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价值链分工地位及交易效率对经济增长质量的影响

杨 剑

(滁州职业技术学院 商学院，安徽 滁州 239000)

中国经济数十年以来的快速发展得益于改革开放的伟大决策，而实际是融入以全球价值链分工为主要特点的经济全球化正是过往数十年开放的本质[1]，也就是说中国经济的高速增长正是成功融入全球价值链分工的结果。进入经济新常态以来，中国经济增长速度放缓，由高速增长向高质量增长转变。目前中国正处于经济结构优化升级、产业分工不断加深的关键时期，如何提高经济增长质量，完成经济增长向高质量发展模式转变，无疑是学术界面临的新课题。

当前世界经济仍是在开放、包容中发展，中国作为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已然深度融入到了经济全球化的浪潮中，因此经济增长质量的提高离不开全球经济分工体系。长期以来，中国处于全球价值链的中低端，主要以高消耗的资源投入、加工制造为主，附加值低、能耗大是中国过去几十年经济增长的主要特点，这也造成了经济增长质量水平较低[2]。从比较优势理论来看，从自身要素禀赋出发选择相应的专业化生产会造成不同区域经济增长质量的差异。劳动力密集型、资源密集型生产所推动的经济增长质量水平比较低，而技术、人才密集型生产所推动的经济增长质量水平比较高。这从目前全球价值链中处于高端价值链的发达国家与处于中低端价值链的发展中国家的发展状况可以看出[3]。从分工的角度来看，分工之所以能够带来不同区域经济增长质量的不同，除了基于要素禀赋的差异性以外，交易效率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4]。交易效率的高低能够直接影响分工水平，而分工是经济增长中的关键因素[5]。从宏观来看，交易效率的改善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资源配置效率的提高；二是基础设施、公共服务水平的改善[6]。这些条件的改善对于专业化分工生产具有重要作用，从而对于一国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地位具有重要影响。而从已有文献的研究来看，关于全球价值链与经济增长的研究主要还是从价值链中专业化生产所带来的技术溢出和中间品出口效应等角度入手，考察融入全球价值链对于经济增长的作用，却鲜有学者从交易效率的角度，宏观看待交易效率的改善对于所处全球价值链环节的影响，进而影响经济增长质量。因此笔者认为交易效率对经济增长质量的影响机制是交易效率—全球价值链地位—经济增长质量。

鉴于此，本文使用跨国面板数据从计量角度实证检验交易效率改善对于全球价值融入全球价值链的影响进而对于经济增长质量的影响，以期为中国更好地进一步扩大开放，融入全球价值链分工，推动经济高质量增长提供理论借鉴。

1 模型设定与变量说明

1.1 变量选取与模型设计

首先，关于经济增长质量指标的选取本文使用相对指标法，从收入福利情况、科技创新能力、资源消耗状况以及人力资源质量四个维度选取相应指标通过熵值法测算其综合得分来衡量经济增长质量(quality)，具体指标见表1。

表1 经济增长质量指标分解

表2 交易效率指标分解

最后，本文从开放经济的角度出发选取贸易条件指数、外商直接投资以及对外直接投资净流出三个控制变量。贸易条件指数(index)是进口物价与出口物价之比，贸易条件指数增加说明出口等价商品可以交换到更多的进口商品，因此对外贸易对本国有利。外商直接投资(fdi)用外商直接投资与GDP的比值衡量，对外直接投资净流出(ofdi)用对外直接投资占GDP的比重衡量。这二者反映开放型经济“引进来”和“走出去”的双向循环经济增长方式。基于此，本文构建如下计量模型：

qualityi,t=a0+a1positioni,t+a2position*TEi,t+a3indexi,t+a4fdii,t+a5ofdii,t+ei,t

(1)

positioni,t=β0+β1TEi,t+β2indexi,t+β3fdii,t+β4ofdii,t+ei,t

(2)

1.2 数据来源与相关性分析

本文的数据主要来自世界银行及2016年最新发布的世界投入产出数据库，因此本文的时间跨度为2000—2014年，基于数据的可获得性一共选取了36个国家。上述各变量均已进行了标准化处理。为了防止实证模型出现多重共线性问题，本文给出了各变量之间的相关系数(见表3)，通过相关系数可以看出，各变量之间并不存在显著的两两共线性问题。

