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共产党推进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中国化的进程及启示

■陈景彪

【提 要】中国共产党推进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中国化历经新民主主义革命、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四个时期，取得了新民主主义经济理论、社会主义经济制度理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思想等重大理论成果，逐渐积累形成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中国化的完整体系。总结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中国化的发展历程，对于持续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建设，加快实现中国式现代化，不断开拓当代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新境界具有重要意义。

在百年辉煌奋斗历程中，中国共产党长期致力于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中国实际相结合，不断推进实践创新和理论创新。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中国化是中国共产党立足中国经济发展历史及现状，科学运用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基本原理、根本方法和主要理论，指导解决中国经济发展和建设问题的理论认识和凝聚升华的过程，其重要理论成果为推动我国不同时期的社会主义经济建设，加快实现中国式现代化提供了科学指导，为当代中国及世界的马克思主义事业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

一、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重要理论地位

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是马克思主义的重要组成部分，是由马克思恩格斯共同创立并由其继承者发展的科学理论，以1867年《资本论》第一卷出版作为其形成的标志。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以唯物史观为指导来解剖资本主义经济，指出资本主义经济是建立在私有制基础之上的，其实质是资产阶级和地主阶级联合起来共同剥削工人阶级，不断榨取工人阶级的剩余价值，并且资本主义社会是随着其社会的基本矛盾的运动而不断运动的。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客观地剖析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内在规律，从理论逻辑和历史逻辑上科学证明了社会主义必然代替资本主义的历史趋势，为广大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实现自由、全面发展指明了未来方向。在马克思恩格斯开创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之后，马克思主义的思想家和理论家继承他们的科学思想，根据实践不断创新，逐渐形成了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系统化理论。

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作为科学的经济理论体系，为科学社会主义创立奠定了科学的经济理论基础。马克思恩格斯认为，共产主义是以生产力的巨大增长和高度发展为前提的，社会主义制度同资本主义制度具有决定意义的差别在于，无产阶级可以利用自己的政治统治，能够尽可能快地增加生产力总量，生产将以所有人富裕为目的。但是，马克思恩格斯也预见到，社会主义社会由于生产力不够发达、物质生产不能满足社会全部需要，应当把按劳分配作为分配生活资料的基本原则，只有到共产主义社会高级阶段，“集体财富的一切源泉都充分涌流之后，社会才能在自己的旗帜上写上：各尽所能，按需分配”[1]。按照唯物史观所强调的，公民的权利不能超出社会的经济结构及社会的文化发展，因此，在社会主义阶段应当坚持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坚持公有制和按劳分配为主体，允许和鼓励其他所有制和分配方式的存在和发展，不能推行超越历史发展条件和违背社会规律的理想化发展。这些社会主义经济的根本原则，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诞生时就提出来，在推进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中国化过程中应始终坚持，使其成为指导我国社会主义经济建设实践的根本遵循。

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中国化有着重要的理论和实践意义。它既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与中国基本国情和特殊阶段的结合，也是和当代发展社会主义经济的任务的结合，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当代化、时代化的理论产物，反映了中国社会主义经济发展的内在规律，体现了中国社会主义经济发展的时代特色。

二、中国共产党推动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中国化的主要历程

百年以来，中国共产党的不懈奋斗历经新民主主义革命、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等四个历史阶段，每个历史阶段，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中国化都取得显著进展和重大理论成果，在实践中指导中国经济发展和现代化建设取得巨大成就。

（一）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实现了以新民主主义经济理论为标志的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中国化的突破性发展

19世纪末20世纪初，马克思主义传入中国。当时的中国内忧外患，民族危机使得革命热潮层层涌动，工人阶级进步力量进一步壮大。李大钊在北京大学组织成立了“马克思学说研究会”，并于1919年在《新青年》杂志发表《我的马克思主义观》，第一次在中国思想界和理论界系统阐述了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理论等主要内容，提出马克思是社会主义经济学的鼻祖，现在正是社会主义经济学改造世界的新纪元。[2]李达提出了马克思科学社会主义唯物史观、资本集中说、资本主义崩坏说、剩余价值说、阶级斗争说“五大原则”，以及资本集中说、资本主义崩坏说、剩余价值说“三大经济学说”。1938年郭大力和王亚南翻译的《资本论》中文全三卷本正式出版发行。国内进步学者们开始系统运用《资本论》中的基本立场、原理分析当时中国的社会经济结构、主要矛盾和经济发展等问题，探索中国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极度落后的社会背景下建设什么样的社会主义以及如何建设社会主义的重大理论问题。

