家在处理腐败问题上的公开化、透明化。

（三）提高反腐主体的素质和法律修养，增强监督主体的可靠性

随着网络技术的发展和普及，越来越多的社会力量将网络作为舆论监督和参与反腐的工具。但网络言论的随意性、匿名性使网络反腐变得复杂多变，因此需要提高反腐主体的反腐素质和法律修养，将法制教育与道德文化教育相结合，提高社会力量的综合素质，造就高素质的监督主体。一是加强网络反腐宣传教育。阮富仲反腐工作总结会上强调：“应继续加强和提高干部、党员和人民群众的反腐宣传教育、廉洁文化建设。反腐宣传教育是提高道德、树立廉洁、防止徇私和变质的根本措施之一。”[13]利用越南人民喜欢通过网络获取信息的特点，通过网络平台建立网络反腐宣传教育机制，提高反腐倡廉意识。重点宣传越南党和国家的反腐方针政策，反腐斗争典型案例以及关于反腐的目标、观点、任务、措施，调动全社会在反腐斗争中的协同作用。在做好宣传教育的同时，还应积极与对越南党和国家反腐败工作的歪曲言论作斗争，从而引导好舆论，在全社会反腐败工作中形成反腐的决心和共识。二是加强反腐主体的反腐素质教育。通过政府官方平台和网络媒体开展讲座、研讨会等活动，加强各级越南祖国阵线成员、网络媒体从业人员、网民的网络素质教育。发挥各级越南祖国阵线成员在监督、发现、举报腐败行为中的积极作用；增强媒体从业人员的社会责任感，恪守职业道德，公平公正的对待举报信息，真实、客观、全面的向网民提供信息；引导网民客观对待腐败现象，提高对网络信息的甄别能力，避免盲目跟帖评论及言语过激行为的发生，也应避免因害怕被报复而拒绝反腐的行为，倡导网民理性参与网络反腐。三是加强反腐主体的法律修养。提高反腐主体参与互联网反腐败的法律意识和责任意识，在法律允许范围内行使自己的权利和义务。越南党政部门、新闻媒体应积极利用网络平台宣传反腐相关的政策措施、法律法规，大力宣传网络反腐知识，让社会力量在法律法规的框架下参与反腐、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在全社会营造积极反腐的良好氛围，使反腐败、反浪费的工作成为了一场运动，一种趋势。

注释

[1]《越共中央原政治局委员涉案始末》，中华人民共和国司法部官网，>http://www.moj.gov.cn/pub/sfbgw/jgsz/gjjw zsfbjjz/zyzsfbjjztszs/202102/t20210223_181082.html<

[2][4][13]【越】阮富仲：《社会主义和越南走向社会主义道路的理论与实践若干问题》，国家政治出版社2022年版，第393页；第408页；第408页。

[3][12]【越】《越共十三大文件》，国家政治出版社2021年版，第111页；第106页。

[5]《国会司法委员会会议：巩固人民对反腐的信心》，越通社，>https://zh.vietnamplus.vn/国会司法委员会会议巩固人民对反腐的信心/145313.vnp<

[6]【越】《近期的反腐败问题》，中央内政部官网，>https://noichinh.vn/nghien-cuu-trao-doi/202008/mot-so-van-deve-phong-chong-tham-nhung-thoi-gian-qua-308377/<

[7]【越】《2021年第四季度政府监察会议》，政府监察官网，>https://thanhtra.gov.vn/web/guest/xem-chi-tiet-tintuc/-/asset_publisher//Content/giao-ban-thanh-tra-bo-nga nh-quy-iv-2021?6446611<

[8][10]【越】《2019年越南腐败风雨表》，越南透明组织，>https://towardstransparency.org/wp-content/uploads/2018/11/VCB-2019_VN.pdf<

[9]【越】《从人民、企业和公职人员的角度看腐败》，年轻人报，>https://tuoitre.vn/tham-nhung-tu-goc-nhin-nguoidan-doanh-nghiep-cong-chuc-521315.htm<

[11]【越】《腐败举报人保护机制》，政治理论杂志，>http://lyluanchinhtri.vn/home/index.php/dien-dan/item/2100-co-che-bao-ve-nguoi-to-cao-tham-nhung.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