表3 相关系数矩阵

2 回归分析及结果说明

根据以上分析，本文分别对上文中的两个模型进行回归分析。根据豪斯曼检验的结果来看，两个模型的豪斯曼检验值均通过了5%的显著性检验，因此本文选择使用面板固定效应模型。从模型(1)的回归结果来看，变量的显著性水平较差，主要解释变量全球价值链地位的回归系数均未能通过显著性检验，本文猜想模型可能存在内生性问题。考虑到经济增长质量的变化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存在一定的惯性作用，本文引入经济增长质量的滞后一期构建动态GMM模型，采取两部系统动态矩估计来消除模型内生性，并构建全球价值链地位与交易效率的交互项(TE*position)来衡量交易效率对经济增长质量的影响路径。从模型(1)GMM的回归结果来看，核心解释变量全球价值链地位和二者的交互项的回归系数都大于0，并且至少在10%的显著性水平下通过了显著性检验，说明融入全球价值链的位置提高对于经济增长质量改善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地位越高，说明分工细化程度越高，从而更加有利于资源优化配置。此外，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地位越高，越有利于扩大本国市场规模，从而充分发挥本国市场潜力，实现规模经济，进而使得生产效率提高，提升经济增长质量[9]。而交易效率的提高反映在宏观方面就是社会基础设施水平的提高及政府行政效率的提高，对于专业化分工具有不可忽视的作用，分工的加深更能促进在全球价值链中地位的提高，这些无疑对于经济增长质量具有积极作用。从控制变量的回归结果来看，贸易条件指数的回归系数为负数且通过了显著性检验，出现这一现象可能是所选取的样本国家在研究期间主要是依靠资源能源消耗取得的经济增长，而非生产技术改进和创新投入。除此以外，贸易壁垒的存在也是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之一。外商直接投资的回归系数显著为正，这一点与预期相符合不用多说。至于对外直接投资的回归系数显著为负，说明样本中许多国家对外投资并没有显著的促进本国经济发展，盲目的对外扩张忽视自身资源禀赋优势反而适得其反。因此需要重新审视本国国情，选择合适的对外投资方向和规模。

为了单独验证交易效率对在全球价值链中地位的影响，本文对模型(2)进行了固定效应回归。回归结果显著性并不好，且交易效率的估计系数的符号与预期相反。猜想可能存在异方差问题，通过xttest3命令进行异方差检验发现检验值4.23，且通过了5%的显著性检验，因此模型(2)存在异方差问题，选择使用广义最小二乘估计消除异方差问题。从广义最小二乘估计的回归结果来看，核心解释变量交易效率的回归系数显著为正，说明交易效率的改善对于提高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地位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交易效率的改善能够促进专业化分工的发展，从而可以更深入地融入到全球价值链中，从而不断提升生产效率，提高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地位。至于控制变量的回归结果与模型(1)基本吻合，这里不再重复说明。

表4 回归结果

3 结论与对策建议

已有研究关于融入全球价值链与经济增长质量的关系主要是从融入全球价值链的进出口效应出发，本文将影响分工的主要因素交易效率纳入考虑范围内，研究基于交易效率改善对在全球价值链中地位的影响，进而考察融入全球价值链对经济增长质量的作用方向和效果。通过构建跨国面板模型实证分析发现：全球价值链分工地位对于经济增长质量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同样交易效率的改善可以有效地促进分工细化，进而提高在全球价值链分工中的地位，提高经济增长质量。鉴于此本文从交易效率的角度就如何提高在全球价值链分工中的地位及如何提高经济增长质量提出如下对策建议。

首先，政府要完善社会基础设施建设。基础设施建设是经济发展的重要支撑。过去几十年中国相对其他发展中国家在全球价值链中分工地位的不断提升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交通、通讯等基础设施的建设与完善。但是相比较于发达国家而言，中国交通堵塞日益严重，城市发展差距问题、能源供应问题愈发突出。因此要加快完善现代化交通网络体系，全面协调各区域间公路、铁路分布布局，缩小东西部差距。此外，要建设更为高速、便捷的网络信息基础设施，尤其是加强对产业集聚区域网络设施的布局与建设，实现网络信息全面升级，为企业发展提供快捷可靠的服务网络，从而深化分工合作。

其次，政府要发挥宏观调控作用，履行好自己的职责，建立良好的贸易制度和市场制度，推动市场主体经济活动的开展。通过政策激励刺激企业扩大加工规模，提高劳动生产率和产品技术含量，从而促进价值链地位的提升。同时实施有管理的贸易自由化战略，保护核心产业，对进口实行灵活规范的限制，充分发挥国内比较优势，提高产业附加值，提升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地位。

最后，要扩大利用外资规模，提高外资的利用效率。改善国内投资环境，大力引进技术含量高、附加值高的外资项目，从而改善国内产业生产方式和管理方式，在拉动国内经济增长的同时，促进本国产业产品附加值的提高，进而提高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