尽管20世纪20、30年代掀起了探讨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热潮，但是中国共产党此时还没有彻底走出照搬照抄马恩原著和苏俄革命理论的认识窠臼，在经济理论方面，“还没有产生一本合乎中国经济发展的实际的、真正科学的理论书”[3]。1938年，毛泽东在党的六届六中全会正式提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这一科学命题。进入40年代，中国共产党人开始独立思考，运用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基本原理，结合中国经济发展实际情况，将唯物史观作为指导中国革命和经济建设的科学方法，总结出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中国化的理论成果，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毛泽东提出的新民主主义经济纲领，在革命根据地和解放区成功实践后形成的新民主主义经济思想。毛泽东指出新民主主义的基本性质仍然是资产阶级民主主义的，但已经不是旧式的民主主义革命，而是由无产阶级领导，以建立新民主主义社会，由各革命阶级联合专政为目的的新民主主义革命。新民主主义革命是世界无产阶级社会主义革命的一部分，一方面替资本主义扫清道路，同时又为社会主义创造前提。[4]1947年12月，毛泽东进一步提出新民主主义经济纲领，即没收封建阶级的土地归农民所有；没收官僚资产阶级的垄断资本归新民主主义国家所有；保护民族工商业。[5]1949年初，毛泽东在党的七届二中全会上还阐述了新中国经济构成模式，指出：“国营经济是社会主义性质的，合作社经济是半社会主义性质的，加上私人资本主义，加上个体经济，加上国家和私人合作的国家资本主义经济，这些就是人民共和国的几种主要的经济成分，这些就构成新民主主义的经济形态。”[6]新民主主义经济理论和政策在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广大革命根据地、抗日根据地和日益扩大的解放区的实践过程中，取得了巨大成功，获得了农民、工人和民族资产阶级的广泛支持。1949年9月，在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上，以《共同纲领》的形式明确在国民经济恢复时期继续推行这一基本经济制度。1940—1953年，中国共产党成功领导了新民主主义的经济实践，以新民主主义经济理论为标志，中国共产党实现了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中国化的理论形态和实践形态的突破性发展。

（二）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中国共产党领导建立新生的社会主义经济制度，标志着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中国化实现了历史性飞跃

马克思恩格斯对社会主义经济的构想建立在生产力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之上，然而伴随着新中国的成立，我国跨越了资本主义经济直接从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过渡到了社会主义社会，生产力发展水平较低，要进行中国的社会主义经济建设，必然要汲取当时苏联社会主义经济思想理论成果，在中国形成了传统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主流范式，并在此指导思想基础之上与新中国经济实情相结合。新中国建立初期，中国共产党坚持新民主主义经济政策，快速实现经济重建。50年代初，中国共产党结合苏联经验和中国实际，顺利完成了新民主主义社会向社会主义社会的过渡，通过土地革命、没收官僚资本、保护民族工商业，走农业和手工业合作化，对民族资本主义和平赎买，顺利完成社会主义的“三大改造”，建立起以社会主义生产资料公有制为基础的社会主义经济制度和政府管理型苏联式计划经济运行体制。

我国实现计划经济体制后，取得了以“一五”计划为标志的重大经济建设成就，“二五”“三五”的实施奠定起新中国的现代化的工业基础和“四个现代化”基石。但同时，计划经济的弊病也逐渐显露出来，针对苏联式经济体制在经济运行中出现的各类矛盾问题，毛泽东倡导领导干部学习研究政治经济学问题，指出：“目前研究政治经济学问题，有很大的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但要“联系中国社会主义经济革命和经济建设去读”。[7]中国共产党提出社会主义基本矛盾的方法论，即通过分析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之间的矛盾，展开社会主义经济中的关于商品生产与价值规律、社会主义基本经济规律、生产目的和生产手段的讨论，一定程度上发展了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提出有计划按比例地发展国民经济，逐渐形成农业、轻工业、重工业有序发展的社会主义经济建设思想。1956年4月，毛泽东发表《论十大关系》，强调社会主义经济建设要注意搞好综合平衡，处理好沿海和内地、中央和地方、自力更生和学习外国、积累和消费等重大比例关系。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在这一时期提出的关于社会主义建设的基本原则和主要做法，能够在苏联社会主义经济体制模式基础上，结合中国实际创新性提出这些新的认识和结论，实际上成为这个阶段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中国化的系统化的理论成果，实现了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中国化的历史性飞跃。

（三）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时期，形成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理论体系，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中国化的最新系统理论成果

1978年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共产党把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基本原理同新的实践结合起来，在一系列重大理论问题上创造性地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邓小平较早提出：“把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同我国的具体实际结合起来，走自己的道路，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8]1984年10月党的十二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提出“社会主义经济是公有制基础上的有计划的商品经济”，邓小平高度评价：“写出了一个政治经济学的初稿，是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和中国社会主义实践相结合的政治经济学”。[9]

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共产党根据改革开放后逐渐积累起来的经验，坚持以我为主、为我所用的原则，在理论上逐渐超越传统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已有理论，合理借鉴西方经济学理论的科学成分，把其在金融、市场、竞争、贸易、汇率、产业、企业、管理等反映社会化大生产和市场经济一般规律的思想和认识融入社会主义商品经济；同时，坚定地坚守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基本原理和根本立场，时刻注意防范资本主义制度属性、价值观念的思想理论，逐渐形成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论、社会主义本质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论、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论和社会主义改革开放论等一系列中国特色的理论观点，构建起包括计划和市场手段论、三个“有利于”、两个“毫不动摇”、四化同步、两种资源和两个市场等初步完整的概念话语和逻辑体系。这些创新性理论成果，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新观点和新理论，使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中国化发展到一个新的高度，支撑建立起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理论体系。

（四）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思想形成为标志，实现了21世纪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中国化新的历史性飞跃

进入21世纪后，在经历早期工业化、城市化超常规发展后，中国进入现代化中后期，开始出现世界各国现代化进程中的普遍性问题，如经济结构偏离、技术产品质量偏低、生态环境衰退、内外市场失衡、经济社会矛盾加重等。同时，全球遭遇2008年金融危机沉重打击，在各国经济艰难复苏过程中，又受到新冠病毒对经济转型和社会变革的严重冲击。这些是世界进入工业4.0时代，信息化、数字化和智能化迭代加速发展对人类社会提出的新挑战，但也如同18世纪机械化、19世纪电力化和20世纪计算机革命给人类带来的新机遇一样，任何国家都不得不面对和适应新技术革命给世界带来的百年未有之大变局。

实际上，这些复杂多样的经济新形势、新现象，也始终没有超出马克思主义理论框架下人类社会发展基本规律的解释范围，它们在本质上仍然适用和体现了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所阐述的基本原理精神和主要结论。2014年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从高速增长转向中高速增长，从追求速度转向高质量发展，经济社会发展主要矛盾转变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针对前所未有的重大前沿和复杂课题，习近平对中国中长期经济发展提出了一系列新的战略指引，在发展理念、基本经济制度、政府与市场关系、宏观经济治理、现代产业体系、民生保障与社会治理等重大问题上提出了许多马克思主义的新论断、新思想。比如：坚持和加强党对经济工作的集中统一领导；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发展理念；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和更好发挥政府作用的新理论；中国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要坚持扩大内需这个战略基点、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经济结构调整战略思想；推动新型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四化同步发展和城乡区域协调发展的新思想；用好国际国内两个市场、两种资源的理论，加快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的新发展阶段指导思想；促进社会公平正义、贯彻落实共享发展理念，逐步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社会主义本质理论；打好三大攻坚战，统筹发展和安全，构建新的国家安全观的现代安全理论，等等。这些理论成果逐渐形成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思想，对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作出许多原创性贡献，全面回答了新时代中国经济发展的政治保障、根本立场、发展理念、制度基础、主题主线、发展路径和工作方法等一系列重大问题，是新时代统领和系统指导我国政治经济社会、国内国外协调发展，促进中国经济从高速增长转向高质量发展的理论指南，是一个科学完整、逻辑严密的理论体系。

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思想从理论高度上明确了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转变的科学判断，强调在新的历史方位上实现新时代党的历史使命，最根本的就是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最大制度优势；从中国式现代化道路上明确“五位一体”总布局，指出我国现代化是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是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的现代化，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是走和平发展道路的现代化；从发展进程上明确了新发展阶段要贯彻新发展理念、构建新发展格局、推动高质量发展、统筹发展与安全，协同推进人民富裕、国家强盛、中国美丽。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思想内涵丰富，开辟了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在当代中国发展的新境界。

三、中国共产党推进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中国化的主要启示

恩格斯曾指出：“历史从哪里开始，思想进程也应当从哪里开始，而思想进程的进一步发展不过是历史过程在抽象的、理论上前后一贯的形式上的反映；这种反映是经过修正的、然而是按照现实的历史过程本身的规律修正的。”[10]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中国化不仅是中国共产党对马克思主义思想的传承，更是对中国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经验和规律的认识和理论升华。这些理论成果为今后继续开拓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中国化新发展提供了深刻的理论借鉴和历史启迪。

（一）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中国化发展必须坚持守正创新，才能坚持马克思主义在我国意识形态领域的指导地位不动摇

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地位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一项根本制度，在当代中国，只有准确理解、长期坚持和科学发展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才能在新时代坚持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指导地位这一根本制度。理论创新必须坚持和继承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性，任何时候都不能丢弃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立场和方法，否则我们的事业就会因为没有正确的理论基础和思想灵魂而迷失方向。当今时代仍然处于马克思主义指明的历史时代，21世纪马克思主义必须把作为19世纪社会理想的共产主义和作为20世纪社会运动的社会主义统一起来，接续完成马克思主义在新世纪的崇高使命。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发展，充分证明了科学社会主义基本原则的强大生命力，社会主义作为人类历史最新社会形态的历史必然性，马克思主义关于“两个必然”历史趋势是不可逆转的。习近平反复强调：“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是马克思主义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我们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的必修课。”“现在，各种经济学理论五花八门，但我们政治经济学的根本只能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而不能是别的什么经济理论。”[11]

理论源于实践，又用来指导实践，时代课题是理论创新的驱动力。学习、掌握和运用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基本原理和方法论，是中国共产党的必修课，它能够指导中国共产党准确回答我国经济发展的理论和实践问题，客观提高全面驾驭社会主义现代化的能力和水平。

作为21世纪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最新成果，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思想深刻把握了当代资本主义本质与特征、变与不变，全面客观总结了社会主义新的实践创新经验，提出了一系列关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的理念和政策，引领中国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蓬勃发展，彰显了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的生机与活力，实现了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中国化的自我革新、与时俱进的历史性新飞跃，谱写了马克思主义发展史的新篇章，为加快我国社会主义经济建设步伐，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提供了强大理论指导。

（二）善于学习并运用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的科学方法，围绕经济社会发展主要矛盾推动理论创新和实践发展

中国共产党历来重视对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学习、研究、运用。习近平指出：“有些人认为，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过时了，《资本论》过时了，这个论断是武断的，也是错误的。”[12]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运用的马克思主义的唯物辩证法，始终是指导我国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科学世界观和方法论。中国共产党成功地推动革命和建设时期的经济发展都是运用唯物辩证法，牢牢抓住不同历史阶段主要矛盾，把其作为经济发展战略判断的主要依据，辩证地调整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之间动态关系，最大程度推动经济建设。新中国建立初期，我国生产力水平十分落后，可谓“一穷二白”，1949年新式产业和传统产业在工农业总产值中的比重分别为17%和83%。1950年朝鲜战争爆发后，面对国内外严峻的政治经济军事外交形势，如何保护新生的社会主义政权成为中国人民最大的民族利益和最迫切的国家利益。1956年党的八大指出当时中国社会的主要矛盾已经是人民对于建立先进的工业国的要求同落后的农业国的现实之间的矛盾，已经是人民对于经济文化迅速发展的需要同当前经济文化不能满足人民需要的状况之间的矛盾。根据这一主要矛盾的判断，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在较短时间内比较顺利地完成了社会主义改造，建立起以公有制为基础的社会主义计划经济体制，迅速推进了工业化，奠定了中国现代化的物质基础。

20世纪70年代末，中国进入改革开放时期，党的十三大提出中国社会的主要矛盾是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根据这一判断，中国共产党确定围绕经济建设这一中心开展各种生产关系改革，在计划经济体制内逐渐引入“竞争性”市场机制来提升社会生产效率。这之后，我国逐渐从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转变到充满活力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开创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发展的伟大实践。我国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后社会主要矛盾转变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在此判断下，党中央提出用新发展理念来引领经济高质量发展，不断打破各种僵化观念的束缚，努力探索满足人民利益需要的新的有效途径。

（三）始终坚持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人民性这个根本立场，确保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正确方向不偏离

立场是人们认识问题和处理问题时由于所处的地位不同而持有的不同态度和观点，是为谁说话、维护谁的利益的问题。习近平在纪念马克思诞辰200周年大会上指出：“马克思主义第一次站在人民的立场探求人类自由解放的道路，以科学的理论为最终建立一个没有压迫、没有剥削、人人平等、人人自由的理想社会指明了方向。”[13]人民性是马克思主义最鲜明的品格和最鲜亮的底色。马克思主义自诞生之日起，就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致力于实现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作为根本政治立场。不同社会、不同国家、不同政党在为谁发展的问题上是不同的。中国共产党自成立之日起就把人民立场作为根本政治立场，把人民利益摆在至高无上的地位，“共产党人的一切言论行动，必须以合乎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最大利益，为最广大人民群众所拥护为最高标准”[14]。“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思想的重要原则，体现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人民性和党性的高度统一，表明了新时代无产阶级政党“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和价值立场，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中国化发展始终传承的根本特征。

（四）坚持在实践中不断推进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中国化创新发展，保持其绵延不绝的理论生命力

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不是停滞和教条的，它的理论生命力就在于与时俱进。马克思主义创立之初，马克思恩格斯就提醒：马克思主义不是提供有关未来社会一切问题的答案，不是教条式地预料未来，他们没有也不可能对现实的社会主义经济关系的各个方面作出具体规定。因此，需要人们立足于时代条件，对未来社会经济关系作出原则性的阐释和规律性的判断。

近代以来，中国成为一个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在这样一个东方落后大国如何取得革命成功，建设社会主义，是一个极为艰巨复杂的新课题。中国革命到底怎样搞，中国道路怎么走，中国现代化怎么实现？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没有现成的答案，因为照搬俄国的革命模式和建设道路，中国也付出了巨大的历史代价。用马克思主义指导中国政治、经济、社会和革命实践，需要与中国国情及各种具体实践相结合。只有成为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才能为中国人民所接受、所消化、所使用。毛泽东指出：“马克思活着的时候，不能将后来出现的所有的问题都看到，也就不能在那时把所有的这些问题都加以解决。”[15]邓小平也指出：“真正的马克思列宁主义者必须根据现在的情况，认识、继承和发展马克思列宁主义。”[16]

中国共产党的百年奋斗历史已经证明，必须走一条符合中国国情的发展道路，这就需要不断把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实际相结合，坚持马克思主义客观性、实践性、民族性和独立性，坚持“走自己的路”，寻找适合本国国情的模式和道路，不断用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最新理论成果武装全党、指导实践，才能引导中国革命、建设、改革和现代化建设事业不断走向胜利。

注释

[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365页。

[2]参见《李大钊全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13年版，第4页。

[3]《毛泽东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813页。

[4]参见《毛泽东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666～668页。

[5][6][14]《毛泽东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253页；第1433页；第1096页。

[7]《毛泽东文集》第7卷，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432页。

[8][16]《邓小平文选》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3页；第291页。

[9][11][12]习近平：《不断开拓当代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新境界》，《求是》2020年第16期。

[10]《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603页。

[13]《十九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中央文献出版社2019年版，第424页。

[15]《毛泽东文集》第8卷，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5页。